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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6 章

  这里虽仍是藏族地区,但

  也杂居着不少的汉人,农业比较发达,较之毛儿盖阿坝一带,更适合于我们的生活。这一带

  的人民与红军也相处得较为融洽,很少人逃避我们,我还看见藏族在田野间举行盛大的跳舞

  会。

  我们旋即在卓克基举行高级干部会议,讨论máo zé dōng等的分裂行动问题。在卓克基市镇上

  一栋房屋的大厅中,齐集着各军政首脑同志约三千人,心情显得悲痛而愤慨。陈昌浩首先报

  告在毛儿盖的一切经过,说明总司令部移到刷金寺后,他和徐向前与máo zé dōng等中央政治军委

  员相处得很融洽,遇事互相商量,并无争执,máo zé dōng等北逃的那一天,行动确是突然的、秘

  密的、不顾信义的,也是破坏党和红军的团结的。

  接着,第五军团和地十二军出席这次会议的同志们,也纷纷指斥máo zé dōng等行为的不当。

  他们指出第五军团和第十二军同属一方面军,以往遇有重要军事行动,都曾事先获得通知;

  但这次máo zé dōng等私率一、三军团北上,却并未通知他们,发言的人对于这一点,一致表示愤

  慨。有的坦率指出作为中央的领导者,不应有这种破坏党纪军纪的行动。在讨论中,到会者

  一致判定毛等此次分裂行动,是破坏了党的团结和红军一致行动的原则,其根源是失败主义

  和游击积习,以致堕落到这样的程度。其中最愤慨的言论,直指这是yīn谋诡计、自私的、不

  名誉的、不道德的、中共红军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可耻行为;多数则表示不愿再承认这个失

  去信用的原有中央。

  朱德在这次会议中,神情显得懊丧,对已经发生的事认为不应当有,表示惋惜。他这样

  着重表示:“事已至此,同志们不会承认原有的中央了,但希望留下将来转圈的余地。”

  我在发言中出说到一些重要经历外,有着重指出:任何团体都可能积累一些错误,一时

  显得黑暗,但我们自信有方法纠正过来。我们将不因毛等的分裂行动而稍有气馁。我们将高

  举共产主义的旗帜,更有信心地奋斗。一、四两方面军的同志们,将团结更紧,争取军事胜

  利。一俟适当时机到来,我们将举行党的代表大会,或党的扩大会议,改组中央。目前,同

  志们应团结在这个高级干部会议的周围,信任总司令部的领导,暂不接受原有中央的命令。

  这次会议通过了两个重要决议:一是不再承认原有中央,另行成立临时中央。到会者并

  一致推举我为这个临时中央的书记,俟到了适当时间,再行召集党的代表大会或代表会议,

  成立正式中央;电告máo zé dōng,此后我们虽不再接受原有中央命令,但军事行动仍互相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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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回忆》第三册

  二是由总司令部根据临时中央的决定指挥全军;各军概依总司令部命令行动;原总政治部副

  主任升任为总政治部主任,参谋长刘伯承兼办红军学校;徐向前陈昌浩率原四方面军向天全

  庐山一带地区活动,董振堂罗炳辉率所部巩固懋功和卓克基一带后方,期能建立川康新苏区。

  这就是中共分裂的主要经过。我当时想起了中共中央各负责人分途奋斗多年,在懋功高

  高兴兴的会合,又在毛儿盖突然分离,不禁感慨万端。我也觉得事态发展至此,中共中央固

  然难辞其咎,但莫斯科的死硬作法,确是逼使我们走到这个牛角尖的主因。其实,我们中国

  共产主义者无论在一起或暂时分离,总是背靠背作战;我们有争执,但也互相依存。我们当

  时最主要的问题是生存与死亡,我们主要的努力,也始终是对付敌人,任何时候,也不会因

  内争而忽略了对外。因此,这次分裂也不过是中共奋斗史上的一个chā曲

  第十九篇 由分到合

  第一章 在西康

  分裂风潮之后,继之而来的是党内团结的迫切要求。máo zé dōng从毛儿盖策马北溜,卓克基

  会议群情愤慨。这两幕连台戏是分裂的高潮,也惊醒了我们这些游击英雄。每个人都从心底

  深处喊出“我们所需要的不是分裂,而是团结”的呼声。敌人的压迫,使我们必须弥补分裂

  所造成的创痕。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指示中共改采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策略,由清除了我

