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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4章 狐嫁外传(八)

  八

  这一人一狐拥在一块儿,又稀里糊涂睡了一宿。

  次日罗瑾醒来,只见胡玄绛打扮周正,一身清爽,罗瑾奇道:“胡兄伤愈了吗?”

  胡玄绛回说:“不过是皮肉伤罢了。”言毕,又催促罗瑾焚香沐浴,罗瑾不解,问:“这是何故?”

  胡玄绛难得嚅嗫起来:“你身上沾染了我的味道若是被赵归真察觉就不妙了”

  罗瑾一呆,这才想起胡玄绛乃是狐妖,多少有狐臊味儿,难怪他身上总是异香扑鼻,原来是以香气来掩盖体味。罗瑾捉起自己袖子,使劲闻了一通,正想说并不觉得难闻,胡玄绛羞恼地叱了一句,他才急忙起身准备沐浴。

  待一切收拾停当,胡玄绛道:“赵归真应该还留在他长安的道观之中,那道观名为‘清都观’,就在长乐坊之中。”

  清都观距离玄都观并不遥远,步行半个时辰便能抵达。罗瑾就要启程,胡玄绛道:“我与你同行。”

  罗瑾笑曰:“胡兄还信不过我吗?”

  胡玄绛道:“为防万一,我会见机行事,暗中助你。”说完,摇身一变,化作一名翩翩佳公子。罗瑾头一回亲眼见他变化,惊得目瞪口呆,少顷回过神来说:“胡兄好本事!可是何必变成男人?不如变个妙龄女郎”说到此处,瞧见胡玄绛瞪他,罗瑾只得噤了声,心中暗道可惜。

  二人遂一同来到街上。正值午时,行人络绎,时不时还有人侧目去看胡玄绛。

  胡玄绛不解,问罗瑾:“为何总是有人盯着我看?是露出什么破绽了吗?”

  “胡兄并无破绽。”罗瑾轻咳一声,“只不过你现在的模样年少风流,多少有些招摇”

  胡玄绛认同般颔首,又在树后晃了一下,这回走出来时,竟化身成了段珂的模样。

  见状,罗瑾不禁皱眉道:“为何别人不变,偏要变作此人的模样?”

  “我记得他与你同游玉真观,难道不是你的至交好友吗?”

  “话虽如此”罗c段二人相交甚笃,可是前几日的境遇总教罗瑾心怀芥蒂,此时又见胡玄绛变作段珂的模样,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扮作你的挚友,赵归真才不至对我起疑。”

  “胡兄言之有理。”这般罗瑾也不再置喙。二人一路无话,没多久便抵达了清都观前。

  罗瑾郑重其事递了门状,又在门前侯了一会儿,一个年轻道人前来迎客。罗瑾先前同他打过照面,不知其名讳,只知他是赵归真的徒儿。道人邀罗c段(此时是胡玄绛假扮)二人入内,说:“家师久候贵客多时了。”罗瑾就要跟随他进入,胡玄绛却将他拦住,道:“等一下。”

  “怎么了?”

  “有古怪。”

  “有何古怪?”罗瑾奇道。

  胡玄绛道:“他又不知你我今日来访,为何要说‘久候多时’?”

  罗瑾听罢,不以为然:“胡成雪你多虑了,那不过是客套话罢了。”

  胡玄绛犹豫了一下,还是同罗瑾一道迈进门槛。

  赵归真果然在宫观之内等候,遥遥地看到罗瑾进来,便满脸笑意地走出门来相迎。

  尔后,众人落座。罗瑾一边同赵归真寒暄,一边偷看胡玄绛:仇人就近在咫尺,他还是一脸恬然,面不改色。罗瑾心中赞道:不愧是千年狐妖,果然好涵养!

  罗瑾道:“先前出了一点意外,没有准时赴约,还望赵真人见谅”

  “是何意外呢?”赵归真佯装不知,这般问。罗瑾暗骂他装模作样,一边说地轻描淡写道:“约定前一晚,贫道被宵小迷昏,而金盏被其所窃,这才失约。”

  赵归真颔首:“原来如此,罗真人无恙吧?”

  罗瑾摇了摇头,这回也不同他斡旋,直截了当问:“赵真人先前同贫道易宝的约定,如今还做不做数?”

  赵归真并不急着作答,而是反问:“金盏既然被窃,罗真人又拿什么同贫道交易呢?”

