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0：死神
其他警员也是如此，个个面色凝重，思绪都没有缓下来。
静悄悄地关好门，她坐回自己的位子。
过了一会儿，裴辰煜突回过神来，双手交握抵在下颌，深沉的眸光望向前方的刑警们。
“头儿，剩下的孩子难道真不是那杂种杀的？”汪海气愤地捶了下桌子，想到那个被虐待至死的孩子，他就心痛不已。
干了将近二十年刑警的魏成欢也满腔愤怒：“他还是人嘛？居然对那么小的孩子下这种毒手，何瞳瞳死的时候一定受尽折磨，干了这么久的刑警，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案子，狗杂种！”
梁美珏伸手按住一旁魏成欢的肩膀，向他摇了摇头，轻声道：“这是会议室。”
魏成欢一愣，这才尽量收敛住自己激动的情绪，随即掏出打火机，别过头忍不住点了一根烟，闷闷地抽起来。
为了缓和气氛，吴冉看了看众人，举了下手：“裴sir，我有几个疑问。”
裴辰煜见她笔直地站在前面，小脸满是认真，不由挑了下唇：“嗯哼，说说看。”
吸了口气，她蹙起一双秀气的眉：“第一，为什么你的推测是典当行；第二，为什么当时你确定里屋藏了孩子。”
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推测，但仅凭自己的推测她依然没有把握，所以必须得到他的解释，如果和自己所想吻合，那么她这次的推理算是一次小小的成功。
往椅子上一靠，他并不急着马上回答，而是拿起面前的杯子，向她挑了个眉。
蹙了下眉，她当即明白他的意思，想叫他自己动手，但碍于他这么多手下在场，又只得忍着不发作，默默走上前，一把拿走他手里的杯子。
“办公室最下面抽屉的Death wish，别拿错了。”他笑着提醒。
吴冉暗骂一句，快步出了会议室，好不容易才在他的办公桌的某个狭窄角落找到一袋咖啡，拿出来看的刹那，吓得她差点把袋子给扔了。
只见黑色包装袋上印着骷髅头图案，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什么有毒物品，将袋子转过来，背面写着一堆密密麻麻的英文。
原来这Death wish是重口味的“死亡之愿”咖啡，被称作世界上咖啡因含量最高的优质有机深烘焙咖啡。
只是，喝这个真的没问题？想提神也不用这么拼命吧。
琢磨了一下，她将Death wish放回抽屉，从桌面上拿了一袋普通的美式黑咖啡。
“裴sir，请享用。”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将咖啡放到他跟前。
对着杯面嗅了嗅，他抬眼看了她一下。
“那个喝多了会中毒。”说完，她就回到自己的位子，低下头，躲开他逼人的视线。
这样的眼神，令她不安……
裴辰煜呷了口味苦的咖啡，一扫前面众人，指着从现场拍来的照片：“根据办案的规律，从最后一个失踪者查起，那就是何瞳瞳。漫画书、游戏机，这些都不是孩子的父母买的，也不是同学借给他的，漫画书上还用老式钢笔打了算账的草稿，显然，那是不喜欢用计算器一类科技产品习而惯打手稿的生意人所留……”
“当时何瞳瞳的父母提及到孩子经常偷拿家里的昂贵物品，还去过典当行。”欧阳明眼神微凉，沉静地接道。
“犯罪嫌疑人根本不用出去，只要第一次接近孩子，给孩子喜欢的漫画，让孩子跟自己熟悉起来，后来又送他游戏机，这些都是为了减低孩子的防备心，也符合具有恋童癖的虐童犯心理特征……”吴冉也忍不住将心中的想法说出。
裴辰煜扬起眉梢，微笑地点头：“看来你回去后对这方面的知识下了些功夫，不错，犯罪嫌疑人喜欢先跟孩子培养一定的感情，时机成熟就会露出狰狞邪恶的本性，对孩子下毒手。”
碾灭烟头，魏成欢再次按捺不住，陡然站起来：“这次要不是副议长巡查，警力都被调走，刚失踪的孩子根本不会被害，分局竟然瞒着我们将这起失踪案压下来，他妈还有没有人性了！”
一时间，会议室中所有的刑警都垂下头，沉默了。
分局接到失踪报案并没有马上上报，为了应付副议长的巡查，重案组根本不知情，直到裴辰煜和吴冉误打误撞发现典当行里孩子的尸体。
“魏成欢，你回答我，如果我让你一个人查找凶手，你能在二十小时内救出孩子吗？”裴辰煜忽然看向魏成欢，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魏成欢一怔，手上的动作也僵了下：“这个也许可以……”
裴辰煜上身微倾，手肘支在桌面上，十指微微相扣。
“显然，你答不上来，不，准确来说是你没有这个自信，但又碍于自己的面子，担心别人发现你内心的担忧。”
被说中心思的魏成欢，略显颓然地想要坐下去，却被他制止，“别动！”
魏成欢诧异不解地望向自己的头儿，他还不能坐下来了？
很好，这个动作很完美地保留了下来。
“嗯哼，不要动，一点点都不可以。”裴辰煜绕过椅子，慢慢走向魏成欢，锐利的目光落在他的双手上。
这声音，这炽烈的视线，看得魏成欢不禁打了个寒蝉，难不成裴sir看……看上他了？
下一秒，他放在身侧的左手就被一只微凉的手给抬了起来，魏成欢一瞧，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妈呀，完蛋了，真被裴sir看上了！他媳妇儿还没找呢，这都摸上来了——
“手指也保持原样，不许乱动。”裴辰煜温柔地低声呵斥，吓得魏成欢心肝儿抖了几抖。
“头，头儿……”他都快要哭出来了，为什么还要摸他的大拇指喂？
“一个人，心理高度不自信，担心被人发现自己内心的小秘密的时候，会变得小心谨慎，因为缺乏自信，所说的话会没什么把握，甚至有可能撒谎……”裴辰煜的唇角牵起一抹自信的弧度，“这时候，会担心真相暴露，不敢做太多的动作，连原先的动作也会瞬间停止，大拇指会很快消失，紧紧收拢在手掌中。”
大家看向被举起的魏成欢的左手，果然大拇指正蜷缩在手掌。
“魏成欢，你自己说。”他放下他的手，双手插在裤口袋里，笑眯眯的看着他。
