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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切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妈妈带你去医院。”

  田甜摇了摇头,继续用脚踹墙,而且还在磨牙,好像发泄心中的怨恨一样,平时田甜总是闭着眼睛,这次她却把眼睛睁的滚圆。

  她那双白色的大眼睛充满了愤怒,好像看到了什么,一旁的田茂想把她抱在怀里,可是手臂搂在田甜身上的时候,只感觉这孩子重的要命,根本抱不动。

  这时田茂看到那堵墙已经被田甜踹出了一个坑,墙壁也在往下掉土,这么小的孩子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他害怕田甜的小脚丫手上,急忙往墙上垫了一个枕头,结果枕头被田甜一脚踹进了墙里。

  “田甜!快停下!”王梅香在一旁焦急地喊道,声音由最初的愤怒转化为了心疼,又有心痛转化为了恐惧,到最后竟然不知所措起来。

  老两口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任由田甜的一切不合理行径,过了一会儿,田甜终于停了下来,当她停下的那一刻,田甜像个泻了气的皮球,身体突然瘫倒在了炕上。

  田茂上前抱起田甜,摸了摸她的心口,发现田甜的心跳越来越虚弱,两人准备送田甜去医院,结果刚走到屋门外,躺在怀中的田甜就醒了过来,脸上又出现了笑容,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刚才那一幕依旧让老两口惊魂未定,这个小孩子究竟是怎么了?

  两人还是送田甜去了一趟医院,经过全面的检查后,医生得出的结论是没有什么问题,除了眼睛和正常小孩是一样的。

  “怎么能一样?医生你不知道,她昨天晚上把墙都快踹倒了,不信你去看。”田茂瞪着眼睛说道。

  医生没有理会他,只当是他精神有问题,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把墙踹出坑,除非墙是用纸糊的,医生见田茂一副认真的样子,便随口说道:“要不你去精神科看看?”

  田茂无奈,只能带着田甜回到家中,一切生活又回归了平常,白天田茂去上班,王梅香负责把田甜送到幼儿园后,自己也去一家手工工厂上班,这样两个人一起挣钱,就可以攒下一笔钱,等将来两人老了,还能为田甜留下一笔资金,两人是这样盘算的。

  有一天,田茂在工厂里收到了田甜幼儿园老师打来的电话,让他赶快去医院一趟,田茂急忙向领导请教,骑着那辆破自行车,向幼儿园赶去了。

  来到幼儿园之后,田茂看到田甜一副无助的样子站在办公室,田茂上前把她抱在怀里,问道:“怎么了?”

  一旁的老师说:“这孩子把别的小孩的头打破了,已经送去医院了,你快去医院看看人家吧!”

  田茂又气又急,他有点不敢相信,便对老师说:“田甜老实听话,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老师说:“你过来看看视频吧!”

  幼儿园教室里有视频监控,录制了当时的情景,田茂坐在电脑前,看到画面中一群小孩坐在地上做游戏,田甜依旧和那个小男孩在一起玩耍,期间这个小男孩和另外一个男孩因为玩具发生了争执,结果一旁的田甜突然拿起地上的玩具车就砸在另一个小男孩头上,一旁的老师赶过来时已经晚了,那个小孩的头已经被砸破。

  看到这里田茂起身来到田甜跟前,他想责怪田甜,可是田甜自己又看不见,估计当时她也没有想到会把别人砸伤,田茂急忙带上田甜去了医院,在街边的水果摊上了买了一些水果,又在店子里买了一些补品,来到医院之后,见到对方的家长,田茂只是一个劲地道歉。

  索xìng小孩伤的不严重,对方家长幸好是个通情达理地人,除了让田茂以后多教育田甜之外,别的倒也没说什么,田茂自愿承担了一切医疗费,这一切就这样解决了。

  回到家后,田茂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王梅香,这让王梅香很生气,她教训了一顿田甜,结果田甜好像没事人一样,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田茂也觉得纳闷,自从带着田甜去幼儿园的第一天,那个长相丑陋的小男孩就吸引了田甜,好像那个小男孩身上有特殊的吸引力一样。

  为此田茂特意去了一趟小男孩家里,小男孩也住在市郊区,离田茂家不是很远,来到他家门前后,田茂下了自行车看了一下,只见这一家人住着破旧的老房子,外面的院墙还有一块坍塌了,,房顶上长满了野草,根本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田茂敲了敲那扇木门,过了好久,木门才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fù人,看上去有六十多岁,这个老fù人打扮不像是个农村人,倒有几分退休老干部的味道,和这几间破房子一对比,显得很不相称。

  “有事吗?”老fù人问道。

  田茂把自己的来由说了一遍,然后便被老fù人请进了屋里,田茂客气了一番,然后问老fù人:“这里就你们两个住?”

