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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敦煌 下

  **走了以后,我突然感到莫名的空虚。

  我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我在轩辕黄新的军队编制里,没有了位置,仍然是一个带着许多女族人做救护工作的的光杆医疗队长,外加半个参谋。但是却不是轩辕黄信任的人,我总觉得轩辕黄始终在猜忌我,因为在重要的一些战前决议上,他都只和高丽大挠商量。那种人应该叫幕僚,高丽大挠应该是这种人,我刚才忘了问问**,高丽大挠的底细。

  我想这也难怪,轩辕黄并没有要相信我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的理由。我想,我还是要在新的进程中,尽量做好每件事情。而轩辕黄无疑将开创一种新的秩序,这与本来的黄帝秩序是不一样的。我的出现在改变着一些东西,我还将我本来生活的时代里的印记带到了草莽时代,可我知道自己要做的,是在这个时空找到我的位置。

  我看着这晚的星空时,想起了我的轩辕妮。我心里感觉暖暖的,就像那天她拉着我是手时,手心里传过来的那种温度。我在想,要不是轩辕妮嫁给了我,我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在这个年代混下去了。现在已经出发一月有余了,算起日子,轩辕妮也快生了。真想早点结束这场战争,回去看看我的轩辕妮。

  其实,两个人住在被叫做“家”的帐篷里,有吃有穿,还有蓝色的天空和广阔的原野,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在想,生活,其实可以是在干净的天空下,温暖地过着日子。这种感觉其实可以不需要文明来支撑的,可是我们仍然要加速部落的文明进程,这究竟是什么力量在推动着部落向前发展呢?

  至至于**,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真的象人们传说的那样,后来成了轩辕黄这个老家伙的老婆,我隐隐感到不安。具体是什么,我又说不清楚,我确实对**很有好感,可是他显然更关注英勇善良的斧燧应龙。我心里很矛盾,虽然在这个时代里,并不要求男人只能有一个女人。但是我无疑在内心里,已经牢牢地打上了我本来生活的那个时代的印记。

  我试图让自己不去想**,可她望着我的那对大眼睛,却像那些忽闪忽闪的星星。同时爱着轩辕妮和**两个女人,是一件烦心的事情,虽然知道我已经拥有了一个。但是我知道**喜欢的,是那个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斧燧应龙千统。

  人的yu望没有终点和禁忌,但是却无时不刻不被一种枷锁制约。即使是在没有所谓的“法制”的时空里。

  第二天清晨,冬季温暖的阳光,铺满了整个故关平原。轩辕黄骑在战马上检阅着这支刚刚改编过的部队。这五个千人方阵,在阳光里显得十分壮观。

  “勇士们,我们今天的作战任务只有一条:活捉高丽姬!”轩辕黄说道。接着,部队整齐地高呼了三声“活捉高丽姬”。轩辕黄这家伙的鼓动确实厉害。

  “斧燧应龙,你的前锋部队,只许胜不许败,一定要将高丽姬的锐气杀下去,出发吧!”轩辕黄对斧燧应龙说道。

  我不知道斧燧应龙能不能胜这一仗,因为高丽姬还有一万多人马,虽然他们没有具体的军队建制,但毕竟是斧燧应龙的十倍。

  “其他部队保持阵形,这边的两个千统队随我从丘陵左翼包抄;那边的两个千统队听从高丽大挠的指挥,从右翼进攻敌人。”轩辕黄接着说道。

  “轩辕阳!”轩辕黄说道。

  “在!”我骑着雪龙马,到了轩辕黄跟前。

  “你的医护队跟着斧燧应龙,他的正面战场伤亡会比较大。”轩辕黄说道。

  “是,医护队跟上!”我引着医护队向斧燧应龙的方向运动。我们在高丽姬的驻地,得到了许多战马,所以医护队也有马骑了。

  “部队里的石戈,全部集中给了斧燧应龙了,其他部队的战斗力可就差些了!”我身边的**对我说道。

  “他的正面只要顶住了,两边的部队就好攻得多了。”我安慰她道,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毕竟高丽姬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因为简化了兵种,所以其他四支部队虽然同为石戈队,但是还是用的先前的石矛、石钺、弓箭等武器。只有斧燧应龙的石戈千统队全部是精良的石戈装备。因为在昨天与高丽姬的交锋中,石戈百统队取得了惊人的战绩,这种武器确实很适合部队间的大规模战役。

  “哎,真希望这仗别打起来才好,我真担心高丽贞他们。”**对我说道。

  “快走吧,前面快到敦煌丘陵了。”我本来想挖苦她两句,你干吗不去叫高丽贞投降,可终究没说出口。我让雪龙马加快的脚步,而**的白马和我的近两白人医护队员也跟了上来。

  我跟在斧燧应龙的部队后面,向南进发,到了离这片丘陵不远的一个高地上,可以看见整个丘陵。敦煌丘陵在故关平原南边,河西地带的最西端也就是东临大河,西南与瑶池部落接壤,是个小盆地,周围高山环绕,主要以北边的故关草原和南边的山地主。

