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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腕:“跟我走!”

  何萧萧本能地一甩,看上去纤细的人彪劲十足:“去哪儿?我不走!”

  当然是去医院,解决麻烦。他瞪视着她,声音压得更低:“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问得好,她冷哼一声站起来。Theory露肩蓝色条纹衬衫很好地掩盖了三月的孕肚,却愈发凸显了胸部的饱满,极短的白色热裤秀出一双修长美腿。看钱琛心烦意乱地别过视线去,她满意地笑了,转身就走。

  “你又去哪儿?”他攫住她的手。反被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握住:“回房间,你来吗?”

  半小时后,钱琛翻身而起去冲凉,胸中的懊悔如排山倒海。也许所谓的真实生活,通常就是我们无法掌控的生活。

  钱宁短短的两周春假即将结束,不节制的胡吃海塞却导致智齿发炎。叶昕带她去看医生,当机立断决定拔牙。钱宁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拔,我这后天就要上飞机了!

  叶昕好气又好笑,一根根掰开钱宁死命攥着她的手指:“就是因为要出国了,才必须得拔。”扭头对医生说:“别听她的,拔!”

  钱宁急道:“那我还怎么吃你做的饭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还是个孩子,叶昕和医生都笑了。她抚了抚女儿光滑的发,满心怜爱地说:“就知道吃,妈妈给你蒸鸡蛋羹,还有喷喷香的猪ròu粥,好不好?”

  钱宁点点头,认命的躺在椅子上。比吃更重要的是,她希望自己永远是那个承欢膝下的孩子,得到父母全部、唯一的爱。特别是在知晓父亲的秘密后,这种患得患失格外强烈。

  同一间医院里,何萧萧拿着检查结果从诊室里出来,步伐异常轻快,精心描抹的唇角噙着朵微笑。一个儿子,还有什么比这更有分量的砝码呢?尤其对钱琛这样的男人来说。她心花怒放地想,不经意间差点与人撞上。她后退半步,一只手护卫xìng的挡在小腹,抬头却看到张熟悉的脸。

  什么叫冤家路窄,钱宁本能觉得有什么不对,她扫了眼门诊的电子信息牌:“何萧萧,你来这儿干嘛来了?”

  何萧萧攥紧了手中的单据:“关你什么事儿,让开!”

  钱宁忽然一指远处:“老爸,你怎么来了?”

  何萧萧忙不迭回头,熟料噌的一声手中顿空:“你!”这哪里是钱琛口中还不懂事的孩子,简直是个混不吝的女土匪!

  薄薄的打印单据,加盖着红色的生育险图章,钱宁扫了一眼心已凉透。另一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是jiāo费取yào后回转的叶昕。钱宁几乎是绝望地想,来不及,来不及了。原来就在这一天,在她临上飞机的前一天,迟而未决的真相终于揭开。

  ☆、旋木的滋味

  美国学生有这样一句话:What happens in spring break, stays in spring break.在春假里发生了什么,就留在春假里。

  钱宁靠在飞机的舷窗旁,止不住地将眼泪抛洒在三万英尺的高空。她只是单纯的想替母亲赶走可恶的闯入者,没想到正是自己的知而不宣,成了压倒叶昕的最后一根稻草。

  叶昕所有的委屈和隐忍,包括不想让回国探亲的女儿知晓而筑起的心理壁垒,在发现女儿原来早就知道老爸出轨,而竟然没有告诉她的这一刻,轰然倒塌。

  医院宽敞明亮的的走廊,淡淡的来苏水味道,她站在那里,脸上失掉了最后一点血色。恍惚穿过时间隧道,从护士手中接过小小粉色襁褓里的婴孩,倏忽她就长到这么大了,大到有自己的主意,甚至这样的事都觉得可以瞒过她了。

  “妈,妈妈!”隐隐约约,是钱宁在唤她,叶昕只觉被蒙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大壳子里,无知无觉无痛感。是谁在摇晃她,视线时而清晰时而又模糊。

  何萧萧意外看到这样的情形,惊讶之余趁机开溜。当她气喘吁吁走到车边,钱琛还不明所以地蹙了蹙眉:“怎么了?”

  何萧萧张了张口,难得觉得难以启齿。这时钱琛的电话响了,她本能地想阻止,可他已接起:“喂”跟着脸色就变了,眼睛看向何萧萧,那样的陌生。

  何萧萧的心狂跳:“你”她伸出手去,可钱琛已经跳下车,向门诊楼狂奔而去。

  叶昕一直在做梦。仿佛很小的时候,爸妈带她到公园去玩。每次都要奢侈地买两颗冰激凌球,草莓和巧克力各一,放在香脆的蛋皮筒里,舔舐得心满意足。一角钱一次的旋转木马,她坐上去就不肯下来,连坐了十次。那时候爸爸一月的工资才二十九元,可是、他们站在那里看着她,那样开心。泪水突然涌了出来,她真得很没用,去世的爸妈对她从来没有过多要求,只希望她开心。可她把自己搞得这样糟。

