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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确定死者身份

  我叫云非,陕州市涧河县人,二十四岁那年,从省警校毕业后,我到基层派出所锻炼了三个多月,就被调到了陕州市滨河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

  在我来之前,重案中队五组只有两个人,如今加上我,正好可以斗地主。

  上班头一天,我们三个竟然真的斗了整整一天地主,不是那种关起门来悄悄地干活,而是门户大开,光明正大地斗。

  说来也奇怪,大队长、教导员还有中队长,从我们办公室门口过来过去的,就像是没瞧见似的。

  这当然不是我这个菜鸟刑警有这么大的气场,而是我们组长面子大。

  我们组长名叫宣然,身兼重案中队的副队长,听说是从省厅特派下来的,只比我大三岁而已。

  宣然很漂亮,身材火爆,用前凸后翘小蛮腰来形容最好不过了。

  记得我刚来报到时,她伸出手来欢迎我,“云非同志,欢迎来到重案五组,我是组长宣然。”

  “宣然?”这个时候,宣然鼓鼓囊囊的胸脯正对着我,我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很难受。

  宣然的俏脸瞬间绷紧了,“我有那么可笑吗?有什么话只管说,窝在心里算啥爷们?”

  我被她一激,豁出去了,“报告组长,刚刚我想起了一个成语,叫做轩然大波,挺贴切,所以才想笑。”

  “其实,对于我们女人来说,大波是一种天然优势。”宣然拍了拍我的肩膀,不怒反笑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多,但敢当着我面说出来的,你是第一个!”

  五组的另一个成员叫邢健,四十一岁,但看上去最少有五十岁,花白头发,满脸的皱纹褶子,我和宣然都叫他老邢。

  印象中刑警都很忙,尤其是重案中队,但是我们五组闲得蛋疼。我上了三天班,第一天斗地主不说了,后两天就是对着电脑看资料。

  老邢是个闷葫芦,那个大波的宣然作为领导,也不能太活泼了,所以屋子里死气沉沉的,习惯了热闹的我都快接受不了了。

  第三天晚上,下起了大雪,我请几个同学吃饭,小喝了几杯,头有点儿蒙,迷迷糊糊睡到大半夜,我听见了一连串的高跟鞋声,非常有力,仿佛带着一股难以化解的怨气。

  我住得是一室一厅的公寓,按说防盗门的隔音效果应该不错,可是那脚步声却像钉子一样刺进了我的耳膜,每一步就像踩在我的心头,让我心惊肉跳。

  我想爬起来,可是身子骨却像是被什么压住一样,动弹不得。

  卧室门突然被推开了,屋里很黑,我却看到了一个女人,穿着大红色的连衣裙,红色高跟鞋,波浪卷的长发被烫得有些焦糊了,而且只剩下了三分之一,苍白的头皮清晰可见,一张脸就像是被烫熟了的猪脸肉,隔得老远我都能闻出一股肉味。

  她一步步向我走了过来,眼睛里泛着绿光,她的指甲长而尖利,上面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就那么直愣愣掐向了我的脖子。

  千钧一发之际,枕头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触电般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做了一个噩梦。

  我长嘘了一口气,顾不得擦去额头的冷汗,一看是宣然打过来的,连忙按了接听键,“宣队,请指示。”

  宣然倒是干脆,“云非,我和老邢就在公寓门口,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赶快下来!”

  “好嘞!”我是又惊又喜,凌晨三点多钟把人叫醒,看来是有大案子了。

  我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胡乱抹了把脸,把警用大衣往身上一裹,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去。

  雪虽然停了,但是北风却呼呼刮起来了,我踩着厚厚的积雪出了公寓大门,果然看见门口停着一辆警车,轮胎上挂着防滑链,坐在驾驶座上的宣然正在看表,我连忙一拉车门,一屁股坐到了副驾驶上,看着手里的手机说了句,“头儿,我用了四分钟五十三秒。”

  宣然没吭声,一踩油门,警车打了个盘旋,像离弦之箭一样射了出去。

  我猝不及防,脑袋差一点儿撞在车窗上,连忙系上了安全带。

  后座传来了老邢的声音,“小子,你如果晚来七秒钟,那就只能打车去红山寺了。”

  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红山寺在黄河边,是滨河区最偏僻的一个乡,这种路况,这个点儿,打车去的话,最少也得三五张红票子。

  我扭头看了看老邢,发现在他和法医李凯中间,坐着一个小伙子,穿着一件深黄色的棉夹克,头上戴着一顶特步运动帽,脸白的跟纸似的,两只手紧紧收在怀里,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看他的模样不像是同事,我就问了老邢一句,“这位想必就是报案人吧?”

