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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一战,一剑

  对战双方,其中一人是易水剑斋的主人。另外之人应该是白露书院的院长,否者此次也不会由伯然先生出面担当明月册掌管之人。”李小坏忽然说道,“自从上次试剑大会之后,白露书院一年比一年低调,近两年便少有书院之人在江湖之中走动。那院长似乎潜心研究学问,专收京城的一些学子,倒是让书院之中出了榜眼与一位探花,成为天下学子向往之地。”

  天下七派之一竟然弃武从文,这倒是奇闻一桩。

  “白露书院位属京城之外的白露山中,平时有不少达官贵人到访,而那易水剑斋这几年走的也是朝廷之路,有不少人身处朝堂之中,自然而然与白露书院有了交集,更何况白露书院渐呈日薄西山之势,趁此机会,易水剑斋自然想要踩上一脚。”李小坏对其中的消息打探得极为清楚,“而且听说院长大人近日的身体大不如前,在书院之中又没有其他能够独挡一面的高手。易水剑斋便趁着这时机下了帖子,成为此次对战的主角。”

  叶九点了点头,这等门派之争,自是以实力为尊,其他道义之属,不过是强者定下的规矩罢了,“不知白露书院坐在何处?”叶九看了看,便见到了伯然坐在一边的椅子之上,而在他旁边,在正东位置,则是空着一张椅子,椅子两边站着两位书生打扮之人,看上去倒是一身的儒雅之气。

  “正东自然对着的是正西才是。”叶九一看之下,那正西的位置上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之人,面色黝黑,颔下留着一束漆黑的山羊胡,此时正悠然自得地闭目养神。在他身边则是站着两位背负长剑之人,其中一人手上捧着一把紫色的长剑。那两人虽然平平常常地站立着,身上却散发出凌厉之气,犹如出鞘的长剑一般。

  李小坏见叶九看着两人,解释道:“那两人是这一代剑斋传人之中最优秀的存在。剑斋练剑,讲究先磨剑气,而后方才教授技艺。这两人据说在剑房之中一呆便是百日,出来之后虽然大病一场,却是从此得到剑斋主人看重,修为也是一日千里。”

  “用利剑之气磨练自身,倒是修习剑道的一条捷径,不过其中痛苦却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叶九见那剑斋主人气息平常,身上根本没有一丝剑气露出,显然已经返璞归真,在剑之一道上走上了正途。“不知比起二剑诀来会如何。”叶九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头渐渐落下,忘石山上留下了丝丝余温。

  叶九见芯羽满脸的期待之色,却时不时地看向脚下,显然站立长久之下,还是有些吃不消了。

  他见这平坦的平台,露出石质的纹理,心中一动,嗖的拔出背后的碧落,长刀入地之下,直到刀柄为止,他在地上刻画了一圈,拔出之时,那碧落竟然没有丝毫损伤。“倒是把好刀。”叶九心下也是微微诧异,他伸手一吸之下,便被他吸出了长长的一条石柱,摆起来便成了一条石凳了。

  叶九的动作倒是惊动了不少人,几位在坐之人的脸上露出不愉之色,不满叶九的动作。便是那断刀门的云清见之之下也是轻哼一声,俨然对叶九有些不满,倒是让王旭暗暗有些担忧。他这一年呆在断刀门倒是了解了这云清的性子,表面上看起来是个似乎豪爽谦逊,实际上却是个睚眦必报之人。

  “坐吧。”叶九心下不在意,将石凳放在芯羽旁边。芯羽甜甜一笑,很是开心地坐了下去。这倒让旁边的几人有些羡慕,不过却没有胆量像叶九这般做罢了。

  当太阳完全落入山后之时,坐在正西位置的剑斋之主猛然睁开眼睛,他看着正东那依旧空缺的椅子,不由笑了起来,“白露书院的院长至今未到,不知这一战该如何论处。”

  伯然嗤笑一声,“邢剑寒,你若是害怕,便不必找院长对决,如今这番形态,也不怕跌了身份。”

  剑斋寨主邢剑寒淡笑道:“今日是我易水剑斋与白露书院之间的事情,你虽然在白露书院担任教职,却终究是启波湖张家之人,管不到我们两派之间的事情。”

