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了厦门，张世文打死都不说他去了哪里。八月底我们没来得及再聚，只迎来了送别。
新的环境新的同学，每个人都在各种报社团，各种加老乡群，每个班都在组织各种方式的联谊。总觉得来自同一个地方，说一样口音的方言，就有了莫名的安全感。
我并不屑于参加这样那样的活动，希望在大学里能成为一个安静内敛如尘土的人。所以，在校园里遇到张世文，我是一脑门儿黑线的。我要上哪所学校，根本没跟他们说过。
张世文看我整个人都惊呆了，大笑起来。怎样，惊喜吗？
我做出呕吐的表情，白眼翻得那叫一个痛快。
我怕你孤单，所以来陪你啦，感动不？张世文不理会我的反应，眨着眼睛耍贱。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还是嘴硬说，感动你个鬼。
宿舍六个人，偶尔也一起逛街吃饭，和和气气，至少刚开始是这样的。但是时间久了，生活习惯xìng格脾xìng的不同，慢慢出现了嫌隙。茅盾不断扩大，发展成冷战孤立甚至bào发激烈的争吵。还有宿舍甚至打起来，彼此说对方的坏话。
再没了初中高中那种，脾气相投就敢为对方两肋chā刀的感情。每个对你笑着的人，都有可能跟无数人说过你的坏话，甚至编造谎言诋毁你。
大学生活真的是乏善可陈，唯一的乐趣就是跟南方陆锦年甚至单柏怀通个电话，跟张世文出去吃饭唱歌喝酒。假期继续跟南方陆锦年张世文一起浪，只是，我再也没有喝醉过，就像大学两年，我从没有哭过。
入冬，一个女人来C大门口自杀，110和120都来了。各个版本在校园里流传开来，不过真相大家心照不宣。不过是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与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的故事。这让我想起杨胜利，听说他跟那个女学生断了，那个女孩已经结婚。没有什么感情能抵挡住时间的摧残。
大学鼓励学生自主创业，张世文脑子转得快，不仅承包了一个快递，还弄了一个打印社，加上他长得帅，朋友多，很快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追他的女生都能从南门排到北门，让大学期间谈了无数个女朋友，只是过不多久就会分手。其中一个分手的原因更扯淡。大学课很少，那个女生去酒吧兼职，遇到了一个高富帅，两人干柴烈火睡了一晚，就把张世文甩了。
得知这件事时，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任张世文怎么骂我心理变态都停不下来。
张世文买了一大束花送我，五颜六色，浓郁芳香。宿舍人都说，你男朋友对你真好，经常送你礼物。我笑笑不做声，把花放回宿舍出去吃饭。
回学校的路上，下起了雪。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初识许北辰的第一场雪。那天我睡得正香，他经过我身边，照例捏了捏我的鼻子，说，下雪了，出去看看。
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说，不去了，放学再看。
过了一会儿，脸上有凉凉的触感。睁开眼睛看到许北辰凑近的，笑着的脸。他说，你不去看，我给你拿回来了。
一瞬间不困了，两个人闹成一团。那时候我真的想着，我们可以从初恋，初吻一直相知到白首。然而，都是我的一相情愿罢了。女孩再聪明，遇到爱，就是傻的。
怎么了？张世文撞了撞我的胳膊。
我这小胳膊小腿的，禁得起你撞么！回过神来，便追着张世文打。
你看，我怎么变，都变不成温柔贤淑的样子。
☆、从此天涯不逢君？
大四即将毕业，我在校外租了房子。单柏怀回国找我，相约南方陆锦年毕业游。
单柏怀还是那么无可挑剔，头发梳成时下流行的模样，穿白色麻布衬衫，墨绿色的麻布裤子，像是T台走下的男模。他比我高了两个头，拥抱的时候，能感受到曾经单薄的身体已经有了肌ròu，他已经不是那个单薄的少年，而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了。
我们坐在车站旁边的咖啡厅等南方和陆锦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四年了，我们已经四年没见了，刚开始电话还是多的，慢慢有了彼此的生活，他回来之前我们已经有半年没有通过电话，仅有几次网络聊天。
良久的沉默之后，单柏怀突然开口，念念，我可能要订婚了。
几次试图开口说点什么，都没有成功。巧在这时南方和陆锦年推门进来，我们彼此拥抱，眼睛里都水汪汪的。
我们去吃最大的夜市，十二点多带着一身酒味去就近的酒吧喝酒。喝到差不多了，玩谎言的游戏。每个人用说谎的方式说一件想告诉大家的事，这是最快恢复感情的方式。
南方喝了一杯酒，说，我跟陆锦年没有分手。
我跟单柏怀惊讶之余，每人都喝了一杯酒。
陆锦年点了一支烟，说，南方没有劈腿。
我跟单柏怀震惊之余，又喝了一杯酒。
单柏怀说，我没有要订婚。
我们三个互相看了看，都喝了一杯酒。
反反复复几次，我都没能开口，竟没什么好说的。都后来都催了，我才说，我们都不是骗子。
南方抱了抱我，说，我没有很想你们。
陆锦年说，我没有很想你们。
单柏怀说，我没有很想你们，然后望着我说，一点都没有想你。
我笑了，说，我也一点都不想你们。
我们都笑起来，无论怎样变迁的时光，它带得走感情带不走记忆。无论以怎样的方式在一起，我们都是彼此的亲人了。