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魏成欢，又立马紧张起来，大男人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裴sir，要是一般的失踪案我也许能找到凶手，但这起案子我……真没把握。”
吴冉的脑子里陡然浮现那天的场景，一个接着一个细节，从眼前迅速闪过。
不受控制地，她腾地就从位子上弹了起来，大大的眼睛流光溢彩。
“那天去典当行，你要去里屋倒水的时候，他的表现跟刚刚的魏成欢很像，当时你就是在试探他。”
“我的姑娘，你真不赖。”打了个响指，他慢悠悠走回自己的位子，将杯子里的咖啡一口喝尽。
看着他仰头时，那上下滑动的喉结，吴冉立即别开目光，但橘黄色的灯光照下，还是掩不住她脸颊的两坨薰红。
——
下班，裴辰煜回到家，疲惫地褪去外套，带上更换的衣物便进了浴室。
临近十一月的天，已经有一些寒意。
浴室里，随着花洒热水的不断流出，氤氲起朦胧的水雾，男人精瘦却肌理分明的躯体在热气中半隐半现，几滴水煮顺着他下场的眉眼留下，在锁骨的地方打了个涡旋，犹不甘心地滑落。
挤了点洗发露，随意地搓洗着，隐约听见外面的手机响铃声。
什么电话，竟然挑准了这个时间打来？
擦了把脸，下身裹上浴巾，赤脚从浴室出来，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
陌生号码，地点无显示。
蹙了下眉，他按下接听键，没有出声。
“嘿……”这是一个沙哑低沉，还用了变声器的古怪声音。
第六感，这个人来者不善。
“先自我介绍下，我叫Death，跟我的名字一样，喜欢……嗯，专门给人带来最恐惧的死亡。”
随即，是一阵低低的冷笑声，仿佛上了锈的锯子在慢慢拉磨枯木，如是一般人听了，定会觉得毛骨悚然。
“你好，Death，很抱歉，我想你打错电话了。”裴辰煜厌恶地撇下唇角。
“这么急着挂电话干什么？裴警官，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心爱女人的家人？”对方忽然收了笑声，语气中尽是得意。
裴辰煜眯了眯眼，试探道：“是你……？”
男人又笑了，笑了很久，声音越加阴森诡异。
“这个嘛，还是你自己来寻找答案吧。”男人顿了下，继续说，“不过这次我是来找你玩个游戏的，玩躲猫猫好不好？”
“没兴趣。”他一口否决。
“这么急着拒绝干什么？游戏已经开始了，上帝保佑你尽快找到你的……宝贝儿子。”男人阴笑了一声。
裴辰煜身躯一震，缓缓道：“时间。”
“很上道嘛……明天开始哦。”随即对方挂断了电话，只听见里面断线的“嘟嘟”声。
显然，对方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单从打来的电话号码查询，结果也就是黑店租来的号码或者是公用电话，甚至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号码……
Death，主要意思有：死亡，死神。这个自称Death的男人，到底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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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悄悄地关好门，她坐回自己的位子。
过了一会儿，裴辰煜突回过神来，双手交握抵在下颌，深沉的眸光望向前方的刑警们。
“头儿，剩下的孩子难道真不是那杂种杀的？”汪海气愤地捶了下桌子，想到那个被虐待至死的孩子，他就心痛不已。
干了将近二十年刑警的魏成欢也满腔愤怒：“他还是人嘛？居然对那么小的孩子下这种毒手，何瞳瞳死的时候一定受尽折磨，干了这么久的刑警，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案子，狗杂种！”
梁美珏伸手按住一旁魏成欢的肩膀，向他摇了摇头，轻声道：“这是会议室。”
魏成欢一愣，这才尽量收敛住自己激动的情绪，随即掏出打火机，别过头忍不住点了一根烟，闷闷地抽起来。
为了缓和气氛，吴冉看了看众人，举了下手：“裴sir，我有几个疑问。”
裴辰煜见她笔直地站在前面，小脸满是认真，不由挑了下唇：“嗯哼，说说看。”
吸了口气，她蹙起一双秀气的眉：“第一，为什么你的推测是典当行；第二，为什么当时你确定里屋藏了孩子。”
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推测，但仅凭自己的推测她依然没有把握，所以必须得到他的解释，如果和自己所想吻合，那么她这次的推理算是一次小小的成功。
往椅子上一靠，他并不急着马上回答，而是拿起面前的杯子，向她挑了个眉。
蹙了下眉，她当即明白他的意思，想叫他自己动手，但碍于他这么多手下在场，又只得忍着不发作，默默走上前，一把拿走他手里的杯子。
“办公室最下面抽屉的Death wish，别拿错了。”他笑着提醒。
吴冉暗骂一句，快步出了会议室，好不容易才在他的办公桌的某个狭窄角落找到一袋咖啡，拿出来看的刹那，吓得她差点把袋子给扔了。
只见黑色包装袋上印着骷髅头图案，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什么有毒物品，将袋子转过来，背面写着一堆密密麻麻的英文。
原来这Death wish是重口味的“死亡之愿”咖啡，被称作世界上咖啡因含量最高的优质有机深烘焙咖啡。
只是，喝这个真的没问题？想提神也不用这么拼命吧。
琢磨了一下，她将Death wish放回抽屉，从桌面上拿了一袋普通的美式黑咖啡。
“裴sir，请享用。”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将咖啡放到他跟前。
对着杯面嗅了嗅，他抬眼看了她一下。
