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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0章 百年诅咒

  “这个等一会再说吧,现在爷爷已经醒了,他要你赶紧进去。”

  王欣彤神色略显怪异,看着王硕欲言又止了几次,最后还是轻叹了一声,推着王硕就向医院深处走了进去。

  当几步绕进了急诊病房后,王欣彤抬手对着一间房间一指,向王硕示意爷爷王老蔫就在那间病房之中。

  随即,王欣彤却是一步迈出,突然伸手就拦住了也要跟随着王硕进去的乔慧几人。

  “让他自己进去吧,我们找个地方先坐会,别担心,医生说危险已经过去了,只是爷爷好像有一些事情想要单独和王硕淡淡。”

  王欣彤说着话,也几次回头向着病房深处看了过去,不知为何,这平日里乐观开朗,甚至还带有几分泼辣劲的女人却是突然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

  就好似在那病房中,在王老蔫即将和王硕交谈的话语中,有着什么让她不愿意去相信,甚至本能的去抗拒的东西一样。

  这种愁绪,说来玄妙,其实也不过是一种女性本能的感觉罢了。

  王欣彤不知道她是否该去相信这种感觉,可她很清楚的知道,祖父王老蔫好像并不希望她参与进入其中,这才专门叮嘱等王硕过来时,让王硕单独进入其中。

  “希望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稍稍的自我安慰了一句,王欣彤还是强颜欢笑的走近到了乔慧几人身前,拉着乔慧和夏冰几人就走到了走廊处的长椅边。

  而此时的王硕呢,在听到了王欣彤的话时虽然心中也稍感诧异,可他此时心中担忧祖父的安危,却也并没有去询问什么。

  在伸手推开了房门,一眼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挂着满脸病容却依旧强撑着身体背靠在墙壁上的祖父时,王硕的心骤然就是一震。

  曾几何时,王硕何曾看到过祖父有这般虚弱的一面,哪怕是祖父在白溪村有着王老蔫的外号,在外人眼中柔弱可欺,可那面朝黄土背朝天养成的铮铮铁骨,那怕是在岁月的侵蚀下也不曾弯曲的腰肢现在也弯曲了下来。

  这一幕,看的王硕心中一阵阵的发酸c发痛。

  而就在他刚刚要张口询问的时候,祖父王老蔫好似也察觉到了什么,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透露着几分的慈爱就向王硕看了过去。

  “过来了,既然都进来了,那就过来坐下吧。”

  随手一指病房一侧空着的病床,王老蔫无声的轻咳了几声,这才带着几分的疲惫,幽幽的张口说道:“王硕,老头子我看样子是不行了。有一些事情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你从小到大不是一直向我询问你父母去哪里了么?你不是好奇我给你的调教术残篇,为什么会有那么神奇的功效么?现在都告诉你吧!”

  “什么?”

  面对祖父这突然的话语,王硕可以说是没有丝毫的准备。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来到医院后,所听到的第一句话居然会是这样,没错,王硕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他确实不止一次的向祖父询问过自己父母的下落。

  毕竟那时的王硕还很小,还是个孩童,看着一起玩耍c上学的同伴都有父母接送,王硕要是说不羡慕那都是假的。在羡慕之余,当然不免也会想起自己的身世,继而回家哭过c闹过。也曾死命的在地上打滚想要从祖父的口中得知到自己父母的下落。

  可那时候的祖父呢,总是在一声萧索轻叹之后,告诉王硕,这些事情不能告诉他。

  还说,等到时机到了,不用王硕询问,他也会告诉王硕的。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王硕慢慢长大,他也逐渐的习惯了这种生活,再加上越来越懂事,却也不再去苦苦相逼了。

  只是在那心底深处,还是不免的有些伤怀罢了。暗暗期待着那个合适时机的到来。

  可让王硕决然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机居然会是这样。

  在祖父王老蔫病重在床,眼看着时日无多的时候,祖父王老蔫却是重新提起了这个话题。

  这让王硕又是喜悦,又是伤感。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也只能默不作声的走到了病床边缘。

  随手中衣兜中掏出了烟卷,点燃之后看着眼前烟雾升腾,一点莹莹火光若隐若现,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之中。

  而对于这一切,王老蔫陷入是早有预料,看着王硕,却是抬起那遍布褶皱的手臂就想要向王硕伸去。充满了慈祥的目光深处,也凭空的多出了几分的愧疚之色。

  可王老蔫毕竟重病在身,虽说他极力的想要探出双手,可那一双手臂刚刚伸出,最后还是无力的放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曾做声的王硕却是一步上前,突然伸手拉住了祖父王老蔫的手臂。

  “爷爷!”

