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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声声骂自己是畜牲还围殴自己的话,段萧还是可以忍耐的。毕竟,这会让他有一种瞬间飞升成有钱人的错觉。

  段萧很庆幸,声色犬马的生活让这些人打人都跟没吃饱饭似的。更令他感激老天爷爷的是,他还没有被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就被叶晓修保了出来。

  “没事,不信你摸摸,哥这不是还热乎着呢嘛!”段萧笑得很灿烂,没发现自己流了满嘴的血。

  “唉,可惜西装破了,这身还是你陪我买的……”唯一一套不用自己掏钱的西装啊。段萧心里ròu痛得不行。

  ******

  “行了,别喝那么多,失个业而已嘛,你又不是没有过。”话虽然这么说,但周子平还是很同情段萧的。

  段萧当初那么努力才考上的高级会计师,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总是喜欢窝在小地方。他知道,段萧这么做,是因为讨厌那些名利场上勾心斗角,活得这么小心翼翼,却还是yīn沟里翻船,这叫人怎么想得开。

  “你就会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要是再也找不到工作,你养我啊?咯”段萧很没形象地打了一个酒嗝。

  周子平也知道,对于一个会计师来说,信誉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但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劝人呗。

  “话不能这么说,天无绝人之路嘛。再说了,我养你的话,那小劲劲怎么办?哎哎,我想起来了,晓修!你和晓修是又是怎么回事,昨天在医院,你们俩……老实jiāo代你的犯罪过程,兴许我可以考虑,对你坦白从宽。”

  “呃,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那孩子只是说喜欢我而已。”段萧有点喝高了。他有个特点,每次喝醉,他都会变得很好骗,问什么,答什么,给什么话题都会认真地接下话茬。周子平利用了这一点,得知了昨天事情的全部真相。

  周子平问:“那你打算答应晓修?”

  “……嗯。”段萧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点头。

  居心叵测的周妖孽,偷偷的将他的爪子伸向了自己的屁股兜……

  “那你是喜欢我们家晓修喽?”哦吼吼吼,周子平心底jiān笑,你小子也有今天,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小辈,见了我都得喊一声哥,哇卡卡卡

  可谁知……

  段萧:“我不知道。”

  周子平的手僵住了,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好意思承认,对不对?你刚刚不还说,要答应跟晓修jiāo往的事嘛。呵呵”

  段萧很豪迈地干了一杯轰zhà机,吼道:“他说喜欢我!”一吼完这句,段萧就一脑袋栽在吧台上醉死过去。

  “喂!你醒醒啊。”周子平一边用力地推着不省人事的段萧,想把人推醒,一边关了自己手机的免提,对着电话满头大汗地解释:“晓修,你听我说,这家伙刚刚是喝醉了,他发酒疯说胡话呢。你可千万别当真……”

  “嘟嘟嘟”周子平听着电话被挂断后的忙音,直想抽自己两巴掌。

  但很快,悠扬的手机铃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叶晓修”。周子平几乎是冒着冷汗接的:“喂”小声音听着有点抖。

  “他在哪?”

  ******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段萧发现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模模糊糊想起,好像是叶晓修接自己回来的。按着跳得发疼的太阳穴,段萧下了床。喝了两大杯清水,还是觉得犯恶心。

  但一想到不能饿着叶晓修,段萧踉踉跄跄的厨房忙活开了。

  段萧眯眼看着窗外的阳光,感慨:多么美好的七点半啊!(兴奋ing)从今天开始我他妈的就失业了。(低落……)

  他脸色灰败地叫叶晓修起床吃饭,敲了门好几声,都不见里面有动静,打开门一瞧,看到的却是一间空dàngdàng的房子。

  叶晓修像是从没出现过,柜子里只有段萧堆着的杂物,衣服,鞋子、洗漱用品只有他自己的。和三个月前一样,这间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那个沉默寡言的叶晓修,那个笨手笨脚的叶晓修,那个乖乖吃饭的叶晓修,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段萧慌了。

  他盯着那套新买的塑料碗碟,青苹果花纹,他和叶晓修一块儿上超市买的。他在猜,有多大的可能xìng,叶晓修这个人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

  他强装镇定地打了周子平的电话,问他是不是有一个表弟叫叶晓修。哪里想到周子平就跟抽了疯似的,一个劲地说对不起,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段萧火都大了。

  “我就是问你,到底有没有叶晓修这个人!”

