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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郑惧其复来,乃先上高树避而望之

  。见虎所衔同伴先下鞋,又下袜,迤逦而裤下矣。明目招伴寻之,则衣履一一在途,其尸隔五里余,剩其左臂,验

  有旧伤,果其伴也,腹脏亦未吃尽。又二三里,则所qiāng伤虎僵伏而毙矣。

  传闻虎咬人,初旬在头,中旬在肩背,下旬在腰腿,此大不然,郑所见,皆肩项也。虎作威向前,自上掷下而咬

  之,非肩项不可挈其躯,无上下异也。即虎食所先虽不可见,其所残剩者偶余手足,亦无上下旬分手足之异。

  虎大者力千斤,小者亦二三百斤,又加以爪牙腾跃,人力断断不能胜。所恃者,人之巧,可以制虎之贪痴耳。虎

  气旺,中qiāng多不立毙。郑尝入深山,径转处,有虎如大牛蹲路侧。郑急甚,不及用qiāng,乃大声喝之,姑慑以气势,

  虎果跃去。郑度其必来,无村落可避,乃先视其所去处,寻坡下伏。虎果跃至,中郑qiāng,又跃去。郑度再至则虎必

  难御,急上高树避之。俄顷虎至,觅郑不得。郑窘甚,足偶失触枝动,虎仰视见郑,跃起扑郑,格巨枝而坠者再,

  树震撼,叶叶有声。虎创甚,不能再跃,乃啮道旁石块尽碎,衔石而毙。

  伥必附物而行,或猫、兔、鸡、鸭、蛙、雉,皆能作汪汪声。先虎二三里,视机伏处,引而避之,虎辄随伥声转

  移。制之之法:闻伥即用钉钉树上,随所值之第一株,然后击伥所附物,则物毙而伥亦声绝矣。或曰:钉,金也;

