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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0章 家法

  雅安居里,大太太和二太太又凑到了一块。

  二太太道:“我听说,承福媳妇派人送了信去西安。”

  陈氏送信去西安,自然是送给她任西安大都护府大都护父亲陈愈的。

  “哦?”大太太疑惑道,“她过年前才写过信去问安,怎么这几天又送了?”更重要的是大太太都不知道,这陶氏又是怎么知道的?

  二太太陶氏道:“据说是要给承福媳妇娘家的弟弟议亲”

  大太太颇有兴趣地问道:“陈氏相中了哪家的小姐?”

  大太太知道在陈家大房,陈氏这个出嫁的女儿能做一半的主,只要陈氏相中了,这亲事就成了一半。

  二太太眼睛闪了闪,道:“好像是我们莫家的。”

  “我们家的?”大太太听得大吃一惊,莫家现在除了莫曼玥c陶玉华,那就是莫曼静。莫曼云虽然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知道,她往后是要送进宫里当贵人的。而莫曼静,是个庶出,身份配不上。难道是莫曼玥或者是陶玉华?

  大太太想到坡脚的陈安宜和玥姐儿站在一起,心里就别扭得很。

  二太太阴阳怪气地说道:“可不是,承福媳妇瞒得可好呢,若不是无意中听见,我们还真不知道她有这个打算,只是不知道她相中了哪一个。”

  大太太也不高兴,这陈氏是她的儿媳,闷不吭声地想和莫家结亲,竟然不跟她这个婆婆吱一声,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她当我们莫家的姑娘是萝卜白菜呢,想挑哪个便是哪个。”大太太语气僵硬地道。

  二太太垂下眼帘,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道:“承福媳妇究竟怎么想的,以后总归要挑明的,现在就蓉姐儿的事最让人糟心。”

  二太太说完也没多留,站起来笑道:“玉华绣了张屏风让我过去看,这不,我一再大嫂这坐着,就忘了走了。”

  “玉华那孩子,一张屏风也要凭自个儿一针一线地绣好,那该多费心里啊。”大太太也站起来,笑道。

  二太太走了,大太太抓起茶几上的茶杯就要摔,黄妈妈忙拦住了,“太太,您这是何苦。”

  大太太文氏冷哼了声,“那贱蹄子和陈氏打得好算盘!”

  黄妈妈暗叹,这二太太也是个奸猾的,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达到两种目的。不仅成功地让大太太心里不痛快,更加恨上陈氏,而且给大太太提了个醒。

  说到这个提醒,黄妈妈便道:“太太还是先想想法子,把眼前这事解决了。”

  “还能想什么法子?”大太太讥诮道,“赶在西安那边回信之前把莫曼蓉处理掉就是了。陶氏不正是提醒我要速战速决么?”

  陈安宜和莫家结亲,随时随地都可以,但如果在莫曼蓉被解决掉之前成亲,那莫曼蓉的事就棘手多了。

  到那时,莫曼蓉都有了厚着脸皮赖在莫家理由——不是说莫曼蓉的退亲导致了莫家的颜面尽失么?那为何又有陈家这么好的人家来上门提亲?

  黄妈妈弓着身子,道:“奴婢见二太太平日里也没和大小姐有什么过节,怎么这事,二太太就这么上心?”

  大太太文氏扫了黄妈妈一眼,“有些事你不懂,陶氏看着和蓉姐儿和谐,私下里也不知道怎么恨蓉姐儿呢。你以为老太太那样偏宠蓉姐儿,其他的人心里就没疙瘩?”

  “还是太太看得透彻。”黄妈妈谄媚道。

  大太太脸上笑了,“不过陶氏恨蓉姐儿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是坏事,最起码在这样的关头,能让她和我们站在一边。”

  黄妈妈也跟着笑。

  大太太就道:“天津莫家那边怎么说?”

  “奴婢这几日在天津莫家那几房都兜转了一圈儿,含蓄地透露了您的意思,那边的人儿正在气大小姐的事影响了莫家的声誉,听了您的意思,都纷纷表示在情在理。先前大小姐没被退亲还好,眼下又被退了亲,奴婢想天津那边的人也该坐不住了。”黄妈妈假借给天津莫家拜年的当儿,在那边探好了口风。

  伊宁侯夫人终于得偿所愿,她又开始进食,脸上也有了笑容。

  不过不等她笑出声,就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彭茂竹似乎更加沉闷了。

  他整日抑郁沉闷,面如死灰。

  一连过了三天,彭茂竹双颊刚长起来的肉,又凹陷了下去。伊宁侯夫人心疼儿子,哄劝过,喝斥过,甚至撒过泼,但徒劳无功。

  彭茂竹被伊宁侯夫人逼急了只说过一句话,“娘可以用绝食来威逼,儿子不能不孝,但儿子心里难受,食难下咽,实非得以。”

  伊宁侯夫人哭道:“你这样滴水不沾,难道不是为了逼娘?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作践自己,也是不仁不孝!”

  彭茂竹就再也不说话了。

  彭家束手无策之时,天津莫家那边也来人了。

  来得都是德高望重的,有与莫家谦同辈的老爷,也有莫家的二老太爷,还有几个有些体面的太太,承字辈的男人也来了不少。

  这会儿二老太爷和天津三老爷莫家礼,正在书房里和莫家谦c莫家继谈话。

  二老太爷道:“我知道蓉姐儿是你的亲闺女,你不忍心,但她也是我孙女儿不是,就算是再舍不得,也不能因私心而护短,不然要家法何用?置列祖列宗于何地?”

  “二叔,我不是因为蓉姐儿是我的女儿就偏袒,这事确实不能怪她,她一来并没有,二来也没有败坏门风,怎么就必须要开祠堂了呢?”莫家谦争辩道。

  莫家继也道:“大哥说得对,开祠堂可不是小事,家法上说,有偷盗通奸忤逆不孝等罪大恶极者,大开祠堂,家法处之。且不说蓉姐儿被掳去没有受到伤害,就是受到了伤害,那也不是她自愿的,没有犯错之说。”

  “家谦和家继的说法有欠妥当。蓉姐儿确实是没有自毁名节,但是她给我们莫家带来的损失已经是无法估量,使我们莫家成了大周非议的对象,我们莫家就是因为她而遭人戳脊梁骨,在人前人后都矮了一截。”二老太爷振振有词道,“这样还算小事么?就算这些不是她的本意,但也是因她而起,所以也必须由她来结束。”l_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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