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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

  姚尹淳离开之后,绯颜快步地跑到‘门’口去看他的背影,“我舍不得淳哥哥!”

  绯倾歌笑了笑,“颜儿,只有舍得才会更加珍惜,尹淳是个好孩子。。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 。”

  后来回想起来,绯颜才知道母亲的话中是带着托付意味的,可惜,绯倾歌一生总是看错了人!或许,错付本就是他们母‘女’二人的宿命!他们都看错了程九,亦看错了姚尹淳!

  “疼么?”轻手轻脚地点了点绯倾歌脸上的青紫‘色’,绯颜难过地咬着下‘唇’,“娘,一定很疼是不是。”

  绯倾歌笑容依旧,半分不减,“颜儿和我去釆‘药’好么?那样娘就不疼了。”

  绯颜一连点头,拉着母亲温暖的手踏上了白雪,天地间到处都是白‘色’,唯有这两抹红压过了红梅,胜过了一切!

  很久以后,绯颜还记得这么一幕,雪上带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娘亲的手温暖的灼人,一路上,绯倾歌都在给绯颜讲故事,故事中的所有人都是快乐而自由的。

  那时候在绯颜眼中,雪是圣洁的,风是飒爽的,可是如今,绯颜却觉得,雪是腌脏的,化水后的雪里全是细小的脏物,隐藏在白‘色’之下的黑暗远比黑暗本身更叫人恶心!

  如果绯颜知道那一次牵手同行是他和绯倾歌之间的最后一次,那么绯颜一定会一直走一直走,永远不会停下

  倾歌带着绯颜去采了‘药’,敷了脸,之后便拉着绯颜回到了那个几乎可以称得上与世隔绝的小屋,这一次程九已经先回来了,绯颜还没走近房间里,便听到屋子里头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夹杂着程九凄厉的哭喊声,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叫人想远远逃开的空间。

  这种声曾一度出现在绯颜的梦魇里,除了姚尹淳和绯倾歌,充斥在少年绯颜童年里的便只余那种声音。

  程九丢砸的瓷器其中有一个从窗子处飞了出来,正好在绯颜的脚边碎掉,绯颜打了个寒颤,小小的身子连忙缩到绯倾歌的身后,双手紧紧地抓着绯倾歌的衣摆,眉眼间的恐惧是如此明显。

  瞧着儿子的这般模样,绯倾歌的凤目里闪过了一丝疼意。

  “颜儿!”绯倾歌蹲下身子将绯颜牢牢地抱在怀里,那双带着桃香的手抚‘摸’着绯颜的脸脥,一遍一遍地说着,“娘对不起你,颜儿,是娘的错,你本该有更广阔的天地。是娘的怯懦害了你。”

  那时候的绯颜还不知道娘亲为何会突然之间泪流满面,他茫然地看着绯倾歌绝世倾城的容颜,踮起脚尖亲亲绯倾歌,极力地掩饰着害怕,声音懦懦地讨好道,“娘亲不哭,颜儿不敢了,颜儿会乖乖的!”

  绯倾歌的泪水是那么苦涩,闻言,她的泪水却丝毫不减,绯颜怎么擦也擦不尽!

  这是绯颜第一次看见绯倾歌的泪水,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抓着儿子的手,绯倾歌首先踏进了屋子里。

  “程九!”

  “爹!”

  听见声音,程九砸东西的手突然顿住,他手握半个瓷碗僵在半空中没有落下。

  程九眸中刹那间的喜悦叫绯颜心中顿了一下,然而下一刻,那些喜悦便全化成了愤怒,程九冲着绯倾歌脸,将瓷器丢了过来

  “娘!”绯颜一惊,小小的红袄上已沾了泪水。

  绯倾歌的脸上骤然滑下血珠,可是,她却保持着一向疏离而淡没的神‘色’。

  绯倾歌的表情越发地让程九发疯起来,那个男人突然冲到了绯倾歌面前抬手便给了绯倾歌一个耳光,“你想跑,你想离开我,‘门’都没有!”

