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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八章 范凌云说她怀孕了

  范凌云犹豫一下同意了,说:“十点钟你到赵教授实验室来找我,十点钟以后教室里就没有人了。”

  晚上许俊岭骑了车到赵教授实验室找她,她说:“我有点怕。”

  许俊岭说:“怕什么呢,我真的当这是偷,我就不去拿了。我只当家里没有垃圾桶,顺手拿一下。”

  她说:“如果碰了人问你,你就说,ithkiteless。”

  她要许俊岭复述一遍,他复述了。她说:“有人了我就唱歌。”

  许俊岭说:“干什么呢这么紧张,自己吓自己吧。有人来了又怎么样,我当他的面也拿了。”

  她说:“小心,去吧。”

  上了楼许俊岭看了看教室都空着,便熄了走廊里的灯,教室里的灯射到走廊来,静静的反而有了一种紧张气氛。他轻声自言自语壮胆说:“自己吓自己呀。”

  又把灯开了,心里反而坦然起来。

  许俊岭提了两只垃圾桶,把里面的垃圾倒到另一只桶里去,又把两只桶摞起来拎着。快走到转弯的地方范凌云忽然站在那里唱起了歌,背对着他一只手在后面摇着。他马上把桶靠墙放了,手插在口袋里慢慢踱着步。一对男女学生牵着手下楼,望也没望这边一眼。

  下了楼许俊岭拎了桶在前面走,她推着单车远远跟在后面。

  到了马路上她跟上来了,许俊岭说:“进了安全地带了。这两只桶要三十块钱呢。”

  这一次发出来的豆芽有七十多磅。许俊岭和范凌云在水房里洗了半个上午。听见三楼有人下来,脚步声在水房门口徘徊,知道有人等着解手,许俊岭急得汗都出来。外面的人等不及了敲了门,他们又不敢开门怕他进来看见这种场面。匆匆洗完一遍,听听外面人走了,开了门赶快把豆芽抬到自己房里。

  等啤酒老去解了手,再抬进去洗一遍。俩人累得直喘,怕水房占得太久,别人不高兴了报告房东。洗完后范凌云翻着电话簿打了十几个电话,有两家超级市场要他们一袋袋装好,拿去试试。许俊岭又临时去买了塑料袋,一磅一袋装好。下午他送过去,有的说包装还不行,有的说质量差点,总还是接受了。最后剩下十几磅,许俊岭说:“算了,留着自己吃,这个星期不要买小菜了。”

  范凌云不肯,又抓起电话去联系,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小餐馆要十磅。许俊岭说:“我送去了,你在家做饭。”

  她说:“反正今天是没心看书了,一起去吧,当它是散步。”

  在地图上找到位置,俩人一起送过去。谁知走起来比想象的远得多,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拿了八块钱又往回走,范凌云说:“脚又走疼了。”

  许俊岭说:“这八块钱坐出租车回去不知够不够”

  她说:“来得这么苦的钱,真的舍不得用。”

  走到半路她说:“肚子饿疼了。”

  许俊岭说:“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家了。”

  这天范凌云告诉许俊岭说,她大概是怀孕了。许俊岭的心一跳,身上紧张着感到了燥热,一时不知是惊是喜。他马上镇定下来说:“到医院验了没呢”她说:“还没呢,我想就是的。”

  许俊岭说:“怕又是情绪波动月经不准作怪了,要不我明天陪你去医院。”

  她说:“也可以吧。这次感觉不一样。”

  许俊岭说:“也好,也好,既来之,则安之。”

  她马上说:“什么叫也好也好,生个加籍公民不是我们一个主要的目的吗”

  说着眼睛直望着许俊岭。他避开她的目光说:“很好,很好。”

  她说:“你心里不太高兴”

  许俊岭心里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情绪体验明白,被她这一问,倒真像心里不高兴被她发现了,便昂了头迎了她的目光说:“怎么不高兴怎么会不高兴怎么会呢”

  她冷冷地说:“我倒真的看不出你有多么高兴。”她这一说许俊岭倒像在商店行窃被现场抓获,已经无可抵赖非得找一个说明的借口了。

  他机械地说着:“很好,很好,很好。”