  伯然大笑起来,“区区易水剑斋,院长大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收拾了你,哪里用得着我插手。况且院长大人早便到了这里,只不过你自己没有发现罢了,却在这里丢人现眼。”

  伯然此言一出,不由得让在场不少脸色微变,只有聊聊数人带着一脸笑意。

  很突兀的,在那中间的黑色石台之上,多了一位老人,他满头银发,眼睛半闭,身着白色宽松袍袖,手中拄着一根黑色的木杖。此人明明就站在眼前,但是众人却有一种错觉,仿佛之人不应该存在一般。

  “将自身融入到了自然之中,这院长老爷子不简单。”叶九眼中有些凝。

  邢剑寒也是没有注意到院长是如何到了黑台之上,心下暗暗警惕,他腾空而起,一步之间便跨到了那黑台之上,而后伸手一挥之下,那紫色长剑便凌空飞起,到了他的手中。

  “老爷子,今日一战,我可是期待良久了。不知道你还能保留几分当年的风采。”邢剑寒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身上陡然间散出凌厉的剑气,逼得周围这些站立之人生生退后了几步。

  身处剑气中心的院长却依旧是半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没有变过丝毫。

  “出剑吧。”院长半闭的眼睛慢慢睁了开来,手上木杖一顿之下便碎裂开来,露出里面一把一指宽的青色细剑,在剑身之上刻画着一个怪异的长条形的羽字。

  “惊鸿剑!”场上响起惊呼之声,李小坏更是露出兴奋之色,这可是在修行界之中颇为传奇的一把剑,当年院长因情铸剑,剑成之日,一日之内狂奔数百里斩杀三名先天高手为自己爱人报仇。这一战之下,让白露书院之名传遍四海,也让惊鸿剑成为天下剑客心中向往的神剑。不过几日之后,院长却又因情封剑,从此惊鸿剑不再现世。

  邢剑寒见到这惊鸿剑,身上战意越发升腾,当初他便是听惊鸿剑的传说长大的,如今他要将惊鸿之名踩到脚下,成就他的无上声名。

  邢剑寒一步踏出之下,周身卷起一道狂风,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觉弥漫在空气之中。“蝶舞!”在他长剑周围出现了一只只青色的蝴蝶在翩翩起舞一般,看上去煞是好看。不过便如越是美丽的动西越是致命一般,这美丽的蝴蝶可是黑白无常的勾魂棒,寻常修士碰触之下便直接见阎罗王去了。

  “剑气凝聚成形,倒是与我那煞气有些相像。”叶九心中在暗暗比较,邢剑寒的一剑之力绝对比得上他的煞气之力了。

  狂风吹起院长的长袍,青色的蝴蝶在他周围飞舞着。老院长的长剑动了,他那长剑只是平平常常地挥出了一剑,便如初学用剑之人每日挥出的那剑一般无二。

  让人大惊失色的一幕出现了,院长一剑挥出,转身便慢慢地向这台下走去,看他步履蹒跚的样子,仿佛一不小心便要摔倒一般。

  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不会有这个想法,他们在这一剑之中看到了这位老爷子的恐怖之处,毫无花巧的一剑之下,那漫天的青蝶消失了,充斥着整个平台的凌厉剑气也不见了。整个平台之上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让人无法呼吸一般。

  “啪”随着这一声响起,众人总算轻松地吸了口气,他们骇然地发现邢剑寒在这一剑之下竟然跪倒在地,面无表情,双手微微在颤动着。

  “这一剑如此平常,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叶九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知道这老爷子绝对是动用了意境之力,那邢剑寒的剑意他能够看得明白,老爷子的却是没有丝毫的头绪。

  “好恐怖!”云清脸上也是露出惧意,断刀门与易水剑斋都有取代白露书院之意,却被易水剑斋抢先下了战书,当时他还心叫可惜,如今看来,却是极为侥幸的。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或许掌门能够破解的了这一招”,他摇了摇头,“白露书院之事看来要从长计议了。”

  院长一剑败剑斋之主,这一战的结果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场中不少人在沉思着,也有不少人大叹可惜,他们根本看不出这一剑的丝毫端倪,不过这一剑之威却留在了他们心底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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