  程九的样子仿佛恨得想将绯倾歌生吞下去一般。

  缓缓地,瞧着妻子脸上的伤口,程九又开始自责了起来,他流着泪抱着绯倾歌,“歌儿,歌儿不要离开我,我求你,歌儿”

  那是那这个男人能说的最温柔的话了。

  轻叹了一声,绯倾歌看着程九笑了笑,“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去做!”

  绯颜觉得,程九此刻的表情已经无法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了。

  “歌儿我,我”程九手足无措,先绯倾歌一步走去,“我来‘弄’,你你去弹琴,去看书,要不够,我明天去镇里买啊!”

  从他们这小山包一直走到镇里,便是骑马也得三天。

  “好!”这一天绯倾歌多了些笑容,然而,绯颜知道娘亲反常的态度究竟为啥。

  “程九,当初在山涯边是你把我拉回来的!若是没有颜儿,我总归只是一泊黄土了。”绯倾歌给程九倒了一杯酒,“倾歌敬你,这些年承‘蒙’照顾。”

  程九睁大了眼睛,木枘地脸上涨得发红,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把满杯酒饮的一滴不剩。

  绯颜已经感觉到了绯倾歌绝别的意味了,他们就要走了,而这个男人毕竟宠了他许久,绯颜怯怯地走去,轻唤了一声“爹!”

  程九头一次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家。

  第二日,冰未消,雪未融,一大早程九便去给绯倾歌买书去了。

  日送着那个男人离开,绯倾歌环顾了一眼居住了那么多年的小屋,“走吧!”

  临走时,绯倾歌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留给了程九,而她只带走了一株早已枯萎的桃枝。

  “娘!”绯颜眯着眼睛,“这是什么!和别的桃枝不一样么?”

  绯倾歌的凤目宛然间多了太多的情意,“自是不一样的,这是你卫叔叔折给娘的。”

  当时绯颜便明白了这个卫叔叔对娘一定很重要。

  “娘,我们是要去找卫叔叔么?”

  闻言,绯倾歌的表情突然变了,直到很久之后,绯颜回想起来才知道——那叫哀莫大于心死!

  “娘找不到他了。”绯倾歌眯着凤目望着远方,声音透着一股伤然,“他有他的仙道问鼎,所谓大道无情,大爱无爱,娘堪不透,也看不破,终究不过凡尘俗世的一株浮萍,所以娘只余一株枯枝和你了。”

  绯颜听不懂,也不明白。

  那时,他满心的以为,离开这里娘会更快乐一些,而过些日子,淳哥哥便会来找他们,从此

  不离且不弃!那时的绯颜,一生所求也不过这五字而已!这几字,从来都是绯颜心底最美好的意愿,他不懂,如此筒单的两个不字,为何又如此艰难?

  再后来,那些美好渐渐变成了绝望,如今绯颜已然不再相信,何来不离且不弃?何来且行且珍惜?这世间分明只有离弃与行远!

  出走后的第十天,程九还是找到了他们!

  而最让绯颜伤心的却是人,是姚尹淳带来的。

  他垂着头在人群里,不敢去看绯颜和绯倾歌!

  他们逃跑的路线和目的地,从来只有姚尹淳一人知晓,而程九是等在他们前头的!

  “为什么?”那是绯颜第一对姚尹淳失望,“淳哥哥?”

  他在等一个解释!

  “我舍不得老师和颜儿离开!”姚尹淳说,“一年太久了,我怕我找不到你。”

  绯倾歌曾说过——只有自己做不到才会习惯地认为别人也做不到。

  重新回到那个竹屋后,程九变本加厉起来。

  绯颜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晚!

  程九当着绯颜的面,把绯倾歌的手足一根一根地折断!

  “歌儿别想逃,一辈子你都不能离开我!”程九红着眼睛痴痴地笑着!

  然后,又一次举起大铁锤,奋力地朝着绯倾歌的双‘腿’砸去!

  那是真真切切地骨头碎裂的声音!

