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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才刚唱了没两句,就被听众打断了。

  “难听死了,就像鸭子叫。”水泠皱着眉头,毫不委婉地评价道。

  呃,叶莼用力甩了甩额头滑下来的黑线,却并没有反驳,因为,就连她自己也觉得确实不怎么好听。

  “被你唱的歌吓到了,我现在又没有睡意了,要去花园晒太阳。”水泠一脸委屈地瞧着她,一副你要负责的口气。

  “哦,好,我扶你下去。”

  “我没有力气,走不动,你背我过去。”

  “哈?!呃,好吧。”

  叶莼走到床边,水泠慢悠悠地坐起来,趴在了她的身上,小巧的下巴枕在她的颈窝里,两只小手紧紧地环着她,就像一只小章鱼。

  叶莼背起水泠往外走去,心里有点感慨,这照顾病人啊,果然是一件异常艰巨的差使,更何况,她照顾的这个病人还是这样特别!唉,可以预见,她的这个暑假将会过得非常充实。

  可是,专心一意的叶莼并没有看到,趴在她身上的那个小病人正在悄悄地露出一抹狡黠而得意的微笑。

  [三卷:第一百四十七章 护身符]

  午后的阳光有点强烈,但是吹过树荫下的风仍然清凉而舒适,沿河的一排树下有个白衣少年正在悠闲地散着步,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望着缓缓流淌的清澈河水,表情温和而惬意。

  “唷,孟清寒,你还真是个闲人,到处晃来晃去,一定捡了不少钱吧?”随着一个清甜动听的声音响起,这个本来没有其他人在的河堤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天使美少女的身影。

  “呵呵,那现在被你看到了,是不是要分一半给你?”孟清寒瞧着面前的少女,露出温柔的微笑,心情很好地同她打趣:“难得你会出现在我面前,是不是想和我一道捡啊?水。”

  “哈,你的运气有多差就不用我说了吧?和你一道?捡钱没希望,丢钱倒有可能。”水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

  孟清寒微微苦笑了一下,幽幽说道:“是啊,我的运气的确太差,一直很差。”

  微风轻轻拂过,掠动两个人的发丝和衣袂,一个少年一个少女,面对面地站在河畔,河水潺潺流淌,树叶沙沙作响,映衬着两人之间宁静的气氛。

  “喂,你不问我来干什么?”水皱着眉头盯着对面的少年,表情非常不满。真是的,这个人果然还是这么没意思,竟然连点儿起码的好奇心都没有!

  “你从来都不会主动来找我的,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吧?”孟清寒笑了笑,完全不介意水的那种态度。

  “那你不问是什么事?!”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受不了,明知道找他有事,还这么没有反应!

  “呵呵,既然你都来了,即使我不问,你也会说的,应该不会白跑一趟,只是来看一眼我这个没意思的人吧?”孟清寒好笑地瞧着对面的美少女,不慌不忙地说着话。

  “我真受不了你这样的人!”水气愤地瞪着那个悠然淡定的少年,世界上怎么还会有他这样的人?!就像一杯温开水,永远保持着最贴近人的那个温度,既不会觉得冷,也不会觉得烫。

  孟清寒看着气鼓鼓的水,仍旧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温和的笑意站在那里,默默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这个给你!”水一抬手,一个小小的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进了孟清寒的手心里。

  “这个东西,你应该认识吧?”水挑了挑眉毛,瞧着他说道。

  孟清寒低下头,仔细看着手中那个分量很轻的小东西,那是一块椭圆形的小小木牌,木牌的一面刻着阳文的平安,令一面刻着yīn文的如意,这是一个小小的护身符。

  “这个怎么会在你那里?”孟清寒十分吃惊地看着水问道,这个护身符是他以前送给夏夜的,可是,怎么会在水那里,而夏夜,是决不可能送东西给水的!

