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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9回 激烈冲突话隐情 燕妮平复离教堂

  燕妮却不以为然,丝毫也没把贝丝小姐的严厉放在心上。她只是象征性地朝她望去一眼,目光还是如火毒的太阳一般照在“孤雁”与乔斯林的身上。

  “孤雁”被燕妮的目光烤得火热,只是刚一会儿的功夫,他的眼睛便受不住了,朝身旁的乔斯林崴了去。他选择了逃避,选择了沉默。

  乔斯林虽不惧燕妮的目光,但她心疼着“孤雁”——她十分清楚燕妮所说的并不是事实。可她又如何去解释,又如何去再忍心伤害燕妮一次。思量之下,她也选择了沉默,深情地回望着“孤雁”,紧紧握住他的手,用手中的温度去作安慰。

  贝丝小姐不得不从后面走上前,“燕妮,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说完,她一把扯住燕妮的手臂,想把她拉开。

  亚历克士先生眼疾手快,从旁反抓住了贝丝小姐的手腕。“放开!”

  贝丝小姐身体一震,回望了亚历克士先生一眼。见他脸色铁青,目光凶狠,不知不觉中手松开了。

  燕妮抖了抖身体,眼睛猛得斜了过去,此后便没再离开贝丝小姐处。“哈——贝丝小姐!——笑话。你是谁啊?——这里有你什么事吗?与你相关吗?难道这是你的婚礼不成?”她一连好几个问题连续地逼问,随后身体也随之慢慢转去,整个人面对着贝丝小姐——她是寸土不肯相让。

  贝丝小姐的努力都化作了泡影,强烈的挫败感增添了她的愤怒。她小步上前,与燕妮贴得不能再近,更把怒目回向了她,满带着凶光。

  一双双眼睛都紧随着他们几人:

  这里边有“孤雁”与乔斯林的关注的目光。

  再有就是米雪儿无奈与叹惜的眼神。

  还有更多的诸如莉、查尔斯、雪莉姐紧张的眼睛。

  先前是“孤雁”与燕妮之间,现在是这几个人围成的小圈子成了整个教堂的焦点:

  ——燕妮本就是来发泄的,多一个对象对于她来说之不过是多了一条途径罢了。自然,她绝不会认为面对着这个曾经的上司应该有什么害怕的地方。坦然相对,理所应当。

  ——贝丝小姐本就隐忍了很长一段时间。面对着往时娇弱的女下属,今天依仗着亚历克士先生如此变本加厉的张狂,是怒不可遏,实在忍无可忍。大气粗喘,全身上下都在起伏。

  ——而亚历克士先生在一旁则轻蔑之极,他只是在意着没人去动燕妮就好。

  对峙着,三张拥有着不同目的的脸在对峙着。

  终于贝丝小姐首先忍不住,爆发了。她用最大的力气把心中的不愤吼了出来。“说我是谁!——我看是你搞不清自己是谁了?来人——把这位女士给我请出去!”

  这一句“来人”可了不得,就像在本已经涟漪的水面又用石头激起了千层浪一般。

  话音一落,几个还在台下人群中的汉子便蠢蠢欲动要冲将出来。

  燕妮也是一惊,忙转头朝台下看去。结果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后面准备要说的话全被吓退了回去。

  众人更是慌了,傻了。跺脚的跺脚,瞪眼的瞪眼。好好的婚礼竟闹成如此地步,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牧师也紧张起来,生怕在自己的神殿里会生出什么事来。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又无法插上嘴,只剩下私底下与几个助手商议的份。

  ——“哦——”四边的人群是一阵骚动。

  事态马上就要失控,可这还仅仅只是开始,接下来发生的更糟:

  ——亚历克士先生哪容得燕妮受半分委屈,他又及时站了出来,在那几个汉子还没上来之前就守在了燕妮的前方。“谁敢!”

  ——那几个汉子没有因叫声停住,已经挤出了人群,冲上了甬道。

  ——亚历克士先生的四个手下见状,立即分散在亚历克士先生与燕妮身后的两个角,用身体挡住了来人,并把二人护在身后。横跨侧立,挺胸昂首,双拳还紧握着摆在了身体的两侧。

  ——几个汉子被生生得挡住,不得靠近前半步。

  ——“啊!”人群中已由刚才骚动变成了惊呼的喧哗。

  ——双方的汉子被彼此给逼住,却不敢自专,贸然出手。只得暂且保持着相持的态势,等候着进一步指示,一副剑拔弩张之相。

  又是一番紧张的对峙,但对峙的双方都已扩大了阵营。

  “贝丝。你就这点能耐——跟一个小姑娘动武动粗的,哪还像个有身份的人?”亚历克士先生很得意,一边把燕妮摁住,一边不可一世地接替她顶了上去。

  贝丝小姐深吸了一口气,虽有顾忌,但并不情愿就此退却。“亚历克士先生,我尊重您。但你应该知道这一切都是奥斯维得先生的安排。你想,如果奥斯维得先生知道了,他会怎么样?”

