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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三堂会审 誓不低头

  汋儿慌乱间戟指弹去,一阵劲风过处,清儿手中的短刀应声落地。却见怀卿离了阿爹怀抱,在那里翻滚嚎啕,哭得泪珠子一对一双,汋儿粗手粗脚地将那个孩儿抱在怀中,安慰道:

  “乖侄儿,莫哭,莫哭!”

  虽然这片刻功夫,皇帝却在众人的掩护下,迅速撤离了欢怡殿。汋儿放下那个孩儿,眼见皇帝的背影远去,唯有仰天长叹。御林军铁桶一般包围过来。孝逸叫道:

  “蓝汋儿,天意如此,此番注定你白来了一场,还不快撤!”

  汋儿仰天长啸,声震屋宇,房顶青砖块瓦纷纷落地。却在这长啸声中,箭一般冲出屋顶,几名扑过去的御林军应声倒地,却哪里有人拦得住他?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昌宗骂道:

  “虺孝逸,如何放跑了强徒?”

  孝逸白了他一眼,

  “好大的口气,尽管提着他的人头回来,哪个拦你?”

  易之手捂胸口,

  “算了,赶快救护伤者,收拾残局吧”

  昌宗恶狠狠道:

  “来人,传皇上喻旨,将这个贼囚捆了!打入天牢!”

  孝逸冷冷一笑,扶起浑身是血的周培公,将一枚丸药塞入他嘴里,替他推血过宫,将他交给耆宿等人,缓缓站起身来道:

  “天大的事孝逸一人承担,吵吵闹闹的,成什么体统?”

  便有人上前将孝逸锁了,孝逸昂首经过易之身边,“嗤”的一声笑道:

  “乾陵终究落寞,易之到底还是耐不住了。回来也好,咱们之间终究要有个了断”

  易之面如严霜,正色道:

  “我陈易之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归德大将军对皇上的忠心是不是经得起考验,如果有人两面三刀阳奉阴违,易之这里断容不得他!”

  “满朝文武公卿,有谁比得上陈家忠心?五十两金子一个将军,三十两金子一个校尉,难怪拼命抢这个面首做,日后做大了,不免把刺史c尚书都能卖出个好价钱——”

  孝逸冷笑着去了,易之被他噎得半晌无语。

  三日后洛阳城郊周培公的寓所。皇帝守在培公床边,培公始终昏迷不醒。见只有一个瘸腿的老者和一名小厮往来端汤送药,皇帝皱了皱眉,

  “培公家中甚是清贫,这样只怕误了病情,易之要多派些人手伺候着,太医署也要有人在此驻守看护。”

  易之身上也裹着纱布,忙点头去办。皇帝便问那名老者道:

  “老丈是培公什么人?眉眼生得倒有几分相近。”

  老者跪下回道:

  “小老儿乃是培公的远房伯父,虽是同宗,却是远支,培公从颍川乡下来,就借住在小老儿家中。也是他有福,小老儿偶然间识得一位御林军的退职将军,培公卖了几亩薄地,买回来一个司戈当当,本道是有个吃饭的去处就心满意足,哪知竟然一路做到了校尉,俺们周家几辈子都是泥腿子,见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儿”

  皇帝笑道:

  “你的侄儿才能卓著,忠心可嘉,这官儿还能越做越大。”

  老者磕头如捣蒜:

  “皇上圣明,这娃儿的确待人实诚,做事勤勉,果然是俺们周家的家风。”

  皇帝爱怜地抚着培公的手儿,柔声道:

  “照顾好你的侄儿,务必让他醒过来,朕有话问他。”

  老者伏地诺诺不已

  洛阳天牢。孝逸披枷带锁坐在地上,身下只铺了一条单薄的褥子。虽然冷风嗖嗖,但他毫无反应。皇帝为何毫无征兆地将自己下狱?为什么听也不听自己的解释?难道皇帝知道了宝藏的事情?可是以皇帝的脾气,断容不得任何人背叛,若坐实了,只怕自己早已身首异处。或者只是猜疑没有证据,下狱不过是查实求证而已?那自己便有无穷的翻盘机会。又或者没有处死自己,只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等待那批宝藏面世

  这些事情是他最关注的,至于陈易之突然归来,他倒不觉意外,这人虽然贬在乾陵,却从来没有安分守己过,不过是等待机会东山再起而已。皇上是个一天也耐不住的主儿,平日里没事还要寻花问柳吐故纳新,控鹤监的小子偷偷摸摸的就从来没断过。自己和清儿一走就是个月,自然是给了陈易之绝好的机会。也是以前羽翼尚未丰满,动不得他兄弟,因此留下后患,竟让这贱人再一次借机上位。

