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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询问

  牢房幽暗阴森,进过一番严刑拷打,被抓紧来的几个人浑身上下布满了伤痕,嘴里不停的抽气着。

  周晏四处看了看,见旁边的鞭子上还带着肉星跟血迹,嫌恶的挪开眼。

  “说吧,王丞相怎么吩咐的你们?”周晏问道,王相隐藏的够深的,之前他可在这事里面完全没发现王相的身影。

  “这位爷,我们都说了,能放过我们吗?”其中一人强忍着疼痛问道。

  桐木脸色一沉,喝到:“问你话就好好的回,谁让你开口的?”

  落到这样的境地,这些人自然知道凶多吉少,但心里还是还残存着一丝希望的。

  “敢冒用我的名头行事,就得做好事情败露被严惩的准备,你们以为我京城小霸王的名头是白来的?”周晏看了那人一眼,道:“你们要是坦白,说的事情让我满意了,我心情好还能给你们一个痛快,并且不殃及家人,你们自个考虑考虑吧。”

  往常只听得周晏的名头,还当他只是因为会投胎,生在皇族里才有这样底气,今儿落到他手里,才知道这人杀伐决断并不比旁人弱。

  “多谢世子爷了。”那人凄惨一笑,道:“我们兄弟也是过惯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就是借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冒充世子爷的名头行事。这回实在是王府的人找上我们兄弟,说其他事情都已经准备好,只要我们在今天这个时辰去茶楼,将房间的小姑娘掳走,至于做了什么都不要紧,只要闹出动静让这小姑娘的名声坏了就成。我们当时还在想。这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王相,竟然让王相使出这般阴毒的计谋。我们兄弟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并不知道这小姑娘还跟世子爷熟识,不然就是说什么我们也不会接了这活的。”

  这人是不是说谎周晏还是能看出来的,他抓住这人话里漏洞,问道:“你是说,找你们做事的人只是让你们掳走今天去茶楼厢房的小姑娘?”

  那人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其他什么都没让我们兄弟做。就连来找我们的那人都没表明身份,也是我们兄弟谨慎,尾随那人。看到他进了王相府后门,才知道是王相府里的人找的我们兄弟。”他现在可算是后悔死了,当初就不应该贪财接了这单生意。

  这样一说周晏才觉得合理,王相在朝中多年。手底下能用的人很多,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让一个人消失。哪里会找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人。王相要是真的下手,也不会是这般温和的手段,只是想要毁了一个小姑娘的名节。

  这下可好玩了,周晏嘴角一勾。起身往外走。

  见周晏他们要走,那人急了:“世子爷,您刚刚答应我们兄弟的。”

  周晏回头看了看。道:“你放心,我周晏说话算数。”

  那人长舒一口气。其他几个人都呜咽着哭了起来。

  出了牢房,周晏招了松木过来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松木就进了牢房,将刚刚说话的那人拉了出来,塞到马车里往城东走去。

  星澜院里,这会儿也是灯火透明,采绿采音撑着衣裳让江藜江春选择。

  “这个缠枝的就不错啊。”

  本就只有那么几身衣裳,这些天刘氏也被气急了,都忘了给她们再做新衣的事,江藜江春就那么几身衣裳换着穿,这明儿要去参加长宁伯府的宴会了,两人前一晚才想起来选衣裳。

  “可是我喜欢那个暗纹的。”江春凝眉,很难选择。

  想到江春年纪不小了,江藜也希望她能得到旁人的关注,虽说以江家的家世要跟世家大族结亲比较难,但是如果能碰到有出息的寒门子弟也是不错的。谁家都有穷亲戚,说不得那些太太夫人们也在忧愁该给自家的穷侄子说什么的媳妇呢。

  天色还早,江藜选的头疼,实在拿不定主意,道:“把东西带着,咱们去馨樱院找郑嬷嬷拿主意去。”