  “奥斯维得!”亚历克士先生一声冷笑,“你说的是那老东西吗?”他在贝丝小姐踱步绕了半圈,直到了另一边才回脸继续道。“贝丝,你省省吧。别再迷信那老东西了。也许你还不知道,他还现在剩下什么?——恐怕就只有一条老命罗。”

  “亚历克士,你!——”贝丝小姐实没想到亚历克士先生能说这种话来,大惊失色,话生生地被哽在嗓子里。

  相关的人都知道亚历克士先生与奥斯维得先生的关系,更知道如果没有奥斯维得先生便没有他亚历克士的今天。可如今却听得亚历克士说出这种话来,没有不觉得意外的。在意外之余,他们也为奥斯维得先生愤慨着,更为亚历克士话外的深意担忧着——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奥斯维得先生究竟怎么了?

  还在大家疑惑时,又听得亚历克士说道。“贝丝,你不要你啊我啊的了。实话跟你说了吧。既然今天我决定来这,就不会把那老东西放在眼里。不光如此,我还告诉你们——这些个老东西的虾兵蟹将们。你们,如果再继续跟着这个老东西,都不会有好什么下场!”他的目光在他认为的奥斯维得先生的死党们的身上都扫了遍。

  贝丝小姐一方个个是目瞪口呆,其中反应最为强烈的还是贝丝小姐本人——继续发作也不是,不发作又无法平复自己的内心。

  亚历克士先生可不关心她,他再次扫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嘴角又是会心一撇。“好了,好了。不跟你们说这些了。今天我来,也不是光为了跟你们讨论这些的。我可是专为了这位尊贵的小姐而来的。”他半躬着身子为身旁的燕妮行了个礼,然后伸出巴掌一翻,恭敬亲切地指向了燕妮,向台下的众人展示着。“她,燕妮——我最好的朋友。”他加大了音量,“她曾经深深地爱着一个男人,而且为了这个男人还付出了一切。可我认为这个男人他不配。刚刚——就在刚刚,我的朋友说出了这个男人姓名。现在我还想再提醒大家一遍,这个男人就是——”他快速走到“孤雁”的面前,单手举过头顶,伸出一根指头,再重重地摔指向了“孤雁”。“他!‘高志航’!——按理说,能拥有这位漂亮温柔女士的爱,应该感到荣幸才对。可我没想到的是,这个‘高志航’居然忘恩负义,为了自己的前途与金钱恶毒地抛弃了我的这位可怜的朋友,背叛了他自己的誓言去娶一个他根本不爱的女人——”他的手又指向了乔斯林,“她!奥斯维得家的走狗“疯哈利”的女儿——乔斯林.霍尔特。更可悲的是,为了达成这个肮脏的目的,他们还不惜编造了一个天大的谎言,在月牙岛上制造了一起骇人听闻的爆炸事故,好让大家都认为得他俩都死了,离开了月牙岛,离开了他们所有的朋友,好完成这场极其见不得人的婚礼。不过,可惜啊。他们聪明得认为所做的一切能瞒住所有人,可没想到得是却能没瞒得过我。今天,也就是今天。我就是想带着我最好的朋友来讨一个说法,讨回一个公道。拆穿这些卑劣的人的无耻慌言。来——燕妮,来我这。别怕,当着大家的面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相信我,我一定会让这些伤害你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的。”说完,他这才又回燕妮身旁,轻抚着她的手,把她请到了圈外——台下观众的面前。

  燕妮慢慢地走着,但却不似刚开始那样的慷慨激昂,相反平静了许多。

  他曾经的朋友——米雪儿——也在连续地轻喊着她的名字。“燕妮,燕妮。请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可能是这声音,也可能是刚刚发生的一切超出了她的预料,使她动摇了,使她犹豫。她已经拿不准还应该不应该再继续这样的闹剧。

  就在向前走时,她仔细看了看下边的观众,自从她走进教堂,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这些观众的眼睛。这些眼睛有惊讶,有迷茫,有无助,可似乎就没有一个表现出对她所要发表的言论有所期待。她又转脸望了望身后的那些人,大多也是如此。她突然觉得,除了亚历克士先生她已再找不出任何的支持。

  她停住了脚步,可目光还在身后。她又特别刻意地在“孤雁”与乔斯林二人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她注意到,“孤雁”紧紧地抓住乔斯林的手,脸色慌张,没半点表情,像是一个在等待判决的犯人。可即便是这样,她也绝没从“孤雁”的眼里看出他要与乔斯林分开的意思。一瞬间,她彷佛全明白了,转过了头。“亚历克士,亚历克士。”

  “怎么了,燕妮?”亚历克士先生侧头轻声应道。

  “亚历克士,我看我们还是先走吧?”

  “你怎么了,燕妮。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亚历克士先生正在兴起,听得燕妮这么一说,觉得非常尴尬,但也只得轻声地询问。

  “我累了,亚历克士。不想再待了,我想去休息了,可以吗?亚历克士,我真的再也不想看到这些人了。”燕妮说完,偷朝“孤雁”与乔斯林看去一眼,就准备往外走去。

  亚历克士先生还想再劝,但见到燕妮似乎去意已决,已经走上了甬道。无奈,他也只得点头答应燕妮的请求,一步不离地跟在了她的身旁。

  不过,他似乎有些不悦,走时没向手下说一句话,只是默默使了一个眼色,那几人也安安分分地撤了去。

  情势戏剧性的急转,得到了缓和。教堂的人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可全都像是经历了一场很大的战争一样,满是劳累的疲惫。

  亚历克士先生一直扶燕妮走着,在走在半道时,可能是心有不甘吧,又转回过了头来,用恶毒的眼神一一朝众人扫去。

  在扫到“孤雁”与乔斯林处,那目光停住了。“‘高志航’!——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不会太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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