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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达了庄园。

  阿善半死不活地躺在大门前的地砖上。身下一大滩血泊,蜿蜒流淌着的血迹,延伸到了他脚边,那些艳红像一只只触手,魔魅得惊心动魄。霍振垂头,呆呆地僵立了几秒,灵魂好像出窍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

  他俯下身,想伸手抱起她,被医生拉住了:“别动她,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脊椎。你不要乱动,让我们来。”

  阿善一只手搁在隆起的肚子上,隐约是一种保护的姿态。她眼神涣散,破布娃娃般任人摆弄着,抬上了救护车。

  霍振跟着一起爬进车你,想握她的手,那一片暗色的黏腻,让她的手无无力地从他掌中滑落,“阿善?”

  另外一个昏迷的病人也被抬了进来,胸口的窟窿,汨汨冒着血流。

  霍振看了看詹景仁,浑身发冷,“怎么了啊?到底怎么了?阿善,阿善你别睡……阿善?”

  阿善听到他的声音,眼珠子似乎往他的方向转了转,又疲倦地合上了。

  “阿善,阿善,别睡!”

  阿善嘴巴微微蠕动,声音细弱蚊呐,“疼……”

  人有多少血可以流?暗色的血大团大团从她身下涌出来,濡湿了急救床。

  “就到医院了,马上就不疼了,坚持一下啊,乖,阿善?”

  霍振崩溃大喊:“你们救救她啊!快给她止血!快啊!”

  “……大出血,止不住……联系医院,做好准备。”

  十二年奢望,全成泡影。

  第43章 第43章

  匆匆赶来的郁博雅,眼见着二个血人被推进了手术室。医生问谁是家属时,他一把推开霍振,拉下口罩,“我!她是我的未婚妻,所有她的事我都可以决定。”

  见到他的脸,医生愣了愣,“……你过来签字。”

  “她怎么样?”

  医生看了焦急的大明星一眼,说:“我们会尽力的。”

  他签完字出来,对站在手术室外魂不守舍的霍振说:“这里有我,你去看看你父亲吧。医生刚才说他的情况也不太好。”

  阿善做了梦。

  佛祖高高在上,俯视着她。阿孝站在她身后。

  她从地上撑起身,对母亲说:“父亲的仇,我和阿孝就算粉身碎骨,也会为他报的。这里,以后我不会再来了,你就安心待着吧。”

  然后阿孝果真就摔得粉身碎骨了。她对着佛祖跪了下去,哭喊着,不,不是这样的,应该粉身碎骨的那个人,是我,求求你……

  ……朱志朝她露出一颗虎牙。跟你家没关系,别乱想。朱志的父亲朱雪雀,对她宽厚地笑了笑,阿善的父亲我见到了,他很好哦。阿善你也会好的……树下,霍振温柔地吻她,我不能没有你,留在我身边……

  故人走马灯般,从眼前一一浮现,梦里是她的前半生。悲伤喜悦,落泪欢笑,虚实jiāo替,亦歌亦哭。

  最后,他们都消失在了一片苍茫的白色中。

  那白茫茫一片,好像住进了她的眼里。

  阿善有了感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已是事发后的第三天下午了。

  她刚动了动手指,将她的手掌包裹在手中的人很快察觉了。趴在床边的人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阿善?能听到我说话吗?”干净的嗓音,有人在她耳边轻声询问着。

  失血过多后的阿善,脸色和床单一样惨白,她先看到了苍白的天花板,然后微微侧了侧头,视线慢慢聚焦到他脸上,嘴唇微动,氧气罩里的声音气若游丝,唤了他一声,“博雅哥……”

  “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嗯。”阿善垂下眼睑,看着薄被下,自己平坦的小腹。

  郁博雅又痛又恨,想骂她一顿又舍不得:“阿善……是个男婴,都挺大了。你……你都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他心中满是痛惜,“你怎么这么傻啊?”

  阿善声音细细的,“我还……活着呢。”

  该发生的都已发生。郁博雅恨不能揍她一顿,可看她戴着氧气罩,气息奄奄的模样,他只能安慰他:“好了,别说话了,先把身体养好。”

  “抱歉麻烦你,我也找不到别人了。”阿善将视线移到他脸上,缓慢而低声地向他央求,“不要告诉我爷爷和姑姑,就当是我自己不小心掉的吧。”

  郁博雅一口应了,摸摸她的额头,“好,别多想。再睡一会儿吧。”

  阿善扯了扯他握着她的手掌,“我爷爷,他怎么样了?”