“那个喝多了会中毒。”说完，她就回到自己的位子，低下头，躲开他逼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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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何瞳瞳的父母提及到孩子经常偷拿家里的昂贵物品，还去过典当行。”欧阳明眼神微凉，沉静地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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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局接到失踪报案并没有马上上报，为了应付副议长的巡查，重案组根本不知情，直到裴辰煜和吴冉误打误撞发现典当行里孩子的尸体。
“魏成欢，你回答我，如果我让你一个人查找凶手，你能在二十小时内救出孩子吗？”裴辰煜忽然看向魏成欢，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魏成欢一怔，手上的动作也僵了下：“这个也许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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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成欢诧异不解地望向自己的头儿，他还不能坐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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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这炽烈的视线，看得魏成欢不禁打了个寒蝉，难不成裴sir看……看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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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向被举起的魏成欢的左手，果然大拇指正蜷缩在手掌。
“魏成欢，你自己说。”他放下他的手，双手插在裤口袋里，笑眯眯的看着他。
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魏成欢，又立马紧张起来，大男人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裴sir，要是一般的失踪案我也许能找到凶手，但这起案子我……真没把握。”
吴冉的脑子里陡然浮现那天的场景，一个接着一个细节，从眼前迅速闪过。
不受控制地，她腾地就从位子上弹了起来，大大的眼睛流光溢彩。
“那天去典当行，你要去里屋倒水的时候，他的表现跟刚刚的魏成欢很像，当时你就是在试探他。”
“我的姑娘，你真不赖。”打了个响指，他慢悠悠走回自己的位子，将杯子里的咖啡一口喝尽。
看着他仰头时，那上下滑动的喉结，吴冉立即别开目光，但橘黄色的灯光照下，还是掩不住她脸颊的两坨薰红。
——
下班，裴辰煜回到家，疲惫地褪去外套，带上更换的衣物便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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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了把脸，下身裹上浴巾，赤脚从浴室出来，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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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这是一个沙哑低沉，还用了变声器的古怪声音。
第六感，这个人来者不善。
“先自我介绍下，我叫Death，跟我的名字一样，喜欢……嗯，专门给人带来最恐惧的死亡。”
随即，是一阵低低的冷笑声，仿佛上了锈的锯子在慢慢拉磨枯木，如是一般人听了，定会觉得毛骨悚然。
“你好，Death，很抱歉，我想你打错电话了。”裴辰煜厌恶地撇下唇角。
“这么急着挂电话干什么？裴警官，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心爱女人的家人？”对方忽然收了笑声，语气中尽是得意。
裴辰煜眯了眯眼，试探道：“是你……？”
男人又笑了，笑了很久，声音越加阴森诡异。
“这个嘛，还是你自己来寻找答案吧。”男人顿了下，继续说，“不过这次我是来找你玩个游戏的，玩躲猫猫好不好？”
“没兴趣。”他一口否决。
“这么急着拒绝干什么？游戏已经开始了，上帝保佑你尽快找到你的……宝贝儿子。”男人阴笑了一声。
裴辰煜身躯一震，缓缓道：“时间。”
“很上道嘛……明天开始哦。”随即对方挂断了电话，只听见里面断线的“嘟嘟”声。
显然，对方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单从打来的电话号码查询，结果也就是黑店租来的号码或者是公用电话，甚至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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