出了酒吧，单柏怀说，念念，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留在你身边。
我没说话，他的电话响起来。我看到来电显示上是他跟一个女生的自拍，没有备注。
他一边接了，似乎是低声哄了几句，脸上有宠溺的笑。我该为他开心，也应该觉得安心了。只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yīn暗面此时叫嚣起来，我想起四年前的夏夜，想起他的吻，想起他的约定。
如果你三十岁还没嫁掉，我娶你好不好？
那时，少年的脸上满是坚定。跟许北辰断了联系的四年，我想过无数次我们四个重逢的画面，想着我们可能要一起结婚，结了婚两家人还要做邻居。
单柏怀挂了电话，走到我面前，显然想继续之前的谈话。扭头看见南方和陆锦年似乎在争执着什么，虽然听不见，气氛却显得紧张。刚打算迈开步子，单柏怀一把拉住了我。
我说，怎么？
单柏怀说，只要你一句话…….
要你死你去么？狠狠地甩开他，我问。
单柏怀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似乎不明白我怎么变成了一个这样刻薄的人。
我似乎并不满足这样停止，继续说，单柏怀你就是个傻比，你以为我也是傻比？你在那边多久就恋爱了，嗯？一年？半年？还是更短？你特么都要订婚了，发个状态我们不也就知道了，用得着专门跑回来告诉我？怎么，炫耀什么？炫耀你找到了相爱的合适的人？这也就算了，还跟我扯什么不清不楚？什么只要我一句话，你就留在我身边，说到底你就是自私。我说你别订婚了，你就真的要顶着压力跟我在一起，难保以后我们不开心闹矛盾你不会拿这件事来伤害我。我说祝你幸福，你又会觉得我没有挽留你，是我对不起你，而不是你违背了自己许下的约定，这样你会好受点？是不是资本主义的食物吃多了，你脑子塞住了，还是那里的美女太多脑子没法思考了？你不想等了不想爱了直说就行，何必在这装出一副受害的情种的样子，给谁看谁稀罕？！我都可惜，你这样完美的外表里面都开始腐烂了。
是，是这样，离开我这样的人，大概你也觉得轻松吧。单柏怀点头。
我更怒了。别一副可怜的样子，请你时刻记得，是你违背了约定，不是我。单柏怀，你可真让我恶心。
我说了好多，都不太记得，只记得后来口不择言的我，被南方捂着嘴拉走。
醒来已是中午，南方还在睡。手机很多未接来电，都是陆锦年。洗漱完毕，才随手拨过去。
陆锦年哑着嗓子说，念念，柏怀出事了。
嗯？
陆锦年再出声就带了哽咽，柏怀在医院。
我整个人都懵掉了。
南方从卫生间探出头来，边刷牙边问我，怎么了。
我蹲下去，眼泪掉下来，一颗、两颗、三颗，颗颗碎在地毯上，消失不见。南方赶忙跑过来抱我，接过我手中的电话说了些什么，开始收拾东西。
单柏怀没有醒来。昨晚我们走后，单柏怀像丢了魂一样。陆锦年去商店买水那么大会儿，他不知怎么从路边走到了路中央。他手里握着手机，不知道要给谁打电话。但是他跟陆锦年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念念媳fù儿，原谅我……
原谅你违背了约定，还是原谅你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我？
☆、会不会后悔爱我
单柏怀的父母很快赶回来，身边跟着的女生一眼就能认出来。高中时看到他家里的照片，就感叹他的父母郎才女貌。亲眼看到，才知道单柏怀长成如此模样，真的是因为基因强大。他们跟单柏怀一样，都是脾气温和的人，望着我的时候满目痛苦和责备，却没有像影视小说里那样扇我耳光。
领完遗体，女生跟单柏怀父母说了什么，向我走来。陆锦年和南方戒备地看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来。我倒是宁愿她做出什么来。
女生说，你就是南念念吧，这是柏怀的日记本，我想他会希望留给你保管。
很普通的日记本，封面是一只黑色的猫，旁边有八个字，念念不忘，必有回想。
接过来，我说，对不起。
女生红肿的眼睛更红了，说，你是对于柏怀而言，很重要的人，我们难以原谅，却也不忍责怪。伯父伯母的态度你别介意，好好保重。
她是这么明朗善良的女生，好到让我自惭形秽。浓烈的自厌情绪汹涌而来，我是杀人凶手，都是我的错。
回到住的地方，陆锦年做饭，南方就在身边陪着我。
日记第一页，是柏怀出国的第一天。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心里生出一种恐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落下了，那东西似乎还牵连着我的血ròu，撕扯得生疼。我望着窗外美得不像话的云朵，几乎要落下泪来。写下美得不像话这五个字时，想起来有一段时间念念总是喜欢这样说话。
帅得不像话，美得不像话，傻得不像话，可爱得不像话，等等等等。只是没多久她就开始用一塌糊涂这个词。好吃得一塌糊涂，白得一塌糊涂，好得一塌糊涂，等等等等。
她总是这样随心所yù的做任何事，即使我知道她也会内疚彷徨，但是她总是勇往直前。我真羡慕这样的她，也很珍惜这样的她。时光重来千万遍，我都要走到她面前，站在她身边。
对于我突然出国的决定，念念一定会有被背叛的感觉，只是她不会说，她的刻薄极少表露，只要她微扯一边嘴角，我就知道她在脑海里已经上演了一部大戏。我比她自己都要了解她。
这陌生的国度，让我觉得害怕。我的父母希望我如此，他们养育了我，我没法拒绝。除了念念，没人让我做出对抗世界的决定。
念念媳fù儿，我很想你。