  梦像黑水一样把她淹没了。浓雾隔绝着视野,闷窒的呼吸,是什么在痛彻心肺。她整个人仿佛游离在虚空,悲悯地俯视着那个沦落在世俗里的叶昕。看她怎样从朝气勃发的青春梦想,堕入一日三餐的庸庸凡尘。看她如何的温良恭俭让,收敛起所有情绪和自我,做足好妻子好母亲好儿媳。看她如何被忽视,付出的所有被看做理所应,没有尊重和理解。看她强颜欢笑,咽下眼泪去维系着这个家她的全部所有。

  叶昕伸手出去,仿佛能碰到那个苍白疲累的,似乎一击即倒的自己。那人转过身来,目光一片深凉悲悯。她陡然一惊,身子往无限的黑暗深渊坠去,张开了四肢,听凭风声穿过千疮百孔的身躯。如果能这样死去,未尝不可。

  睁眼是苍茫的白。“叶昕!”她有些恍惚的转过头去,看到钱琛殷切的脸。涣散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她刚刚……耳中听他问道:“你醒了?”

  他等了很久,她才极轻微的点了下头。嘴唇翕动,他不由自主地凑过去。只听她极轻但坚定地说:“钱琛,我们离婚吧。”

  ☆、不二家棒棒糖

  医院旁边有个不大的街心公园。这个时段公园里人不多,晨练的大爷大妈们刚走没多久,又没到小孩子集体出来晒太阳的时间。草坪上自动控制的水龙在洒水,那么鲜亮的绿仿佛夏的衣裳。阳光如碎金般洒下来,那般的灿烂明媚却无法shè入心房。

  叶昕坐在长椅上,想起钱宁哭着对自己说:“妈妈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我!”她还是个孩子,哭得那样用力,用力地扎进她怀里。叶昕本能地抱住女儿。“可是妈妈,你为什么要离婚呢?离开了爸爸,你自己一个人可怎么办?尤其我也不在你身边。”

  叶昕沉默。钱宁抬起被泪水浸润的小脸:“而且这件事,我觉得也不全赖我爸。妈你整天在家不知道,我爸这样的怎么也算社会成功人士,外面的那些小女孩儿啊……”钱宁停下来,嗤之以鼻的语气,仿佛她自己并不是一个只得十八岁的女孩子,“还不可劲儿的往上扑啊,挡都挡不住呢。”

  她握着叶昕的手:“总之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妈妈你该端出‘正宫范儿’来击退那什么何萧萧,”钱宁再度停顿,斟酌着语气:“甚至,我觉得您可以从自身找找原因,看是哪儿做的不好,去感化爸爸。”

  年轻女孩的侧脸上有一层浅浅绒毛,黑葡萄般的眼看着她,懵然不觉自己的话像把尖刀刺入母亲的胸膛。出轨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如果没有的话,自欺欺人地找出一个来并原谅他?

  叶昕抬起头,为了不让眼泪就这样流出来。碧空上一道长长的白线划过,是百思不解并抱憾而去的钱宁。她最后一句话是:“如果妈妈你非得要离婚,那我选择爸爸。”

  钱宁的最后通牒带着赌气意味,她的选择却是最现实不过的。抛开经济原因不谈,离婚后的母亲依然是她母亲,可如若钱琛再娶,这个“家”的阵地便彻底失守了。

  即便如此,叶昕仍感到彻骨深凉。几乎是前半生,她用尽全部力气去守护的一切,在这瞬间土崩瓦解。心有些疼,隐隐发自早以为全部麻木的胸腔,一抽一抽的钝痛,仿佛有人用锋利的刀去割冻僵的猎物,那样深的伤口,血只是缓缓渗出来,痛犹不觉,片刻后才深入骨髓。

  忽有个皮球滚落脚边,叶昕伸手捡起。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跑过来:“阿姨?”晒得黝黑的小脸上两颗灵活多智的眼珠:“阿姨,这是我的球。”

  叶昕怔了下:“喏,给你。”孩子笑着接过去,转身跑向远处:“妈咪,等等我!”

  树下一道曼妙身影,低头对孩子说了些什么。男孩复又跑过来,将一支棒棒糖塞到叶昕手里:“阿姨,送你吃!”