  自己在牢中一遍遍审视此番扬州的所作所为,唯有大瑶山那一两个月没见踪影,虽说假借被高硕真劫持,但是真假莫辨,一旦上得堂来,只怕说不清楚。暗想培公不受伤还好,如今人事不知动弹不得,却有谁来给自己脱这个困局?默默祈祷培公逢凶化吉,早日康复。

  半个月后,御史台衙门。孝逸披枷带锁被带上大堂。但见正中央坐着御史中丞宋璟,旁边搭了两把椅子,乃是魏王武承嗣和新任丽景门推事来俊臣。

  这宋璟人送外号“有脚阳春”,官阶虽然不高,却是一等一的名臣贤士,素日与孝逸也只是君子之交,却对他的人品才华格外看重,见了面也是和颜悦色,凡事鼓励提醒。反之对那些奸佞之徒却视如寇仇,疾言厉色从不加以掩饰。孝逸见他是主审,心下稍安。却见武承嗣以宗正的身份参与审讯,便知这些人想在武安身上打开缺口。

  自从上次诬陷皇嗣的东宫谋反事件以来,武承嗣已经大受打击,皇上面前的威信大不如前。上官婉儿将承嗣和团儿的密谋举报给皇帝,承嗣只是心中嘀咕是孝逸暗中主使,又苦于找不到证据。暗中派了武安跟随其后,没想到却被孝逸一刀给结果了,承嗣自然以武家宗正的身份,出头给武安讨个说法。

  那个来俊臣因为审理了丘神勋和周兴一案以后,名声大噪,被起用为丽景门推事,这人手段更为毒辣,押进丽景门的案犯十个出不来一个。因此这丽景门又被洛阳人呼为“例竟门”。孝逸见了这人,心中只是打鼓,素日对他从不假以辞色,此番难免不被他报复刁难。

  自称罪臣,向着堂上众人不疾不徐地跪倒叩头。那宋璟见孝逸虽穿着破旧的囚服,身扛枷锁,却面目冷峻,腰板拔得挺直,暗赞这个年轻人什么时候都那么光彩熠熠,不卑不亢,果然是个傲骨铮铮的铁血男儿。

  便向孝逸道:

  “自称罪臣,汝可知罪?”

  孝逸回道:

  “臣未获圣上谕旨,自己动手处决了武安和魏冉,虽然这二人该死,臣也该承担妄杀宗室之罪。”

  “因何杀他二人?”

  “此二人对皇上身边近侍蓝清儿意图不轨,被臣赶到撞破,却吃他两个贼子对孝逸斥责侮辱,臣气不过才和他们动了刀子。”

  宋璟将堂上醒木啪的一拍,板起脸来道:

  “骄纵无状,妄杀宗室,不过是你避重就轻罢了,难道就没有其他事情?早说早了,被本御史揪出来你就被动了”

  “臣确实不知,请中丞大人明示——”

  孝逸恭恭敬敬伏地叩了一个头,也是一板一眼地回了一个软钉子。

  宋璟拿出一卷书信,举到面前,高声念道:

  “名为抓捕苗家逆匪,却一路追踪,任由他们逃到了长江边上,意欲何为?其二,扬州自制骗局,谎称被劫,实则交结逆党,招揽江湖人物蓝汋儿为己所用,不是意图谋反,又是什么?其三,这两三个月的功夫,你到底去了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还不速速招来”

  武承嗣和来俊臣听了,都一起暗骂宋璟这个老狐狸吃里扒外,这还审个什么劲,已经把自己的底牌合盘兜出,让李孝逸自己心里先就有了底。什么糊涂御史,哪有这样讯问人犯的?

  承嗣还没说什么,来俊臣冷笑道:

  “久闻宋中丞身经百战,官场中什么样的奸猾之徒到了宋大人这里都无处遁形。只是如今几句话就见了底,这般提示,只怕连犯人的回辞都替他想好了吧?”

  宋璟手捻髭须,哈哈笑道:

  “下官糊涂也罢,精明也罢,自有皇上定夺。依来大人的罗织经,对皇上宠爱的面首,该当如何审理?”

  来俊臣顿了顿,将那些狠话噎在了肚子里,看了看李孝逸,孝逸也冷冷地回瞪着他。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素闻大人刚直不阿,怎么也公然对皇上的宠臣阿谀巴结?此人犯有谋逆大罪,大人这样,不是置皇上的安危于不顾?这等逆匪,在皇上身边蛰伏五年,如今才见头角峥嵘,必然是胆色超群,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宋大人跟他商量口供,岂不是与虎谋皮?”

  “此人尚未入罪,如何到了丽景门推事那里就已经十恶不赦?本官受圣上委托,主审此案,自然要对圣上的安危负责,既不能放跑了一个逆匪,也不能冤枉了一个好人。上来就大刑伺候,屈打成招,还审个什么?直接交给你例竟门了事!”