  们内部分歧根源。任弼时贺龙所率领的第二方面军,辗转来到西康地区与我们会师,也促成

  了内部的团结。一九三六年夏季,我们由西康向甘陕北进,党的组织和红军各单位,又在陕

  北的保安重新合而为一了。

  卓克基会议之后,我们的主要注意力转到了对敌作战方面。我们不愿老在内争问题上纠

  缠,因而并没有强化临时中央的组织和作用。它的存在似只是一个名义,它没有机构,没有

  选举出新的中央委员,也没有对旧的中央委员有所制裁。这样做,自然是顾到朱德所说留下

  转圜余地的意见。而且,我们觉得不承认原有中央和建立临时中央,只是辨别是非、伸张正

  义的行为,并不是存心分裂,也避免个人权力之争。

  我们忙著作南下的动员工作,“打到天全庐山吃大米”,使我们当时激励战士的口号。这

  对于两个多月没尝米味的红军,特具吸引力。我们的南下纲领是:“废除苛捐杂税”、“减租减

  息”、“平分土地”、“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红军愿与川军划分防区,互不侵犯”等等。我们

  再没有提出建立川西新苏区或西北联邦政府等类的主张,因为觉得这是要等我们在天全立定

  了脚之后,才能决定的。

  总司令部所指挥的军队,仍是一、四方面军(中央机构和一、三军团虽然北上了,第五

  军团和第十二军以及总司令部属下成百的工作人员原均属一方面军)。即将到来的战争,需要

  我们和衷共济来应付。任前敌总指挥的徐向前,更觉得内部团结是今后克敌制胜的要图,他

  对过去的分裂行为、以及由此而引起的一、四两方面军同志间的隔阂,极为难过。他也责备

  中央巨头们领导无能,希望彻底改善。

  我们将党内团结工作列为第一要务。如果继续指责过去中央在两军会合后,只知批评四

  方面军,抹煞它一切的功绩,赏罚不明,以致引起同志间的隔阂,酿成这次分裂,是不足为

  训的。我们今后要改弦更张,重视同志们的努力与贡献,褒扬一、四方面军过去的英勇奋斗,

  反对彼此间的任何门户界限。我们要求同志们互相学习,互相谅解,互相结jiāo,纵有检讨批

  评,也要出之于善意。

  我个人对于这次团结工作,特别重视。我向四方面军一般干部讲话,极力褒扬一方面军

  过去的英勇,累积了许多宝贵的经验和知识,我们应当向他们学习,大家应一视同仁彼此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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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回忆》第三册

  携手前进。这类的话我也曾向一方面军的干部讲过。我还访问了董振堂罗炳辉等原一方面军

  的将领,征询他们对于军事问题党内问题的意见。这些努力多少收到了扫除隔阂的效果,例

  如董振堂就郑重表示,过去中央老把他当作投降过来的将领,似乎不把他当“自己人”,今后

  既能够一视同仁,他也敢于负起责任指挥作战了。

  我们这样努力了几天,便出发南下。我军由卓克基经懋功,迅即攻克了宝兴县城。宝兴

  是个小县,位于懋功以南大山的出口处,过此往天全庐山,便是比较平坦的地带。天全庐山

  在这多山的四川,是一片不小的冲积地区,土地肥沃,气候和暖,盛产大米,相当富庶。

  当时四川已为蒋介石的嫡系部队所控制,追随一方面军入川的guó mín dǎng中央军,分驻在各

  战略要地;我们要跟这些装备较好的军队周旋,这和我们初入川北时与川军作战的情况相比,

  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我军进到宝兴时,先是与川军作战,一经接触,就给我们打垮了。我军

