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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魏薇的爸爸今天回来过,现在不在这里,可能是外出去送快递了,如果他们要等可以坐在大厅里等他,于是他俩就从白天一直等到了他们下班都没有看到人影。

  苏多多扯了扯李哲的衣袖说:“李哲,要不我们走了吧,这里都下班了,魏薇的爸爸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李哲摇摇头目光中带着坚定,“不,他会回来的,你看”他指着手上的袋子,“他的东西还没有取回呢?”

  苏多多看了眼李哲手中的袋子,那是早上这里的工作员工给他们的,说是魏薇爸爸的,他们以为她和李哲是他家的亲戚就让他们把袋子转jiāo给他。

  见李哲不走,苏多多也就留下同他作伴了,他们来到一旁的阶梯上坐下,李哲很细心的将她要坐的地方扫干净,还垫上纸,苏多多将一切看在眼里,朝他微笑致谢。

  李哲摇摇头,嘴角带笑用手轻柔她的头发。

  就这样安静的等着真的很无聊,为了打发时间,苏多多特意找些话题同李哲聊。

  苏多多面带笑容的问道:“李哲你是不是很爱发明?你上次得奖的是什么发明啊?”

  李哲颔首微笑,说:“是的,我挺喜欢发明的,那个得奖的发明叫‘时光穿梭钟’”

  苏多多一听名字就感觉高级的样子,急忙说道:“你的那个什么钟可以给我看看嘛?”

  李哲挑眉,“你感兴趣。”

  苏多多笑着点头。

  李哲看着她真诚的笑容,一时失神,虽然那次比赛他得了奖,老师们在台上也都对他微笑握手鼓励,但私下里他无意间听到那几个老师的谈话,他们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他的发明更是可笑的不切实际,他们甚至根本连看都没有看过,他之所以能得奖完全是因为这个比赛是他爸爸赞助的,否则……呵呵,他真是傻的可笑。

  “李哲,李哲…..”

  听见苏多多喊她,他回过神来,微笑着对她说:“好的,你喜欢的话,我就拿给你看。”

  苏多多兴奋的手舞足蹈,她这是第一次见发明啊,还是得了奖的,哟吼……

  “你很开心?”

  苏多多确定道:“那是当然。”

  李哲摸摸她的头,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片刻后他又问道:“你为什么也要加入进来找‘尘埃’?”

  苏多多也不清楚一开始是苏老师让帮忙,后来却发现程宇也在,再后来……她看了一眼李哲,然后问道:“那你呢?你是为什么?”

  李哲微笑的脸上透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只听他平静的语气,淡淡的说到:“我想帮忙找到那个女孩,让她知道她多年的付出是有回报的。”

  此时晚风轻轻的吹起李哲的发,他眼神黯淡不似头先那般明亮,而他的嘴角却依然擒着笑,但在多多看来那笑确是苦涩的,不知道是天气使然还是被眼前这落寞的身影触动,多多的心里也有一中说不出的惆怅,堵的慌,她需要释放。

  而就在此时,街上的路灯“噔”的一下都亮了起来,就像是突然打开了开关,苏多多鬼使神差的就朝那个带着苦涩笑容的脸上亲了一口。

  在苏多多的嘴凑上来的那一刻,李哲的眼中闪过一瞬的讶然和不可置信,但转眼确却被笑意覆盖,那笑直达眼底深处,然后他又以热切的目光注视着她。

  苏多多也被自己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她的脸瞬间温度飙升,她敢肯定她现在的脸就跟那猴子屁股一样的红,她捂着嘴惊慌失措的看着好整以暇一脸笑容也看着她的李哲,她忽然站起身来,一个声音不停的在她耳边响起:赶快走,赶快走,丢死人啦!于是她双手捂着张涨红的脸“倏”的一声就消失不见了。

  李哲注视着多多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尘埃”往事

  由于在约定的时间里没有等到魏薇爸,所以苏朵朵决定让大家都回家学习,之后就只由她一个人行动。

  今天苏朵朵依旧到魏薇的家里去蹲点,她已经敲过门了但还是没有人,她倚靠在墙上静静的等待,她知道只要自己决定去做的事情她一直都是很有耐心的。

  201的老nǎinǎi出门回来了,她微笑的打了个招呼:“nǎinǎi好啊,您买完东西回来啦。”

  老nǎinǎi也笑笑说:“好啊苏老师,你今天也来了啊,怎么?他们家还没有人啊?”老nǎinǎi指着隔壁。

  苏朵朵摊开手,说:“是啊,还是没有人。”

  老nǎinǎi建议道:“要不你回去吧,他家有人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苏朵朵摆摆头,“谢谢了,nǎinǎi,我还是在这等吧。”

  老nǎinǎi看着她一脸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又问道:“另外的那两个小伙呢?他们不来啦?”