  树,木也。魂属木,魄属金,取以魄就魂之义。魄恶好杀,伥,魄也;禳之以就魂,则惊魄有依,不为虎役矣。

  伥声惨而长,无转音,但夜深人静,亦有能作人语。郑尝与同伴往猎,舟泊溪下。一夕,闻岸上敲门声,久而门

  内人应之yù起,其fù力阻曰:“夜深宜避,勿往启户。”敲者益急。其fù卧问曰:“客何来?”曰:“间壁。”“

  客为谁?”则又曰:“间壁。”夫fù遂不起,教以明日来。敲仍急,郑异之,从缝隙视,见有物如数石谷囊者塞其

  门,从斜月光中审辨之,则虎也,以头撞其门,所应两字则伥也。郑潜曳醒其同舟而告之,皆恐匿船板下,郑乃以

  qiāng自后打之,虎惊痛,咬破其门,坏屋檐而去。翌日视之,门下所跪点头处,成两洼迹。行二里余,溪水中得死虎

  ,重六百斤。或曰:虎负伤落水,不能起也。或曰:虎中qiāng热甚,故就水取凉,伤发而毙也。

  虎食兔,入口即没。虎食鸡与鸠雉,则入口上下腭一再合,即仰喷剩羽如散花雨,周圆丈余。雉五色文,散飞最

  可观。

  传说虎欺人畏,故不伤醉人,不食孩童,非也。醉人必醉甚,行路欹斜不定,虎始不食,盖扑之不准也。至于孩

  童,则樗里有邻儿,兄弟夜出门就厕,其兄年十三四,蹲厕上;其弟九岁,立檐下,见有若松毛一团者掷而前,弟

  畏缩就其兄旁曰:“是何物耶?”兄曰:“松团耳。”虎前弃其弟而攫其兄去。明日迹血寻之,衣履处处散遗,拔

  起小松根数十株,盖其兄忍痛手迹也。至血痕阔处而止,盖已食尽,而草上血亦经吮过矣。

  虎饥亦食蔬菜。樗里有女子与其嫂在楼煨芋食,弃芋皮窗外。姑偶凭窗,见虎吮芋皮尽则仰以矣。嫂俱,多煨芋

  ,以皮给之,恐其跃上也。姑yù闭窗,则伸手出怕虎起攫手;坐待,则眼见嫂芋将不继,乃试以全芋投之,虎一吞

  而尽。姑曰:“吾得之矣,若不畏热,可图也。”乃烧铁锤透红,以芋皮裹之,芋皮着热铁即粘,试投之。则虎仰

  头视既久,见掷物,接而吞之,吞后则跃去。后二日,里得毙虎,爪自裂其胸见骨。

  传闻虎不再jiāo,亦非也。虎独处,其有两者,必牝牡也;其有三四五者,必虎母子也。子大,则牝牡母子皆斗,

  而仍独处矣。大概月大晕夜,虎乃jiāo,在半夜后。来日必起大风。郑少时尝闻两虎互鸣,不知何故。一夕宿岭上寺

  楼,闻两虎鸣甚远,声闻林外,窥之,则月晕矣,有物一堆,上白下黑,如土阜摇动。久之,其下者猛吼震谷

  ,盖其窍初合,牡者痛而惊跃也。晨起则两虎在土阜上,互跳jiāo扑,久之始散。是日,寺僧不敢启门。逾月早起,

  见隔岭此白黑二虎抱跃而起,既落地,则两释矣。其明年,则有四小虎同行。或曰:“虎jiāo一跃,则得一子。四子

  皆一jiāo所得。”

