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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邻里嗫嚅俱散去,乃恸哭白翁姑,公然与诸dàng子游。yīn蓄夜合之资,又置一女子,防闲甚严,不使外人睹

  其面。或曰是将邀重价,亦不辨也。

  越三载馀,其夫归,寒温甫毕,即与见翁姑:“父母都在,今还汝。”又引所置女见其夫曰:“我身已污,不能

  忍耻伴君,故为汝娶一fù,今亦付汝。”夫骇愕未然,则曰:“且为汝办餐。”已往厨下自刭矣。

  县令来验,目炯炯不瞑。县令判葬于祖茔,而不失墓,曰:“不墓,宜绝于夫也;葬于祖茔,明其未绝于翁

  姑也。”目仍不瞑。其翁姑哀号曰:“是本贞fù,以我二人,故至此也。我儿身为男子,不能养我二人而委一少fù

  ,途人知其心矣!是谁之过而绝之耶?此我家事,官不必与闻也。”语讫而目瞑。

  又有孟村女者,崇祯末,巨盗肆掠,见女有色,并其父母挚之。女不受污,则缚其父母,加以pào烙,父母并呼号

  惨切,命女从贼。女请纵父母去乃肯从,贼知其给己,必先使受污而后释,女遂奋掷批贼颊,与父母俱死,弃尸于

  野。后贼与官兵格斗,马至尸前,辟易不肯前,遂陷淖就擒。

  此二事正相反,论者皆有贬词,以为其一失节,其一心太忍。余曰:皆是也。孔子曰:“殷有三仁焉。”郭六改

  行,箕子为之奴也;孟村女抗节,比干谏而死也。古人于徐孝克妻、乐昌公主尚怜之,而况此二人乎!

  刘迂鬼

  刘羽冲者,沧州人。xìng孤僻,好讲古制,实迂阔不可行。尝倩董天士画《秋林读书图》,纪厚斋先生题云:“兀

  坐秋树根,块然无与伍。不知读何书,但见须眉古。只愁手所持,或是井田谱。”盖规之也。偶得古兵书,伏读经

  年,自谓可将十万。会有土寇,自练乡兵,与之角,大败。又得古水利书,伏读经年,自谓可使千里成沃壤,绘图

  列说于州官,州官使试于一村。沟洫甫成,水大至,顺渠灌入,人几为鱼。由是抑郁不自得。

  恒独步庭阶,摇首自语曰:“古人岂欺我哉!”如是日千百遍,惟此六字。不久发病死。后风清月白之夕,每见

  其魂在墓前松柏下摇首独步,侧耳听之,所诵仍此六字。

  痴鬼恋妻

  京师有媪矣视鬼,常告人曰:昨于某家见一鬼,右谓痴绝,然情状可怜,亦使人心脾凄动。

  鬼名某,住某村,家亦小康,死时年二十七八。初死百日后,fù邀我相伴,见其恒坐院中丁香树下,或闻fù哭声

  ,或闻儿啼声,或闻兄嫂与fù诟谇声,虽阳气逼烁不能近,然必侧耳窗外,凄惨之色可掬。后见媒妁至fù房,愕然

  惊起,左右顾。后闻议不成,稍有喜色。既而媒妁再至,来往兄嫂与fù处,则奔走随之,皇皇如有失。

  送聘之日,坐树下,目直视fù房,泪涔涔如雨,自是fù每出入,辄随其后,眷恋之意更笃。嫁前一日,fù整束奁

  具,复徘徊檐外,或倚柱泣,或俯首如有思,稍闻房内嗽声,辄从隙私窥,营营彻夜。媪太息曰:痴鬼何必如是!