最后一篇是半年前，只有短短几句。
秦阿姨去世了，临走前拜托我照顾若白，叔叔走得早，她们母女二人相依为命，这样的请求我无法拒绝。爸爸妈妈都在劝我接受若白。
念念媳fù儿，我很想你。
近一千篇日记，每一篇最后一句都是相同的。我不知道单柏怀这半年是怎样的煎熬着，回来找我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大概也是热切地希望，我能说一句需要他，给他一个为我对抗世界的理由。可我不仅没有给他安慰，还刻薄恶dú地责骂他，他该有多难过呢？我想象不出，所以无法原谅我自己。
南方和陆锦年和好了，约定我找到男朋友就结婚。张世文要跟我一起住，被我以意图不轨的罪名给驳回了请求。
开始跟许北辰联系，他从来不主动联系我，但只要我找他，他都会在。我觉得这样就好。
初春的风是暖暖的，我穿着好看的裙子站在樱花树下等周予其，我们约好一起看电影。他也很好看，没有那般让我心动的神情，可是他爱我，给我所有我想要的。
都说大学是恋爱的好地方，可是我都呆了四年了，也没有发现一个可以恋爱的对象。刚开始不觉得，但在联系了许北辰之后就变了。我觉得孤单，觉得寂寞，觉得应该找一个人来陪。周予其的出现正好填补这种空缺。
我记得周予其第一次告白的样子。他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地说，能不能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他的脸上有不知是紧张还是还是害羞的潮红，故作镇定地看着我。
我笑着说，那看你追不追得到啦。
他笑起来，表情真挚温暖。他一定没看到我嘴角一闪即逝的厌恶，我不喜欢这种怯懦的男生，连喜欢一个人都要征求对方的同意。
我有想过恋爱，随便哪个人都可以。但那一刻我意识到，他绝对不会再有可能。我突然很难过，爱我的人一个个被我否定，我却在不爱我的人面前卑微如芥。
即使他不知道我喜欢着别人，那么深切无望地喜欢着，我仍旧有种没了自尊的挫败感。曾经有人问我，会不会因为寂寞而恋爱。很多人都说不会。可是我说，我会。因为有个人在，总还是好的。
所以，我明明洞悉了与周予其的结局，却也不曾拒绝。有时也会想，如果他知道我的想法会怎样。一如既往，或是喊我骗子。无论结局是好是坏，我都会选择这样做。
我好想告诉他我喜欢的不是他，我和他永远不会有可能。手机拿在手里，那句话却无法说出口。我想，是我怕了孤单。
周予其发信息说，让我照顾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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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坐在车站旁边的咖啡厅等南方和陆锦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四年了，我们已经四年没见了，刚开始电话还是多的，慢慢有了彼此的生活，他回来之前我们已经有半年没有通过电话，仅有几次网络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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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喝了一杯酒，说，我跟陆锦年没有分手。
我跟单柏怀惊讶之余，每人都喝了一杯酒。
陆锦年点了一支烟，说，南方没有劈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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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柏怀说，我没有要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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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抱了抱我，说，我没有很想你们。
陆锦年说，我没有很想你们。
单柏怀说，我没有很想你们，然后望着我说，一点都没有想你。
我笑了，说，我也一点都不想你们。
我们都笑起来，无论怎样变迁的时光，它带得走感情带不走记忆。无论以怎样的方式在一起，我们都是彼此的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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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少年的脸上满是坚定。跟许北辰断了联系的四年，我想过无数次我们四个重逢的画面，想着我们可能要一起结婚，结了婚两家人还要做邻居。
单柏怀挂了电话，走到我面前，显然想继续之前的谈话。扭头看见南方和陆锦年似乎在争执着什么，虽然听不见，气氛却显得紧张。刚打算迈开步子，单柏怀一把拉住了我。
我说，怎么？
