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孽情
第168节第一百六十五章孽情
柳云飞冲着她淡淡地笑了笑，继续认真地弹奏着钢琴。弹了一会儿，柳云飞便见到温玉茹已经完全沉浸在这首曲子当中了。他心中暗想：“也许这首音乐将她带回很久以前的时光吧，要不然的话，为什么她的眼神会越来越显得呆滞，甚至于连眼角都有些湿润呢？看来，这是一个童真未泯的女人啊，都快四十岁了，但是却依然那么天真烂漫，那么容易被周围的事物所打动。
温玉茹这个样子，正是柳云飞想要的，不仅仅只是如此。就在她已经完全沉醉进她所熟悉的这首曲子的时候，我一连窜的滑音，将整首曲子的曲风顿时变得野性起来。《炽天使》中有一段曲子是即兴的表演。所以，现在柳云飞突然改变它的旋律，也不显得特别突兀。
柳云飞这么做，那些普通的客人自然觉得没有什么，但对这首曲子熟悉至极的温玉茹则感觉有些愣然，猛然抬起头，充满疑问地看着柳云飞。柳云飞什么没有说，只是自信地微笑着，继续弹奏着钢琴。
坐下后，愣了好一会儿，温玉茹才拍了拍额头，晃着脑袋赞叹地笑了起来。看来，她确实是个懂得音乐，懂得《炽天使》的人。这大概就是成熟女性的妙处了吧？当她们身上的灵气和天真尚未丧失，却又拥有饱经世事的包容和理解的时候，无疑正是她们最美好的时候。
柳云飞心里一边想着，曲子在他漫不经心下，充满了一种放荡不羁，好像一切都无所谓的感觉。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与这曲声完全融合在一起了，仿如真的成了一个游戏人生的浪子。听到这个曲音，温玉茹的心莫名一揪，仿如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似的。看着台上的那个男孩子，温玉茹越看越觉得疑惑，他真的是云飞吗？
此刻在台上的男孩子，虽外表年轻，却透露出一股沧桑，睿智的味道。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在柳云飞身上感受过。
这样任性的飘了一段之后柳云飞将曲子滑入《炽天使》这首曲子中最棒的华彩乐段。当柳云飞弹到这一段的时候，不得不在心里感叹〈炽天使〉的作者确实是一个天才，这段旋律激情四溢，绝对的天才之作。即使是在场那些根本不懂音乐的食客们，在听到这一段的时候，也不由得放下手中的餐具，为这一段神来之笔低声喝彩。
前后演奏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整首〈炽天使〉完美的结束。柳云飞轻轻合上钢琴的盖子，走下台去，换上别的乐队表演。
回到房间后，柳云飞长长松了口气，用手摸了一下头，发现掌心全是汗水。看此，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喃喃自语地道：“所幸刚才的演奏很成功。”刚才那跟曲子浑然一体的感觉很是美妙。
休息了一下，正想出去找温玉茹时，这时竟有人敲门。柳云飞打开一看，竟是咖啡屋的吴经理。吴经理见到柳云飞，比刚才热情了许多，道：“柳先生，你刚才的演出很成功啊。”
柳云飞点了点头，微笑地道：“谢谢。”看着自信微笑的男孩子，历经沧桑的吴经理竟有些失神。眼前这个男孩子很帅，一举一动皆带着一种别样的气息。萧东生也很帅，气质亦无懈可击，可是在吴经理看来，他做作了一点。眼前这个男孩子却是浑然天成，在境界上，萧东生已经差了一筹。
吴经理道：“柳先生，虽然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但是从柳先生身上，我发现我们好像认识了许久一样，下面我有些话，就直接向柳先生直说了。”
柳云飞点了点道：“吴经理，你请说。”吴经理笑道：“柳先生，我们老板对你的弹奏水平很欣赏，想请你在本店演出。”
柳云飞笑道：“这个可能不太行。”吴经理问道：“为什么啊，如果薪资方面的问题，我们可以商量。”
柳云飞摇了摇，道：“不是钱的问题，因为柳某本是一个浪迹天涯的孤客，可能过几天就会离开s市了。所以请吴经理代柳某转达对你们老板的谢意。”
吴经理哦了一声，道：“那真是可惜了。”柳云飞道：“吴经理，如果没有其它事情，我先出去了。”再磨噌下去，柳云飞怕温玉茹走了，那今天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虽然心里急得跟被老鼠挠一样，不过柳云飞知道越是这时候，越是不能显现出来。先是站在舞台旁边假装若无其事地看着餐厅内的食客。而这时候，温玉茹的眼神也若即若离地看向我这边。那眼神跟平时看他的时候，有些不一样。这就让柳云飞心中略略有些底了，于是柳云飞不再犹豫，两只手交在身后，身子站得笔直，视线笔直地朝她望去。
