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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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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即藤原通宪。平治之乱初起,他避难于奈良的田原,匿居在地窖中,被源义朝部卒发现,搜出斩首。

  【11】参见第一卷第十三节注一。

  【12】引自《周易》坤卦文言。

  【13】指大纳言成亲卿的嫡子,丹波少将成经。

  【14】语出庆滋保胤所著《池亭记》。

  【15】大江朝纲,所作《愿文》中有:“生者必灭,释尊未免檀之烟,乐尽哀来,天人犹逢五衰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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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为少将求情

  丹波少将成经那天夜里在法皇宫中法住寺院值宿。在他还没有退出的时候,大纳言家里的武士就跑到宫里,叫出少将告诉他所发生的情况,并说:“不知为什么宰相【1】那边没有来人通知。”正说着,宰相府里的人也来了。这里说的宰相是入道相国的兄弟,他的住所在六波罗的大门里边,因此称为门胁宰相,是丹波少将的岳父。来人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入道相国叫我带着您马上到西八条去。”少将心里明白了,便把法皇的近侍女官们叫出来,说道:“昨天晚上外面扰扰攘攘,我还以为山上的僧众又下山来了,没当一回事,现在才知道是关系到成经自身的事情。恐怕大纳言今夜就要被处斩了,成经恐怕也要同坐。本想见法皇一面,但处境既已如此,还是免了吧。”女官走入内殿,将这话奏给法皇,法皇大惊,心想:“这是真的吗?今天早晨入道相国派使者来,我就察觉到了,难道真是秘密计划的事泄漏出去了吗?”但却说:“虽说如此,还是叫他进来吧。”少将于是就进来了,法皇只是流泪,什么也没说。少将也含着泪,无言以对。因为不能老是这样相对无言,过了一会少将便掩面退了出来。法皇目送他的背影,说道:“时逢末世真是可悲呀!恐怕从此再也见不到他了。”说着又流下泪来。法皇宫中的人们与少将揽袂惜别,没有一个不掉泪的。

  少将来到岳父门胁宰相府内,那位将要临产的少将夫人,今天早晨听说这件事正哀痛yù绝。少将从法皇宫里出来后,已是流泪不尽,现在看见夫人这样,更觉悲伤了。一个做过少将的rǔ母、名叫六条的女官,看见他说:“自从做了你的rǔ母之后,我就一直抱着你,时光如流水一样,我并不为自己一天天变老而伤悲,只是看你一天天长大而欢喜,不觉已是二十一年了,我从来不曾长久离开过你,就是到法皇宫里或天皇禁中去的时候,回来稍迟都觉得不放心,现在却不知要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呢!”说着就哭了。少将说道:“不要那么伤心了。有宰相的情份,总会为我保全xìng命的。”虽是劝慰别人,可自己却不顾有人在一旁也哭了起来。

  西八条那边几番派人来催,宰相说道:“先到那边去,看看情况再作打算。”于是便走出去了。少将也与宰相同车前往。自从保元、平治以来,平氏家族的人一直养尊处优,没有什么烦心的事,但这位宰相只因为有了这个时运不济的女婿,才遭遇了这种可叹的事。来到西八条府前,他们停住了车子,叫人通报,入道相国吩咐道:“丹波少将不得入中门。”于是把他留在门旁武士的住处,只让宰相进去。军士们立即上前将少将围住,看管起来。在这时候倚为靠山的宰相离开了身边,少将的心里想必是非常惶恐的吧。宰相进了中门,入道相国并未出来相见,只叫源大夫判官【2】季贞出来传话。宰相说道:“我和这种不成器的人结了亲,虽是后悔,但也没有办法。他的妻子将要临产,今天早晨听到这件事,看来xìng命难保,留他一条xìng命好象不会有什么妨害,请把少将jiāo给我吧,有我教盛在,决不会再让他出什么差错。”季贞进去传达了之后,入道相国说道:“唉,宰相又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并未立即作出回答,过了会儿才又说道:“新大纳言成亲图谋灭我平氏满门,扰乱天下,这少将既是大纳言的嫡子,不管他和你是疏是亲,都不能宽宥他的罪过。如果他谋反得逞,就是尊驾那边恐怕也不会安然无事吧。”季贞出来说给宰相听了,宰相非常失望,又说道:“自从保元、平治以来,经历多次战争,我都坚决为相国效命,假如今后再起风波,我仍会竭尽全力为您效力,教盛虽已年迈,但是还有许多后继的儿孙,他们都可固守一方。但此时请求将成经暂时jiāo付于我,却不被应允,可见相国把教盛完全看作心怀二心的人了。被人看作这样不能信用的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我只有立刻辞退官职,出家入道,隐居于偏远的山乡,专心念佛修行来世吧。尘世生活是非常无聊的,因为生在世上就一定会有种种愿望,而愿望落空就会心生怨恨,只有出世离俗,皈依佛门,才是唯一的出路。”季贞听了,到入道相国面前说道:“宰相已万念俱灰,决心出家入道了,请您适当处置吧。”入道相国听后大惊道:“怎么竟说要出家,这未免太过分了。既然这样,那就把少将暂时jiāo给他吧。”季贞出来对宰相说了,宰相说道:“唉,有子女能带来什么好处呀!如果不是因为女儿因缘,何至于这么伤心呢!”说罢就出去了。

