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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阀”、“打倒帝国主义”的口号。革命气氛的弥漫,为前此所少见。

  广东全省第一次农民代表大会也定在那一天同时举行;因此,劳动和农民两个大会的代

  表们就在五一节的下午,假广州大学大礼堂联合举行开幕式。到会者连来宾共千余人。廖仲

  恺先生代表guó mín dǎng,我代表共产党,先后致词。赤色职工会国际代表奥斯脱洛夫斯基也应邀

  发表演说。此外,还有黄埔军校代表等的演说。这一切举动,使“国共两党密切合作”、“全

  世界工人和被压迫民族联合起来”、“工农兵大联合”等的气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次劳动大会共到代表二百八十一人,代表一百六十六个工会单位,会员人数约计为五

  十四万人;这较之一九二二年第一次全国劳动大会时的实力,大有增加②。代表中的guó mín d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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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员,中共党员以及无党籍者,似各占三分之一。中共的力量较之以往,有了显著的增强,而

  那些并非共产党籍的代表,也多系同情中共的左倾人物。所以在大会中,中共党团具有控制

  的实力。

  在七天的大会中,主要通过了:《工人阶级与政治斗争》、《经济斗争》、《组织问题》、《工

  农联合》、《铲除工贼》、《中华全国总工会章程》及《加入赤色职工国际》等七个议案。这些

  决议都没有发生甚么重大的争辩,便获得最大多数代表的认可。

  大会进行相当顺利,所以如此,是得力于中共的党团组织作用。我专任中共中央代表,

  并未兼任工会代表,因此,我不必经常参加会议,只在中共党团中,从事幕后指导。参加中

  共党团委员会的,有香港海员工会代表苏兆征,铁路工会代表王荷波、孙云鹏,上海纱厂工

  会代表邓中夏、李启汉,广州工人代表会代表冯菊坡、刘云松等。这个党团无异是大会决策

  的机构,决议案和选举名单,都是由中共党团准备就绪的。

  中华全国总工会由此诞生了。大会选举了二十五人组成全国总工会执行委员会。林伟民

  (海员工会会长)为执行委员会委员长;刘少奇(汉冶萍总工会会长)、刘文松(京汉铁路总

  工会会长)为副委员长;邓中夏为委员兼秘书长和宣传部长;李森(即李启汉)为委员兼组

  织部长;孙云鹏为委员兼经济部长等。并决定总会设在广州,立即行使职权。

  中华全国总工会执行委员会第一次会议接着就在广州举行。它鉴于总会偏处广州一隅,

  势难指导其他地区工会工作的进行,乃决定在上海秘密设立一个办事处。我被选为上海办事

  处的处长。这个决定给予中共中央职工运动委员会工作上极大的便利;后来我曾利用这个职

  务,在“五卅”时,迅速地组成了上海总工会,并推动了这个运动的进展。

  中华全国总工会根据大会的决定,正式加入了赤色职工国际;从此,中国职工运动便与

  莫斯科发生了组织上的关系。上面所说的奥斯脱洛夫斯基在这次大会中参加了大会工作,使

  加入赤色职工国际的决议,顺利通过,并解决彼此关系上的一些实际问题。中国各工会前此

  都未与亚姆斯坦的职工国际发生过联系,也未受西欧社会民主党的影响;因而新成立的总工

  会加入莫斯科的赤色职工国际一事,毫无阻碍。

  在领导这次劳动大会的工作中,国共两党合作得很好。当时任guó mín dǎng中央工人部长的廖

  仲恺先生,因忙于处理广东的财政,乃本着与中共热诚合作的精神,将领导工会的工作都jiāo

  由工人部秘书冯菊波(中共党员)处理。虽然如此,我遇有重要问题,还是直接找廖先生商

  谈;我的意见,他从没有表示过异议。他的太太何香凝女士更向我明白表示,廖先生忙于广

  东的政务,在职工运动方面,他只愿做一面旗帜,一切实际工作他无暇过问,大家做了,他

  也不会反对。

  中共在这次大会中,最大的收获是增加了对香港工人的影响。香港海员工会是香港各工

  会中的柱石,苏兆征是海员工会中具有信誉的一位领导人。他在轮船上工作了约二十年,长

  住香港,连广州都很少去,对国内情形更是陌生。他于一九二五年二月间代表香港各工会赴

  北京,参加国民会议促成会,因而他有机会了解了内地的情况,并对中共发生了好感;终于

  由老资格的guó mín dǎng员,转而加入中共为党员。

  他回到香港以后,曾将他北上所目击的职工运动的情形,介绍给香港的同事们,因而增

  加了他们对内地职工运动的了解,并对中共产生好感。