  江春眼前一亮,忙帮着收拾衣裳,采绿想了想,把梳妆台上的两个匣子也给拿着了。

  郑嬷嬷洗了脚,正在对着铜镜往脸上抹香脂,听得江藜她们来了,疑惑的凝眉,让丫鬟带她们进来。

  “嬷嬷身上好香啊。”江春进门就察觉一阵芳香扑鼻而来,吸了吸鼻子道。

  郑嬷嬷被逗笑,点了她一下,道:“就数你是狗鼻子的。”

  “两位小姐这么晚了来有何事?”郑嬷嬷估摸了下时辰,她还能陪这两位小姐聊三刻钟的,三刻钟以后可就是她睡觉的时辰了,只希望这两个小姐问的事不麻烦,能在三刻钟内把她们打发走。

  “这么晚来打扰嬷嬷了,实在是明儿要去参加赏花宴,我们姐妹从前没去过,不知道该如何穿戴,所以想来问问嬷嬷的意见。”江藜道,鼻端萦绕着莫名的花香,这种香味很熟悉,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香味,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

  对于江藜江春的态度郑嬷嬷还是很满意的,她们这些从宫里或者王府出来的女官,说是在大户人家做教养嬷嬷,要是那家的小姐性格温顺,乖巧懂礼还好,知道尊师重教,敬重她们,也会让她们的日子好过些。最怕的就是遇到那些性格嚣张跋扈,认为自个出了银子就是主子,对待她们教养嬷嬷跟其他的下人一般,这才是最难熬的。

  “既然大小姐不嫌弃我见识短浅,我就帮着看看。”郑嬷嬷道。

  江藜听的一喜,忙让采绿采音把衣服展开。

  郑嬷嬷本还兴致勃勃的准备大展拳脚,等一看采绿她们打开的那几身衣裳,顿时犹如一盆冷水淋头浇下。

  她虽然来江府时间不长,但是这里面有三四身衣裳都是已经看江藜她们穿过的,也就是说。江藜她们明儿去赴宴穿的衣裳也就是平时穿的。

  就这么几身衣裳,选也选不出什么出彩的来,郑嬷嬷见采绿还拿了首饰匣子,忙打起精神让她把匣子打开看看。

  本以为衣服这样已经够了,但看了首饰匣子,郑嬷嬷还是打心底涌现出阵阵无力感。

  最后勉强凑出两套头面,一套珍珠的。一套银的。又选了合适的衣裳相配,郑嬷嬷这才把欢喜的江藜江春等人送走。

  郑嬷嬷站在门口,看着说说笑笑渐渐走远的江藜跟江春想着:这大小姐心真宽。同样的嫡亲小姐,待遇天差地别,她竟然丝毫不在意。

  同住在馨樱院,江芷有什么东西。郑嬷嬷这个在内宅混迹了一辈子的人,只要留心一下。再找小姑娘套套话,就什么都知道了。

  现在看来,之前府里的传言也未必空穴来风。

  第二天一早,江藜江芷穿戴整齐去了正房。

  江芷也早早的就来了。她穿戴一新,身上是才做的夏衫,头上带着一套精巧的头面。那头面俨然是上回江府春宴刘氏新打的一副,没有送出去的。

  江芷站在大厅中央转了个圈。小脸红扑扑,笑意溢满了眼睛,缠着刘氏问道:“娘,你说我好不好看?”

  就是有心想让她不要这般骄傲,刘氏还是忍不住生出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来,江芷才这般小,就已有这般品貌,只要她用心栽培,也不比那世家大族的小姐差。

  等江藜江春她们进来,刘氏打量了两人一番,见她们今儿穿戴还算整齐,搭配也还好,就放了心。这样的宴会要是有一个做不好,以后可就难打进世家贵族的圈子里了。对于江藜江春她们,她只求她们无过,是绝不敢想她们表现好被谁注意到的。

  “你们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会,到时候要多看少说,紧紧跟在阿芷身旁。参加宴会的世家小姐都有一两个手帕交,她们到时候都会分成各自的圈子聚在一起,你们不懂规矩就不要贸贸然凑上去,就跟陈家的几位小姐在一起就好。阿芷自幼参加各种宴会,到时候她会照顾你们的。”刘氏对江藜两人道。