  罗瑾料到赵归真一定会问起这个,所以早就准备了说辞:“赵真人有所不知,其实贫道自狐嫁婚宴上拿走的其实是一对金盏如今只有其中一只被窃,还有一只仍在贫道手中。”

  闻言,赵归真面上微微动容,对弟子使了一记眼色,弟子便径自退下了。

  罗瑾心道他定是被差去取管狐,而赵归真也并未像起初预期那般刁难自己,于是心下稍宽。

  少顷,弟子折返回来,手中多了一个小盒,想必管狐就在其中了。

  赵归真欲验金盏真伪,罗瑾自怀中取出大方地交给他,赵归真端详一阵,认可般点了点头,又命弟子将管狐交给罗瑾。罗瑾接过,正欲收好,赵归真忽然出声:“且慢。”

  罗瑾一惊,以为他要反悔,赵归真却道:“罗真人怎么不启开盒子一辨真伪呢?”

  罗瑾笑道:“贫道才疏学浅,并不会瞧管狐的真伪。但贫道相信赵真人爱惜名声,定不会以假物欺我。”

  “话虽如此”赵归真喃喃,侧目打量起胡玄绛来,“贫道看你身边这位段真人倒有几分眼力,何不教他一观?”

  罗瑾踌躇,此时不知该不该把管狐交给他,胡玄绛却主动伸手过来,道:“子良,给我罢。”罗瑾便依言把小盒递给他。

  胡玄绛遂将其贴在耳际谛听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得什么动静,心中古怪。又去拔盒上的销子,就在盒子启开的那瞬,他身子一轻——所有的力量顿时被抽走了大半!

  “不好!”胡玄绛大叫一声,吓了罗瑾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胡玄绛已然委顿在地,显出了黑狐的真身!

  饶是罗瑾见惯了光怪陆离之事,还是失掉了方寸!他手足无措,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忽然听得身后有人抚掌——而伴着那掌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愧是我的好友,若不是有你相助,要擒住这孽畜也没那么容易啊。”

  罗瑾回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说话人——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段珂!

  “方才我还真担心它半路改变了心意,不然咱们布置的这局就算前功尽弃了。”

  情势急转直下,罗瑾楞在当场,正想问段珂在胡言乱语什么,那伏在地上的黑狐却口吐人言道:

  “你和他们一起设计害我?”

  “胡兄我没有!”罗瑾急道,黑狐不理他,只是冷笑:“果然不该信你!”说罢,呕出一口血来。罗瑾还想靠近,黑狐立刻又龇起牙齿,双目尽赤地瞪视他。

  “子良,莫再演戏了,如今它已被禁锢在结界之中,动弹不得——根本伤不了你的。”

  段珂说着,好似闲庭信步般走到罗瑾身旁,罗瑾气极,一把攥过他的衣襟嚷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段珂没有开口,倒是赵归真说话了:“罗真人稍安勿躁,此事说来话长前日段真人来访,告予贫道说不消三日,便有狐狸扮作他的容貌上门来,贫道这才与罗真人设了这一局。”

  罗瑾面色发青,对着段珂问道:“我们来此不过是临时起意,你是如何知道的?”

  “子良你还未见过我的灵仆吧。”段珂道,一弹指,便从罗瑾的衣摆上飘下一只纸作的小人,它左右顾盼了一阵便爬到段珂的身上,c又一弹指就钻入袖中。

  “这小人名唤纸神,使用起来非常方便,我在你的屋中藏了一只,它能随时通风报信,所以我才会知道你那边的情形。”

  “既然你本领那么了得,为何不亲自来捉人?”

  段珂道:“狡狐三窟,之前赵真人就失策了一次,这回生怕惊动了狐妖以后再无机会,只好等他自投罗网,最为稳妥。”

  “这么说来,你早就开始算计我了?究竟是何时?”罗瑾想起自己当初便是追踪段珂才误入冥道的,“莫非那晚的狐嫁婚宴也是你”

  闻言,段珂笑了起来,那笑容比起狐狸还要狡黠几分:

  “子良未免把我想地太厉害了?我又没有未卜先知之能,怎么可能知道你会偷偷跟着我去冥道?不过好在回来的时候发觉了,这才将你带回人间,不然还不知道你要在那阴阳交汇之地徘徊多久呢。”

  “带你去玉真观也是临时起意,没有想到你却对着狐妖动心,当时我并不点破,只是为了让你吃回苦头,长一点教训”

  “胡兄负伤之后遇见我难道也是”

  “冥道既是由我开启,自然也是由我封住的。狐妖无路可逃,自然会在玄都观里与你撞见。这段故事并非是我刻意为之,但没想到子良你推波助澜,无意间助了我一臂之力呢。”

  罗瑾恨得咬牙切齿:“你为何要这么做!”

