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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8章当家(上)

  莫曼玥烦躁地站起来,“怎么姐姐也说这话?难道那窦四少是块金子不成,人人都赶着嫁”

  莫曼蓉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说了几句窦四少爷的好话,你就暴跳如雷,莫不是有什么隐情吧。”

  莫曼玥白嫩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争辩道:“我这不是听人说多了,烦嘛。”

  莫曼蓉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拿了好果子给她吃,又拿些昨日上街时彭茂竹买给她的新奇玩意儿给她玩。

  莫曼玥却一直怏怏不乐,心里有些气恼,怎么母亲和姐姐一个个都把她当做没长大的孩子?

  莫曼蓉看出了她的不喜,便道:“你看看有哪些是喜欢,给五弟挑几样吧,这几日他被爹爹管得严,怕是拘坏了。”

  莫曼玥的脸色这才好看些,莫曼蓉又道:“若是他还想要,可以叫他自个儿来拿。”

  送走了莫曼玥,莫曼蓉便吩咐倪妈妈:“你去打听一下,二小姐究竟是为何事而烦。”

  先前莫曼蓉和姐妹们聚餐的时候,就发现莫曼玥有些不对劲,今日看来愈发严重了,当时她心里就有所猜测,只是一时忙,就忘了去打探证实,现在看来却是拖不得了。

  倪妈妈前脚出去,吴月桂后脚就进了屋子,“大小姐,您叫陆建中去摸范姑娘的底细,已经摸清楚了。”

  范姑娘,就是昨日在大街上脸上被毁容的那个女子。

  莫曼蓉拈了块点心,“怎样?”

  吴月桂道:“这范姑娘原是京郊山上的一猎户人家的女儿,只是父亲被黑熊咬死,母亲又染了恶疾不治身亡,所以才孤苦一人。她此次进京来,是想向投奔在天香楼做掌故的姑父的,无奈却被赶了出来。”

  原来范姑娘从小就长在山上,难怪性子那么刚烈,不过也有柔韧的一面,当她撞了那位胖公子时会立刻审时度势地道歉,又比如遇见自己救了她,又不惜哀求,让她收留她。

  莫曼蓉想到范姑娘脸上的伤:“我记得她说不是烧伤和烫伤的,那会不会是感染了她母亲的恶疾才溃烂的?”

  吴月桂摇头道:“这倒不是,而是她在山间行走时,碰到了一些花木,过敏所致。周达海说,他亲自去问过范姑娘去抓药的药铺。”

  莫曼蓉放下心来,“你叫巧碧取二十两银子给她,给她租赁一个小小的院落让她好好养伤。”

  吴月桂不知道莫曼蓉有什么打算,“小姐,您已经救了她的命,又给了她五两银子了,大可不必再管着她了。”

  莫曼蓉笑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如果我就这样丢下她不管,她照样也会是个死,这又与不救她有什么区别呢。”

  其实莫曼蓉是想到了前世的自己,那时候,她在畅华园放了一把火,逃出了莫家,在街上被人抢了银子走投无路,才被潘襄诓骗到潘家做了奴婢,若是她那时能遇到一个好心人,又何至于有那种下场?

  吴月桂不明就里,对莫曼蓉看法又多了一层。

  禧居堂花厅里,二太太变着法子相让窦三太太多看陶玉华一眼,窦三太太却始终淡淡的。

  二太太才知道定是哪里出了岔子。

  她和文氏送走大姑奶奶和窦三太太之后,就问桂圆和樱桃,“你们今日有没有发现窦三太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桂圆道:“刚开始她好像对表小姐是挺满意的,如了厕回来之后,就态度大转弯,继而与大太太相谈甚欢。”

  陶氏也觉得一定是窦三太太如厕的时候,碰到过什么人,或者是遇到过什么事,于是叫樱桃去打听。

  樱桃去了半天也未见回来,陶氏等得焦急,就又想起惠妈妈的好处来,若是她在,哪里用得着费这么久的功夫。

  正当陶氏如坐针毡的时候,樱桃回来了。

  她歇了口气,便将打听到的消息给陶氏听,“听禧居堂里的人说,窦三太太去茅厕是直径去的,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也没有停留,倒是回来的时候,在抄手游廊,听见两个小丫鬟在悄悄议论”

  “议论什么?”陶氏问。

  樱桃便将那个婆子告诉她的话,说了一遍,“她说她也是听到片言只语,似乎两个小丫鬟在讨论,窦三太太会相中谁。然后又说表小姐身子弱,三天两头病了的,是入不了窦三太太的眼的”

  陶氏气得要死,是谁如此卑劣,要这样挫伤玉华,玉华身子弱是不假,哪里就到了三天两头病了的地步?

  陶氏眼前又浮现出文氏那张得意的脸,毁了玉华的前程,唯一能得好处的就是文氏。这事除了文氏不会做第二人想。

  这文氏才安静了几日,又开始蹦跶了,着实可恨。

  这还真叫陶氏说对了,文氏被剥夺了掌家的权力,眼看着老太太丝毫没有归还的迹象,从前前簇后拥的她,如今落得个门可罗雀,这可真是闲坏了她。

  更让她焦虑的是,老太太将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几乎彻底来了次洗牌,文氏更是寝食难安,又听陈氏说,老太太这几天正准备查账本,文氏几乎快昏过去。

  那些账目很多都是有漏洞的,都是她拆西墙补东墙,才勉强将账本补平了,从表面看,看不出大的问题,但一旦细细查起来,这还不得要了她的命。

  大太太越想越害怕,叫紫霭去把陈氏叫来。

  陈氏最近很少往文氏身边凑趣,倒不是她有了掌家之权,而心生傲慢,而是实在是受不了婆婆的左盘右问地,见紫霭来传,心里十分不愿意,但也无法,只得去雅安居。

  雅安居内,大太太见陈氏进来,先就摆了谱,“你这几日当家倒是忙,除了来请安,都没空踏足我雅安居了。”

  这话说得酸溜溜的,陈氏却只当没听见,依旧礼敬谦恭地向大太太道了个万福。

  恭谨地说道:“媳妇不过是帮着老太太打点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几日是因为大姐儿有些哭闹,所以儿媳才分了心。”

  说到大姐儿,文氏倒是软了下来,“大姐儿没事吧。”

  陈氏宽慰道:“也没什么大事,可能是炭火烤得多,心里有些火气。”

  大太太吁了一口气,又想起自己的正事,“你这几日在禧居堂,老太太有没有问起账目的事来?”

  陈氏心里一咯噔,今儿早上,老太太才要她拿了账目指点着给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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