通过刚才那一首妙到巅峰的《炽天使》，在心里，温玉茹已经将眼前的这个男孩子重新定位了一下，百分之六七十否定了他是自己好姐妹的儿子。而是另外一种，源于心海深处的感觉。
结果柳云飞这一望，倒让这个商场纵横驰骋的女强人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看着柳云飞，显得很奇怪地笑了一下，似乎是尴尬，又似乎是欢喜，又似乎是羞涩，朦里朦胧，一言难尽啊。她笑完之后，便用手遮着额头，朝着窗外装模作样的望去。为什么说她装模作样？窗外就一条破马路，有什么好看的。
这下柳云飞便不再迟疑，将交在身后的双手随意地散开了，将整个身子也放松到极至，然后不快不慢地朝着温玉茹所坐的位子走去。
温玉茹早知道这个男孩子在向她走过去听着轻轻的脚步声，她的心慢慢提了起来。温玉茹轻呼了口气，想将这种从来没有过的心情平复下去。可是任她怎么努力，心依然有些紧张，当下便歪着头，装作没有看见。
看平时强悍，精明，，自信的温阿姨在自己面前这个样子，柳云飞心中有点小小的得意。他心中暗笑，走到温玉茹的对面，问道:”你没有在等人”
听到声音,温玉茹只得回过头来,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的眼神很自由。”
温玉茹笑着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点了点头，不过什么也没有说。柳云飞歪了歪脑袋，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坐下，刚才站得已经很累了。”
“噢，对不起。”温玉茹说着微微站起来一点，做出请柳云飞坐下的姿势。
柳云飞坐下之后，看了看她桌上，一杯红酒，一块牛排。柳云飞在心里略略纳闷了一下她为什么喝的不是香槟，但是很快柳云飞就觉得自己纳闷得有点傻，有谁一个人喝香槟的。
柳云飞坐下后，发现温玉茹一直在看他，眼神很是疑惑。他不由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道：“有什么不对吗？”
“你的外貌跟我的一位晚辈很像，不过你们表现出来的气质又截然不同，这实在叫我疑惑。”温玉茹又看了柳云飞一眼，道：“你姓柳”
迟疑了大概0。3秒，柳云飞摇了摇头，道：“不，我不姓柳，我姓游”如果承认了身份，柳云飞怕温玉茹会因为两个人的辈份心中产生了芥蒂，到时要再泡她，就难了。温玉茹哦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只不过对方投射过来的精明眼神，柳云飞亦感到有些做贼心虚。
大概有几十秒钟，两人都没有说话。柳云飞抬头很认真地看着温玉茹，瞳孔放射出最为真挚的眼神，“刚才的半个小时里，只有你是真正听懂了的。”
“嗯。”温玉茹也收起笑容，很郑重地点头，“我也觉得是。如果说别的，我可能会谦虚一下，但是说到《炽天使》我想我应该可以算是你的知音人吧。我很喜欢钢琴曲，在所有的曲子当中，我最喜欢的是《炽天使》。”柳云飞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脸，指了指台上，“我刚才在台上表演的时候，看到你的神情好像有点奇怪。我于是想，你这里应该有一个跟这首曲子有关的故事。所以，我就冒昧地过来了”
说到这里，柳云飞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知道这样很唐突，但是我自己也没办法，我是个很爱听故事的人。”
很多人以为在女人面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人更能得分，其实这是再肤浅不过的看法。真正能够打动女人新的，不是不停说话，而是让女人不停说话。
温玉茹想了一阵，笑道：“其实也谈不上什么故事，我爸爸以前是一个音乐教师，他生平最擅长的便是这首《炽天使》。后来，我爸爸在文革中死了。现在突然听到你弹奏的曲子，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我童年坐在我爸爸怀里听他弹曲的情景”触景伤情，美妇人眼中有些红润。
