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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自灭。可你没想到,她死了,那个婴儿却命大,活了下来。”陌桉白一口气说出,而后深深的吸气叹息,仿佛那也是他的秘密。

  悲伤流转,却掩不住岁月的斑驳,即便染尽黑发,也阻挡不了白丝蔓延头顶。眼前这个双唇灰白无血色的中年男人,已经老了。

  而他呢,正年轻,又有什么用呢。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叶南天攒紧拳头,指尖掐进ròu里,鼻翼快速的抖动着。他坐下又快速的站起来,想问什么,颤动的嘴唇却吐不出一个字儿。

  “因为我当时就在后面跟着你们呀。”陌桉白突然笑了一下,他眼神中的幽暗让人无法揣摩,也猜不到。他以往的声音里本来带着磁xìng,大概今日所说的话触动了心弦,竟沙哑了起来,“我想帮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听着她哭喊,我看着你在门外犹豫不决,却什么也做不了。”他感觉自己的心很疼很疼,可惜找不到任何一个触摸点去抚慰,去按平。

  叶南天的头低了下来,苦笑着想起了多年以前,那个女人的声音“叶大哥,求你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啊!”

  “你离开后,我赶紧跑进去,就看见了浑身虚弱鲜血浸满了草地的她和那个身上染着血的胎儿。她并不避讳我让我帮助她脱掉外衣裹在了婴儿身上。”陌桉白脸上挂着笑似在回忆,似在回忆那天的辛酸。

  可叶南天从他滚动的喉结上看出,他在压抑。

  隔了这么多年,你想起来,依旧会痛吗?

  “她记xìng很好,认出了我,并嘱咐我照顾好她的孩子,我答应了她还来不及许诺,她就没有呼吸了。”他抬起头,望着屋顶,那里漆黑一片,散发着一种陈旧腐败的味道。“我听见了你的脚步声,我当时很慌乱很害怕,可屋子里除了一个桌子,没有别的遮挡物。婴儿虽小却在断断续续的哭泣,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到那个办法的,或许是苍天怜她,给了我灵光。”陌桉白说到这里,激动起来,扫掉了桌边的茶杯。

  “那把匕首是你chā的?”叶南天有点震惊,带着不确定。

  “那不是她难产痛苦哀求,你让她自行了断的匕首么?”陌桉白突然转过头来,直视着叶南天。

  那目光冷冽而冰寒,令叶南天踉跄的后退三步,连带着椅子一起倒在地上。

  “你们毕竟相处了两个多月。我只是在赌,在赌她惨死了的份上,你会不会放过那个孩子。”那是他一生的杰作,也是他后来的噩梦。

  “那把染着血的匕首就在她的腿边,我将匕首chā在她的胸腹间,然后躲在了桌子后。”陌桉白说到这里,抚着额头。想着那时的情景,如果叶南天杀死了孩子,自己会不会冲上去和他打上一架。

  会的话,现在有可能不会站在这里吧。

  不会的话,不会的话……怎么可能不会呢。

  那是救了他一命的恩人的孩子啊。

  “我躲在桌子背后,看不到你的表情,只能听见你的呼吸。”陌桉白蹲下,看着急剧喘息的叶南天,“我觉得自己没有呼吸了,我怕自己一呼吸,你会拔出匕首给我也来一刀。”

  悲若星河洒长夜,二十年的愁思伴随着他。他抵抗不了,起初闭眼时,无数把匕首一个接一个的迎面而来,他躲避。可是这种梦靥的考验,经受得了吗?只好不停的看医书,夜不间断的习武,终于好受了些。

  “我没有赌错,你抱着婴儿离开了草屋。”陌桉白转身,“并拿走了她的遗物。”

  叶南天迷迷糊糊撑起脖子,慢慢的问,“你怎么知道那是温情笑。”

  “那场浩劫轰轰烈烈,所有人都以为辛氏一族无人存活。他们翻天覆地,放火烧山,找不到秘笈,觉得温情笑的功法已经失传,俱都打道回府。”陌桉白聚起重新涣散的眸子,“烧了它不是更好,你为什么要让洛洛练呢。”

  叶南天努努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曾经,一直想着将来,莫氏轲遇见他的女儿会怎样,江湖人知道温情笑的传人会是怎样的疯狂,洛洛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恨他。

  可现在,温情牵绊着他。每天都是春暖花开,清风飘扬的日子,心里的仇恨愧疚渐渐淡化,要想撒播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散了。

  多半秘密被陌桉白抛在眼前,外面的天空好像暗了,乌云为什么要阻挠着阳光的出现?

