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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2 章

  孙科外,叶楚

  伧、邵元冲等均未列入,至于中共党员则除第一届者均列入外,还增加了在guó mín dǎng内任重要

  职务的吴玉章、董必武、恽代英、杨匏庵等人。

  我对于guó mín dǎng内部的事,自然不便多说,只有根据中共中央的决议,对于提名中共党员

  为guó mín dǎng中委者表示意见。我提出中共党员如瞿秋白和我自己没有在guó mín dǎng内担任职务,不

  必再当选,其余中共党员也可以斟酌减少几个,以符中共中央不愿多占guó mín dǎng中委名额的原

  旨。

  汪精卫当即表示反对,他指出瞿秋白和我都是总理在世时遴选出来的,应当继续当选。

  我向他委婉解释,指出现在的名单中,有些第一届中委的名字并不在内;那末中共党员也退

  出几个,是公平而合理的。汪精卫看见鲍罗庭仍不说甚么,也就不再说下去了。这样,第二

  届中委名单就算是商定了。

  在大会选举中委的时候,被放逐了的胡汉民竟以最多的票数当选③。这事令人啼笑皆非;

  胡氏的当选固由于事先的安排,但他得到最多的票数,至少足以证明代表中并无坚决反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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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我的同志中即有人根据这一事实,说到左派是不能向中派退让的;因为左派失去了廖仲

  恺以后,本身更形脆弱,稍示退让,即有被瓦解的危险。汪之不能同意中共中央的意向,其

  原因即在于此。

  大会刚要闭幕的时候,鲍罗庭告诉我,汪精卫对中共中央颇表不满;一则因为中共中央

  与孙、叶、邵等的会谈,无异对反对广州的人物讨好;再则中共在这次大会中采取消极态度,

  不愿卷入guó mín dǎng的斗争,有不支持左派的倾向。鲍罗庭向我说这些话,显然是借汪的名义来

  打击我。

  我承认我并未贯彻中共中央的主张;但我也指出,汪精卫并没有事先和我详细商谈,以

  取得协调。我还转而指责鲍罗庭,说他除了反对中共中央政策的意见外,并没有提出建设xìng

  的具体意见;对这次大会所持的态度,也不算是积极的。最后,我表示这里的一些问题,亟

  待解决,我要立即回到上海去,请求中共中央作最后决定。

  鲍罗庭告诉我,他也快要回莫斯科去了,有些问题须先在莫斯科予以澄清,才能处理。

  他预料广东的工作在汪蒋合作之下,可以正常进行,不会因他的暂时离开,发生甚么影响。

  他还说到这次大会已经获得良好的成绩,大体上与中共中央的主张也没有甚么重大的出入。

  至于青年军人联合会与孙文主义学会对立的问题、罢工结束问题和农民运动的问题等,一时

  都不会影响大局,等他从莫斯科回来后,那时莫斯科上海广州间的意见趋于一致,再行处理

  不迟。

  谁知事态变化之速竟出乎鲍罗庭的预料,等他在三月二十日,再回到广州之后,一切都

  脱离了他的掌握,一切都变化了。其实,在第二次代表大会举行的时候,蒋介石将军即对黄

  埔内两个团体对立的状态,发表过演说,表示出不能再容忍的态度;而鲍罗庭和中共的反应

  是太迟钝了;以致“三二○”的不幸事件,终于上演。这些往事,即使现在看来,似也不能

  责备中共中央和我自己的处理不当,主要是由于鲍罗庭的太过自信,没有掌握时机,在这次

  大会上解决问题。

  ①汪精卫在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政治报告中,说这个特别委员会的组织,是由中央执行委员会国民政