  宋璟话里有话,来俊臣听了,立时闭嘴。

  短短几句话,孝逸听得清清楚楚,以他的冰雪聪明,立刻明白了宋璟话里的含义,这些人果然知道了那批宝藏的事,只不过尚在求证核实阶段。只是大瑶山探宝,行藏慎密,却被何人泄露了出来?孝逸不及多想,只是回道:

  “回大人,孝逸一向奉公守法,至于路上游山玩水吟咏风月,乃是无心之失。扬州城被高硕真掳劫,乃是确有其事,周培公醒来自可作证。那个蓝汋儿虽是江湖中人,却不过是个任性恣意的山野小子,跟那些颠覆朝廷的逆匪根本扯不上关系。他所以攻击皇上,不过是宿世冤仇而已,待臣和皇上哄一哄他,他出了那口怨气,自然平安无事”

  孝逸话音未落,便听堂下有人朗声笑道:

  “说得好轻松!虺孝逸,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众人一起望向门口,便见一队御林军前呼后拥着进来两人,全身披挂,居高临下地推开衙役,阔步走上堂来。竟是陈易之和陈昌宗。孝逸见了他们兄弟,心中先自凉了半截,却见二人后面,御林军推搡着走出一人,白袍萧瑟,神情仓皇,娇柔的美目中蓄满泪珠,竟是可怜兮兮的蓝清儿。昌宗向清儿喝道:

  “跪下!”

  清儿乍见孝逸,一脸惊诧,却不敢上前,两人四目相对,蓝清儿泪眼朦胧。孝逸紧抿嘴角,冷静的示意他不要紧张,清儿这才收泪。宋璟皱了皱眉,并不起身,冷冷道:

  “云麾将军,这是干什么?”

  易之拱了拱手,淡淡道:

  “听闻宋大人审案需要证人,本督特为大人带来了。”

  武承嗣在座位上向易之微微颔首,两人心领神会。来俊臣站起来向易之作了一揖,易之却对他眼皮抬也没抬。宋璟恼道:

  “云麾将军和堂上诸位,虽然官阶都在本官之上,然则本御史才是皇上钦命的主审,你们这样肆无忌惮地冲撞公堂,可将本官放在眼里?”

  昌宗手指清儿笑嘻嘻的回道:

  “大人勿恼,如今大人爱惜清誉,不肯动刑,这贼囚断不肯轻易认罪,反倒叨扰了各位大人的好兴致,如今口供都着落在这个贱人的身上,大人只需纙他几下,管教这贼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璟哼了一声,未待答言,来俊臣“嗤”的一声笑道:

  “陈将军的意思是声东击西,指南打北,有人怜香惜玉,看不得心上人受刑,自认就会认罪”

  孝逸听了,怒道:

  “陈昌宗,无耻小人,清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们欺负他作甚?有什么毒辣手段,尽管向我李孝逸招呼便是。”

  “清弟——叫得好亲哪!虺孝逸,你当初利用这个哑巴引来武敏之和吴雪姑,又亲自导演了一出捉放曹的时候,可曾想过不该利用这个亲亲的好弟弟?他一家三口妻离子散,天人永隔,不是你指使的武安偷偷下手?杀了人家妻子,夺了人家男人和幼子,再装作深情款款地照顾这个哑巴父子一生!你骗得了这个傻子,武安的密信却早已飞抵京师,白纸黑字,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昌宗说毕,从袖子里拿出几封书信,劈手摔在孝逸面前。那些零散的纸张纷纷扬扬地从孝逸头顶飞下

  “你处心积虑将这个哑巴关在单独的船舱内,施展美人计招来武安上钩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不该让不相干的人剥光心上人的衣裳?待武安中计以后,你就顺理成章地杀了他,还把这个轻薄皇上近侍的屎盆子扣到了武安的脑袋上。事后又是如何磕头作揖的哄这个哑巴就范?虺孝逸,这个时候还能故作镇静,你好深的心机——”

  昌宗一席话,说得孝逸哑口无言,回望清儿,但见他也瞪大了眼睛,有些事清儿是知道的,但有些事,却是第一次听说。

  姐姐果然真的是死在孝逸手里,武安无礼也是孝逸早已设下的陷阱,虽偶有猜测,却从不愿往深里想。孝逸哥哥,你——你——好忍心!想到这里,瞪着一双泪眼,死死地看住孝逸。孝逸百口莫辩,陈昌宗果然聪明,将四件事真真假假地揉在了一起,清儿不信都难了

  只是清儿若突然恨起自己,两个亲昵时说过的体己话,不是要被和盘托出?不由得汗出如浆,却强自镇定,向着清儿道:

  “你是信他们的,还是信我的?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自然不会抵赖。没影儿的事儿,何必听人家挑唆?”