  许俊岭说得很慢,拖延着时间,自己也感到很虚假在掩饰什么。当说到最后一个“很好”时,他忽然想到了便有了勇气,说:“只是我们现在太难压力太大了,我简直就不敢想象不敢想象再有个孩子怎么应付得过来。”

  晚上许俊岭感到心神不定,想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情的意义,又怕范凌云看出他有心事的样子。他拿了教科书说:“我到楼下客厅里去看。”把书翻了几下,就那样打开了捧着下楼去了。

  下了楼许俊岭把一张沙发移动一下,背对了楼梯坐了,又把书摊了放在膝上。他坐在那里心里乱七八糟,一会儿想会有个孩子了,加拿大公民,又完成一件事;一会儿又想这一来跟范凌云的关系就板上钉钉再也无法改变,要她改变现在的性格几乎不可能,一辈子感情生活就这样没希望了,怎么甘心!

  许俊岭心里还萌发着一种新的期望呢。想过来想过去总想不清楚,在心里对自己发狠说:“想什么想呢,想!想也罢不想也罢,你想他生下来他会生,不想也会生,想不想都是一样,想也是空想了,干脆别想!”这样想了心中一阵轻松,用力合上书站起来准备上楼去。书合上时“叭”的一响,一瞬间他忽然感到一种沮丧,脚再不敢迈动,仿佛跨一步就是做了一个无可挽回的决定。

  许俊岭站在那里呼吸紧张,胸口感到了巨大的压迫感,渐渐地沮丧变成了恐慌和绝望。他喉咙里哼着“怎么得了怎么得了”,声音含糊,只有他自己能懂得那声音的意义。这样哼着他又颓丧地坐下去,这时心里已经明白,这件事对自己是一个确实的打击。

  第二天许俊岭骑单车搭了范凌云去了医院。他对自己心中的阴冷感到害怕,可又没有办法很自然地做出兴奋的样子。他那愁苦的心情一定被她看出来了,她说:“难道你真的怕到这样的程度,我一个女人还不怕呢!孕是我怀,生是我生,你实在要怕还有几个月呢。”

  许俊岭放宽了心,像是被她说中了心事,做出愁苦的脸说:“我真的怕,真的生下来怎么办,自己也顾不过来呢。”他不会扮演一个假面的角色,内心的高傲也使他不屑于这样去做。现在勉强做着,自己也觉得不自然,心里也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反抗。幸好范凌云转了身去问护士小姐什么问题,没有注意他的表情。

  在服务台他们交了社会保险卡和医疗保险卡,领一张卡片填了。护士叫他们等着。为了掩饰自己不安的神态,许俊岭拿了桌上的rns》周刊)来看。上面报道苏联的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发生大规模冲突。又有麦当娜在多伦多演出,全城轰动。

  许俊岭想现在要在多伦多的话,说不定有机会一睹麦当娜的风采,但还没想得太明白又否定了,门票起码几百元一张,进得去吗

  正胡思乱想,护士叫她,范凌云就进去了。许俊岭想跟进去,护士微笑着扬手挡住了他。他不断地来回踱着,脚根本停不下来。心里祈祷着,希望此事非真,又是一场虚惊。又想着当年母亲怀了他去看医生,父亲的心情不知如何这时候许俊岭对自己的心看得特别清楚,甚至觉得,如果没有这个事实,自己和范凌云的分手已成定局。

  这样想着许俊岭更加感到了这个事实对他的残酷性。在内心他并不是一个硬心肠的人,他很怕伤害了别人,哪怕无意中给了别人轻微的伤害,他会感到非常不安,这种不安可能还会持续很久,他甚至没有力量去拒绝别人的意愿。但是这一次,天啊,他真的没有办法!

  如果这个念头对范凌云是残忍的,那么也请上帝原谅他在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

  许俊岭在走道里来回地走着,心被撕成了碎片。这一刻与范凌云分手的愿望是这样强烈,简直在这一瞬间成为了铁一样的决心。他这时觉得痛苦绝对不只是一种精神感受,一定也是一种的感受,不然它为什么这样具体到可以触摸,使我的心如此沉重我不能解释这时自己这种愿望为什么会这样强烈,以至对于钱的愿望也变得渺小而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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