  府委员会军事委员会联席会议决定的。其实,这只是形式上的决定;实际是由鲍罗庭所主张。胡汉民所作《革

  命过程中之几件史实》(载《东方杂志》三十周年纪念专号)一文说:“其时精卫亦在汝为(即许崇智)处,

  力主邀鲍罗庭来,他说:‘必须请鲍先生来,大家共同研究’,鲍罗庭来后,便说:‘应该组织一个特别委员

  会办理此事’。于是开临时会议,由鲍罗庭提出汪兆铭、许崇智、蒋中正三人为特别委员,将当时党部政治

  委员会议国民政府各机关职权,一律jiāo特别委员会统制。”这是可信的。

  ②据杨幼炯著《中国政党史》(一六六页商务印书馆出版)称:“此次大会完全在共党cāo纵之下,全体

  代表二百五十六人,共产党员约占五分之三。”这不特与我所记忆的有很大的出入,而且也与当时中共中央

  的决策是相左的。

  ③胡汉民以全体代表的票数当选,汪蒋均较胡少一票,本应列为各中委之首;后经大会秘书长吴玉章商

  得汪精卫同意,将胡的排名改列在汪蒋之后。

  第十一篇 三月二十日前后

  第一章 中共中央的烦恼

  一九二六年一月下旬,我回到上海后,深感中共中央在政治上处于进退两难的困境,多

  半为留在guó mín dǎng内这一政策所桎梏了。列宁曾说过“人不如鸡”,当鸡被置在一个粉笔所画的

  圈子内,它会自己跑出来;但人却往往会站在自己用粉笔所画的圈子里,跳不出来;以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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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譬喻来形容当时中共中央的处境,实在贴切不过。