  ”若弗闻也。娶者入,秉火前行,鬼避立前隅,仍翘首望fù。吾偕fù出回顾,见其远远随至娶者家,为门神所阻,

  稽颡哀乞,乃得入,则匿墙隅,望fù行礼,凝立如醉状。fù入房,稍稍近窗而窥,至灭烛就寝,尚不去,为中ニ神

  所驱,乃狼狈出。

  仍至fù家,fù留一儿在家,闻儿索母啼,趋出环绕儿四周,以两手相搓作无可奈何状。俄嫂出挞儿一掌,更顿足

  拊心,遥作切齿状。媪视之不忍,乃径归。

  狐仙惧内

  纪仪庵有质库在西城中,一小楼为狐所据,夜恒闻其语声,然不为人害,久亦相安。一夜,楼上诟谇鞭笞声甚厉

  ,群往听之。忽闻负痛疾呼曰:“楼下诸公皆当明理,世有fù挞夫者耶?”适中一人方为fù挞,面上爪痕犹未愈,

  众哄然一笑曰:“是固有之,不足为怪。”楼上群狐亦哄然一笑,其斗遂解。闻者无不绝倒。

  军校妻

  纪晓岚先生在乌鲁木齐进,一日,报军校王某差运伊犁军械,其妻独处,今日过午,门不启,呼之不应,当有他

  故。因檄迪化同知木金泰往勘。破扉而入,则男女二人共枕卧,luǒ体相抱,皆剖裂其腹死。男子不知何自来,亦无

  识者。研问邻里,茫无端绪,拟以疑狱结矣。

  是夕,女尸忽呻吟,守者惊视,已复生。越日能言,自供:“与是人幼相爱,既嫁犹私会。后随夫驻防西城,是

  人念之不释,复寻访而来。甫至门,即引入室,故邻里皆未觉。虑暂会终离遂相约同死。受刃时痛极昏迷,倏如梦

  觉,则魂已离体。急觅是人。不知何往,惟独立沙碛中,白草黄云,四无边际。正彷徨间,为一鬼将去,至一官府

  ,甚见诘辱,云是虽无耻,命尚未终,叱杖一百驱之返。杖乃铁铸,不胜楚dú,复晕绝。及渐苏,则回生矣。”视

  其股,果杖痕重叠。驻防大臣巴公曰:“是已受冥罚,jiān罪可勿重科矣。”

  先生《乌鲁木齐杂诗》有曰:“鸳鸯毕竟不双飞,天上人间旧愿违。白草萧萧埋旅榇,一生肠断华山畿。”