  这次大会也顺利的消除了香港工团总会的反对意见。香港工团总会虽然派了代表出席这

  次大会,但对中共的领导表示不满。一位香港工团总会的主要代表曾向我指出:香港工团总

  会是由一百多个工会组织起来的,海员工会不过是工团总会中的一个单位。他并质问:为甚

  么要海员工会做这次大会的召集人,却不理工团总会?是瞧不起工团总会,抑或是企图包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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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虽曾向他多方解释,但误会并未冰释。

  在中共党团中,处理这个歧见的时候,我坚持对工团总会采取友好的态度。认为不应将

  工团总会称为“黄色工会”,形成职工运动的分裂。同志们接纳了我的意见,选举了工团总会

  一位主要代表参加大会主席团,表示我们并无歧视的意思。又经过苏兆征等人的从中疏解,

  工团总会也就积极参加了大会的工作。这件事不仅弥补了原有裂痕,也为香港各业工人后来

  之一致参加“省港大罢工”,排除了不少障碍。

  但也有一部分工会始终对这次大会采取反对的态度。如广东机器工会,曾参加第一次劳

  动大会,而这次却采取了消极不参加的态度。当中共与guó mín dǎng左派于一九二四年八月组成广

  州工人代表会时,广东机器工会这个guó mín dǎng右派的堡垒即谢绝参与。此后,它也凭借在广东

  根深蒂固的地位,与新成立的广州工人代表会明争暗斗。这次它又拒绝出席劳动大会的邀请,

  我们明知无能为力,只好任之。

  另一个代表反对态度的团体是上海工团联合会,它是在一九二四年八月间由guó mín dǎng右派

  人物组织起来的。参加的工会有三十二个,会员号称三十余万人;其实这一数字是过份夸大

  的。它始终以fǎn gòng为立场,不肯与中共所领导的工会合作。一九二五年二月间,日本纱厂罢

  工时,这个工团联合会又组织了一个“fǎn gòng产主义男女劳工同盟”,在工人中散发传单,表示

  愿意支持罢工,但劝工人不要受中共的利用。这种事曾引起中共的愤怒,认为是破坏反日罢

  工。而其援助罢工的诺言,也从未兑现。

  就由于工团联合会不关切工人利益,专以fǎn gòng为立场,中共方面斥之为“空招牌的工会”

  和“工贼的工会”,并不邀请它去参加这次的大会。它也因此发表宣言,反对第二次劳动大会

  的召集,但未发生任何影响。后来这个组织在“五卅”运动中,便消声敛迹了。

  一般说来,革命力量虽曾遭受右派的阻挠,但仍急步向前发展。广州市这个革命中心仍

  为滇桂军所盘据,包烟包赌,弄得乌烟瘴气;但黄埔党军迅速成长,已能放出光芒,使多数

  人对前途抱有信心。同时,广东省第一次农民代表大会的举行,和包括约二十余万人的农民

  协会的成立,也使一般人觉得革命的影响,已远及于穷乡僻壤了。

  第二次劳动大会充满了乐观的气氛。广州的工人代表们时常竖起大拇指,津津叙述他们

  在剿平商团和第一次东征中,与党军和农民群众共同作战的经过。我们这些中共负责人也觉

  得这次大会获得了预期的成果,它团结了可能团结最大多数有组织的工人,成立了总工会,

  实现了工会的统一领导。从此,中共自身也就名副其实的称得上是工人阶级的政党了。

  五月八日,大会在一片欢欣声中闭幕,从各地来到广州参加大会的工人代表们,纷纷北

  返。他们多怀着兴高彩烈的情绪,要将大会的成就介绍给各地的工人群众。

  我因另负有中共中央的使命,需指导广东区委会的工作,暂留广州。这时已是讨伐杨刘

  的前夕,国民政府之改组,也正在酝酿中,我须与鲍罗庭和广东区委负责人商谈政策方面的

  问题,如果不是上海发生了顾正红被杀的事件,我可能要等到国民政府正式成立之后,再行

  北返。

  上海“内外棉”第七厂工人顾正红被杀一事,恰恰发生在第二次劳动大会闭幕以后的五

  月十五扫,特别易于激起人们的愤怒。上海中共中央将上海工运的紧张情况函告我,要我从

  速返沪策划。我于是匆匆结束广州方面的工作,于五月廿六日首途,到达上海时恰恰又是“五

  卅”之夜,行装甫卸,立即又卷入了反帝的洪流。

  ①广州工人代表会是由guó mín dǎng工人部发动组织起来的。表面上包括了广州所有的工会,事实上右倾的广

  州机器工会是与之对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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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②据《向导周报》第一百五十五期(一九二六年五月出版)所载,第一次全国劳动大会只代表有组织的