  乘胜占领天全庐山大部分的乡村地区,这两县的县城当时尚在川军手中。

  这一带的战斗中,蒋介石的飞机发挥了较大的威力。我军向天全挺进的那天拂晓,川军

  防线完全被击破,我军正乘胜沿着山岭要道向县城追击,可是到了九点钟,敌机分批飞临我

  们上空,作地毯式的轰zhà,阻遏了我们的攻势。事后检讨,我军这次三百几十名伤亡中,竟

  有近三百名是敌机轰zhà下的牺牲者,同时,在这次战役中,敌人所建立的碉堡阵地,威力较

  前也大有进步。这些迹象显示,敌人是利用江西的剿共经验来对付我们。

  我们觉得飞机与碉堡确非我们的力量所能摧毁。过去一方面军在江西对敌作战时,曾采

  取“斩乌guī tóu”的战术,即乘敌人飞机没有出动的时候,用迅速的手段,消灭敌人伸出碉堡

  以外的兵力。但这种战术终于不能发生大效,结果江西苏区为碉堡所困,最后,不得不突围

  西行。máo zé dōng也曾斥之为“错误的防御战术”。

  我们不愿重蹈江西苏区的覆辙,决定我们在天全庐山的军事行动是暂时xìng的,不在这里

  建立川西苏区,我们在这一带的主要任务是解决补给问题。因此,我们一面集中最大限度的

  人力和畜力,将打土豪得来的稻谷运往宝兴以北的山地去,一面在各个集镇上,搜购布匹棉

  花赶制冬衣,准备不得已时退回懋功。

  战局渐渐不利于我军,不久在江西对共作战甚久的薛岳、周浑元两个纵队①,集结到了

  我军的正面,以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手段,向前进逼。我军与之jiāo锋,占不着便宜。我们素

  来避免打没有胜利把握的仗,也不愿持久消耗,乃退回宝兴以北的山区。敌军也不再深入,

  他们不敢蹈险和我们在山地争胜负;同时,他们也以为把我们围在山地,终有一天会因粮食

  不继而自趋崩溃。

  我们的南下计划,显然没有甚么收获,不到一个月便结束了。这似乎证实了máo zé dōng所谓

  “敌人飞机大pào厉害”的话。我们当时曾详加检讨,认为敌方在军事上占压倒优势,这是从

  来没有人否认过的,不过我们现在所处的区域,相当辽阔,决非敌人所能封锁。兼之区内地

  形险要,jiāo通阻塞,敌人决不敢深入进袭。因此我们大可安心在这地区休息过冬,决不会成

  为瓮中之鳖。

  一九三五年九月间,我们回师懋功及其西大金川沿岸一带的集镇②,原驻在丹巴的刘文

  辉部,在我军压力之下,向泸定溃逃。我们总司令部驻在靖化党坝地区。这时东南面的敌军

  离我军有百里以上,不能直接威胁我们。

  我军的困难是粮食供应不足,引起藏人的反感,当地藏族与汉人之间原有隔阂,藏人一

  向痛恨汉族的侵略。红军进到藏族地区后,毛儿盖东北面的藏人曾与我们发生过许多次的冲

  突。他们不仅阻拦我们这些外来之兵,尤其不愿我军分享他们不足的粮食。我们在这一带驻

  扎久了,与藏人争食情况,日渐严重。我们避免与藏人冲突,不愿在此驻留太久,以免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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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回忆》第三册

  这一地区的粮食太多。

  藏族头人为了保护他们的粮食,往往集中数百人与我们的搜粮队对抗。我们住在清化的

  时候,就曾发生过好几次类似的冲突。藏人的队伍是乌合之众,随集随散,不能持久,我军

  从不妄施攻击,只是予以监视,听其自散。我们也曾向藏人解释,我军不得已才掠取他们一

  部分的粮食,决不愿他们于饥饿的境地,更不会横施压迫。这样的解释收效很微。我们只有

  适可而止,在一个地方住了几天,就又迁往别一个地方去。

  我们这群人特别坚强,不怕一切困难,老在寻求生存之道。我们的苏维埃运动,已经支

  离破碎,内部又告分裂,而且困处边隅,粮食不济,藏人的抗拒,更使我们汗颜。但我们并

  不绝望,还是抖擞精神,积极进行部队的训练工作,以为将来作战的准备。

  我们的训练中心是红军学校,由何畏任校长,刘伯承任总教官。何畏那时仍在养伤,事

  实上不能多管事,刘伯承则负责实际责任。这个学校有一百多名学生。多数是从四方面军调

  来的营连长,也有少数当过师长或军长的干部。重要战术教官是张宗逊、郭天民、唐天际等。

  教学原子是教官和学生共同学习,理论与实际并重,往往一个课程之后,便由教官和学生们

  率领附近驻军,实行演习。

  这间学校的训练条件,还不算坏,不仅教官优良,而且有适当的课本。我们在鄂豫皖办

  红军学校的时候,没有自己的课本,只有借用guó mín dǎng的课本。中共中央在江西瑞金时曾译印

  了莫斯科出版的《苏联步兵cāo典》和《红军中的政治工作》两本书,可是经过长征的灾难,

  这两本书已难找到了,幸好有一个一方面军的下级军官,经过千辛万苦,才保存了这两本书。

  我当时发现了,读了一遍,视为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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