  苏朵朵知道nǎinǎi口中的小伙指的是谁,只是一听她将两个还在读书的孩子叫小伙就觉得好笑,但她还是忍住笑意说:“他们回家学习去了。

  “嗯,学习好,多读点书才好娶苏老师。”老nǎinǎi一边开门一边打趣道。

  苏朵朵笑着摇摇头,这个老太太,开玩笑都开到她和学生身上了,于是她解释道:“nǎinǎi,那两个不是小伙他们也是我的学生。”

  听她这么一说,都已经抬脚进门的老nǎinǎi,探身出来对着苏朵朵满脸遗憾的说:“不是小伙啊?真可惜,我看他俩跟你都挺配的,人又善良长得模样又俊,特别是那个头发稍微长点的那个,我看就挺好的,你觉得呢?”

  这个老太太又想把她带进去,苏朵朵哭笑不得,只好又解释一遍:“nǎinǎi,都跟您说了,他们都是我的学生来的。”

  老nǎinǎi见没意思之后只好关门回家。

  这个老nǎinǎi还真是……苏朵朵无奈的笑笑,不过当老nǎinǎi提起程宇时,苏朵朵的脑中立刻又浮现出那天程宇吻她的情形,现在她还能感觉到的脸颊上那一吻残留的温度,她的手不自觉的就覆在了脸颊上,指尖轻轻的划过那一吻的位置,不过她又想起那天晚上脑中突然一闪而过的脸,虽然样子看不清晰很朦胧,但她能感觉的到那是一个她熟悉的人。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径直从她面前走过,来到202号门面前,从裤包里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苏朵朵回过神试着叫出声,“魏成功?”

  男人回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苏朵朵极力抑制自己的激动,继续问道:“您是魏薇的爸爸吗?”

  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番,然后问道:“你是谁?”

  苏朵朵激动的握住男人的手,说:“魏薇的爸爸您好,我是魏薇的老师,我姓苏,我想找一下魏薇,请问她在吗?”

  男人用力的抽出手,极不耐烦的说:“魏薇不想见你,你快走吧。”然后他继续开门。

  苏朵朵收回手厉色道:“魏薇爸,您都没有跟魏薇说,您怎么就知道她不想见我呢?”

  男人不理她,开门进去顺手关上门。

  见男人就要关门,苏朵朵一脚伸进门里,两手扶住门框,探头说道:“魏薇爸,您就让我见一下魏薇吧。”

  男人本不想理,继续关门的,但看着那女老师坚持的将自己的脚和手塞进门内,他也不忍心用力关门,于是放手继续往屋子里面走。

  见魏薇爸并没有关门,苏朵朵顺势开门走了进去,只见屋子里空空dàngdàng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她环顾四周客厅随意放了几把凳子,窗户也是紧紧关上的,这间屋子像常年没有人居住过一样,空气中布满着灰尘,随着她的走动而四处扬尘,她慢慢走近一个房间站在门口往里面看,她看到魏薇爸正盯着墙上的什么东西静静出神。

  她走进一看,是一个女孩的相片,她想可能这就是魏薇吧,正如吴老师说的那样她确实漂亮,相片中她身穿一件鹅黄色的裙子,一头乌黑的秀发被一朵黄色的塑料花胶圈给高高扎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卷翘的睫毛,秀丽的双眸,高挺的鼻梁,她咧开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身体微微侧着像是回头在跟谁笑。

  这时一直盯着照片看的魏薇爸终于说话了,“你找魏薇什么事?”

  苏朵朵也将目光从相片上移开,笑着说:“我就是有些问题想问她。”

  “她现在还在医院呐,可能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了。”魏薇爸淡淡的说到。

  苏朵朵有些惊讶,“医院?她生病了吗?”

  魏薇爸不再理她,而是转身从柜子里拿东西塞进一个包里,装完东西后他就转身准备离开,末了问了一句,“你不是想见她吗?跟我走吧。”

  苏朵朵紧跟了上去。

  苏朵朵跟着魏薇爸七扭八拐的在A市第一人名医院的走廊里走着,快临近春节了,医院里来看病的人很多,不知道是大家的约定俗成还是流传了很久的习俗,据说不管是大病小病一定要在新年之前给看了,这样新的一年才会没灾没病。以前苏朵朵也是不信的,但没办法家里有一个嗦的老妈常年这么念叨着,即便再不去理会也会多多少少受到些影响,苏朵朵看着这些行色匆匆的人们继续跟在魏薇爸后面走着。