  飞天夜叉

  先生在乌鲁木章,把总蔡良栋言:此地初定时,尝巡至南山深处,日色薄暮,似见隔涧有人影,疑为盗 ,

  伏丛莽中密侦之。见一人戎装坐磐石上,数卒侍立,貌皆狰狞。其语稍远不可辨,惟见指挥一卒,自石洞中呼六女

  子出,并姣丽白皙,所衣皆绘彩,各反缚其手,觳觫俯首跪。以次引至坐者前,褫下裳伏地,鞭之流血,号 呼凄

  惨,声彻林谷。鞭讫径去,六女战栗跪送,望不见影,乃呜咽归洞。

  其地一shè可及,而涧深崖陡,无路可通,乃使弓力强者攒shè。对崖一树,有两矢着树上,用以为识。明日,迂回

  数十里寻至其处,则洞口尘封。秉炬烛而入,曲折约深四丈许,绝无行迹,不知昨所遇者何神,其所鞭者又何物。

  或曰:此飞天夜叉化为女子者也。

  虎伥

  新安程生名敦,有族人家深山中,后圃园亭颇有幽趣,生往候之。迨晚,则键庄门,盖其地有虎也。

  一日初更时,月色微明,狂风骤作,一僮yù请钥出户,侪辈止之不可,主人亲晓谕之。僮不得已,私yù越垣而出

  ,以高峻不得升。忽闻垣外有虎啸声,主人乃令众仆挟持此僮,颠狂撞叫,不省人事。生知有异,亲登小楼觇之,

  则见有一短颈人在垣外以砖击垣,每击,则此僮辄叫呼yù出,不击乃定。生及主人皆知必虎伥也,乃持此僮愈力。

  僮叫呼良久,忽变作豕声,便溺俱下,其矢亦成猪矢矣,园中之人大惊。至五鼓,此僮睡去。

  天晓时,生及主人复登楼觇,则见一虎自西边丛薄中跃去,而伥不复见矣。

  狼牙

  凡猛兽皆以爪牙利,故能搏噬,而古者独称狼牙者,但以为尖利害物耳。数年前,甘泉令某一日自外返署,见

  快役班房系一小兽如犬,而双眼浅绿色,意其为狼,询之果然,乃牵入署。有幕客某以烟杆戳其口,小狼露腭作yù

  啮状。谛视之,其牙粲白,大小参差不齐,而其龈生成一片,非若人与他兽之分排编次也,因恍然悟古人以狼牙名

  兵器,盖取诸此。而狼之狠戾恃有此牙,亦天之赋与独异,若人之骈胁,猿之通臂然。

  楼怪

  西安省城四府街有王太守宅,太守官浙中,宅久关锁,留仆守之。一日,邻人远望见其后楼悬灯数十盏,趋至询

  其仆,启门视之,寂然无物。又有童子数人白日往游,至后楼,见有白须老人凭楼窗下视。群哗之,老人忽吐舌,

  长丈余至地。大骇而散。

  乾隆某年,太守缘事,此宅入官,同寅乾州高公名璨者买之。所属武功黄令景略赴省借宿,夏月昼卧前厅,傍晚

  乍醒,北窗自启,有物黑面赤睛来窥。黄大呼而起,率众仆逐之,不见。高公赴省,将前在长安任卷宗箱置后楼。

  一日查旧案,令厮役上楼启之,见巨蛇蟠据箱侧,大骇走白高公。亲往视之,无有矣。高因不敢居。

  忽一日晚间,后楼失火,官吏救之,惟后楼烬焉。院中有白骨一堆。长安令周小亭拨视之,有大牙十数,长各五

  寸余。别无他异。秦方伯、舒观察皆取一二枚以去。人皆云此怪已自焚死。高公擢宁武太守,始迁居之。今将此宅

  转鬻于前令杨翊亭,竟无他异。

  武进两异事

  武进之北乡,土名尤村,有某姓诞一儿,暴长,甫十一月而长尺。每啖饭,三巨碗,或饵以粉糍,能尽七枚。然

  不能言,尚卧筐篮,需人提抱。此乾隆五十年事。

  毗陵郡北隅有秦姓fù忽诞一儿,状貌狞恶,头有两角,角隐隐复有两目;遍身青色,多ròu块磊磊;势长数寸,纤

  细如灯草;啼声亦甚异。其家以为妖,埋之废圃旁。翼日人过,犹闻地下作呦呦声。此五十五年八月事。

  有子庙讲书

  西江周驾轩太史,新举孝廉,赴北闱会试。路过邹鲁间,梦人引至一处,栋宇巍峨,上书“有子庙”三字。心疑

  之,以为有子配享圣人久矣,此地何以别立有庙。

  俄而召入,上坐有古衣冠者,年五十许,发眉苍秀。揖而进之,命之旁坐,曰:“汝西江名士,可知《论语》第

  一章‘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欤’作何解?”周曰:“仁为五德之首,孝弟又为仁德之首。”有子曰:“非也。古

  字‘人’与‘仁’通,我首名‘其为人也孝弟’,末句‘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欤’,其义一也。汉、宋诸儒不识