  郑晚年当七十后必持一雨伞行,杆铁自卫,常曰:“吾遇虎一,则俟其扑而左右避,以杆抵其腰,能令不再起扑

  。吾遇虎二三,则张伞而旋转之,能使虎疑,不敢扑吾。”又数年,郑往邻村看社戏肩伞归,中途昏暮,虎突起道

  左,郑避扑不及,坠崖下,急坐起张伞伺虎。不料虎亦坠下,压郑身上。伞旋转如轮,虎蹲郑腰腿间凝视伞转。郑

  急取所佩铁刀,以右手斫其尾闾,左手拔其yīn。虎方疑伞,又惊触其yīn,跃起力猛,断其yīn寸余。郑据地手不释伞

  ,幸邻人看戏者群过,呼扶以归,而郑力竭矣,越二日死。

  鬼请上任

  侍御沈立人名孙涟,京邸卧病十余日,谓所亲曰:“有朱衣人从空下中庭,谓直隶保定城隍神缺,当命予摄。予

  以‘老父在南,妻子无托,孑然单身,客死可悯’乞朱衣人善为我辞而另选焉。朱衣人去而复来云:谓‘尔父以庶

  民受待从封诰,已荣甚,有弟在,不至失养;子已游庠,复何虑?苛召人而皆辞,将无可召之人矣!’朱衣人语如

  此,予殆不望生,若为我治后事。”所亲多劝慰,谓是病谵语耳。然沈自是不复作声,yào饮皆屏。凡三日,更定后

  ,车夫宿门下,闻叩门声甚喧,问之,则曰:“请老爷上任。”车夫嫌其错打门也,令别寻门户去。叩门者云:“

  的是汝家。”车夫云:“我家老爷是京官,十年不出城,现在卧病,那得上任?”叩门者曰:“非外官也,吾曹是

  直隶省城隍衙役,明日新官上任,长接在此。你家无人管事,并不打点一些行装犒赏,所以告与汝知。”车夫大恐

  ,缩颈被底,睡不成梦。四更后,但闻沈从内呼从而出,肩舆扛梢触门有声,謦劾宛沈也。声渐远,始闻侍沈疾者

  哭声。明日,车夫以告沈所亲,始知前日语非谵。

  通幽法

  南塘通判顾梅坡说:张天师有通幽法,有不白事,能遣阳魂至夜台召鬼问话。鬼如何语,即借人口出之,其人不

  自知也,必愚笨人方可使。梅坡曾亲见五十六代天师。

  时有法官某失所司俸银五十两,求之不得,愧恨自缢死。既死,所失银仍不可得,主人乃用通幽法:令水夫某立

  门槛上,喷水贴符百余纸,几满身矣。眼、耳皆贴符,惟不贴顶与口。水夫初犹身动,继则不动如铸。少顷出声,

  则抵冥府门,见某法官肩梁带绳,在冥府门外立候发落。见水夫至,则曰:“汝归告天师,银则所私娈童某置地板

  下。”天师遣人揭看,果锱铢不失,因问:“尔肩何梁?”则云:“缢死鬼皆负梁连绳,不能脱,甚苦其重,惟阳

  间为之作法事方能脱,否则不脱不能另投生也。望天师慈悲,为作法事。”天师许之。

  忽传冥王谕天师府法官:“知道尔等屡以细事动扰幽冥,来使责二十板,后当戒绝,否则且获重谴。”水夫方僵

  立,忽作屈身状,呼二十满而起,仍僵立,冥语皆水夫口述,天师如问供状,水夫随问随答。问毕,水夫忽云:“

  本府门神不令入。”则作法者忘焚饬门神一符也。既醒,水夫觉足力乏甚,问冥事殊瞢瞢,但觉去时贴符渐多,则

  身上束缚渐紧为窘。两胁逼甚,觉魂从头顶迸出,痛不可当。其归也仍从顶上入,满身舒快,如释重负,如倦极之

  得眠也。醒后,臀有杖痕,色青,久始褪。自此,法官不敢轻用通幽法。

  喜婆

  越郡城有惰民巷者,居方里,男为乐户,女为喜婆。民间婚嫁,则其男歌唱,其fù扶侍新娘梳妆拜谒,立侍房闼

  如婢,新娘就寝始出,谓之喜婆。能迎合人,男女各遂其欢心。服役民家有常主,如田之有佃,得自相顶替,卖买

  皆有契券。事婚嫁祭祀外,常时则以说媒售农锦为业。

  有某公子者,少年好狭邪游。一日,其素所昵喜婆来告:“某日郎可至我家,当治具相待。”公子如期往,则曰

  :“请俟之,尚有佳境。”公子未解也,谓是狎语耳。少顷,有舆女客至门入,见之,则少艳也,衣饰整丽,年二

  十三四也。喜婆旁通言语,坐定进茶具。喜婆出,反扃户去。公子喻意,乃近少艳,不峻拒也。欢毕,问姓与住处

  ,皆不答;求再约,则曰:“视缘尽未耳。”启帏出,则喜婆已启扃久矣,为整妆,拥之登舆去。公子固问喜婆以

  少艳姓氏,则亦坚不可泄也。

  后一年,公子观水嬉,则画船中其人在焉,珠翠满头,婢媪侍侧,喻意以目。无何,舷摩桨击,一见而散,不可

  复识矣。

  獭yín

  獭xìngyín。吴越小家女人多于水中洗亵衣,獭食之久,能为异迷人。

  雌者多就异类jiāo,为异则迷惑男子,亦不遽至魅死。其雄者闻少fù亵衣气,辄缠绕不去,虽众逐击之,至死势不

  痿。

  辛亥十一月,蔡村人娶fù,客散,婢仆客就寝。郎醉先睡,新娘闭户解带,则有物绕两足间,作鼻嗅口涎状。新

  娘骇怪,xìng颇慧,不作声,密启户告其姑,知是獭怪。新fù归房,则獭在门跪俟,随新娘绕足如故。移时,翁姑结

  健者十余人,各持一烛一梃入房,即扃门守定,见獭共击。獭上床则上击,落地则下击,走几案则聚击,屋无完器

  ,而獭已聚梃毙于地矣。毛黑如鉴,身长一尺五寸,势长七寸,与人无异,而ròu棱甚大。剥其皮,售值足偿所毁器

  物。其ròu腥不可食。

  或曰:“獭肝髓入医经。其势异若此,可为房中yào,惜医经不载,而村人皆不之知也。”