  最后他们终于在一扇门前停下,魏薇爸伸手准备推门,苏朵朵抬头看去“精神科”三个红色大字赫然呈现在她眼前,她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只好默默继续跟着魏薇爸,往大门里面走,他们走到一间病房门口停了下来,魏薇透过门上的窗户往里看,苏朵朵也跟着往里看,病房里一个女孩披散着头发眼睛望向窗外安静的发呆,她的脸色发白,没有了相片里的圆润,整个人在阳光的照shè下益发的通透,仿佛一个瓷娃娃般。

  片刻后原本默默看着的魏薇爸发出一声哀伤的轻叹,然后看着苏朵朵说:“她现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被任何人打扰。”

  苏朵朵大概已经猜到了,但还是想问个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她几次张口想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的看着屋子里的人,最后还是魏薇爸先开口说了出来:“我知道你肯定想问我原因?其实我自己也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是什么原因让女儿变成了这样?其实都怪我,都怪我。”魏薇爸近乎颤抖的声音继续说道,“大家都叫我魏成功,是啊,我真的是一事无成,不仅老婆跟别人走了,就连女儿现在也成了这样,她以前很爱笑的,可自从她妈走后她脸上就再也没有笑容了,除了写日记的时候偶尔会露出一抹笑容外,我真的很恨我自己,是我害她成了这样。”魏薇爸几度沙哑的声音在病房的走廊里回响,眼睛里充满了滚烫的泪水。

  苏朵朵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不停的给他递纸巾,魏薇爸接过纸巾嘴里说着:“谢谢,谢谢。”

  过了好一会,魏薇爸从口袋里拿出了几本日记递给苏朵朵,说道:“明天她就要被送进C市精神病专科医院了,已经是中重度抑郁症了,我也不知道你要问她些什么,即使你现在去问,她也不会回答你的,或许她的这几本日记能帮到你。”

  苏朵朵接过日记,心情更加沉重了,她侧头看了眼里面的魏薇,对着魏薇爸说道:“魏薇爸,我能进去跟她说句话吗?”

  魏薇爸并没有阻拦她,她推开门,慢慢的走到那个女孩面前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康帆也喜欢魏薇。”原本发呆的女孩在听到她这句话后转过身来咧嘴对着她微笑,本来平常的微笑现在在她看来却如这冬日里的阳光,温暖的掠过了她的心头,也包括魏薇爸爸的。

  第二天送走魏薇和她爸爸后,苏朵朵才打开了日记本看那个已经远去的女孩留下的记忆,第一本和第二本日记是魏薇妈妈走了以后她开始写的,看着本子里大片大片的淡淡印记以及皱皱的纸张和晕开的字迹,苏朵朵不难想象,对于幼小的魏薇来说她当时定是经历了常人所无法承受的伤心、绝望和痛苦。直到第三本日记,那个被她用红色荧光笔标注的日期2002年9月13日,记录她在13考场邂逅了那个对她来说如阳光般的男孩后,她的笔下才开始有了快乐的记忆。

  她对那个阳光男孩义无反顾的喜爱是从妈妈走后再次能让她开心的事,她开始小心翼翼的收集关于那个男孩的所有东西,他在考场遗失的笔,他不要的纸张,只要是有关他的一切东西她都视如珍宝小心的收藏着,她要将这份快乐收藏,一如小时候读过的童话故事一样只要是她喜欢的篇章她妈妈就会反复的讲给她听,听不够她妈妈就会录下来让她保管,留着慢慢的听。

  直到她再一次犯病,她才记起原来自己还有病,自从遇到男孩后她已经好久都没有犯过病了,她差点忘了,忘了……童话就是童话,一切都是虚假的故事,即使是阳光男孩也不能拯救她这副伤横累累的身体,既然妈妈的爱是假的,童话故事是假的,那她又何必收藏那个如阳光般男孩的一切反正一切都是假的,她要将他的一切还给他,包括她对他的爱,她不要再爱任何人了她不想再受到伤害,于是她从爸爸那里拿来了快递单,并让爸爸将这些东西都寄给他,连同与他相识的那个13号,都给他,都还给他……

  大富豪网吧里光良的《童话》正单曲循环。

  苏朵朵的心情还没能从魏薇的日记中恢复过来,她原来只是觉得她可能爱的卑微,可是没想到她竟也爱的那般决绝,她认为康帆不会是她的王子后,她就将她爱的一切记忆都还给他,从此之后不在去想,不在去恋,不在去爱,并且再也不爱……此后她不再是“尘埃”而是落入尘土后再生出的灿烂花朵,静静的独自开放……

  她点开□□将鼠标移到康帆的头像前,她想将一切都告诉他,但最后她却一个字都没有打出来,看着空白的对会话框,她想还是就让他们彼此都惦念着对方的美好吧,说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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