  ‘仁’字即‘人’字,将个孝弟放在仁外,反添枝节。汝到世间为我晓示诸生也。”周唯唯而出,是年即中进士,

  入词林。

  余按“井有仁焉”之“仁”,即人字,则此章“仁”之为“人”,当亦无疑。

  米元章显圣

  芜湖鲍某工画,专学米元章,竟能得其大概;且又能烘染纸作旧色,识者莫辨。南北骨董家购者甚多,因之致富

  。

  一日,作画倦矣,坐而假寐,忽见一人唐巾宋服,登其庭骂曰:“我米元章也,汝学我画,仅得皮毛,而欺世取

  财,将来千百世后道元章之画不过如此,则我之身分姓名,俱为汝糟蹋矣!”因袖中出一石击其右肱,鲍觉酸痛,

  一惊而醒。从此握笔,腕痛难胜;执箸数钱,依然无恙。

  麒麟喊冤

  有邱生者,吴人也。幼习时文,屡试不售,怒曰:“宋儒误我!”乃尽烧其《讲章》《语录》,而从事于考据之

  学,奉郑康成、孔颖达为圣人,而渺视程、朱。

  家贫,游学楚、蜀。过峨嵋山,坐古松之下,温习《仪礼注疏》。有白额虎衔之而去。行数里,乃掷于深谷中,

  虎竟去。邱心悔,当是背宋儒之报也。方懊恼间,见谷旁有石大门开。邱走入,则殿宇巍峨,署曰“文明殿”,两

  旁罗列书籍百万,莫知其数。邱掀翻书目,谓必以六经冠首,不意翻毕,竟无有也心疑之。

  旁有古衣冠者倚门而立,邱揖而问曰:“此处何神所居?”曰:“苍圣。”邱问:“苍圣始制文字,自该万卷横

  陈,独无古《六经》何耶?”古衣冠者曰:“向来原有此书,但名《诗》《书》《周易》,不名经也。自汉人多事

  ,名曰《六经》,造作注疏,穿凿附会,致动上帝之怒,责苍圣造字生此厉阶。从此,文明殿中撤去注疏,致汝掀

  翻不得。”邱问:“注疏何以上干天怒?”曰:“此事原委甚长,汝且静听我言。汝可知万国九州,只有一天乎?

  自盘古开辟以来,三皇五帝,莫不钦若昊天,天亦安享郊牛,数千年矣。忽然东汉末年,有五妖神头戴冕旒,身穿

  龙衮,闯入天宫,各称名号。其自称赤怒者,红面猬髯,状尤狞恶。其他兄弟四人,衣青者号灵威仰,衣黄者号

  含枢纽,衣白者号白招拒,衣黑者号汴光记,竖眉昂首,哓哓嚷嚷,竟yù篡夺上帝之位,分据为五国。上帝盘问五

  人得姓受命所由来,皆瞪目不能答。帝命神兵擒之,与斗未决。适苍圣朝天奏曰:‘此五神姓名皆谶纬妖言,汉人

  郑玄师弟所传,但召郑玄来,则不斗而自伏矣。’帝无可奈何,即命九幽使者召郑元师弟上殿。见其举止老成,饮

  酒三百杯不醉,遂署文明殿功曹,五妖神始帖服不动。凡郑所奏,帝亦颁行世间。久之,其教有必不能行者。天子

  冕旒用玉二百八十八片,天子之头几乎压死。夏祭地示必服大裘,天子之身几乎死。只许每日一食,须劝再食,

  天子之腹几乎饿死。丧礼,含殓用米二升四合,君大夫口含梁稷四升,如角四不能启其齿,则凿尸颊一小穴而纳

  之。凡为子孙者,心俱不忍。以讹传讹,习而不察,将及千年。一日,天帝坐紫薇宫,见云中飞下一兽来,龙鳞马

  鬣,喊冤奏曰:‘臣麒麟也,不食生虫,不践恶草,人人称为仁兽,必待圣人出,臣才下世。不料有妄人郑某、孔

  某者生造注疏,说郊天必剥麒麟之皮蒙鼓,方可奏乐。信如所言,人主郊天一回,必杀一麒麟麒麟何罪,遭此屠dú

  ?此等议论,只好吓骗黄巾贼,见老郑便一齐下拜,使麒麟见之,必唾其面。’言未毕,又见空中云鬟霞佩,率领

  数fù人姗姗来者,跪奏曰:‘妾姜氏,周王妃也,当时周王劝农,妾并不随行。今有妄人郑某,说天子劝农,必与

  王后同行。妾想fù人幽闺弱质,行不逾阈,岂有披霜冒雪出来劝农之理?北魏王肃曾言其非,唐人孔颖达将王大加

  呵斥,党同诬妄,一至于此!’诸fù人齐奏曰:‘妾南国诸侯大夫王妻也,夫君外出,妾等心忧,“亦既觏止,我

  心则降,”言既见而心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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