  虎困藤斗

  樗里王姓童子携藤斗籴米,时暮雨,过溪边木桥,童子即以斗加头上,手扶木栏过桥。有虎在桥下伺,前咬童子

  头,得其斗而去。童子仆地,谓是人所推跌,ㄏ其斗而去也。明日,山中人见虎狂走遍山,则虎衔藤斗不可脱也。

  虎口合则藤斗随合,虎口张则藤斗随张,斗塞满口。藤xìng韧,丝丝嵌入虎牙缝中。虎xìng躁,不可耐,走三日而伏毙

  于山中。头犹仰,张其,口犹含藤斗也。

  甘公入梦

  甘冢宰汝来,余已未座师也。其孙立功,某科翰林,典试湖北,卒于贡院。后其季父广作汉兴道,监试秋闱。夜

  卧床上,梦立功搴帷入,惊曰:“二叔在此耶?”道台亦惊醒。向之旁人,方知所居之处,即当日主考停棺之所也

  。

  ●卷八

  尸变

  鄞县汤阿达在京,其兄来而不礼。或问之故,曰廿年前曾与兄守一邻女之尸,兄下楼取茶,阿达慕尸之美,有邪

  心。看之良久,尸忽立起,绕室逐之。阿达至门想走,而门已外扣,盖其兄上楼时见尸相逐,故畏之而扣门也。阿

  达跳窗走,尸不能跳。阿达晕死瓦上,尸亦僵立不动。次早,家人上楼视之,尸犹僵立,乃取米筛降尸而殓之。隔

  三日,阿达从市归,白日见此女詈其不良。阿达入城,再入京,至今不敢归。

  鬼买行头

  杭州线店施三聘,死后无子,妻以其家盗转嫁某。三聘到冥府告状,冥王不准。施商之判官书役。云:“fù人转

  嫁,不取夫财,则我辈无可辨也。你妻取财而嫁,则你有钱与我辈;我辈拿你妻来,虽老爷得知,亦无大罪。但你

  须携银子来买yīn司行头,才好去吓后夫,并可以取汝妻之魂。”施如其言,渡江到本家借取冥资四百作使用。后夫

  家闻bào竹放则鬼叫,见溺死者、缢死者,皆行头所为。

  闹十月以后,有新死木匠鬼来,胥役云:“此人力能取汝妻之魂。”匠果斫其床,截其足,妻果叫三日而卒。后

  夫取用之资,医yào棺椁祈祷之费,适如其带来之数。

  韩六三事

  钱铺叶姓,十九岁,病廿馀日,忽起跪数日,自言曰:“我山yīn活无常韩六也,今为冥役,生前与汝叔好。汝寿

  未尽,以幼时背后骂小寡母受冥谴。然尚可挽回,须尔叔一行,可俟我本官后日出外拜客时,至岳庙前东首第一位

  判神前焚镪虔叩,当为尔嘱托内幕挽回。但入庙不可声张何事,只多焚楮锭可也。”翌日,韩复至曰:“尔叔可集

  客作保状,立时焚之,我当赍去,为尔关说。尔叔明日午时来,毋俟我主归焉。”

  至期,叶叔往庙拜祷,韩已先至家通信,令时起跪曰:“状已入,大费周章,内幕已批定矣,但需费八百,尔叔

  自有知验,试问‘麻雀何自来乎?’”叶叔归,果云拜时有雀拂帽过,甚奇。叶病遂愈。

  清凉桥卖炙糕妈妈之子某为县役。庚戌夏,携所服青衣归,有同役徐失其青衣,见某,问其衣是否。某忿其诬已

  窃也,骂之。翌日,同其母所谓炙糕妈妈者诣府城隍庙,置香炉而诅之,且骂神不灵。时有他役叶、李、孙三人,

  见而劝止之,事已寝矣。九月间,有同役程姓者死。

  辛亥年正月十四夕,某看灯归,忽仆。及晓,面青,云被冥官掌责。历述被逮至冥时,“冥王判断程姓为窃衣,

  已夺算,今补枷矣。徐某偶一问及,原无罪。叶、李、孙三人以非已事肯踊跃争先,排难解纷,戒人勿渎神明,各

  增口福三年。某以微嫌亵渎神,既掌,责仍发阳官责四十板。”又云皆是韩六与他料理释回。及开篆后,某果以

  公事官责如数。叶老矣,李、孙中年人,今皆无恙。

  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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