  少将在外边等候着,见岳父出来问道:“事情怎么样了?”宰相答道:“入道相国非常生气,没有接见我;屡次让人传出话来说不能宽恕,后来我说出要出家的话,这才答应暂时将你jiāo给我,但我觉得这也不是长久的办法。”少将说道:“幸亏如此,成经得蒙岳父深恩,苟延xìng命,但不知大纳言的事怎么样了?”宰相说道:“没顾得上问起这事。”少将流着泪说道:“蒙恩得以暂保xìng命,固然可喜,但我也非惜命之人,实在是希望见父亲一面。听说大纳言今晚就要被斩首,那成经留下这命也毫无意义,倒不如把我一块儿处决了倒干净。”宰相为难地说:“你说这些干什么!当时只顾为你求情,就来不及问别的事了,但关于大纳言的事,今天早晨内大臣说了不少宽解的话,听说暂时没有xìng命之危了。”少将听了,热泪盈眶,双手合十,不胜欣喜。这样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的表现非亲生骨ròu是不可能的。一切缘分中最确实可靠的要算是亲子之缘了。人还是应该有子女呀,宰相这时才回过味来。于是象来时一样,与少将同车回去。到了家里,那些女官好象是看见死人复生一样,都围上来高兴得眼泪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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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指平清盛之弟平教盛。

  【2】安艺守源季远之子。判官是检非违使尉,官阶相当于六位。大夫判官是官阶列为五位的检非违使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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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谏诤

  入道相国拘禁了这么多人,大概还觉得不怎么放心,今天在红绸直裰外穿了一件黑线缝缀的腰甲,胸前妥贴地放了一块银饰的护胸板。他先年作安艺守时参拜神社,曾得一灵梦,严岛大明神梦中【1】赐予他一把银丝缠柄的小长刀,此刀平日里经常带在身上,睡觉时也放在枕边,今天就赫然地挂在了腰间。他如此装束来到中门廊下,气势很是威严可怖。他传唤贞能来见。筑后守贞能在黄赤带黑的直裰上穿着红绿缝缀的铠甲,走到跟前跪坐在那儿。少顷,入道相国说道:“贞能,这事你以为怎样?保元年间,平氏一门从右马助【2】开始,大半为崇德上皇效命。第一王子重仁亲王,已故刑部卿是他的养父【3】。他本来不应背叛崇德上皇,只因服从已故鸟羽法皇的遗训,所以给后白河天皇做了前驱,这是第一次勤王效命。平治元年十二月,信赖和义朝将后白河法皇与二条天皇幽禁起来,固守大内,天下被搞得乌烟瘴气。那时,是入道我拼着xìng命,削平了叛逆,捕获了经宗、惟芳等人。到那时为止,我为保护天皇已经有好几次几乎丧命。因此即使有人进谗言,也不该抛弃我们子孙七代效忠王室的平氏一家。现在只因听了成亲这个无用的东西和那个叫西光的下贱家伙的话,就要灭掉我平氏家族,法皇的这个心思真是令人万分遗憾呀!此后如果还有人进谗言,一定会下旨讨伐我家;我们一旦成为朝廷逆臣,无论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了。我想在这件事略为平静下来以前,将法皇奉移到鸟羽北殿【4】,或者请他临幸此地,你看如何?如果真的这么做,北面的卫队【5】一定会放箭阻挡。因此,要让武士们作好准备。入道对法皇的忠勤就到此为止了。为马备好鞍,披上铠甲吧!”

  主马判官盛国听了此话,急忙策马来到小松公府上,禀报说:“事情要闹大啦!”内大臣没等他说完就问:“啊呀,将成亲卿的头砍了吧!”主马判官说:“不是这种事。入道公披上铠甲,武士们也都作好了准备,打算出发去攻法住寺了。说是要将法皇移居鸟羽北殿幽禁起来,其实暗地里商议着要把法皇流放到九州去呢。”内大臣虽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想想今天早上入道的气势,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发狂的事来,便坐车赶往西八条去了。

