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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诉前缘 离愁绪

  紫色的葫芦在天上飞了好久,老头看臭蛋累了,口里念一个咒,那葫芦缓缓降下,到了相见时的地方,老头落地前,对臭蛋说:“臭蛋,可知道这葫芦叫什么名字?”

  臭蛋摇摇头,老头道:“记好了,这叫‘紫金葫芦’。”

  “喔,紫金葫芦。”臭蛋默念了几句,倒真记住了,他虽然人比较傻,但灵智尚存,真要用心记某件事还是很容易的。

  “以后每天臭蛋都可以到这里来,神仙爷爷带你去天上玩,如何?”

  臭蛋拍手叫好,老头又说:“你来见我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姐姐,知道么?”臭蛋立刻为难了,不告诉别人可以,但姐姐是不可以隐瞒的。

  老头道:“臭蛋听话,你的姐姐我早晚会让她有机会来的,但是不是现在,男子汉大丈夫应该能够放得下,臭蛋是大丈夫,乖。”

  总算哄得臭蛋答应了,老头吁口气,递给臭蛋一颗淡黄色的珠子,道:“你拿着这个,珠子里的亮线指向哪里就往哪里走,很快就可以走出森林,路上小心点儿,见了猛兽不要怕,只管绕过去继续走。”臭蛋点了点头,走出几步,回过头,向老头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这一天多来,他已不知不觉把老头当做了亲人,老头也正看着他,见他回头就摆了摆手,示意接着走。

  路上是遇到了几只野兽,但它们似乎都怕那珠子,感觉到它的光就远远的躲了开,那珠子中的线倒也希奇,指挥起路径来像长出了一只芒臂。森林很快就走完了,臭蛋刚把珠子塞在怀里,一抬头,见到那熟悉的身影,他喜叫一声扑了上去,“姐姐”二字脱口而出。

  那前来的人正是雪如,她为找臭蛋,心急如火,找了一天多都没有休息片刻,这时见到臭蛋终于露面,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就要责问,但见他面上正高兴,又没出什么事,就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打击他,不过还是问了一句:“这么长时间,你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臭蛋嗫嚅半天,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既觉得不能欺骗姐姐又想到答应老头的事,一时两难,雪如却不疑有他,只以为他在森林中贪玩睡着了,又见臭蛋心浮语急的样子,扑哧一笑,敲了他一记爆栗,笑道:“呆子,快走吧。”

  她这一笑若百花盛开,让臭蛋沉迷了半天。

  以后臭蛋每天都要到森林里来见老头,出入用上老头给的珠子,倒是游走自在。雪如见他每天都往外跑,本有些担心,但一则他每日都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另外自己也实在忙,就放松了对臭蛋的管制。

  而老头每天也都要给臭蛋拿出一两件宝物,老少二人一块坐在遨游的葫芦上,看那些宝物在身前变化,有时臭蛋心痒,要去试着控制宝物,只可惜他没有法力,那些宝物不怎么听他的话,老头在旁,一边指点,一边哈哈大笑,这样的日子倒也幽闲有趣,两人的感情日增,臭蛋把称呼前的“神仙”去掉,直呼老头爷爷,听得老头舒舒服服。