  老邢点了点头,“你小子还不算太笨。”

  原来,这个小伙子姓江,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叫岂伊,是个出租车司机,据他交待,昨晚九点多钟,他把一个乘客送到了湖滨小区大门口,到路边的糖烟酒门市买了一包红旗渠,谁知出来一看,副驾驶座上却多了一个人头,波浪卷长发,面目全非,挺吓人的。

  他当时就吓了个半死,恍恍惚惚地把车开到了黄河边上,他原本想把人头扔进黄河里的,可是天黑路滑的,正好瞅见了一个枯井,就把人头扔了进去。

  回来后,他突然想到人头上有自己的指纹,枯井边的雪地上又有自己的脚印,万一人头被发现,那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才鼓足勇气到刑侦队报了案。

  “波浪卷长发?”我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做的噩梦,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不会那么巧吧?”

  宣然的车技真不是盖的,在如此糟糕的路况下,她竟然把车开得又快又稳,但纵然如此,等我们赶到黄河边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比起市里,黄河边的风更是大了许多,江岂伊留下的脚印自然也被刮没了,我们四个人手一个警用手电筒,跟着他转了好几圈,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枯井了。

  宣然刚要让老邢到附近村子里打听一下,这时候远处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是鞋底踩在积雪上的声音。

  我扭头一看,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束光亮,竟然比我们手里的警用手电筒还强烈,很显然,有一个人正往这边走来。

  宣然问了我一句:“云非,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估摸一下这是什么人?大冷的天来这里做什么?”

  我哭丧着一张脸,“头儿,我虽然在警校成绩不错,但并不是福尔摩斯,仅仅凭脚步声,还做不了推理。”

  宣然回头看了老邢一眼,“老邢,你露一手,让这小子开开眼界。”

  老邢也不推辞,“来人是个爷们,身高大概在一米八左右,体重大约八十公斤,年龄吗,四十岁以上,穿得应该是老式的大头皮鞋,至于职业吗,应该是黄河湿地管理区的巡逻员。”

  我有些不信邪,摇了摇头说:“老邢,你还真是吹牛不打草稿哟。”

  老邢笑了,“我赌一百块,你小子敢不敢?”

  一旁的法医李凯也说话了:“我加一百。”

  宣然呵呵一笑:“我做公证人,听说红山寺乡派出所边上,有一家羊肉泡味道不错,勘察好现场我们就去搓一顿,谁输了谁买单。”

  我哈哈大笑起来,“老邢和凯哥既然抢着买单,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话音刚落,只听一个吆喝声传了过来,“你们是什么人?一大清早儿的,在那里鬼鬼祟祟干什么?是不是想偷猎白天鹅?”

  紧随着吆喝声的,是一阵滋滋的声音,看着那上下窜动的蓝色电光,我知道那是一根高压电警棒。

  这人嗓门很洪亮,还带着一些沧桑,听来肯定要超过四十岁了,至于职业,我一听他话里的内容,就应该知道是湿地管理区的巡逻员了。

  陕州市有黄河中下游最大的湿地保护区,每年冬天都有大批的白天鹅到这里过冬,这也成了陕州风景区的一大旅游景观,可是近年来,经常有一些不法分子偷猎白天鹅,所以保护区就组织了一批巡逻员昼夜巡逻,防患于未然。

  那人脚步如风,说话间已经到了跟前,此时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我打量了他一眼,果然身材魁梧,帽子上挂着一个矿灯,脚上蹬着一双老式的大头皮鞋,我们这里叫做踢死牛。

  我苦笑着,不得不向老邢伸出了大拇指,“老邢,有你的,我愿赌服输。”

  老邢没搭理我,而是笑呵呵地迎了上去,“老张哥,我是滨河分局刑侦队的老邢。”

  “原来是老邢啊,哪阵风把你吹过来了?”两手大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两个人寒暄了两句,老邢急忙步入了正题,“老张哥,你在管理区干了快二十年,应该知道这附近有个枯井吧。”

  “枯井?”老张的眉头皱了一下,但随即恍然大悟起来,“你说的是红姑井吧,不远,我这就领你们过去。”

  老张领着我们几个,一边走一边说起了红姑井的来历。

  据老张讲,这个红姑井以前是有水的,可是自从数十年前,有个叫红姑的女人投井而死之后,便干枯了,很是怪异。

  老张说着,突然脚步一停,一指正前方,“到了,红姑井就在那里。”

  这时天已经大亮了,我随着他的手指望了过去,果然见到前边有个黑洞洞的井口,阴森森的,气温仿佛一下子下降了十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