  “嗯,不用担心我,扶我起来。”王老蔫借着王硕的手臂微微用力,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

  荤黄的双眼深处掠过了一抹的欣慰之色后,王老蔫这才自嘲的苦笑道:“老了,这身体也不行了,说病倒就病倒了。”

  “爷爷你身体好着呢,再活几十年也没有什么问题的。”王硕的眼中浮现着泪花,说道。

  “那不成了活王八了?人嘛,总是要有生老病死的,要是一直不老不死的话,那才真叫出问题了呢。”王老蔫的眼中闪烁着看透生死的睿智光芒,咧着干裂的嘴唇撇了撇,就要伸手向着病床一侧的老汉烟摸了过去。

  而还不等他的手臂伸过去呢,王硕早已重新抽出来一根烟卷,递送到了他的手中。

  “嗯,要说现在这社会发达了,哪里都好,就是这东西不咋地,抽着没什么劲头,你还是把我那老伙计给我吧。”王老蔫一手触了触烟卷,最后还是笑着把手收了回来,说道。

  “既然都病了,那就少抽点呗。”

  王硕满心无奈的摇了摇头,虽说表面上似在埋怨祖父,可手上还是顺势的拿起了老烟枪,按好了老汉烟,点燃了烟火递送到了王老蔫的身前。

  “嗯,抽不了多久了。”

  王老蔫随手接过了王硕手中的老烟枪,吧嗒吧嗒的用力咗了几口,仰头吐出了几个昏黄的烟柱之后,这才缓缓的说道:“二狗子啊,爷爷对不起你啊!”

  “你老这是在说什么话呢?”王硕眉梢一挑,平平淡淡的说道。

  就好似,他浑然都没有看到王老蔫眼角处滚落而下的泪痕一样。

  而对于这一切,王老蔫显然是早有预料,不仅没有对王硕的冷淡稍加责怪,恰恰相反,更是觉得王硕成熟几分。

  老怀甚慰下,那一张布满了褶皱的脸上再一次的露出了欣慰笑容。

  “二狗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在代替你父亲向你道歉呢?”

  “不是,不是的!小崽子是老子的种,而你是那小崽子的种,老子就算是做了什么错事,小崽子们也不能有什么怨恨,这是我华夏的传统,哪怕是几千年过去了,这事也改变不了。”

  王老蔫用力的吧嗒着口中的老汉烟,在烟雾升腾中,缓缓的闷哼了一声。

  那一刻间的霸道,哪里还有一点他平日里的蔫弱模样。

  这让王硕也忍不住的抬起了头,诧异的向王老蔫看了过去,许久之后,却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倒是没有看出来,你老还是一个挺传统的人呢。”

  “废屁,别的人可以不传统,可我们王家,滇南王家的嫡系血脉,就不能不传统。”

  王老蔫手中动作一顿,浑浊的双眼中陡然爆射出一缕缕的精光,在目光横扫而过,落在了王硕的身上时,这老爷子方才慢慢的收起了那外放的气势。

  幽幽的一声轻叹,慢慢说道:“二狗子c王硕,你要记住我的一句话,不管是到了什么时候,我王家c滇南王家的后人都不能忘了本份,哪怕是这个世界已经变了,变得浮夸c变得激进了,可我滇南王家的人不能变。”

  一声落罢,或许是牵动了身上的伤痛,王老蔫又是无声的轻咳了几声,在苍老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了一抹病态的苍白之后,这才又重新躺在了病床之上。

  与此同时,面对王老蔫这突然的严词训斥,王硕也是满脸震惊的一步站起了身来。

  看着王老蔫,这个平日里在白溪村不显山不露水,更是被山沟沟里面的村民冠上了老蔫孬弱之名的祖父,王硕有一种浑身突遭重创的震撼感。

  “祖父,祖父他居然也是一个武道强者?”

  “这怎么可能?祖父他不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么,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气势,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量?”

  一想到之前那短暂一瞬间,在祖父王老蔫身上表现出来的凛然霸气,那种敢于和苍穹一比高的气势,王硕就觉得心中一阵阵的震动。

  要说以王硕现在的本事,经过了调教术常年累月的温养之后,他的真实战力已经不比那些世俗中宣扬的武术高手稍差丝毫了。

  就是现在对上个十个八个的特种兵,凭借着调教术的神奇,王硕也足以应付。

  可在刚才面对王老蔫时,王硕却有一种如同在仰视高山雄峰一样的震撼感。

  那种无力,那种震撼,让王硕很清楚的知道,哪怕是现在祖父还躺在病床上,可要是想制服他,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功夫。

  这般完全不符合逻辑的现实,一摆在王硕的眼前,那种震撼力度是可想而知的。

  同时,王硕在一回想王老蔫之前的话语,那种凛然霸气,那种看似封建老旧的观念下的倔强,那种凛然藏于内心深处,却溶于血肉骨髓深处的傲气,更是让王硕有一种从身体到灵魂的震撼感。

  那是一种溶于血脉之中,一言出口,立时撼动于心的震撼。

  这种变化,让王硕此刻已经完全的懵了,此时的他,只能诧异c震惊的看着早已躺在病床上,看似浑身无力,和一个经年久病的老人毫无区别的祖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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