  江芷被夸的红了脸,抿着唇对江藜道:“姐姐放心,到时候你们就跟我在一起,我会照顾你们的。”

  刘氏也在受邀之列,但是夫人们往常聚在一起听戏摸牌什么的,小姑娘们不耐玩她们这些,往往会由长宁伯的小姐带着去旁的地方,各自玩。

  江藜想到昨儿江芷还一副担忧的模样,对于参加长宁伯府的宴会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今儿就已经调整好心情了。果然她是痴长了几岁,还没有阿芷有勇气。

  长宁伯府的赏花宴是下午开始,夫人们过去说说话喝喝茶听听戏,晚上在长宁伯府吃了宴会,赶在宵禁之前回来。

  吃了午饭,歇了一刻钟,就有小丫鬟来说到时辰出门了。

  江府所在胡同里长宁伯府在的地方还是有些距离的,江府地位低,头一回参加长宁伯府的宴会,自然不能去的太晚,那会给主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江藜江春到了二门,刘氏江芷已经到了,两辆马车里,前面宽敞的自然是刘氏的,江芷也站在刘氏身旁在说话。

  等她们来了,刘氏让她们上后面一辆马车,几人坐定,马车就缓缓的动了。

  路上外面热闹非凡,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江春忍不住把帘子挑开一条缝往外看,很快就意兴阑珊的松了帘子。

  “你怎么不看了?”江藜心里还在默念着郑嬷嬷教的规矩,见江春一副不开心的样子,问道。

  江春耸耸肩:“没意思,这样匆匆一瞥,什么也没看到。这些世家大族的小姐真可怜,看什么都看不真切。”

  她能发出这样感慨,还是很让江藜惊讶的,她往外看了看,这是在大街上,街上行人多,马车跑的并不快,即使这样也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江藜有些明白她的感受。

  “在马车里往外看,就跟过客似的,匆匆而过,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留下。你要是想逛集市,过两天咱们出来逛。我还听顺子哥说,过些日子京城的寺庙还有庙会,咱们也去逛庙会去。”江藜道。

  江春听了果然有开心起来,跟江藜两个兴致的谈论起庙会来。

  即使出门早,到了长宁伯府门前,光是停靠马车都等了一会儿。

  京城勋贵家里的宴会,帖子难得,请到人身份也最贵,不好给谁特权,大家就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一个一个的进去。

  到了二门前,下了马车就看到有不少管事妈妈模样的人,看到有客人过来,就会带着两个穿着青色比甲的丫鬟过来就恭敬的过来行礼,带着来客往里走。

  长宁伯人丁不旺,早些年因为爵位的问题跟亲近的几枝都闹的有些不愉快,这些年长宁伯府一枝越来越兴旺,其他几枝也想凑过来,奈何长宁伯还记恨着当年的恩怨,并不愿跟她们亲近,是以每到年节宴会的时候,就会有些忙不过来。

  江府女眷第一次来伯府,伯府的下人并不熟悉,来迎客的妈妈笑的异常热情的过来行礼,带着往里走的时候适时的询问了两句,既不显得唐突又不突兀,却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等到了举办宴会的琼芳阁,长宁伯府的女眷过来的时候,她轻声的提点了一下,长宁伯府的女眷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江夫人可是稀客,快些进来,陈大夫人她们已经到了,刚刚还问起您呢。”长宁伯府的女眷携了刘氏往里走,看了看江藜姐妹三人,对刘氏道:“江夫人好福气,府里姑娘各个如花似玉,聪明乖巧,看着就让人羡慕。”

  刘氏不太清楚说话的是长宁伯府那位女眷,嘴里谦虚着,笑着应和两句。

  刚进了琼芳阁大厅,就听到里面一个爽朗的笑声,接着就满屋子莺莺燕燕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世家贵女,江藜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分不清谁是谁了。

  “这是我们夫人。”引着进门的女眷为刘氏她们引荐道。

  听到是长宁伯夫人,江藜行了礼刚起身正准备看看这个传言中不幸的女人,就听有人略带着惊喜的声音叫她:“藜儿妹妹,真的是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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