  ——骨碎成灰!

  绯颜嘶哑了嗓子,拼尽所有,却一样无能为力,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绯倾歌的四肢血‘肉’模糊!

  绯颜哭着哭着直到没有声音也流不出眼泪可是,他依然再哭!

  他的娘亲是这小山村里最娇弱最温柔的‘女’子,可是这一天碎骨断筋,她却没哼过一下!只是有些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滑到了她的眼睛里,复又从眼角滑出

  绯颜是从这一天起真正恨上了程九,不是惧,亦不是怕,是真正恨到了啖‘肉’汲血!

  她娘亲的手是攀折桃‘花’,素手点琴的!

  她的‘腿’是在桃‘花’树下缤纷起舞的!

  她会写字,会画画!会烧出漂亮的瓷器

  可现在,她站不起来,也抬不起手

  程九断了绯倾歌的手足,用最艰硬的玄铁叩住了绯倾歌的脖子,将绯倾歌栓在了树下!

  和所有人一样,少年绯颜也很平凡,所以,他会去怪,会去怨!

  他把姚尹淳带到那棵树下,让他看到,因为他,母亲变成了什么样子!

  “倾歌老师!”姚尹淳震惊地往后退!

  绯倾歌瞧着他,淡淡开口,“尹淳,老师不怪你!”她似乎想抬手去‘摸’那个学生,可惜他再也没有四肢了。

  绯颜不忍直看,转身过去,泪如雨下!

  他以为姚尹淳会做些什么,可是,他说,“不怪我,不是我,颜儿,倾歌老师,你们不该逃跑的!”

  绯颜瞪大了眼睛,满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个冬天格外刺骨!

  冬去‘春’来。

  满树桃‘花’开!

  绯倾歌脖子上的铁索再也不曾打开过!

  这一年,绯颜开始飞快地成长起来,那个孩子纯真无垢的心头一次被覆盖了‘阴’影!

  “娘,桃‘花’,你看!”那双倾城的眸子里有些涣散起来,“颜儿,娘陪不了你了大限将致,娘只愿你切莫”

  “胡说,娘,不会的!”绯颜打断绯倾歌,“陪着颜儿,再等等颜儿很快就能带娘离开!”

  往后,绯颜常常在想,绯倾歌没有说完的话是不是——切莫用情太深?

  绯倾歌病了很久,程九找再多的大夫也好不了。

  她心已死!

  绯倾歌昏‘迷’的时间越来越多,她开始常常唤着一个人的名字——卫涵!卫涵!

  可是那个攀折桃‘花’赠伊人的男子?可是那个绯倾歌曾对他提过的卫叔叔?

  这个陌生人的名字又一次刺‘激’了程九!

  她开始白日黑夜不停地索要绯倾歌!

  那是绯颜见过最肮脏的一幕,对娘亲来说,那样无休无止的情c事,何苦不是无间地狱,非人折磨,远比断骨碎筋疼得多!

  那一日,桃‘花’开到极盛,绯倾歌笑如‘春’‘花’,仿佛所有的病都好了!

  她身边是桃瓣缤纷飞,她美如仙子

  “颜儿,替娘换件干净的衣服!”

  绯颜汲来泉水,认真地帮绯倾歌擦着身子。

  “颜儿,别让他碰我,我想干干净净的走”绯颜双手一顿,泪珠滴滴滚到绯倾歌脸上。

  “颜儿别哭,娘舍不得你难过!”

  怎么会不难过呢?除非无心!

  当年,少年绯颜做不到的事,如今,颜仙子已经做到了!并且过之无不及!

  他再不会难过,再不会受伤绝望!同样的,他也亦再无大喜与大悲!

  他早把心挖走了,早成了一个无心之人。

  尔后,绯颜总喜欢抚‘摸’着眼梢眉尾处的三朵血桃‘花’问自己,没有了一切人的感情,他还算是个人么?

  郁锦说他是个魔鬼,可是,这不尽然,若是魔鬼,是否该有愤怒与仇恨?