  叶昕一愣,还来不及说谢谢,男孩已经一溜烟跑开了。待她定睛细瞧,那对母子已然携手离去。

  是不二家的牛nǎi棒棒糖,带着陌生人的善意和余温,躺在她手心里。叶昕慢慢剥开糖纸,含在嘴里。这一点淡淡的甜,却提醒着她还存在。还有比这更棒的事吗?生活是世上最罕见的事情,大多数人只是存在,仅此而已。

  ☆、石头与水

  “离婚”这块石头一投出去,回音寂寂。钱琛压根以为她在说气话,像往常一样,认为女人在买房、择业和决定何去何从等大事上,缺乏自主思考和行为的能力。她们喋喋不休,哭哭闹闹,到头来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他原以为叶昕会略过这步,和极少数“识大体”的太太一样,没想到只是迟来而已。

  值得庆幸的是,他还不是那种抛家弃子的“新自由派”,而是个尝些甜头还肯看顾家庭的“老派”男人。在叶昕再次摊牌时,他疲累地摘下眼镜,揉揉鼻梁:“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叶昕,”他叫她的名字,“你先养好身体,过过再说。”

  叶昕慢条斯理地叠着衣物,齐整整放到一旁。“好,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办手续。”。

  钱琛却像完全没听到:“别闹了。我答应你就一定会做到,已经结束了。”顿了顿:“再说了,离婚这事轻易别提,伤感情的。你自己真的想清楚了?”

  叶昕感到匪夷所思,男人和女人用同一种语言说话,难道表达的永远是两层意思?她深吸口气:“我想得很清楚。钱琛,是你没有听清楚我要离婚,跟你离婚。”

  钱琛睁开眼,惊讶地看着她,仿佛从未见过一样。叶昕平静地迎视着他,毫不退缩。“那就随你!”他终于抿紧了唇,甩门而去。

  钱家则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反应。先是装作不知,三不五时地今天让叶昕回来帮忙包顿饺子,明天钱慧慧驾照扣分找她借证的,借这些琐事“中和”紧绷着的那根弦。在叶昕挑破天窗说亮话后,又义愤填膺地站在她这一边,历数钱琛的种种不是。爱上老年大学到有瘾的钱母,还拿出演话剧的腔调来,喊出“他要敢跟你离婚,以后就别进我钱家的门”这样足够给力的台词。

  要说没有动容那是假的,何况叶昕这多年来确实真心孝敬。她眼圈一红,叫了声“妈”:“不管我和钱琛以后怎么样,您永远是宁宁的nǎinǎi。”

  等叶昕一出门,因觉尴尬避在屋内的钱父走进客厅:“怎么着,他俩真要离?”

  钱母还没说话,钱慧慧就chā嘴:“我看是真的。我嫂子这回也太过分了,闹的我哥都半月没回家了。外面的那个,肚子也大了吧”

  钱父一拍桌子,吓得钱慧慧一激灵。就听老爷子说了句:“闹的这是什么事儿,回头出去邻里邻居的,让我怎么见人!”

  钱母白了女儿一眼,对老伴道:“这事儿啊,还得把钱琛叫回来,听听他什么意思。”

  钱慧慧忍不住:“妈,你是说,赞成我哥离?”

  钱母瞪了眼毛毛躁躁的女儿:“我赞不赞成的,管什么用?现在是你哥想怎么着,儿大不由娘啊。”

  钱慧慧眼珠一转:“也是,这万一再生个小子呢。你们俩这可就抱孙子了!再说了,我嫂子这岁数了,真离了她能怎么的?还是咱老钱家人。”

  这通直白辛辣,说得钱父连连咳嗽起来。钱母搡着她起来:“就你话多,一会儿你爸血压都上来了。快,给你哥打电话去,让他回来商量商量这事。”

  ☆、冰糖梨水

  “Chien”钱琛猛然间回神,发现外商客户在问他,那双蓝眼睛里充满善意的微笑:“A cup of coffe”

  钱琛点点头,学着老客户的口头禅:“Perfect,why not”但他永远学不会那洋派的耸肩。果然,对方大笑着耸耸肩,冒出句生硬的中文:“你看起来不大好,Chien。”

  老美间关系再好,也只是点到即止。他最近急火攻心起了满口溃疡,只觉手中黑咖苦而无香,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喝下去。他从来没想过和叶昕离婚,从来没有。就算何萧萧能为他生下儿子,可只有叶昕才是他的妻子。这就好比左手离不开右手,你可以暂时不用它,但不能罔替。

  苦涩液体刺激到了口内溃疡,他放下杯子。这要是以前,叶昕早就给他隔水炖好冰糖雪梨,连喝几天,什么火都消了。

  内线电话的灯还在不住闪着。钱琛接起:“什么事?”他听了几句,微皱起眉:“我正开会,让她等一下。”

  去见何萧萧前他不是没有想过,这是怎样艰难的一场谈判。钱琛握着方向盘的手只觉滑浸浸的,车子开得越来越慢,仿佛这样就可以拖得一拖。可拖的是什么呢?他自己心里也不知道。在身体里涌动着的却是一种憋闷压抑的急切,这两种截然相反的作用力煎熬着他,渐渐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做个了断。

  何萧萧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腹中胎儿已然五个月的时候,他会做这个决定。“你疯了?”她硬拉过他的手,放在隆起的小腹上:“摸摸看,孩子都这么大了……”似乎感知到母亲的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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