“哦，原来还有这样的一个缘由，那我真是幸运。我的曲子有了一个知音人。”边说，柳云飞将口袋中准备的一方手帕递了过去，道：“对不起，让你想起了”
温玉茹却是没有接柳云飞的手帕，她用手抹了一下眼泪，叹了口气道：“年纪大了，就总是会有许多记忆的负累，不比你们年轻人，潇洒自在。”
她的这个动作，分明对我还有戒心，而且听到对方那样说，柳云飞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危险信号。因为这句话意味着温玉茹的心里对于双方的年纪存在一定的芥蒂，如果这时候不好好处理，让她的这种情绪蔓延开来的话。那么接下来。很可能就是一个大姐姐对小弟弟的单纯欣赏，那可就糟糕了。
嗯，首先要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柳云飞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伸手叫过招待，“麻烦你给我来一瓶香槟。”
当听到香槟两个字的时候，柳云飞看到温玉茹眼前微微一亮，“你也喜欢喝香槟？”早在调查温玉茹时，他就知道了她喜欢喝香槟了。
柳云飞看了看她，调整了一下坐姿，笑道：“只有和对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喜欢。”
温玉茹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柳云飞有接着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钢琴吗？”
“因为是欢乐的悲伤。”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温玉茹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
很明显，这是温玉茹自己心里的答案。而柳云飞当然是马上顺杆往上爬，“没错，就是这句话，欢乐的悲伤。事实上，在我刚出来流浪的时候，并不喜欢钢琴。我那时候是个长头发的，愤怒的摇滚青年”柳云飞说着，在头发上比了个样子，然后继续说道，“但是等到我在外面流浪的时间超过十年之后，我就开始喜欢上钢琴。因为他可以解我的忧愁。”
柳云飞将含在嘴中的香槟酒吞下，道：“今天的儿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愤怒，只有忧伤，欢乐的忧伤。在我看来，世上的人只分两种人，懂得人生的人，以及不懂得人生的人。而你是懂得人生的人，因为你懂得爵士乐。”
柳云飞费尽心思说了这一大番之后，终于起到了作用。从温玉茹真诚的表情看得出来，她心里对于年纪的芥蒂降低了一些，但是还没有完全消失，“你多大？”
柳云飞看了温玉茹一眼，笑道：“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真的忘记了。柳云飞只知道柳云飞出来流浪了很多年，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在这些年里，有太多美好的人和事需要去记住，我的脑袋只有那么大，所以像年纪这种不重要的事情，柳云飞一般都很难记住。”
这下，温玉茹终于算是完全放下芥蒂，不再有提着的感觉了，她灿烂地笑了起来，指着柳云飞说道：“你是个很有趣的家伙。”
“谢谢。”柳云飞刚说完这句话，香槟已经上来了，柳云飞给亲自给她斟上之后，再给自己斟上，然后向她举起酒杯，“先不要说那么多，为了《炽天使》干一杯。”
“干杯。”温玉茹笑着跟柳云飞碰杯。
看她放松的微笑的样子，应该是已经放开心怀了。柳云飞于是一边笑着喝香槟，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主意。三杯过后，柳云飞感到头脑微微有点发热，相信温玉茹应该也差不多，正是时候啊！
“你去过布宜诺斯爱利斯吗？”柳云飞喝第四杯喝到一半的时候，问道。
“布宜诺斯爱利斯？”温玉茹显得有点奇怪的样子，“怎么突然问这个？”
“在几百年前，有许多从欧洲和非洲的人，因为种种无奈的原因，去南美讨生活。故乡在遥远的大海彼岸，而现实生活也并不是很美好，这些流落他乡的人的内心充满了无根的漂泊感。他们中有许多人，在酒馆和舞厅中排遣自己的落寞情绪。而在这些酒吧和舞厅里，就产生了探戈。”柳云飞说这话的时候，是软绵绵的，就像王家卫电影中的旁白一般，使柳云飞和温玉茹之间的气氛不由得变得暧昧起来。