  当中共中央讨论我“广州之行”的报告时,都觉得中共留在guó mín dǎng内这一基本政策,与

  上海广州间的争论有直接关系。大多数中共中央人员,以陈独秀为首(包括我自己),都认为

  根据鲍罗庭将guó mín dǎng左派和共产派合并为一的所谓进攻政策,发展下去,不外两个结果:一

  是中共霸占guó mín dǎng中央的领导硬干下去,身居领导之衔,却无军事实力做后盾,guó mín dǎng党员

  包括左派在内都会群起反对;终将因树敌太多,形单势孤,不在国共纷争中垮台,也会被帝

  国主义和反动派的优厚势力所摧毁。二是中共软化下来再也不谈独立的政治面目,将自身也

  变为guó mín dǎng左派的一分子,专为现在广东的左派领导捧场,但这是吃力不讨好的办法,降格

  之外还要自食苦果。如果否定鲍罗庭的意见,照中共中央原定的政策进行下去,势将走到退

  出guó mín dǎng之一途。何况在guó mín dǎng以党治国的原则之下,改采党外合作的方针既不可能,又无

  多党组成的国民会议或联合政府这一套办法可资凭借。

  在这种尴尬局面中,我们之间的意见也有分歧之处。彭述之曾斥鲍罗庭怂恿广东区委同

  志反对中央决议,是破坏中央领导的行为。他并且质问我为何不将中央决议公开发表出来,

  并命令广东区委同志遵照执行。这些话的用意,自然包含了对我的不满。瞿秋白则有相反的

  看法;他称许我在广州时,能持重视广东同志意见的态度,认为既能大体贯彻中央的主张,

  又能不暴露内部的分歧意见。

  恰在这个时候,我们又接到广东区委会的一份文件,指责中共中央在guó mín dǎng第二次代表

  大会前所采取的退让政策;主张改用向右派进攻的策略。中共中央认为这个文件是在我离开

  广州以后,他们根据鲍罗庭的意旨而作成的。我们多数人曾明白表示不能接纳这个文件的建

  议。

  我们讨论的结果,决定等候共产国际指示;对广东区委会的文件,也暂不予以反驳。这

  时,威金斯基已在我返上海之前,就回莫斯科去了;鲍罗庭又将继之回国;他们显然要在莫

  斯科作一番彻底的商讨。中共中央没有派代表去莫斯科参加这种讨论,但又势必等候他们讨

  论后的指示;这使我们觉得是不合理的憾事。虽然如此,中共中央自始就有尊重莫斯科的传

  统,对此似也只好安之若素了。

  中共中央不能根据自己所了解的情况,独立自主的速决速行,而要听命于远在莫斯科、

  对中国实情又十分隔阂的共产国际;这是一切困难的主要根源。而且一九二五年底,俄共第

  十四次党代表大会上,斯大林干部派和托洛茨基、季维诺夫、卡未尼夫的联合反对派,正展

  开了激烈的斗争;因而莫斯科对中国问题似未能全神贯注;我在上面所说过的广东方面的一

  些急待解决的问题,莫斯科方面一直都没有明白指示。等到威金斯基和鲍罗庭等重来中国,

  已是三月二十日事变发生以后;一切都成为明日黄花了。

  中共中央所面对的困扰,除了上述的这一主要政治问题之外,还有负责人之间情感上的

  隔阂问题。我们这些负责人,xìng格各别,生活情调也不尽同,例如当时彭述之的罗曼史,本

  是私生活的不检行为,却成为我们内部分歧达于表面化的始点。我在这里简略叙述一下,也

  许可以从中看出中共成长的一些波折。

  在我回到上海后几天,由于蔡和森的主动,中共中央在他的寓所(亦即中央宣传部办公

  处,蔡和森夫fù、彭述之及其秘书郑超麟等均住在那里),举行了一次会议。在会议上蔡和森

  的太太向警予首先报告在其丈夫蔡和森离沪期间(蔡系在我离沪前几天到北京去的,大约与

  我同时返沪),她与彭述之发生了恋爱,其经过情形已在和森返沪的当天,就向他坦率说明了。

  她表明她陷于痛苦的境地,因为她与和森共患难多年,彼此互相敬爱,现在仍然爱他,不愿

  使和森受到创伤;但同时对彭述之也发生了不能抑制的感情,因为他的风趣确是动人的。她

  要求中央准她离沪,派她到莫斯科去进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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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有关私人生活的事,我们事前都不知道;大家一时似不便表示意见。经过一度沉默

  之后,陈独秀先生开始赞许蔡向的结合,表示不愿见他们因此而离异。继而他批评彭述之不

  能自我约制,有伤同志的亲爱关系。他准许向警予的请求。不久向警予也就赴俄了。

  这件事,就他们几个人的个xìng看来,也并不算是十分突然的。首先,蔡和森就不能算是

  一个能使妻子愉快的丈夫。他是中共初期一个工作特别艰苦的同志。一九二三年我曾和他同

  住一个短时期,我们两人的睡房只隔着一层木板(那时向警予到别的地方工作去了)。他会整

  天不讲话,埋头阅读和写作;当他接触到有趣味的文句时,就独自发出格格的笑声。他患有

  严重的气喘病;病发的时候,呼吸急促得像一座扇火的风箱,呼呼作响;但他从不听人劝告,

  中止工作,好好养病。他往往记不起吃饭,进膳的时间当然不规律,他室内的书刊报纸,堆

  得乱七八糟,没有秩序,甚至不够清洁。他疲倦了,会不解衣不脱鞋,倒在床上就睡;一会

  儿,又骨碌地爬起来继续工作。

  每当我深夜回到寓所,蔡和森还在那里写文章看稿子。他常为了思索一个问题,在房里

  踱来踱去;他穿的那双粗劣的皮鞋,发出沉重的声音,吵得我这个疲倦不堪的人,也不能入

  睡。我有时因此索xìng起来帮同他工作,以便他能早点休息;有时我们两人工作竟一直到天亮。

  我们间的友谊是很深厚的,但我也觉得和他一起生活是一件苦事。我想他这种生活习惯,是

  会有损于伉俪乐趣的。

  向警予原是一位活泼多情的女子,受中国礼教观念的束缚颇深,不苟言笑,表现得十分

  庄重。她养成了刻苦工作的精神,似乎是在努力工作中谋求自己精神的寄托。她虽是较早期

  的fù女工作领袖,但论年龄还是不到三十岁的少fù。她老是一本正经,态度严肃,使那些同

  济的fù女工作者望而生畏,给她封了一个“老祖母”的绰号。

  她的这件桃色事件公开以后,她个人的声望和中共所领导的fù女工作都受到损失。多数

  的fù女同志们批评她的感情是关不住了,终于溃决了;也批评这种“老祖母”式的领导是不

  够自然而有些做作。事实上,她从此丧失了在fù女中的领导地位①。

  彭述之则有类于风流才子,在处理工作和日常生活中,都是轻松而有节调的。但外表上

  常常一本正经的在进行说教,因而有“孔夫子”的绰号;有时也谈笑风生,引人入胜,流露

  出风流才子的本质。在共产党立场上所封的“孔夫子”绰号,是具有讥讽意味的;是指他这

  个有政治野心的青年,表现出的一种矜持的说教姿态。他主张提高党权,也有点孔夫子“尊

  王攘夷”的派头,他似以陈独秀先生为“天子”,中共其他老干部为“各路诸侯”,而他自己

  则负有“强干弱枝”的重责。在这个恋爱风波发生以后,他仍照常工作,若无其事地保持原

  有的态度。

  彭述之的行为引起了瞿秋白对陈独秀先生公开地表示不满,认为他领导无方。恰巧那时

  我的快要临盆的太太为了安全分娩和进修起见,约于三个月前起程往莫斯科去了;我暂时成

  了单身汉;同时我在闸北的办公地点,颇不安全,不能再住;而瞿秋白当时住在法租界,是

  比较安全的地区,中央的机构也多迁往那里;因而我被安排暂与瞿秋白同住;因此我有机会

  听他倾诉有关这方面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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