  “呵呵,怎么?开始有点好奇心了?”水笑嘻嘻地反问了一句,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说起另外的事情来,“小莼差点死掉你知道吗?”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小莼现在怎么样?”孟清寒大吃一惊,他就知道水绝不会无缘无故来找自己,可没想到的是,竟然会听到这么震惊的消息。

  “已经完全恢复了。”水看着他,继续说道:“有外人进入迷走森林破坏结界,小莼她们和闯入的穷奇遭遇,事件解决后,木桢在结界被破坏的地方发现了一个闯入者掉下的东西,这个牌子就是她给我的,现在我转jiāo给你,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孟清寒紧紧握着那个护身符,脸色发白地站在那里,过了许久才轻轻摇了摇头说:“这个的确是我送给夜的,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夜绝对不会去破坏结界。他的童年经历让他十分仇恨异界兽,绝不会去故意放它们进来的,请你相信他。”

  “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他吗?比起异界兽,只怕夏夜现在更加仇恨他心目中这个不公平的异界吧?”水瞧着他,反问了一句。

  “夜是有些偏执,可是他很善良,他或许会觉得不公平,但是绝没有仇恨异界,这里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是他愿意尽力守护的地方,所以,他不会做出伤害这个世界的事情,也请你相信我。”孟清寒缓缓说着话,声音很轻,但却无比肯定。

  “哈,我说你呀,一会儿让我相信他,一会儿让我相信你,可是很遗憾,我只相信事实。”水挑了下好看的眉毛,继续说道:“不过现在事实究竟如何还不明朗,所以,想让我相信的话,就拿事实来给我看,在这里做无谓的空谈毫无意义。行了,我言尽于此,目前来说,有人蓄意破坏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至于你决定怎么做,或者你们决定怎么做,就不是别人所能左右的了。”

  水瞥了孟清寒一眼,转身准备离开,但是,在她离开之前,忽然又回过头来,对着那边孑然独立的少年缓缓说道:“已知的都是过去,未知的才叫未来,所以,未来是可以选择的。未来将会怎样,那就要看如何去选择。顺便再说一句,世家,不止是守护着异界,也同样守护着那些一心想要守护异界的人。”

  丢下一句别有深意的话,水消失了,只留下微风托起袅袅的余音,从孟清寒的身边盘旋而过,撩动了他的发丝,撩动了他的衣袂,也撩动了他的心情。

  未来啊?要如何选择呢?当初在迷走森林里,他做出了一个无所谓对错的选择,以至于在此后的数年里,他的心都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所以这一次,不管如何选择,他都会遵从自己的心意,绝不犹疑。

  清风拂过河畔,静静站立的那个白衣少年抬起头来,望着湛蓝的天空释然一笑,倏忽消失得无影无踪。

  宽阔安静的天台上,忽然出现了一抹白色的影子,孟清寒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那个凭栏而立,孤独眺望远方的黑衣少年。

  “夜,你还是那么喜欢在这里远望啊。”

  “清寒,你怎么会来?你不是总嫌站在这里会感觉太孤独吗?”夏夜转过身,看着面前的好友,冷漠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我可是专门来看你的,不欢迎?”孟清寒笑了笑,来到夏夜身边,手扶栏杆望着远处的景色,神情恬淡。

  “欢迎,尽管你不像是专门为了看我才来的样子。”夏夜的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同样扶着栏杆,和孟清寒并肩遥望风景。

  “夜,我送你的护身符呢?”静默地远望了一会儿,孟清寒忽然轻轻地问道。

  “那个,被我弄丢了,对不起。”夏夜愣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愧疚。

  “丢在哪里了?”孟清寒转过脸来看着他,继续问道,表情依旧那么安详,声音依旧那么温和。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的,也不知道丢在了哪里,清寒,为什么忽然这么问?”夏夜有些奇怪地瞧着他,清寒今天怎么了?似乎有些不一样。

  “在我这里,拿去吧,再也不要弄丢了。”孟清寒微微一笑,把手伸到了夏夜面前,在他的掌心里,托着那块刻有平安如意的小小椭圆形木牌。

  夏夜拿过护身符,认真地盯着孟清寒,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清寒,你从哪里捡到这个的?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吧?我会听着。”

  “好,那么,夜,请你听好我说的每一句话。”孟清寒点点头,与夏夜目光相对,“这个是水给我的,而她是从一位在帝学园就读的世家孩子那里得到的。前几天有外人闯入迷走森林,破坏了结界,放入了异界兽,造成学生受伤,而这个护身符,就是在结界被破坏的地方发现的,是那个人遗落下来的东西。所以,夜,现在我把它jiāo还给你,再也不要弄丢了。”

  夏夜的表情随着孟清寒的话而变得越来越冷,就像罩了一层九秋寒霜,隐隐透着肃杀和悲凉。

  “清寒,你在怀疑我吗?”一句短短的问话,说不清里面包含了什么样的复杂情绪。

  “呵呵,夜,如果我怀疑你,会说刚刚那番话吗?”孟清寒莞尔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专门跑来给你送失物,又好心提醒你要妥善保管,可是却被说成这样,那我是不是应该伤心一下?”