  在门前下了车,进门一看,只见入道相国穿着腰甲,几十名平氏家族卿相和殿上人都在各色的直裰外面披了铠甲,在中门廊下分两排端坐着。其他各国的国司、卫府以及诸司的人,廊下排不下,便都挤在院子里。许多人都拿着旗帜,马的肚带束紧了,铁盔的带子也都系好,全都是准备停当即将上阵的样子。但小松公却是乌帽子便服,穿了大花纹的长统裤【6】,提着裤腿,衣裳沙沙作响地走进来,相比之下,显得与这里的气氛不协调。入道相国垂着眼,心中暗想:“啊,内大臣又是那种目空一切的样子,恐怕又要进行一番谏劝吧。”虽说是自己的儿子,但按佛法来说,他严守五戒,以慈悲为先;按儒教来说,他不乱五常,严守礼仪;所以觉得现在穿着腰甲与他相见,似觉不甚得体,便慌忙拉开纸门,将一件白丝绸法衣披在腰甲外面,但护胸板上的金饰还有些露在外边,为了遮住它,只得时不时地拢拢衣服的领口。

  内大臣走到兄弟宗盛卿的上座,坐了下来。入道相国一时找不到话题,内大臣也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入道相国才开口说道:“成亲卿谋反算不了什么大事,这一切都是法皇策划的,我想在事件略为平静下来之前,将法皇奉移到鸟羽北殿,不然便请他临幸此地,你认为如何?”内大臣听了,眼泪簌簌地流下来。入道相国问道:“你怎么了?”内大臣拭泪道:“听您这么说,我感到我们家快到末运了。凡是人将起败运的时候,必定会想做恶事,看您的样子似乎有失常态。我朝虽处边鄙之地,却是天照大神【7】的子孙君临之邦,天儿屋根尊【8】的子孙主持朝政之国,及至今世,竟有人居太政大臣之位而身披甲胄,这岂不是有背礼义吗?况且您又是出家之人,今舍弃三世诸佛作为解脱尘俗象征的法衣,却披了甲胄,带着弓箭,于佛法来说,这不免会招致破戒无惭【9】之罪,从儒教来说,实乃有违仁义礼智信之常。我作儿子的说出这话来,固然有犯上之嫌,但顾念及此,又怎能不说。常言道,世上有四种恩德,即天地之恩,国王之恩,父母之恩,众生之恩。其中尤以朝恩为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以那颍川洗耳、首阳采薇的贤人们崇尚礼义,不违敕命。何况您位列极品,荣任太政大臣,为先祖所未闻。就连重盛不才愚昧之身,尚且位至莲门槐府【10】。非但如此,大半国土,为我们平氏一门所领;采邑分配,悉听我一家定夺;这岂不是旷世之朝恩吗?如今不念这莫大的恩泽,图谋进攻法皇,实在违背了天照大神、正八幡宫的神意。日本乃是神国,神不享非礼,况且法皇所虑并非毫无道理。我们一家平叛削逆,绥靖四海,尽忠勤王,的确是功勋无比,但是我们平氏家族的人,依仗皇恩,也确实可以说大有旁若无人之嫌,圣德太子十七条宪法中有云:‘人皆有心,心各有执。彼是我非,我是彼非,是非之理谁能裁定。相共贤愚,如环无端。是以设或人有怒,恐为我失。’【11】但平氏的气运还没有尽,所以谋反被发觉了。而且参与其事的成亲卿也被捕获,即使法皇另有他想,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给当事者以适当处分后,向主上奏明缘由,这样既对法皇尽了忠勤,也对黎庶尽了安抚哀悯之意,既可蒙神明的冥佑,也不违背佛陀的意旨。神佛感应所及,法皇的心意也必然会改变的。一边是君王,一边是父亲,怎能论亲疏远近,只能是拒斥悖谬,唯理是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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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新任国司照例要参拜国内神社。严岛在广岛湾附近海中,那里有严岛神社,崇祀市杵岛姬命尊等三女神。平清盛为安艺守时奉为平氏的氏族神。

  【2】右马寮的次官,指清盛的叔父平忠正,死于保元之乱。

  【3】故刑部卿平忠盛的侧室是崇德天皇第一王子的rǔ母,所以忠盛算是养父。

  【4】鸟羽殿又称城南离宫,在平安城之南,分作北殿、南殿、东殿三个区域。

  【5】指法皇的羽林军。

  【6】亦称绢狩或括绪,裤脚管很长,卷束起来颇似灯笼裤。行走时须左右掖起,才能举步。

  【7】据《古事记》,天照大神的孙子第一个降临日本国土,历代天皇都是天孙的子孙。

  【8】据《古事记》,天儿屋根尊(亦称天儿屋命)是和天孙一同降临,协助天孙治理国政的。

  【9】佛家语,意为破坏戒律,不知羞惭。

  【10】莲门是南齐大臣王俭,家中植莲的故事。槐府指三公宰相之家。

  【11】圣德太子(574622),用明天皇的王子,本名上宫厩户丰聪耳命,曾摄政,接受隋唐文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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