  老fù人苦笑了两声,然后说道:“可不就我们两个人,孩子的父母出了车祸,这孩子也伤成了这样,城里的房子都卖了,钱全都给这孩子治病了,我干脆带着他搬到了乡下来住。”

  田茂觉得两人过得有些清苦,说了一会儿便起身辞别了,临走前对老fù人说:“你有啥需要帮忙的就说,这个周末我休班,干脆来帮你修一下院墙。”

  老fù人听后连忙道谢,自从搬到这里,也没有个亲人,自己带着个残疾孩子,也是够苦的。

  田茂回到家中,对王梅香说:“那个小男孩叫吴沙,和别的小孩也没啥区别,除了长得……”话没有说完,田茂拿出一支烟抽了起来。

  从此之后,田甜每到月圆之夜,就像得了癫狂症一样,对着家里的东西又打又踹,家里的墙壁被田茂补过好几次,索xìng田甜每次都不会受伤,这让田茂夫fù有些摸不着头脑。

  转眼间,田甜已经升入小学,有一次,田茂提前下班回家,他打开房门后发现田甜一个人在屋里看电视,田茂知道田甜眼睛看不到东西,可是她那双只有白眼球的大眼睛紧盯着电视屏幕,电视里正在演动画片,看到精彩的地方,田甜居然笑了起来,而且笑出了声,这让田茂又惊又喜。

  这是田茂第一次听到田甜发出声音,这声笑如同沙漠里的清泉,突然从沙丘里钻了出来,田茂悄悄走到田甜跟前,他蹲下身,将手遮挡在田甜眼前,结果田甜依旧睁大眼睛,田茂以为田甜只是在听声音,于是就对田甜说:“好看吗?”

  田甜点了点头,嘴里“嗯”了一声。

  田茂听后喜笑颜开,他急忙打电话给王梅香,把自己看到的情形告诉了她,这天晚上一家人如同过节一样,好好庆祝了一番,只因为田甜会说话了。

  虽然田甜会说话,可是她说话不多,只有一个例外,如今她依旧在聋哑学校,和那名叫吴沙的男孩分在一个班,田甜总是在吴沙耳边说悄悄话,而且说起来没完没了,没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有一天,王梅香突然发现田甜拿着扫帚在打扫房间,她急忙走到田甜身边,拿过她手里的扫帚说:“知道帮妈妈打扫房间了,田甜真乖,这些不用你做。”

  田甜抬着头,望着王梅香,她突然哭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王梅香以为田甜被别人欺负,于是问她:“孩子,你怎么了?跟妈说!”

  “妈妈!我不想失去你!”田甜哭着说道。

  王梅香听后笑了,她猜测田甜可能知道人有一天会死去,所以才会害怕,说出了这样的话,王梅香安慰田甜,过了好一会儿,田甜才停止了哭泣,小手紧紧攥着王梅香的手不肯放开。

  王梅香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田茂,两人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悲伤,他们总有一天会离开,只留下田甜一个人在这个世上,真的让人不放心。

  一个月后,田茂正在工厂上班,他接到了邻居打来的电话,田茂接通电话,客气地说道:“张二婶,打电话找我有事吗?”

  张二婶年近六十,她语气急切地说:“田茂啊!出事了!你快回来一趟吧!你媳fù她……她!唉!”张二婶话没说完,电话里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

  田茂后背一凉,他挂断电话,急忙往家里赶,来到家门前,看到有一个人站在那里,见到田茂之后,一个人走了过来,正是之前打电话的张二婶。

  张二婶见到田茂后,双眉紧皱走到他跟前,先是叹息一声,然后说:“快去医院吧!看样子她病的不轻!”

  田茂也不知道张二婶说的是王梅香还是田甜,不管是谁他都一样心痛,田茂没有细问,骑上自行车赶去了医院。

  ☆、祸不单行

  田茂赶到医院,才知道妻子王梅香患了癌症,只见她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眼眶凹陷下去,一时之间好像老了很多。

  他轻轻走到病床边,蹲下身,用那双长满茧子的手握住了另一只长满茧子的手,田茂感觉妻子的手冰凉刺骨,他想分担妻子的病痛,双手用力攥着想和妻子融为一体,可是他又害怕把妻子弄疼,田茂眉头紧皱将头底下,大颗的眼泪扑簌而下,眼泪“啪嗒”一声砸在地上,一瞬间就碎了。

  “带我回家吧。”王梅香轻轻地说。

  田茂笑了笑,他说:“医生说了,你还得在这里住一段日子,等这段日子过了,病就好了,到时候再带你回家。”

  王梅香没有说话,她将头扭向了床的另一边,事实就像寒风,瞬间把空气凝固了,即使田茂如钢铁般的意志,也会被冻得脆弱不堪。

  “你去把田甜接过来好吗?我想看看她。”王梅香背对着田茂,身体抽搐着,任眼泪怎么流,她也不去擦拭。

  田茂骑上那辆自行车,匆匆向幼儿园赶去,一路上所有的景象在田茂眼里都是去了颜色,来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他觉得从未有过的愧疚,一个只拥有黑白两种颜色的父亲,怎么能给孩子描绘出色彩斑斓的世界呢?