  而他之后,再对着那个曾唤着淳哥哥幽影,已再无一丝‘波’痕,连恨意都得是假装的!

  程九饮酒回来,习惯‘性’地唤着绯倾歌的名字,去剥她的衣裳!

  娘说,她想干干净净的走!

  娘说,别让他碰她!

  绯颜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居然将程九抵了开来!

  “滚!”程九吼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朝着绯倾歌走去,“歌儿,我的歌儿”

  “不准碰我娘!”绯颜拾过树边的斧子,冲着程九的后背砸去!

  程九一躲,那斧子却顺势落下,横在了绯倾歌的小腹上!

  血水喷出,染在了程九的脸上!

  “歌歌儿!”程九大喊着站了起来,“大夫,大夫!”

  绯颜顿住了,呆看着自己的手!

  绯倾歌凤目温暖,“颜儿,娘没事!颜儿,娘只是解脱了!”

  “”

  “娘死后,把我葬在桃树下!”

  “”

  “娘死后,记得把铁索砍开!”

  她的血浸染了绯颜的衣服,可是,绯颜的衣服本就是红‘色’,居然一点血‘色’都看不见!

  “别害怕,娘很开心!”绯倾歌的声音已经虚弱了,“以后看见桃‘花’,颜儿便记着娘在你身边!”

  “快!大夫,快!”程九的声音传了过来。

  绯颜眸中生出凌厉,他猛然拔出绯倾歌腹上的斧子。

  高高地举起,重重地落上!

  钱索断,动脉血涌!

  见此一幕,程九踉跄几步,一口血出,人便昏死过去。那大夫只好先去治程九。

  绯倾歌的身体渐渐凉了!

  那一日,绯颜手上第一次沾血!

  那一日,他把一生的至亲杀了!

  绯颜不再流泪,看见桃‘花’便是娘在身边么?

  小小的人儿痴痴的笑了!

  那一日,绯颜调了最浓的桃‘花’汁,和着绯倾歌的血,在眼角处纹了第一朵血桃‘花’!

  绯颜吃力地抱着绯倾歌,这一年,他几乎采走了所有的桃‘花’,用绯倾歌最爱的桃‘花’覆着她的遗体,将她葬在了桃山中,没立碑,因为绯颜害怕因着那碑位,程九会再一次找到她的母亲。

  三天后,程九在溪边找到了不知昏‘迷’多久的绯颜。

  那之后,绯颜遭受了非人的待遇,程九打他,想方设法地折磨他。

  可笑,绯颜居然觉得不疼,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时候,绯颜总是血‘肉’模糊的,身上没有一点好的地方,唯有眼角处的那朵血桃‘花’‘艳’胜万物,长开不败

  然而,到如今,绯颜经常在想,那一段回忆究竟是不是真的!

  若是真的,那为何,他身上没有任何一道伤疤?

  没日没夜的打骂,绯颜却没想过逃跑,因为他心里还有一个人!

  他始终相信,他会来救他,会带他离开这里!

  那晚上,绯颜把姚尹淳等来了!

  彼时,他被程九锁在半人高的小屋里,黑的没有边际。

  “颜儿!”姚尹淳的声音在黑暗中非常微弱,可是,绯颜却听的清清楚楚。

  那一刻,干涸了许久,本以为再不会有的眼泪,随着这一声轻唤再次滑落!

  泪满面,无可止!

  程九无法相信绯倾歌已经死了,每到晚上,他便到处去找那个‘女’子,仿佛指望着她的亡灵会回来瞧他似的。

  “你怎么才来!你怎可才来?”绯颜紧紧地躲入那人怀里。

  姚尹淳将浑身是血的绯颜带回了家!

  “颜儿,我来迟了!”姚尹淳眸中有疼,“程叔怎么会如此对你?”

  绯颜对他有爱有恨,有怜有怨!