  “老样子,昏迷着。”郁博雅顿了顿,“我暂时没有告诉他们你的事。”

  “谢谢你。”

  阿善刚想睡去,猛然间想起来,嘴巴微动,问他,“詹景仁死了吗?”

  “他没事。昨天就醒了,已经脱离危险了。”

  命真硬啊。

  阿善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恰好霍振推开门走进来。他看向郁博雅握着阿善的手,询问他:“能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吗?”

  郁博雅透过镜片,冷冷地望着他,“她和你没什么可淡的。”

  霍振淡声说:“我爱她,并不比你少。”

  阿善捏了捏他的手掌,弱声道:“没事的,博雅哥,你出去等一会儿。”

  郁博雅让出位置,经过他身边,停了停,低声说:“她还没好,你说话注意点。”

  他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出去时替他们拉上了门。

  霍振在床边坐下,打量了她好一会儿,开口问她:“我爸的事,你都知道了?”

  阿善嗯了一声。霍振一头乱发,胡子还几天没有刮了,野人似的,头发凌乱,红着双眼,呆呆地看着被子下,她腰腹所在的位置。

  上次也是这样。阿善总是让他尝尽苦痛揪心的滋味,就是这样两个互相折磨的人。

  阿善轻声细语,说出来的话却像dú/yào:“我父亲,我弟弟,二条命,用你的孩子和詹景仁来抵。很公平,不是吗?”

  她算计好了一切,唯独没想到詹景仁的心脏长在右边。唯一的机会就这样溜走了,以后再也无法近身,再没有下手的机会了,实在太可惜了。

  霍振痛苦地将手指chā入头发,“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我的?你让我生。”阿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冰凉的微笑,“你让我给仇人生孙子?我家因你们而家破人亡,你让我给你们生儿育女,将来好喊他爷爷?”

  “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霍振抬头望着她,“你恨他,我们可以不再同他往来。只要你说霍振,我恨他。我决不会再见他,喊他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是我们的骨ròu,你害死了他。”

  “对啊。”阿善白纸般的嘴唇一闭一合,轻轻地敲碎了他的心,“我就是故意的,怎么可以把他生下来?他是野种。”

  她说:“野种。”

  因为霍振是私生子,所以阿善骂,野种。

  霍振的脸和她的一样惨白,呆呆地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

  “我每次看到你,总是想起阿孝,他躺在地上的那一天。你父亲害死了我父亲,你们又害死了我弟弟,我要怎么说服自己原谅你们。” 阿善眼神落在虚空,“我的亲人们都死了,凭什么你们害了人,还可以高枕无忧?他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霍振一时痛极,喉咙深处涌上一声痛苦的呜咽。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又不想被她看到自己的狼狈。抓住阿善的手,盖在眼睑上。温热的眼泪,一颗颗掉到了她的手背上。阿善恍了一下神,随即木然。

  “我们离开这里,从头来过……”他哭着说。

  他们还年轻。他说:“孩子还会有的。不要同我分开。”

  阿善淡淡地望着他,仿佛他是某样没有生命的物品,眼中无波无澜,“我的弟弟,你虽非故意,也是帮凶。你把他还给我,我就不离开你。”

  心里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他拿什么还她?霍振麻木地想,除了这条命,其他的一切,他都掏给她了。他要拿什么留住她?

  没有了。

  可是,霍振想,到底为什么他要被这样对待?他什么都不知道,却要为自己的无知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所有希冀和幸福已近在指尖,却在一瞬间统统灰飞烟灭。此后,她和他再无可能。徐礼善,你多残忍啊。

  从前他有多爱她,此刻便有多恨她。可是他又能对她怎么样?他十五岁对她一见钟情,她披着一身光芒,轻轻巧巧出现在寮房门口,也叩开了他的心门,此后再不能将她忘怀。他已经用尽了所有努力,所有力气来爱她,为何还是留不住?

  穷途末路,无言以对。

  他也只能这般,在她面前哭一哭,妄图得到她的一点点怜悯和心软。妄想着,也许她见他这般可怜,留下来也说不定呢?