  烟雨化不掉罪孽的结果,也盼不回往昔的快乐,沮丧却常常在难过身上长眠。他心里空洞洞的,一直以为自己虽然四十多岁,但步子稳健肩也不驼,斗志会长久下去。

  屋子变得寒冷了,叶南天缩了缩肩膀。大半生的酸甜苦辣沉淀在一起,准备随时冲出胸腔。

  “现在看你这模样,弱小的让人一巴掌就能扇死。”陌桉白眯紧瞳孔,连带着眉毛也绞在了一起,不甘,后悔,失落,迷惘在他的脸上同步jiāo织,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喃喃自语,“我那时为什么要害怕你呢,为什么我不冲进去呢。对,我想起来了,我当时只是个乞丐,只是个吃人饭菜被店小二追着打,落入水中被她救起的乞丐。我请不来产婆,我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帮助她。”

  他顿了一下,努力回想,自嘲的说,“我只看见你拿着匕首杀了几个人,就对你害怕的不得了。果然受过欺负的人,在凶狠面前会退缩啊!”他以为小鸟飞不过苍海,是它没有面对苍海的勇气。许久才发现,不是小鸟不敢,而是弱小的它还未经历大风大浪,雷暴电闪的冲刷。待它长成大鸟,会不惧海浪的怒吼吧。

  那个小男孩长成了大人,那个深夜被梦惊醒的少年会做迷香,那个无用的乞丐成了医术超拔的青年。空气中游dàng着几许苍凉的味道,就连洒落在地的茶水也不再潋滟动人,慢慢风干。陌桉白对依旧坐在地上的中年人说,“叶南天,你老了。”

  也许一刻钟,也许两刻钟,叶南天站起来,努力的想使身躯看的挺拔些,他咳嗽了两声,不至于让嗓音粗哑难听,“你把对她的恩还在了洛洛身上,又为什么想让洛洛跟你游历两年?”

  “我不想她平白死去。莫氏轲在西南一带雄踞一方,他享受着权势,享受着众人高呼,令她孤零零的躺在地下。”陌桉白的两片嘴唇狰狞了起来,“我要拔掉他的爪牙,让他也尝尝沙土的滋味。说到底,你不也等待着这一天么,你令叶洛练温情笑,不就是为了证明她是莫氏轲的女儿么?”

  他唇角的讽刺之意大了起来,令叶南天无地自容。如瓮中之鳖,想不出好的说辞来推脱。

  “你……你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所以再给洛洛两年的美好么?”叶南天焦躁不安,睁大眼睛,不确信的问。不,如果这样的话,他一定要阻止。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陌桉白再次皮笑ròu不笑,细长的眉毛下,那双眼变得严峻而坚定,拓展到了整个面部,“无论发生怎样的事,我都会护她的女儿安全。”

  “那为何”

  “时机还没到。”陌桉白耐心解释,“两年之后便是英雄会,莫氏轲一定会来。”而我,也是看明心堂周围有明阳宫的影子,才确信当她遇到危险,莫氏轲才会露面。

  “我……我还是不放心。”叶南天冷哼道,“只要我这个当爹的不同意,洛洛是不会跟你走的。”

  “洛洛有时虽然迷糊,但不笨。”陌桉白提醒道,“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更何况,她从小就和楚一剑立下了闯dàng江湖的约定。”

  灰落春草,无意碾压着根茎。

  拂袖琴弦动,指尖落棋子,化为一场江湖局,静等后人解。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多的他她,某尘表示不是故意的。

  一脸懵逼的吃糖糖。

  ☆、寄心何处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陌桉白和楚一剑的陪同,再加上叶洛女扮男装,他们的一路之行可以说是非常顺利的。

  如果没有秦玉时不时的骚扰,就更加完美了。

  奔奔转转两年多的足迹,让叶洛愈发确定跟着师傅出青城这一行为是对的。

  锦州水乡惹人向往,它是安靖王朝众多文人墨客的必经之地,也是女子们赖以为生的容身之所。素有“菱叶萦波菏聚砜,荷花深处小船通”的美称。

  春市的位置开设在锦州桐人街燕子楼处的西南角,街上人流如潮,人人喜色上漾。富家公子哥儿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斗嘴取乐,不乏一两个江湖剑客背着剑负手在人群中仰望楼台,驻地沉思。

  春市是锦州一年四季最重大的节日,经过了一冬天的僵冷与白色大雪带来的凉意以及人们眼见的各种物体所暴露出来的原本面目,除了富贵人家屋子结实炭火通红觉得冬天没什么特别的之外。大多人盼着这个寒冷灌风的季节快快过去,以迎来万物复苏,阳光和煦的春天。

  旧痕染新绿,绿意锁寒霜。

  如今,春意正浓,温和的景色将每一朵含苞带蕊的花送到人们眼前来,嗅着清气,品着浮香流动花渍满杯的去年残茶,别有一番暖人心脾的果腹之yù。

  路黎黎是锦州云来庄路天鹤的结发妻子生的独女,都二十一了还没有招个入赘女婿,路庄主着急的不行,对女儿说他已安排了一门亲事,等着秋后就成婚。路黎黎不干,又没办法,锦州倒是有几个俊俊青年,可一听说是入赘,人家连忙摇头拒绝。

  于是,二姨娘给老爷出了个注意,不如给大小姐来场绣球招亲。路黎黎觉得哪个好就抛给哪个,岂不是天做良缘?