单柏怀说，只要你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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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柏怀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似乎不明白我怎么变成了一个这样刻薄的人。
我似乎并不满足这样停止，继续说，单柏怀你就是个傻比，你以为我也是傻比？你在那边多久就恋爱了，嗯？一年？半年？还是更短？你特么都要订婚了，发个状态我们不也就知道了，用得着专门跑回来告诉我？怎么，炫耀什么？炫耀你找到了相爱的合适的人？这也就算了，还跟我扯什么不清不楚？什么只要我一句话，你就留在我身边，说到底你就是自私。我说你别订婚了，你就真的要顶着压力跟我在一起，难保以后我们不开心闹矛盾你不会拿这件事来伤害我。我说祝你幸福，你又会觉得我没有挽留你，是我对不起你，而不是你违背了自己许下的约定，这样你会好受点？是不是资本主义的食物吃多了，你脑子塞住了，还是那里的美女太多脑子没法思考了？你不想等了不想爱了直说就行，何必在这装出一副受害的情种的样子，给谁看谁稀罕？！我都可惜，你这样完美的外表里面都开始腐烂了。
是，是这样，离开我这样的人，大概你也觉得轻松吧。单柏怀点头。
我更怒了。别一副可怜的样子，请你时刻记得，是你违背了约定，不是我。单柏怀，你可真让我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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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年哑着嗓子说，念念，柏怀出事了。
嗯？
陆锦年再出声就带了哽咽，柏怀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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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柏怀没有醒来。昨晚我们走后，单柏怀像丢了魂一样。陆锦年去商店买水那么大会儿，他不知怎么从路边走到了路中央。他手里握着手机，不知道要给谁打电话。但是他跟陆锦年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念念媳fù儿，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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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柏怀的父母很快赶回来，身边跟着的女生一眼就能认出来。高中时看到他家里的照片，就感叹他的父母郎才女貌。亲眼看到，才知道单柏怀长成如此模样，真的是因为基因强大。他们跟单柏怀一样，都是脾气温和的人，望着我的时候满目痛苦和责备，却没有像影视小说里那样扇我耳光。
领完遗体，女生跟单柏怀父母说了什么，向我走来。陆锦年和南方戒备地看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来。我倒是宁愿她做出什么来。
女生说，你就是南念念吧，这是柏怀的日记本，我想他会希望留给你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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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来，我说，对不起。
女生红肿的眼睛更红了，说，你是对于柏怀而言，很重要的人，我们难以原谅，却也不忍责怪。伯父伯母的态度你别介意，好好保重。
她是这么明朗善良的女生，好到让我自惭形秽。浓烈的自厌情绪汹涌而来，我是杀人凶手，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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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这样随心所yù的做任何事，即使我知道她也会内疚彷徨，但是她总是勇往直前。我真羡慕这样的她，也很珍惜这样的她。时光重来千万遍，我都要走到她面前，站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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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陌生的国度，让我觉得害怕。我的父母希望我如此，他们养育了我，我没法拒绝。除了念念，没人让我做出对抗世界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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