  在群山和草原交接地带的这片丘陵,看上去十分美丽。我暗自为它感到可惜,因为这里在几百年后,终究被沙化成了戈壁。

  高丽姬在昨天遭到我和斧燧应龙的增援部队从她的右翼追击后,一路向南,进入了这片丘陵。这大概也是轩辕黄没有继续追击的缘故,因为在丘陵里的地形十分复杂。整顿军马,从三路“围而不攻”这支失去大本营的部队,也许是最好的战略了。

  我们的部队虽然只有高丽姬的一半,但是全部是在炎黄部落选出来的勇士,而且还是比较先进的军队编制。而高丽姬的一万多部队,却很散乱,里面还有一小半女族人。而其他被打散的姬姓部落人,早已向西北逃到了阿尔泰山以北的阿尔泰部落去了。

  正当斧燧应龙准备进入丘陵时,从部队的左边跑来了一匹快马,走进时,却是轩辕黄的传令兵,他未及下马,就说道:“族长命令,只需要围住丘陵,不必进攻,部队列成三层,围住丘陵北面。”

  这才是轩辕黄的作风,从与烈山炎的战役以来,他都希望在部队伤亡最小的情况下,赢得胜利,并保留他们的姓氏。然后,鼓励那些被兼并的部落相互通婚,使炎黄部落不至于被部落间的冲突耗费军力。

  传令兵说完,又飞快的复命去了。

  这一围,一直持续了六天。中间,高丽姬曾几次亲自带领兵马向几个方向冲杀,但是都被挡了回去。

  在部队围困高丽姬的六天里,虽然她的每次突围都被挡了回去,但是对我们的部队也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因此我带领的医护队就连晚上都不得清静。

  在我给斧燧应龙的部队包扎伤口的时候,听他们说今天派出去劝降高丽姬的人,竟然被杀了。我知道这样打下去,高丽姬一定会很艰难的。也难为她了,逃到了这么个地方,这里是东西走向的狭长地带,西边是瑶池部落的地盘,她显然不敢轻易进去的,而东边又是大河,南边更是一座很高的悬崖。

  我本来想去找斧燧应龙,看看他对战局的看法,但是要到帐篷时,跟着我的**却找借口要走开。

  “你不会是喜欢上斧燧应龙了吧?”我试探着问她。

  “你说什么呀,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挺善良的。”**说这话时,眼神里是那种幸福的笑容。

  “那你去照顾伤员吧!”我不无嫉妒地说道。

  我来到斧燧应龙的帐篷时,他正站在营帐口,抬头看着北面的星空,那是绿河的方向。

  “斧燧应龙!是不是想念叶子了?”我上去问他。

  “什么啊?”我看见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也难怪,他的驻地最平坦,也是高丽姬的主攻方向,这些天难为他了。

  “你知道吗?我们派去劝降的士兵被高丽姬杀了!”他说道。

  “我刚才听他们说了。”

  “高丽姬太顽固了,我们抓住的降兵说,她将战马杀了大半,作为给养,还把高丽贞抓了起来,我还说怎么一直没见她出来。”斧燧应龙说这话时,皱起了眉头。我想他一定是担心高丽贞了。