  恨他当初将他们逃走的路线告诉程九,怨他来的如此之晚,可是,等他来到姚尹淳家,便什么都不在怪了,姚尹淳的娘死了,他把母亲安葬后便立刻去找绯颜。

  其实,绯颜很讨厌那个总是叫骂的‘女’人,听说她死了,绯颜甚至有些高兴。从此,他的生命中唯有一人!

  当时的绯颜天真地相信,姚尹淳也和他一样,他们都只有彼此!

  那之后,程九没找过绯颜,或者,他早就希望他和绯倾歌的孩子别再出现在他面前。

  姚尹淳贴心的帮绯颜治伤,那段日子是自绯倾歌走后,绯颜最快乐的时光

  他以为,他的苦难都将过去!

  可惜,这并非一个故事的终结!

  一月之后,绯颜的伤都好了!

  而姚尹淳也要走了,六个月后,百里外有乡考。

  如果没有绯倾歌,生在这山沟里的姚尹淳不会想着状元及弟飞黄腾达。

  那么,若或许他们便可继续这份平凡,如此,这天地之间也不会出现一个烟行媚视的颜仙子。

  可惜,从来无如果,那时候的姚尹淳心比天高!

  姚尹淳变卖了所有的家产,连房子也卖了!

  临走的头一天晚上,绯颜枕在姚尹淳的肩头上,“淳哥哥,我们走后便永远别回来了好吗?”

  他答他,“好!”

  “淳哥哥,永远都待绯颜这么好,好吗?”

  少年环住那浑身都是红‘色’的娃娃,点头,笑答,“好”

  “那么请等等颜儿!”绯颜跑出屋子,“娘还有一支铢‘花’在那里。”

  此时,绯颜已经无法唤出爹这个字了!

  “好!颜儿我等你!”

  绯颜欢喜地亲了亲姚尹淳的脸!

  若是往常的这个时间,程九一定在山里寻找那个‘女’子的亡灵,可惜,当日却并非往常!

  程九醉了,满屋的酒气,“歌儿你在哪?”

  绯颜被吓住了,站直身子僵在原地!

  尔后许久,绯颜这才缓过了神。慢慢地走向绯倾歌的屋子。

  这一次,他很顺利的拿到了那支铢‘花’!

  就在绯颜即将踏出屋子的那一刻,程九醒了!

  他欣喜若狂,“歌儿!”

  那个男人用他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去,用他最大的力度抱着绯颜,“歌儿”

  是的,绯颜像极了绯倾歌,除了眼角处的那一株血桃‘花’,他就好像十年前的绯倾歌。

  绯颜挣扎不脱

  他的红装一件件被褪去!

  那个人伏在他身上。

  初次承c欢,非他心之所爱。

  却

  是他生父!

  亲身父亲!

  姚尹淳在绯颜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然而,他不曾救他。

  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转过身去呕吐!

  再接着,绯颜听到了逃跑的脚步声!

  绯颜绝望地合上眼睛,手中还握着那支铢‘花’而今,那铢‘花’——满是血!

  这是绯颜生命中的第二笔浓墨,亦是他对姚尹淳的第二次失望。

  心那么疼!甚至超过了绯倾歌死时!

  疼到了灵魂里!

  绯颜心想,这一生恐怕不会比这更疼了。

  当程九酒醒后再见绯颜,他又一次打他。

  “贱人,是你杀了倾歌!又这般来害我”

  三日的山路,程九将绯颜卖入了小镇中的ji院!

  绯颜每日瞧着那些肮脏的事,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没了!

  “娘,颜儿来找你了!”绯颜开始绝食。

  他不懂姚尹淳是如何找到他的,总归,他又一次把绯颜偷走了。

  若说经过那么多绯颜没有嫌隙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依然原谅了他!

  再之后,他可以去考试了。

  风雨兼程,一路而行。

  姚尹淳轻松的过了乡试,再到真正科考时,却遇到了贪官,没有千两银子的报名费,根本没有资格入殿。

  姚尹淳一夜之间几乎愁出了白发!

  当时绯颜去过当铺,绯倾歌生前的那支铢‘花’,当价三千黄金,绰绰有余!raahhh+26709506一一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