而温玉茹对于这种气氛并不排斥，她有些随意地趴在桌子上，仰着头看柳云飞，“你喜欢探戈？”
看到她这个姿势，柳云飞不由得在心里咕咚吞了一口口水，真要命，四十几岁的女人居然还可以这么可爱。今天温玉茹跟平时不太一样。
“探戈是一种很纵情的舞蹈方式，但是它的这种纵情是沉静内敛的，而不是桑巴那样激情四溢出。探戈里浸润着一种哲学般的忧伤，这种忧伤饱含着对人生的思考和自省。在我看来，探戈不仅仅只是一种舞蹈，更是一种人生态度。”柳云飞说到这里，顿了顿，喝了口酒，“乐曲中，柳云飞最喜欢爵士，舞蹈里，就是探戈了。”
“听你这么一说，弄得我都想去学探戈了。”温玉茹笑道。
当她刚说完，柳云飞马上站了起来，朝着她伸出手，“来吧。”
“干嘛？”温玉茹奇怪地看着柳云飞。
“学探戈啊。”
“现在？在这里？”
“对，就是现在，就在这里。”柳云飞说着，不由分手地一把抓住温玉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走近了电梯。
“但是我完全没有学过，我不会跳。”温玉茹又慌又激动地笑道。昏暗的电梯中，她仰起头，望着柳云飞，只觉得对方眼睛闪闪发光，倾泄着一种光茫。这让温玉茹有点害怕。呼着从对方鼻腔中喷吐出来的气息，温玉茹有些软绵绵的。
“没有人不会跳探戈。”柳云飞冲着她淡淡地笑了笑，“完全放松地将身体舒展开来，随着音乐的节奏自由地摆动，这就是探戈。”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三楼。
雅典娜以前做咖啡的，不过在生意火爆后，又租了上面的几层楼，相对做了饮食，酒吧，玩乐等项目。在三层楼，便是一个小小的酒吧。
电梯开后，柳云飞便拉着她往里面走去。
“不要这样，大家都看着呢。”温玉茹有些慌乱跟不知所措。温玉茹这个样子，倒让柳云飞的信心更足，平时温玉茹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强悍无比的女强人样子，现在慌乱的她，更像一个女人。这也说明了，他在她已不单单是一个相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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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飞冲着她淡淡地笑了笑，继续认真地弹奏着钢琴。弹了一会儿，柳云飞便见到温玉茹已经完全沉浸在这首曲子当中了。他心中暗想：“也许这首音乐将她带回很久以前的时光吧，要不然的话，为什么她的眼神会越来越显得呆滞，甚至于连眼角都有些湿润呢？看来，这是一个童真未泯的女人啊，都快四十岁了，但是却依然那么天真烂漫，那么容易被周围的事物所打动。
温玉茹这个样子，正是柳云飞想要的，不仅仅只是如此。就在她已经完全沉醉进她所熟悉的这首曲子的时候，我一连窜的滑音，将整首曲子的曲风顿时变得野性起来。《炽天使》中有一段曲子是即兴的表演。所以，现在柳云飞突然改变它的旋律，也不显得特别突兀。
柳云飞这么做，那些普通的客人自然觉得没有什么，但对这首曲子熟悉至极的温玉茹则感觉有些愣然，猛然抬起头，充满疑问地看着柳云飞。柳云飞什么没有说，只是自信地微笑着，继续弹奏着钢琴。
坐下后，愣了好一会儿，温玉茹才拍了拍额头，晃着脑袋赞叹地笑了起来。看来，她确实是个懂得音乐，懂得《炽天使》的人。这大概就是成熟女性的妙处了吧？当她们身上的灵气和天真尚未丧失，却又拥有饱经世事的包容和理解的时候，无疑正是她们最美好的时候。
柳云飞心里一边想着，曲子在他漫不经心下，充满了一种放荡不羁，好像一切都无所谓的感觉。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与这曲声完全融合在一起了，仿如真的成了一个游戏人生的浪子。听到这个曲音，温玉茹的心莫名一揪，仿如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似的。看着台上的那个男孩子，温玉茹越看越觉得疑惑，他真的是云飞吗？
此刻在台上的男孩子，虽外表年轻，却透露出一股沧桑，睿智的味道。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在柳云飞身上感受过。
这样任性的飘了一段之后柳云飞将曲子滑入《炽天使》这首曲子中最棒的华彩乐段。当柳云飞弹到这一段的时候，不得不在心里感叹〈炽天使〉的作者确实是一个天才，这段旋律激情四溢，绝对的天才之作。即使是在场那些根本不懂音乐的食客们，在听到这一段的时候，也不由得放下手中的餐具，为这一段神来之笔低声喝彩。