  “高丽姬把抓高丽贞抓了起来?”我以为我听错了。

  “是的,俘虏说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斧燧应龙这小子对我说道。

  “这多半是为了你,你喜欢高丽贞!”我微笑着问他。

  “什么呀,你没听说明天族长要放火烧了这片丘陵吗?”他对我说道,这我倒不知道。

  “如果真的放火烧的话,姬姓部落一族将很难有幸存者。”我不无担心地说道。

  “我正在为这事发愁,在林子里面,还有七、八千人马,里面还有很多女的。”斧燧应龙的话,让我有些意外。我原本以为他只是担心高丽贞,这小子倒真的挺善良的。

  “我们去找族长说说吧!”我对他说道。

  “太好了,我正想去的。”斧燧应龙笑了起来,我觉得他象个大男孩。

  “**刚才向我提起你来着。”在路上,我试探着问他。

  “是那个白衣服的小女孩吧,她很可爱的,你们俩不是挺好的吗?”斧燧应龙对我说道,我能够感觉倒他语气里的那种真诚。

  “走吧!”我没有回答他,带着醋意对他说道。

  在族长的帐篷里,高丽大挠正和族长商量着什么。他看见我和斧燧应龙来了,忙让我们俩进去。

  “我正要让人来叫你们俩。”他说道。

  “什么事情?”我上前去问道。

  “让高丽大挠说吧。”他说道。

  “你们俩知道我为什么要到炎黄部落来吗?”这老家伙的话倒是出乎我的预料。族长难道就是让他说这个吗。

  “那还用说,当然是因为我们炎黄族威德加于四海,你慕名就来拉。”我凑上去挖苦一下这老家伙。

  “你太看得起老朽了,你可知他是谁?”高丽大挠指着轩辕黄说道。

  “废话,他当然是我们的族长了。”我知道他们两关系肯定不一般,但还是应承道,可我知道这老家伙一定不简单。

  “你可知我是谁?”他问我。

  “你是高丽大挠啊!”我知道这老家伙要告诉我什么了。

  “我本来叫少典,当年北方的姬姓部落从高丽部落分离并一直向西迁徙。到了关山以南时。却受到炎族部落的驱逐,只好逐渐向西迁徙。在炎黄两个部落发生了战争后,都无暇顾及西迁的姬姓部落,但是轩辕黄知道这支部落将来定成祸害。所以,便派人洋装成被打散的炎族人,向姬姓部落投了降。”老家伙说到这里,我隐隐猜到他就是轩辕黄派去卧底的人。只听他接着说道:“由于部落里没有真正信任的人,作为轩辕黄的父亲,我便自告奋勇了。”

  “难为你了!”原来这家伙是轩辕黄的老爸,我以后可得讨好着他。

  “据我的了解,高丽姬一定不会投降的,所以我们已经放了抓住的俘虏让她告诉高丽姬我们会放火,并传令各千统,今晚放火。”高丽大挠,不,应该是少典对我们说道。

  “不会真的放火吧?”斧燧应龙先沉不住气说道。

  “废话,命令都下下去了,怎么不放火?”我逗他道。其实,听少典刚才说放了俘虏,我就知道,这是向高丽姬下的最后通牒,她是能够权衡利弊的。斧燧应龙这小子是担心高丽贞,没有去认真想想,其实他也应该想到的。看来爱情真的让这小子变成了一个傻蛋了。

  “族长,这火不能放,里面还有好多没有战斗力的妇女。”

  “当然不会放火!”轩辕黄继续说道:“我们一定要活捉高丽姬母女,但是现在有件事情却很麻烦,主要是缺少一个人去办,而我们部队里没有这么厉害的人。”轩辕黄这家伙开始激将了。

  “什么样的人?”斧燧应龙这小子上当了。

  “哎,我遍观我们的部队,找不到这样勇谋兼备的人啊。”轩辕黄叹息道。

  “到底是什么任务?”斧燧应龙有点急了。

  “今晚火还是要放的,但不是真烧,只是乱敌军心。而在放火的时候,需要一特别有勇谋的勇士,带领一支小队进丘陵去活捉高丽姬母女。”轩辕黄这家伙绕了半天的圈子,终于说到了正题。

  “请族长让我去吧!”斧燧应龙这小子还真受不得激。

  “你?哎!这任务可非同小可,如果让高丽姬趁乱逃了,或者是被乱军杀了,那么这支部落以后可不好管理了。”轩辕黄说道。

  “我一定把高丽姬抓回来!请族长让我去吧。”斧燧应龙说这话的时候,我忍不住对着轩辕黄和少典笑出声来。

  在围攻丘陵的第七天子时,高丽姬并没有投降,仍然负隅顽抗。而斧燧应龙带领一个小队进林子捉高丽姬了,所以我就暂行代理了他驻地的“千统”指挥,轩辕黄显然不是很放心我,把自己的一个百统队调到了我的驻地。当三面火起的时候,陆续有些姬姓部落的族人跑出来投降,但是过了半夜,还是没有看见斧燧应龙的影子。我暗自为他担心,但更令我担心的是,本来只是虚张声势的大火,却在干燥的冬季烧了起来,越烧越大,映红了整个丘陵的天空,而此时跑出来投降的姬姓族人也开始越来越多了。

  我让其他几个百统队守住防地,我亲自带领一个百统队前去扑火,顺带接应那些投降的族人。但是刚进林子没多远,就遇见了高丽姬亲自带着人马向我冲杀过来。我本来想撒腿就跑,可是还没来得及跑,她已经来到了我身前用手里的石钺指着我问道:“你可知道轩辕阳的驻地在哪儿?”

  “那边!”我低着头胡乱指了轩辕黄的方向。

  “你,哈哈轩辕阳,你怎么在林子来了!”这时,我听见了斧燧应龙的声音。我抬头时,发现他就跟在离高丽姬后面不远的地方,高丽贞也骑在他的马上,还看着我笑着。

  “你!”我有些不好意思,这脸可丢大了,我手里还拿着跟扑火的树枝了。

  “快走吧,带我娘去见你们族长,我们族人大多都出林子了,这火扑不了啦。”斧燧应龙马背上的高丽贞笑着挖苦我说道。

  我怏怏地带领我的扑火百统队跟在他们后面出了林子,而身后的这片美丽的丘陵,在这天夜里的大火之中化为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