  “对不起。”夏夜的眼神黯淡了一点,语气中有些自责,他是怎么了?连清寒都不相信了吗?那么,是不是连自己也不相信了呢?

  “行了,我可不是来听道歉的。”孟清寒笑着拍了拍夏夜的肩头,转过脸,目光幽远地望着天空,像是在对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时间可真快啊,距离最后一次在迷走森林里的经历,已经过去五六年了。如果时光真的可以倒流,我们会怎么去选择呢?仍然选择这种结果吗?还是选择别的方向?可惜,往者已矣,过去的永远也无法挽回,不过,幸好还有未来,我们仍然可以去选择未来。我想选一个可以让心无憾的未来,夜,你呢?”

  夏夜没有回答,依旧安静地看着远处,只是在那两道冰冷的眼神中,微微起了一丝波动。

  “夜,其实有时候人总是想得太复杂,作茧自缚,自己把自己局限在了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为什么不放开一些呢?只要愿意破茧而出,就可以蜕变城蝶,然后会发现,原来外面依然是海阔天空的。”孟清寒微笑着淡淡说道,微风拂过他额前的发丝,融化着那一抹淡然却坚定的眼神。

  “清寒,你好像变得有点里唆的了。”夏夜看了他一眼说道,有一丝温暖的感激从眼底深处一闪而过。

  “呵呵,人总是会变的,不过我这个变化好像并不怎么讨喜啊。”孟清寒笑了,拍了拍夏夜,“那么我先走了,不在这里嗦你了。”

  于是,孟清寒离开了,只剩下夏夜默默地站在那里,他慢慢抬起了自己紧握的左手,轻轻摊开手掌,那枚小小的护身符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带着他的温暖。因为握得太久太用力,护身符上面刻着的平安二字,在他的手心里印下了清晰的痕迹。

  夏夜专注地看着印在自己掌心的字样,平安,这一次,希望大家真的都会平安。

  傍晚的小花圃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浮动着淡淡的花香,在花圃的旁边,坐着一个每天都会出现的少年的身影,只不过这一次,那个身影没有了以往的落寞和忧伤,只是平静地享受着暮色黄昏,惬意而安详。

  “清寒哥哥。”两个女孩在夕阳的映衬下走来,向那个少年点头问好。

  “哦,小逸,悠悠,你们怎么来了?坐啊。”孟清寒对着她们微笑说道。

  “清寒哥哥,我们来是有事想要对你说。”坐下来,楚悠单刀直入地开始了话题。

  “嗯,好。”孟清寒点点头,他已经隐约猜到接下来的内容了。

  “清寒哥哥,迷走森林的结界遭到破坏,发生意外,小莼受伤,幸好被水泠带回去救治,现在已经恢复了。”柳逸首先说明了一下状况。

  “嗯,我知道,今天刚刚听水说起,小莼没事就好。”

  柳逸和楚悠对望了一眼,有些意外,水也来找过清寒哥哥?那么,看起来她们这次来的很对。

  “清寒哥哥,可以进入迷走森林,并且破坏结界的人,毫无疑问也是异能者,而且相当厉害。那是一个外人,并不是学园里面的师生,当然更不可能是守护者,那么,这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曾经被学园清退过的学生。清寒哥哥,在那些人里面,有很多是你认识的,我们想问下清寒哥哥的看法,你认为,会是什么人呢?”楚悠看着孟清寒,直截了当地问道。眼下发生的状况很令人不安,小莼几乎因此而丧生,她们已经无法再委婉和含蓄了。

  “唉……”孟清寒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她们说道:“小逸,悠悠,其实你们是在怀疑夏夜,对不对?”

  “是。”柳逸点点头说:“夏夜曾经毫不掩饰地表达他对异界的不满,和对世家的敌意,这不能不让人怀疑。因为我们相信清寒哥哥,所以才会来到这里,问出这个问题。”

  “谢谢你们这么相信我。”孟清寒笑了笑说道:“夜的确很偏执,会让人有这种怀疑也不奇怪,但是,夜绝不会去做任何伤害异界的事情,这里是他愿意用生命守护的地方,这个信念,不会因为被学园清退,而从他的心里消失。我了解他,相信他,正如你们对小莼的感情一样,所以,如果你们相信我,就请相信我的话。”

  柳逸和楚悠互相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两人告别孟清寒,离开了这里。

  孟清寒目送她们离去,一抹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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