  相处久了,老头难免要教臭蛋些道理,以开化他的灵智,臭蛋虽不全懂,却是用心的记了,深深刻在脑子里。

  期间臭蛋曾央求学法术,老头笑而不语,只说走时定会教他满意。

  不觉过了半月有余,这一日,老头把臭蛋带到一座陌生的山上,坐在顶巅接近天宇处,向臭蛋讲起了故事,

  “话说当年魔尊与雪女化作了一颗灵珠,这颗灵珠经过了万世变化,最终飘落在一座山上……”这个故事让臭蛋想起了初次见到爷爷时听到的故事,两个似乎是相接的,他继续听,陷入了梦幻:“那座山就是我们脚下这座山,由于这座山处在三十六天之外,世上的人并不知道灵珠就在这里。灵珠吸收天地精华,逐渐有了生命,有一日它在山中遨游,突然就觉得无限的寂寞厌恶,它想到了去山下游玩,这本无所谓,只是它不知道,它本身的魔性并未消除,下了山入了尘世,就会沾染到浊气,再次魔性发作危害世间。它离山没多久,果真就性情大变,立誓要将这世界踩于脚下,它也确实有这个本事。正当悲剧就要现世,来了一位老人,我们不知到这位老人的确切身份,只知道他自有天地以来就存在着,姑且称他为天地老人吧。天地老人见到魔珠,就与它论道,要把它劝回山中,但是魔珠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欲念,老人无奈,只好用无上法力把它封存了起来,镇压在这世外山中,魔珠被封存前突然对天地老人说不服,他说:我虽然被你强行压住,但并没有真正服从于你,你这样做就是失败的。”

  “天地老人沉思片刻,道:‘好,我就与你打一个赌。’我让你轮回转世,化为一个凡人,但是要先封存你的法力、前世记忆和部分灵智,若是你没有被这个世界感化,魔心再起,对你的禁咒就会自行消除,那时你要做什么我再也不管,但要是你具有了真正的感情,被这个世界感动,你的法力就要永远封存,万世不得打开,你认为如何?”

  “魔珠想了想,说:‘好,还算公平。’”

  “于是魔珠降生到了这个世间,化为一婴儿,但先天智力未曾开化,眨眼间,婴儿长大为少年。天地老人为此找了一个凡人,赐给他法力,让他去开化少年,这个有缘人本也与魔族有所渊源,但他的希望却与天地老人相同,都想让少年归入天地大道,不再受制于魔性。”

  “但天地老人也嘱咐了这个人,可以疏导少年的灵智,教化一些基本人性,但不可刻意改造少年,他的路要自己才能走完……”

  “这便是整个故事。”老头讲完,看向臭蛋,见他仍沉醉在情节中,与此同时,他的头顶不知不觉浮现一淡淡的光圈,臭蛋随着光圈的强弱有时清醒有时迷惘,老头心中大喜,把手抚上去,引导那光圈的变化。

  两人在山上坐了不知多久,老头撤去手掌,臭蛋立时醒来。

  老头慈祥地望了臭蛋一眼,道:“孩子,爷爷要离开了。”

  臭蛋猛地站了起来,惊慌地说:“爷爷不要离开臭蛋。”

  老头道:“臭蛋听话,爷爷总要离开的,再说,臭蛋长大了,要能自己照顾自己。”

  臭蛋知道事已不可变,满脸的伤心。

  老头拍拍他额头,忽然笑道:“孩儿莫伤感,我们还有再见之日的,你光知道不舍你爷爷,难道忘了自己还有个姐姐?”

  臭蛋想起姐姐,大骂自己混蛋,只顾自己玩了,忘了回去晚了姐姐会担心。老头这一提臭蛋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雪如,与老头的那份惜别之意反而淡了几分。老头从怀里拿出一块灵珠形的玉佩,套在臭蛋脖子上,说:“把这个贴身戴好,记住,生死不能离身。”

  又拿出一把银色的钥匙,贴近那玉佩,钥匙很快隐入佩身,老头道:“这是你以后的配剑,等到什么时候你的仙术有了所成,念动咒语,它就会从玉佩中召唤而出,跟随你一世,生死不离,记住这个咒语:大道空,轮回转。”

  “大道空,轮回转……”,臭蛋一遍遍的默念。老头看臭蛋记清了,才有所放心。最后老头拿出的是一根萧,说道:“这是灵萧,助你清心所用,什么时候你觉得心情烦躁,可以吹奏它以安定心神,萧曲你也要记好,只有一首,名曰:大觉咒。”奇怪的是臭蛋虽不懂音律,这首大觉咒却能做到神韵合一,一曲奏来,如练了很久一般。

  臭蛋突然道:“爷爷,这根萧能不能飞?”

  “飞倒是能飞的,咒语和佩剑一样,只不知你要干什么。”老头道。

  “我答应过要带着姐姐飞上天完,要算话的。”

  老头微微点头,轻声道:“好孩子。”

  临了,老头往臭蛋脑中输入了几招法术,既是仙术基础,又能急时救命。

  老头驾驭紫金葫芦,很快就消失了,臭蛋满眼泪花,望着九天深处,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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