  到了公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的话听起来实在勉强。清儿别过脸去,用袖子拭去泪水,再也不看孝逸一眼。孝逸的心倏然沉落,他知道自己的性命,都在清儿那双白嫩嫩的小手上。心上人一个简单的手势,马上就能要了他的命

  大堂之上空气似乎凝固,所有人屏息凝神,望向这个又聋又哑的可怜人。

  宋璟问道:

  “蓝清儿,你可看清楚众人在说什么?“

  清儿摇头不语,泪水却簌簌而下,胸前的衣衫都被浸湿了一片。孝逸看了,几欲断肠。来俊臣一拍桌子,恶狠狠斥道:

  “大胆刁民,公堂之上,是你扮可怜c装傻充愣的地方?宋大人,跟这种人还费什么口舌,不消什么扒皮抽筋的酷刑,几攞子下去,管教他问什么说什么!”

  清儿明显清楚来俊臣在说什么,回望四下衙役手执刑杖,凶神恶煞,只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发软,软瘫在地上瑟瑟发抖。

  孝逸怒道:

  “不过是个小小的推事,也敢这般拜高踩低!奉劝来大人给子孙后代结个缘,今日这般欺吾兄弟,独不见丘神勋c周兴那两个酷吏的下场乎?如今先把这句话儿撂在这,有谁敢动清弟一根汗毛,他亲兄弟蓝汋儿的软鞭到处,管教你那例竟门鸡犬不留!”

  来俊臣咽了一口唾沫,

  “先穿了刀枪不入的软甲背心,再让蓝汋儿砍上个十刀八刀,摆出一副忠心救主的架势来,这蓝家兄弟果然都是你死心塌地的棋子。要依下官说,归德将军如果真有怜香惜玉之心,不如干脆有什么说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必眼看着美人为自己皮肉受苦?”

  “放屁!把那个软甲给你,由他砍上几刀,也见你的忠心!”

  宋璟摆摆手,再次向清儿和颜悦色地问道:

  “蓝清儿,不要害怕,有什么内情尽管道来,本官自会为你做主。在御史台这个衙门,从来没有屈打成招的人。”

  昌宗上前一步,指着宋璟的鼻子道:

  “中丞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从一升堂大人就有意提醒庇护这个贼囚,如今又处处拦着,不肯用刑,难道是和那些反贼暗中勾连?此番回去,必要向皇上禀报,换下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昏官!”

  他这话说得气势汹汹,满以为能够镇得住宋璟这个六品芝麻官,谁知宋璟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忽然圆睁怒目,“啪”的一摔惊堂木,厉声吼道:

  “陈昌宗,休说你是皇上驾前的红人,就是天王老子,到了本官这个方寸之间的御史衙门,就得听我宋老西儿的!本官尚未治你擅闯公堂之罪,你倒在这里咆哮公堂。今天不打你,我大周御史衙门的威严何在?来人,给我上夹棍,先把这个混账东西夹个半死,再把他抬到皇上那里,请圣上评理!”

  众衙役早看不惯陈家兄弟骄横的样子,吆喝一声,便欲上前捉拿。那些御林军见了,忙将昌宗围了起来,叮叮当当地抽出兵刃对峙。昌宗在人丛中跺脚骂道:

  “屁大点的官儿还反了你了?宋老西儿,日后不扒了你的皮,我这个陈字倒过来写!什么有脚阳春?明明是三脚猫,老狐狸”

  ——宋璟当日曾经在朝堂上诱供陈昌仪,导致三兄弟一同下狱,险些将父亲也刮搭进来,昌宗想起这件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易之见不是事,忙喝止了他兄弟,向宋璟拱手道:

  “中丞大人休怒,舍弟年轻,口无遮拦。开罪尊者,恕罪恕罪”

  宋璟面色煞白,余怒未消,丝毫不给易之面子,挥手喝道:

  “都给本官轰了出去!”

  御史台的衙役们一声断喝,响彻堂前。易之闻听也变了脸色,手摁剑柄,在那里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冷冷道:

  “些许小事,本督一再赔礼,宋大人何必如此大动肝火不依不饶?”

  武承嗣忙站了起来,向着众人打了一个哈哈道:

  “本王固知宋大人是位秉公执法的清廉耿介之士,因此自从来到堂上,始终未发一言。昌宗小孩子家脾气急躁些,大人是圣上钦命的主审,不必跟他们计较,继续继续——”

  宋璟却道:

  “非是本官不肯用刑。魏王也看到了,这四个人恩怨纠缠早非一天两天,在公堂之上兀自争风吃醋互相倾轧,本官审的是正事,可不想介入这些后宫间的你死我活。”

  承嗣忙道:

  “就是,就是,此乃皇上家事,自有皇上出来主持公道,我等自不该置喙。”

  宋璟手指昌宗,厉声问道:

  “秘书丞怎么说?本御史这案子审是不审?”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