前后演奏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整首〈炽天使〉完美的结束。柳云飞轻轻合上钢琴的盖子，走下台去，换上别的乐队表演。
回到房间后，柳云飞长长松了口气，用手摸了一下头，发现掌心全是汗水。看此，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喃喃自语地道：“所幸刚才的演奏很成功。”刚才那跟曲子浑然一体的感觉很是美妙。
休息了一下，正想出去找温玉茹时，这时竟有人敲门。柳云飞打开一看，竟是咖啡屋的吴经理。吴经理见到柳云飞，比刚才热情了许多，道：“柳先生，你刚才的演出很成功啊。”
柳云飞点了点头，微笑地道：“谢谢。”看着自信微笑的男孩子，历经沧桑的吴经理竟有些失神。眼前这个男孩子很帅，一举一动皆带着一种别样的气息。萧东生也很帅，气质亦无懈可击，可是在吴经理看来，他做作了一点。眼前这个男孩子却是浑然天成，在境界上，萧东生已经差了一筹。
吴经理道：“柳先生，虽然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但是从柳先生身上，我发现我们好像认识了许久一样，下面我有些话，就直接向柳先生直说了。”
柳云飞点了点道：“吴经理，你请说。”吴经理笑道：“柳先生，我们老板对你的弹奏水平很欣赏，想请你在本店演出。”
柳云飞笑道：“这个可能不太行。”吴经理问道：“为什么啊，如果薪资方面的问题，我们可以商量。”
柳云飞摇了摇，道：“不是钱的问题，因为柳某本是一个浪迹天涯的孤客，可能过几天就会离开s市了。所以请吴经理代柳某转达对你们老板的谢意。”
吴经理哦了一声，道：“那真是可惜了。”柳云飞道：“吴经理，如果没有其它事情，我先出去了。”再磨噌下去，柳云飞怕温玉茹走了，那今天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虽然心里急得跟被老鼠挠一样，不过柳云飞知道越是这时候，越是不能显现出来。先是站在舞台旁边假装若无其事地看着餐厅内的食客。而这时候，温玉茹的眼神也若即若离地看向我这边。那眼神跟平时看他的时候，有些不一样。这就让柳云飞心中略略有些底了，于是柳云飞不再犹豫，两只手交在身后，身子站得笔直，视线笔直地朝她望去。
通过刚才那一首妙到巅峰的《炽天使》，在心里，温玉茹已经将眼前的这个男孩子重新定位了一下，百分之六七十否定了他是自己好姐妹的儿子。而是另外一种，源于心海深处的感觉。
结果柳云飞这一望，倒让这个商场纵横驰骋的女强人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看着柳云飞，显得很奇怪地笑了一下，似乎是尴尬，又似乎是欢喜，又似乎是羞涩，朦里朦胧，一言难尽啊。她笑完之后，便用手遮着额头，朝着窗外装模作样的望去。为什么说她装模作样？窗外就一条破马路，有什么好看的。
这下柳云飞便不再迟疑，将交在身后的双手随意地散开了，将整个身子也放松到极至，然后不快不慢地朝着温玉茹所坐的位子走去。
温玉茹早知道这个男孩子在向她走过去听着轻轻的脚步声，她的心慢慢提了起来。温玉茹轻呼了口气，想将这种从来没有过的心情平复下去。可是任她怎么努力，心依然有些紧张，当下便歪着头，装作没有看见。
看平时强悍，精明，，自信的温阿姨在自己面前这个样子，柳云飞心中有点小小的得意。他心中暗笑，走到温玉茹的对面，问道:”你没有在等人”
听到声音,温玉茹只得回过头来,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的眼神很自由。”
温玉茹笑着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点了点头，不过什么也没有说。柳云飞歪了歪脑袋，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坐下，刚才站得已经很累了。”
“噢，对不起。”温玉茹说着微微站起来一点，做出请柳云飞坐下的姿势。
柳云飞坐下之后，看了看她桌上，一杯红酒，一块牛排。柳云飞在心里略略纳闷了一下她为什么喝的不是香槟，但是很快柳云飞就觉得自己纳闷得有点傻，有谁一个人喝香槟的。
柳云飞坐下后，发现温玉茹一直在看他，眼神很是疑惑。他不由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道：“有什么不对吗？”