  “有、有啊,是不是晓修他怎么啦?”周子平的语气一下子急切起来。

  “他不见了,所有行李,一点不留的带走了。”

  ******

  叶晓修很快就被找到了,他没去别的地方,就在自己家呆着。周子平把段萧带到叶家就原因不明的急着告辞,两人都没什么心情理他,就随他去了。

  “你好端端的干嘛跑回家啊?还有,你为什么要把东西都带走?”

  叶晓修避而不答,只是问:“你为什么来这里?”

  段萧觉得这话问得莫名其妙:“什么为什么?我担心你出事啊。”

  “你不喜欢我,对不对?”

  叶晓修突如其来的问句让段萧有点措手不及。

  “你想答应和我在一起,是可怜我,是不是?”

  段萧恍惚间想起昨晚喝醉酒时,周子平放在自己嘴边的手机,有点明白过来了。

  “你不喜欢,可以不用勉强。”叶晓修故作大方地下定结论。

  段萧第一次听到叶晓修用这种快哭出来的语气讲话,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重得心脏都快跳不动了。胸口闷闷的,段萧只觉得烦躁的不得了,好像必须吼几声才会舒服一点。

  “叶晓修!你他妈给老子听着,老子照顾你、同意跟你在一起,是因为老子喜欢你。好话不说第二遍,你爱信不信!”

  回应他的是一个生涩到让他疼痛的吻。

  “我信。”叶晓修喘着粗气,把段萧纳进怀里。

  段萧回抱住他,舔了舔自己出血的嘴唇。没想清楚也没关系,为了这样一个人,就算是撒谎,也是值得的吧?

  “妈,你儿子我终于找着对象了。虽然,他个子比我高,年纪也比我小很多,呃……还是个男的,您应该不介意吧?”

  “……”

  “我就知道,你英明得天上有地下无,一定不会反对。嘿嘿……”

  “……”

  看着儿子走出房间的背影,一直沉默的段妈妈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别再伤了自己。”

  可段萧似乎没有听见。

  ******

  段萧失业的第四天,他和叶晓修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上说:A市巨额非法集资案又出现新的线索,目前该案正在积极调查之中。

  ……不管怎么说,最后,段萧总算是全身而退。但是短时间内,他是无法找到一份坐办公室的工作了,即使谣言已经澄清,可名声臭了。段萧扒拉着计算器,想,反正有叶晓修jiāo着的房租,自己还不至于沦落到为了吃上一顿饱饭而到餐馆里去刷盘子的境地。

  于是乎,自信心多少有点受打击的段萧,近段时间一直赋闲在家。

  “叶晓修,吃饭了。”

  “……”

  “乖,要按点吃饭。”段萧走过去两只手架着叶晓修坐到餐桌前,把筷子塞到他手里。看叶晓修迟迟不见动作,段萧知道,这孩子又别扭上了,于是他耐心地问:“怎么了这是?”

  “换个称呼。”

  叶晓修非常不满,作为情侣,就算不叫“亲爱的”、“宝贝”之类的,至少不能直呼其名吧?

  “啊?叫叶晓修不是挺好的。”

  话刚说完,段萧就觉得屋子里的气压骤然降低。

  “不够亲密。”

  亲密?难不成想周子平那样,叫:小修修靠!段萧如十七级台风过境般,一阵恶寒。

  “那就叫小修好了。”

  “……”

  段萧知道叶晓修不说话就代表是默认。

  以上这样的对话,在段萧和叶晓修jiāo往之后,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好几遍。本来段萧还怀疑叶晓修这么个大高个,说自己没到十八岁,实在有装嫩的嫌疑,可现在看到他这些孩子气的举动,段萧渐渐相信,眼前这个移动冰柜,确实未成年在心智上。

  所以,当叶晓修很纯洁的用“上床”这个字眼,来形容他们抱在一起睡这件事时,段萧怎么也开不了口告诉他:孩子,上床不是这样的……

  这天,叶晓修依旧抱着枕头跑到段萧房间安打地铺,心里无限委屈。

  前几天,他表哥周子平来串门,发现他们竟然天天“圆房”。叶晓修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本来笑得那么猖狂的表哥,一听到段萧不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表情立刻僵住了,指责段萧是个老色狼,并且勒令他们不准再睡一张床,还一脸心痛地说自己太小,被人骗了还不知道……

  叶晓修不明白,段萧被他压着睡觉的话,不会喘不过气吗?为什么表哥要骂他没用,白长这么大个子了,……这跟身高有什么关系?还说什么天天做会吃不消……叶晓修很想说:不会啊,他每天都睡睡得很好,这个礼拜还胖了两斤呢。可是他看到周子平要死不活的表情,就把话全咽了回去。

  段萧看着在地板上缩着的叶晓修,实在心疼,就说:“上来睡吧。”

  叶晓修盯着那个温暖的被窝,很是犹豫:“可是表哥他……”

  “他知道什么啊,你别听他的,那根本是胡说,这样下去把人冻感冒了怎么办?我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哪能他一句话就给糟蹋回去了!”段萧气冲冲地从床上下来,把人拽上床压倒,凑着叶晓修的耳朵说:“大不了,我们不告诉他好了。”

  叶晓修心里美的冒泡泡,想:段萧对我真好!