  总比糊里糊涂蒙上盖头嫁与他人要好得多。

  路黎黎趴在栏杆上,青白与粉红jiāo杂的纬地锦缎长裙,腰间用黄丝软烟罗系成了一个轻巧可爱的蝴蝶结,细致乌黑的长发挽起流云飞步髻,翠色玲珑玉花簪穿chā其中,簪尾垂着细小如水珠的链子,微一晃动就如雨意飘渺,玲珑叠翠。

  粉光若腻的脸蛋上唇间点点朱红更显嫣然一笑拈花人,眉毛柔软的扑闪着,俊俏的鼻尖透着点白色光泽,颊边微陷的梨涡更显甜美动人,娇艳芬芳。

  耳坠镶着珍珠,白色的玉颈带着一条红色项链增添魅力。

  丫鬟明初说道,“小姐,你选好了没呀?”路黎黎摇头,弹琴的芊芊玉指拂过栏杆,极为不满,“你看下面这些猴急肠脑的家伙,没一个有风度的。锦州如此大,知道本小姐今天要抛绣球,居然没一个翩翩君子来凑热闹。”

  她伸直脖子,意yù再寻找一遍。举目仰视,阳光不知何时从淡金变成了金色,混沌的东天也澄明无比,在浩淼的云面上翻动着白色的浪花。

  突然,视野无限开阔,一抹素白色衣襟进入眼角,令路黎黎心脏无限漾动。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忙回顾一遍。

  啊,那人站在人群最后方,即便前面有人挡着,她也看的如此清晰。坚毅的面庞,黑色发丝柔顺的伏贴在腰部,眉目分明,鼻梁如山上雪般衬着幽光,挺挺如松,生生的在心里灼了一片还未挺拔的草原。

  路黎黎眼里的愁光,心间的闷气瞬间一扫而光,她急切的抓住丫鬟的衣袖,“明初,你快下去告诉大虎、二豹、三雀、四娘帮助他得到绣球。”她指了指那人方位。

  这姑娘是个精明的主,如此痛快的答应绣球招亲,也是有后招的。她清楚招亲那天人多得很,各种三流人物都有,因此事先就吩咐了四个得力心腹混在人堆里。她瞧上了谁,他们几个就帮谁得到绣球。

  没过多久,明初喘着气跑上楼来,“小姐,奴婢已经吩咐好了。”

  路黎黎秀丽的脸上顿时眉开眼笑,耳尖泛了点绯红之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人,生怕投错方位,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绣球奋力朝后方抛去。

  绣球带着一股凛凛的威气掠过高空下的人群,以万众瞩目的姿态悠悠落下。一男子奋力跃起,待握在手里时,被不少人蜂涌着扑到在地,脸上土迹斑斑,别有一番狼狈。

  楚一剑用手指着后方的女子,有些不相信,“洛儿,你居然推我?”

  叶洛拍手鼓掌,忽而说道,“咦,师傅怎么也抢绣球啦?”楚一剑纳闷,摇了摇头。

  陌桉白皱着眉头躲过绣球的袭击,不动声色的后退两步。绣球被人追击着滚到后方,男人们一哄而上,却因为齐力不齐心,一阵旋风似的又将绣球再次吹到陌桉白身前。扑得猛的人常常跌倒在地,哀声连连叹气不停。

  听着这声音,路黎黎心里很不痛快:真是窝囊,摔一下都要叫个半天。她望着一直躲避的青年,心里更加生气,这么多人在抢,怎么你就不知道珍惜呢。

  陌桉白皱眉不停,这绣球似乎粘上了自己。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楼上焦急不已的路黎黎,心下了然,眉间一动,想让绣球来个灰飞烟灭。

  又瞅着另外两个看热闹的人,微微一笑有了主意。

  大虎、二豹、三雀、四娘相互配合,努力的完成小姐吩咐。可那个青年不配合很是不解风情,他们对视一眼,三雀抢来绣球,对着陌桉白的胸口快速抛去。

  其余三人围住陌桉白,预备大喊。

  陌桉白脚尖点地,对着飞来的绣球凌空一击,甚是敏捷,那绣球打了个旋儿,直挺挺的朝楚一剑落去。

  飞来美物,也不是什么利器,楚一剑下意识的接在怀里。急得叶洛连连催促,跺脚道,“快扔掉啊,快扔掉。”

  楚一剑听着一声又一声的“给我”、“给我”心里发愣,顺势扔在地下。被叶洛快手捡起,抛向远方。

  陌桉白的离开,使路黎黎心凉意散,觉得一腔心意付之东流,再也无法挽回。遥遥一看,那人已背过了身,想再瞧一眼却是不能了。也许,他今日的到来,只是一个观客。

  没有冥冥注定,没有最后机缘。人走,梦醒,她终于看清明白,所谓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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