  田茂向幼儿园老师说明一切之后带着田甜向医院赶去,由于田甜的幼儿园位于市郊,田茂还要骑上一段时间才能赶到医院,田茂长到这把年纪很少说过‘爱’这个字,他总觉得一个大老爷们说出口总是酸溜溜的,今天他问田甜:“你爱不爱妈妈?”

  田甜坐在后座上,两只小手扯着爸爸的衣服,她说:“爱。”

  话音刚落,一辆轿车突然转向路边,拦住了田茂的去路,从车上下来三个戴墨镜的人,这三个人面相凶狠,直接奔田茂而来。

  田茂从未的罪过别人,他将田甜抱在怀里,问道:“你们要干嘛?”

  对方没有理会田茂,上前就夺田甜,田茂当然不会放手,他向路边跑去,可是很快就被对方抓住,田茂紧紧抱着田甜不松手。

  对方一拳打在田茂的肋部,把田茂打的喘不过气来,紧接着第二拳、第三拳打在田茂的身上,把田茂打倒在地上,对上将田甜从田茂怀里带走,又用脚狠狠地踹在田茂身上,直到田茂不再挣扎。

  田甜见父亲被打的一动不动,她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她咬牙切齿、攥紧拳头,脸上崩出一条条青筋,田甜一拳打在其中一个人的肚子上,只见那人双手捂着肚子趴在了地上,另外两个人不敢贸然上前,竟然从车上拿出两把短刀。

  倒在地上的田茂稍稍缓过神来,他见到田甜和两个拿刀的人对峙,他大喊:“田甜快跑!”他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又冲着田甜喊:“快跑啊!”

  田甜听到田茂的声音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过她的身体像是受过重伤一样,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倒在了地上。

  田茂紧攥着拳头,咬着牙喊道:“你们敢动我女儿一下,我和你们拼了。”

  对方趁田茂还没有恢复体力,从地上抱起田甜钻进了车里,随后一溜烟开走了,一瘸一拐的田茂在后面追,直到彻底追不上为止。

  田茂急忙掏出手机准备报警,可是手机已经坏掉了,这附近都是农田,连一家商店都没有,田茂急忙赶回家,还没等到家,田茂就看到远处有浓烟冒起,等他走进之后才发现是自家的房子着火了,邻居正忙着救火,可是已经于事无补。

  邻居见到田茂这幅样子赶回来,纷纷上前询问怎么回事,田茂第一时间向邻居借了电话报警。

  火终于扑灭了,可是房子已经烧的面目创痍,而田甜的被人掳走这件事也立案调查,田茂又急忙赶去医院,可是来到王梅香的病房之后却发现床铺上没有人,他找遍了整个楼层都不见王梅香的踪影,最后院方调出监控视频发现王梅香自己离开了医院。

  田茂快要崩溃了,他甚至想到从楼上跳下去,他早已忘记自己身体的疼痛,他急忙出去寻找王梅香,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而田甜也没有任何消息。

  两天之后,田甜和王梅香依旧没有任何下落,田茂这两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他蹲在医院门口,头发乱糟糟的像个乞丐。

  一晃过去半个月,田茂整个人都变傻了,过往的行人觉得他可怜,就施舍他一点钱,田茂也不拒绝,他去街边的小摊买一些吃的,吃完之后还是蹲在原来的地方,一蹲就是一整天。

  有一天,田茂在别人施舍的零钱中看到一张白纸,他将白纸打开,看到上面写着:你的妻女还活着,别放弃,总有一天你们还会相见。

  田茂又惊又喜,他回忆着今天给他施舍的人,可是由于他太消沉,完全没有在意过往的行人,可是田茂转眼又一想,没准这是那个好心人在安慰他,一想到田甜和王梅香,田茂忍不住流下泪来。

  田茂回到被烧毁的家中,望着残垣断壁伤怀不已,他会想起田甜身上的种种异常,总觉得这个小孩绝非平常小孩,她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可为什么偏偏有人将田甜丢在了他家门口?

  只有超越信任之后才能产生依赖,田茂想到田甜对自己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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