  (不好意思,今天更得有点迟。唉,我昨天被踢出群了……浙江这里来台风,现在我家每个水龙头里冒出来的自来水都是热的,有四五十度,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有点害怕啊……)

  10.初夜……是不可能的

  一个失业的男青年整天呆在家里,是会出事的。而此刻,段萧就处于在这个临界点上。

  叶晓修这个上午不在家。在确认过三遍门窗该关好的全关好了以后,段萧锁上了房门,又拉好了窗帘……

  好吧,他知道这样很猥琐,大白天在房间看钙片打飞机。可是,他是一个正常男人,又是一个有固定伴侣的正常男人。能看不能吃,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最近几天A市都艳阳高照,段萧的内心也相当之滚烫。

  叶晓修有晨跑的习惯,以前段萧天天上班,也就没在意。但现在他觉得这个习惯非常不好。因为,跑过步就会出汗,出了汗就要洗澡……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月要多少钱水费的问题了。洗了澡叶晓修总会湿淋淋地只围一条浴巾在段萧眼前晃啊晃。后者无奈的透过镜片,欣赏这眼前朦胧的景色。然而,就算视野再朦胧,那白花花的身子,配合着段萧优良的脑补天分,也是很诱人的。

  不要以为,只有炎热的夏天,火气才会比较大,天干物燥的时候,很多东西也是一点就着的。(咳咳,比方说yù火。)所以,段萧对叶晓修是又爱又恨,在的时候吧,他是羡慕嫉妒恨,那身小肌ròu段萧眼红的巴不得偷下来安在自己身上;不在的时候吧,他又空虚寂寞冷。(你这是什么心态啊?)

  好不容易,段萧才等到叶晓修去上课的时机,那啥火焚身的老段同志,高兴得连擦鼻血的纸都忘了扔,就窜到房里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叶晓修是个幽灵学生,从读大一开始,上课他就是能逃就逃,不能逃的,那就找人代。有人问,学生不都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是好孩子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叶晓修不在乎这个。而且他也不怕挂科,学校教的他都会,学校不教的,他也会不少。在他看来,与其找个睡觉都嫌吵的地方(那叫教室!),不如窝在宿舍编程赚钱。

  如果不是叶老爸的要求,叶晓修早就毕业了。其实,继续留校考研对他来讲也是一件挺清闲的差事,那个导师不知道吃错了什么yào,别的学生他都不理,讲句话像大太监传圣旨似的,yīn阳怪气。可他带叶晓修,那叫一个宽容啊,每月jiāo一篇论文,一个学期见个三四次面,就完了。当然,也不是每个老师都这么好说话,比方说,今天叶晓修要见的这位。

  陈教授今年芳龄五十有三,膝下无子,老婆早逝,由于要求十分严格,脾气十分暴躁,在A大导师中享有“导弹”的美称。但这位教育界的巨人也有倒下的时候,据悉,今晨他在自家楼下的一家早餐店用膳,不慎被油条堵住气管,目前正在积极接受治疗当中……

  叶晓修接到电话,就对负责代课的师兄说:“那我不来了。”

  师兄高高兴兴的答应了,所有人都说不来,刚好让他继续补觉。

  于是乎,当叶晓修回到家,遭遇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桌子上杯盘狼藉,边上还团着几张带血的纸巾。室内一片昏暗,隐约还能听到男子的喘息和呻吟。(唉,老房子了,隔音效果不好。)

  家里出事了吗?难道是强盗?段萧该不会跟歹徒搏斗受伤了吧?是重伤到连救护车都没法叫的的地步吗?该死!他真该早点回来的。

  这下连叶晓修都不能淡定了,循着声源,他脸色铁青地一脚踹开段萧的房门……

  段萧的老脸算是连头皮屑都一块掉光了。刚刚才撸硬的棒子“嘭”的一声就吓软了。(以后他要是阳痿,你叶晓修找谁要幸福去?)他呆呆的看着这个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的人。一时间,他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在干什么?”叶晓修先开口了。由于视线被挡住,他没有看到电脑里那两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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