  段珂面上渐渐敛起笑容,沉声道:“玉真观之行自从知道赵真人欲以管狐换金盏之后我就有些介怀,与你分别之后,便先一步拜访清都观赵真人告诉我,他所炼之管狐虽然厉害,却从不听他号令,可能是死时怨气太重,还拥有一丝有自己的意识。留之无用,弃之可惜,这般才想用来交换更有用的东西。于是我便生出一计,就是以‘管狐’为饵,来引诱更厉害的‘管狐’”

  罗瑾闻言大惊失色:“你想将胡兄也做成管狐吗?”

  段珂道:“胡玄绛道行千年,若能降服他将其制成管狐,比原先的管狐更加厉害而他的狐丹也可以另作他用,赵真人与我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呢?”

  “你们怎么如此卑鄙?害死阿紫姑娘一个还不够,还想将她的兄长也收去吗?”罗瑾怒斥道,蹲下身子护在黑狐身前:“我不答应,倘若想动胡兄分毫,还得过了我这关才行!”

  “好友勿要无理取闹,人妖殊途,你何必护它?况且你不擅武功,又不懂法术,又如何能拦得住我们?”

  段珂劝道,罗瑾却不听,一头冲进结界里,将那黑狐抱进怀中——此时胡玄绛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若不是摸着还有些体温,罗瑾只会觉得自己抱着一只死物!

  他心中着急,欲将黑狐带出结界,但几度撞在一堵透明的墙上,不仅身上衣帛绽开,额上还撞出一道血口,罗瑾却浑然不觉痛楚,兀自冲撞不休!

  赵归真在一旁看不过去了,终于解开法术,罗瑾从里面一脱出,就要抱着黑狐夺路而逃!

  赵归真岂容他这般逃走?伸手一劈就将罗瑾打翻在地,尔后一手捉起黑狐后颈,口中念念有词,就要继续施法——

  罗瑾被这一掌劈地懵了,却没有立刻失去意识,见势不妙重又扑了过来,张口就咬!直咬地赵归真也顾不得念咒,气急败坏道:“快快松口,不然连你一并收了!”

  罗瑾置若罔闻,愈咬愈是用力,赵归真面色大变,提臂又要斩落,罗瑾不闪不避,眼看就要中招,赵归真动作一滞,手臂停在了半空——原来紧要时刻段珂拦住了他!

  “你这是?”

  段珂脸上带笑,道:“赵真人莫要与他一般见识,您若是降妖,便是天经地义,可罗子良是人,您若伤他,便是犯了王法呀。”

  赵归真只得作罢,他一撒手,罗瑾便跌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好不容易清醒了几分,口中还在不依不饶地吵闹:“把胡兄还我!”

  段珂没有答应,只是弯腰欲扶他起来,罗瑾将段珂一把挥开,喝道:“休拿你那脏手碰我!我要与你割袍断义!”

  听到这话段珂脸上毫不动容,见状,罗瑾心底顿时涌起一股凉意,恨声道:

  “好一个铁石心肠的段成雪!我真是看错你了!”说罢,便将右边的袖子一把扯下,掷在地上。

  罗瑾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还欲与赵归真拼命,却被闻声赶到的众道士一齐制服。

  不消半刻,罗瑾便被赶出清都观,他还不甘心,站在门口一直指名道姓地叫骂,起初还有道士出来将他逐开,但没过多久罗瑾去而复返,这样往返数次,清都观门前聚了一群看热闹的人,有好事者便去报了官。

  永乐坊属万年县管辖,前来捉人的皂役们均与罗瑾相熟,知他乃是本地辖官的挚友,也不敢擅自拿他。又过了半刻,李岫亲自前来,罗瑾才收敛了狂态。

  乍见罗瑾这般狼狈,李岫吓了一跳,忙上前去问他发生何事。罗瑾盯着李岫,一改方才的伶牙俐齿,这回居然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周围的人又七嘴八舌,李岫听得云里雾里,只得先领罗瑾回去再作计议。

  李c罗二人同乘回到玄都观。

  李岫下了马,正欲扶罗瑾下来,一回头却看到那一向玩世不恭的罗瑾,就这样坐在马上,捂着脸呜咽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觉得段珂很腹黑呢?

  看了这章,大概有不少人会讨厌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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