“你的外貌跟我的一位晚辈很像，不过你们表现出来的气质又截然不同，这实在叫我疑惑。”温玉茹又看了柳云飞一眼，道：“你姓柳”
迟疑了大概0。3秒，柳云飞摇了摇头，道：“不，我不姓柳，我姓游”如果承认了身份，柳云飞怕温玉茹会因为两个人的辈份心中产生了芥蒂，到时要再泡她，就难了。温玉茹哦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只不过对方投射过来的精明眼神，柳云飞亦感到有些做贼心虚。
大概有几十秒钟，两人都没有说话。柳云飞抬头很认真地看着温玉茹，瞳孔放射出最为真挚的眼神，“刚才的半个小时里，只有你是真正听懂了的。”
“嗯。”温玉茹也收起笑容，很郑重地点头，“我也觉得是。如果说别的，我可能会谦虚一下，但是说到《炽天使》我想我应该可以算是你的知音人吧。我很喜欢钢琴曲，在所有的曲子当中，我最喜欢的是《炽天使》。”柳云飞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脸，指了指台上，“我刚才在台上表演的时候，看到你的神情好像有点奇怪。我于是想，你这里应该有一个跟这首曲子有关的故事。所以，我就冒昧地过来了”
说到这里，柳云飞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知道这样很唐突，但是我自己也没办法，我是个很爱听故事的人。”
很多人以为在女人面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人更能得分，其实这是再肤浅不过的看法。真正能够打动女人新的，不是不停说话，而是让女人不停说话。
温玉茹想了一阵，笑道：“其实也谈不上什么故事，我爸爸以前是一个音乐教师，他生平最擅长的便是这首《炽天使》。后来，我爸爸在文革中死了。现在突然听到你弹奏的曲子，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我童年坐在我爸爸怀里听他弹曲的情景”触景伤情，美妇人眼中有些红润。
“哦，原来还有这样的一个缘由，那我真是幸运。我的曲子有了一个知音人。”边说，柳云飞将口袋中准备的一方手帕递了过去，道：“对不起，让你想起了”
温玉茹却是没有接柳云飞的手帕，她用手抹了一下眼泪，叹了口气道：“年纪大了，就总是会有许多记忆的负累，不比你们年轻人，潇洒自在。”
她的这个动作，分明对我还有戒心，而且听到对方那样说，柳云飞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危险信号。因为这句话意味着温玉茹的心里对于双方的年纪存在一定的芥蒂，如果这时候不好好处理，让她的这种情绪蔓延开来的话。那么接下来。很可能就是一个大姐姐对小弟弟的单纯欣赏，那可就糟糕了。
嗯，首先要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柳云飞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伸手叫过招待，“麻烦你给我来一瓶香槟。”
当听到香槟两个字的时候，柳云飞看到温玉茹眼前微微一亮，“你也喜欢喝香槟？”早在调查温玉茹时，他就知道了她喜欢喝香槟了。
柳云飞看了看她，调整了一下坐姿，笑道：“只有和对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喜欢。”
温玉茹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柳云飞有接着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钢琴吗？”
“因为是欢乐的悲伤。”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温玉茹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
很明显，这是温玉茹自己心里的答案。而柳云飞当然是马上顺杆往上爬，“没错，就是这句话，欢乐的悲伤。事实上，在我刚出来流浪的时候，并不喜欢钢琴。我那时候是个长头发的，愤怒的摇滚青年”柳云飞说着，在头发上比了个样子，然后继续说道，“但是等到我在外面流浪的时间超过十年之后，我就开始喜欢上钢琴。因为他可以解我的忧愁。”