  工人二十万人。

  第三章 在“五卅”运动中

  一九二五年五月三十日,上海租界老闸捕房门口,巡捕开qiāng,发生毙伤徒手群众数十人

  的惨剧;表面上看来似系偶发事件,实际上是殖民主义者对中国人民一贯的压迫。这种压迫

  使中国人民积压于胸中的反帝怒火,猛烈地bào发出来,遂演成中国近代史上有名的“五卅”

  运动。

  我由广州经香港返抵上海,恰是五月三十日下午。在这次航行中,我曾患感冒,乃拖着

  病躯,提着行李,由十六铺登岸,坐上一辆人力车,直奔闸北。沿途行人车辆稀少,街头巷

  尾,三五成群的人们,jiāo头接耳,神态相当紧张,小别的上海,仿佛发生了甚么严重的事件。

  我到达闸北宝兴里我的寓所时,我妻及与我们同住的刘少奇太太何葆贞出来欢迎我。何

  葆贞曾经任安源矿工子弟学校教员,一见面就愤激的说:“你知道吗?两个多钟头以前,南京

  路巡捕开qiāng,打死打伤很多学生和市民。”接着,她简直就大声叫喊:“中国人是可以随便宰

  杀的吗?我这条命这次一定和帝国主义者拼了!”

  何葆贞的愤怒是当时一般人们心情的缩影。为了“反对东洋人打人”,曾在二月间引起激

  烈的罢工风潮,日本厂方虽答允“不得无故打人”,但事实上仍是借故打人。

  一九二五年五月初,上海日本内外棉第八厂又发生开除工人代表和打伤工人的事情,因

  而引起小沙渡路几个日本纱厂中工人抗议xìng的罢工。厂方对这次罢工采取强硬态度,拒绝与

  罢工工人谈判,其时正值不景气,乘势关闭工厂,不准工人复工。

  五月十五日,内外棉第八厂的罢工工人群众集厂门外,要求复工,遭厂方拒绝,引起争

  执。纱厂日籍职员向工人开qiāng,重伤八人,顾正红身中四qiāng,当场毙命。

  上海租界当局对于顾正红被杀事件,并不依法追究;反禁止工人集会,并逮捕一些罢工

  工人。同时,租界捕房禁止上海各报揭载顾正红被杀的真相。

  这些事,首先激怒了上海各校的学生。上海学生联合会原是中国guó mín dǎng和共产党会同领

  导的,自然很快的就将这一不平事件传播开来。学生们本有反日的传统,早就感觉到在中国

  境内如果有一个日本人稍受损害,那就要闹得天翻地覆,而日本人却可以凭借不平等条约,

  任意在中国境内杀害中国人,顾正红被杀这个活生生的事例,更沉重地刺伤了他们的心。

  上海学生联合会当即发动了宣传,组织学生进行街头讲演,募捐救济被害者,为顾正红

  举行追悼大会。对此,租界当局采取了压迫的措施。五月二十三、二十四两日,有些学生因

  讲演而被捕。学生们要求上海jiāo涉使陈世光向租界当局jiāo涉,释放被捕学生,租界当局置之

  不理。这样,就更激起学生的愤怒,进一步扩大街头讲演的行动。

  上海中国商人平日对租界当局是敢怒而不敢言的。他们受外商雄厚资本的压迫,在租界

  内只有纳税的义务,甚么权利也没有。上海的纳税人会和工部局的董事会完全由外国人cāo纵,

  早就发生了中国商人要求增加华籍董事的问题。恰在这时,租界当局又实施印刷附律、码头

  捐、jiāo易所注册费等加重中国商人负担的措施,引起一般商人的反对。租界当局还借越界筑

  路的手段、扩大租界的管辖区域,由各国领事所cāo纵的会审公廨①,平日处理中外诉讼时,

  中国商人往往遭受不平等的待遇。因此,中国商人对顾正红被杀事件,也同情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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