  病房的门从外面被人推开,几个警察站在郁博雅的身后。

  阿善转头望去,霍振飞快将眼泪在衣袖上蹭干。他站起来,迎上去,红着眼睛对他们说:“有什么事请到外面去和我说,当事人是我的女朋友,另外一个人是我的父亲,你们有话就问我吧。”

  詹书记的公子,他们当然不敢不给面子。

  霍振带着他们离开了。

  郁博雅走到床边,皱着眉头,一脸沉重:“阿善,有点麻烦,詹景仁要控告你故意谋杀。”

  阿善拍拍床沿,让他坐下后说:“我不会有事的。”

  她一定不会有事的,阿善很清楚。

  为了让郁博雅安心,她解释道:“他只有霍振这么一个完好无损的儿子了,还要靠他养老呢。只要他还认霍振,他就不能拿我怎么样,霍振不会让我出事的。”

  之后几天,霍振一直没能出现。警察也没有再在她的病房里出现过。

  阿善和郁博雅都尽力避免提起这个人。

  郁博雅与她商量:“要不搬到我那里去?你这么虚弱,我可以就近照顾你。”

  阿善笑笑,声音里有了一点生气,不再像刚刚醒来时那般虚弱。“醉音的总裁,自己累到昏倒,哪里有空照顾我?”

  “你知道啊?”郁博雅用食指推了推镜框,神色认真地说,“总能抽出空来的。”

  阿善摇头,“已经很麻烦你了。我又不是残废,没有行动能力,能照顾好自己的。”

  阿善准备出院那天,霍振终于来见了她一面。

  他们并排坐在小花园的长椅上,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天气不错,气候宜人,仿佛所有的争吵和敌意都过去了。

  在半个月前,只要他伸伸手,就能将她揽过来,然后阿善会在他怀里微笑。现在的两人,坐在一起,都不约而同地看着花圃里的花丛。

  当时只道是寻常。

  霍振问她:“身体好了吗?”

  “好了。”

  霍振又问:“你以后会结婚吗?”

  阿善说:“不知道。”

  两人望着2米外,花圃中的几株一串红。

  “你结婚的话,最好悄悄的。别大张旗鼓让我知道……以后,我们也别再联系了。”

  阿善说:“好。我记住了。”

  多年以后,他会明白,他们之间的誓言从来没有实现过。

  “徐礼善,你要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男人,才可以嫁。”

  “好。”

  “……不过,我觉得你可能找不到比我更爱你的了。”

  “嗯。”

  “徐礼善,你还要我吗?”

  阿善热泪盈眶,轻声回答他:“不要了。”

  “那么,再见,徐礼善。”

  他起身,往门口走去。

  阿善哽咽的声音细弱烟尘,“再见。”阿振。

  阿善想,这就是她的前半生了。

  有过一个富足安乐的家庭。有过一个没有血缘的弟弟。有过一个未婚夫。有过一个相爱的男人,怀过一个六个多月的男婴,差一点点与之结婚。

  最后统统从指缝间溜走,捞都捞不回来。

  阿善坐在长椅上,看着霍振的离开。时至今日,他们认识12年了,在一起4年,中间分开过,又和好。最终曲终人散,无以为继。

  一起旅行,一起吹过嫩绿长风;一起看过星空和海洋,为其浩瀚而屏息;一起躲过下雨的屋檐,躺过一张床,一起洗过澡;他为她涂过口红画过眉,她为他熨过衬衫剃过胡须,在乱涂一气的泡沫中哈哈大笑;也一起走过夜色中的漫漫长街。他眉目俊朗,白衬衫干净挺括,有好闻的男人香,曾是清冷少年,爱向她张望。往事斑斑,历历在目……

  经历过这么多,像一首歌唱到了尾声。结束得无可奈何又自然而然。

  阿善心里甘愿,并无悔恨。

  霍振背对她,往门口走去。他在朝着爱情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阿善在看她。

  所以他走得很慢。他知道她不会追上来,所以他依然走得很慢,很慢,很慢。但这次他没有再回头。

  这一生,情爱,眷属,痴狂,迷乱,坚持,眼泪,痛楚,留恋……统统留在了身后。

  从今天开始,他要开始习惯没有徐礼善的生活了。他边走边想,家里的婴儿床得收起来,阿善的东西扔掉,把生活清理干净。

  而开头,总是很痛苦的。

  霍振走出拐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蹲下来,抱头嚎啕大哭起来。站起来,走出几米,又蹲下去,嚎哭。已经管不了路人诧异的目光了,心里的苦痛和委屈全都涌进了眼眶中。原谅他真的忍不住,原谅他真的不舍得。

  他的眼泪掉在地上,很快□□燥的地面收干了。温柔缱绻的徐礼善终于淹没在了咸涩的泪水中。街道两旁的梧桐落叶在他脚边滚来滚去,空气里有躲不开的桂花香。

  他在这里学会了离别。

  他爱这一条街。

  第44章 第44章

  霍振走后,郁博雅来到阿善身后,“不告诉他吗?”

  “不用。我和他之间,两清了。”阿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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