柳云飞将含在嘴中的香槟酒吞下，道：“今天的儿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愤怒，只有忧伤，欢乐的忧伤。在我看来，世上的人只分两种人，懂得人生的人，以及不懂得人生的人。而你是懂得人生的人，因为你懂得爵士乐。”
柳云飞费尽心思说了这一大番之后，终于起到了作用。从温玉茹真诚的表情看得出来，她心里对于年纪的芥蒂降低了一些，但是还没有完全消失，“你多大？”
柳云飞看了温玉茹一眼，笑道：“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真的忘记了。柳云飞只知道柳云飞出来流浪了很多年，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在这些年里，有太多美好的人和事需要去记住，我的脑袋只有那么大，所以像年纪这种不重要的事情，柳云飞一般都很难记住。”
这下，温玉茹终于算是完全放下芥蒂，不再有提着的感觉了，她灿烂地笑了起来，指着柳云飞说道：“你是个很有趣的家伙。”
“谢谢。”柳云飞刚说完这句话，香槟已经上来了，柳云飞给亲自给她斟上之后，再给自己斟上，然后向她举起酒杯，“先不要说那么多，为了《炽天使》干一杯。”
“干杯。”温玉茹笑着跟柳云飞碰杯。
看她放松的微笑的样子，应该是已经放开心怀了。柳云飞于是一边笑着喝香槟，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主意。三杯过后，柳云飞感到头脑微微有点发热，相信温玉茹应该也差不多，正是时候啊！
“你去过布宜诺斯爱利斯吗？”柳云飞喝第四杯喝到一半的时候，问道。
“布宜诺斯爱利斯？”温玉茹显得有点奇怪的样子，“怎么突然问这个？”
“在几百年前，有许多从欧洲和非洲的人，因为种种无奈的原因，去南美讨生活。故乡在遥远的大海彼岸，而现实生活也并不是很美好，这些流落他乡的人的内心充满了无根的漂泊感。他们中有许多人，在酒馆和舞厅中排遣自己的落寞情绪。而在这些酒吧和舞厅里，就产生了探戈。”柳云飞说这话的时候，是软绵绵的，就像王家卫电影中的旁白一般，使柳云飞和温玉茹之间的气氛不由得变得暧昧起来。
而温玉茹对于这种气氛并不排斥，她有些随意地趴在桌子上，仰着头看柳云飞，“你喜欢探戈？”
看到她这个姿势，柳云飞不由得在心里咕咚吞了一口口水，真要命，四十几岁的女人居然还可以这么可爱。今天温玉茹跟平时不太一样。
“探戈是一种很纵情的舞蹈方式，但是它的这种纵情是沉静内敛的，而不是桑巴那样激情四溢出。探戈里浸润着一种哲学般的忧伤，这种忧伤饱含着对人生的思考和自省。在我看来，探戈不仅仅只是一种舞蹈，更是一种人生态度。”柳云飞说到这里，顿了顿，喝了口酒，“乐曲中，柳云飞最喜欢爵士，舞蹈里，就是探戈了。”
“听你这么一说，弄得我都想去学探戈了。”温玉茹笑道。
当她刚说完，柳云飞马上站了起来，朝着她伸出手，“来吧。”
“干嘛？”温玉茹奇怪地看着柳云飞。
“学探戈啊。”
“现在？在这里？”
“对，就是现在，就在这里。”柳云飞说着，不由分手地一把抓住温玉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走近了电梯。
“但是我完全没有学过，我不会跳。”温玉茹又慌又激动地笑道。昏暗的电梯中，她仰起头，望着柳云飞，只觉得对方眼睛闪闪发光，倾泄着一种光茫。这让温玉茹有点害怕。呼着从对方鼻腔中喷吐出来的气息，温玉茹有些软绵绵的。
“没有人不会跳探戈。”柳云飞冲着她淡淡地笑了笑，“完全放松地将身体舒展开来，随着音乐的节奏自由地摆动，这就是探戈。”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三楼。
雅典娜以前做咖啡的，不过在生意火爆后，又租了上面的几层楼，相对做了饮食，酒吧，玩乐等项目。在三层楼，便是一个小小的酒吧。
电梯开后，柳云飞便拉着她往里面走去。
“不要这样，大家都看着呢。”温玉茹有些慌乱跟不知所措。温玉茹这个样子，倒让柳云飞的信心更足，平时温玉茹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强悍无比的女强人样子，现在慌乱的她，更像一个女人。这也说明了，他在她已不单单是一个相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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