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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将呼吸放到最缓,生怕引起怪物李虎的注意。

  “哐啷啷啷”一声,如平地惊雷。一个空易拉罐落在莫染尘二人的附近。除了莫染尘和何故,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长呼一口气。怪物李虎动作迅速地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迈进几步,立刻就嗅到了人类的味道,定位精准地舍弃了一响之后再无动静的易拉罐,扑向热乎乎的人类二人组。何故挤开莫染尘拔刀迎击而上他手里拿的是qiāng,这个时候对上奇行种就是个死。利用身高优势(个儿矮也是优势啊),何故一个前滚翻翻到怪物李虎的背后(她发现这一招对付奇行种还蛮好用的),回手一刀,砍在怪物腿窝处,刀骨相击,居然发出了“铿”的一声。李虎还是人的时候,身体素质本就得到了不错的强化,如今转化成怪物,肌ròu又进一步强化了。何故的障刀砍进去,就像砍进石头缝里,险些被卡住。怪物李虎选择优先攻击最近的“猎物”,转身扑向躲到自己身后的何故。何故一击得手,马上又向后一翻(何故:我成天在地上打滚T_T),离怪物李虎约三步远。在怪物李虎追过来的空档,何故站起来,右跨一步,将横刀竖起,在怪物李虎抓过来的同时,侧身躲过,横刀刀面格挡住怪物李虎扫过来的手臂,右手的障刀狠狠自下而上砍上怪物的手肘又是“铿”的一声。何故差点没哭出来,奇行种的关节就算没有脆化,也不用变得跟骨头一样硬吧!而且,她觉得眼前这奇行种比她上次战斗过的那只明显要强得多,她没有办法再像斗牛一样引得对方绕圈子了。何故两次攻击都没有对僵尸李虎产生有效伤害,反而闪躲得狼狈,好几次险些被抓到。莫染尘左手剑,右□□,在一旁寻找着切入战场的时机,同时又警惕着别人再度陷害。这个汽配厂就这么大,铁门外又有着被打斗的声响吸引来的许多怪物,那个害人的人绝对跑不掉。突然,何故一脚踩在易拉罐上,滑倒。僵尸李虎似乎发现这是一个解决眼前“超级麻烦猎物”的超好时机,伸着手猛力扑下来,力气之大,触地之后一双小臂竟然从手肘处生生折断!而何故,早被莫染尘看准时机,一手拽过来。莫染尘救了何故之后,并不去看她,而是抓住时机,一脚踢在僵尸李虎的右肩,将其踢飞一丈多,又几个箭步追过去,趁李虎还没爬起来,对着它的眼睛部位嘭嘭嘭连开数qiāng,直到僵尸李虎再没动弹。不远处,何故还在死里逃生的惊吓中怔愣,被莫染尘拍了拍脸,才惊醒过来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气,眼泪也忍不住掉下来。刚刚那一瞬间,她看着僵尸李虎肌ròu□□的狰狞脸孔,和那两排森然的大黄牙,被绝望袭卷没顶,脑子里有好多张脸不停地切换,爸爸,妈妈,爷爷,大伯,二伯,大堂哥,二堂哥……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其实她有反击的机会,可是就像被恐惧控制了的猎物不懂得逃跑一样,她在认定自己完蛋了的同时,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她哭,不仅仅因为死里逃生,还为自己那一刻的懦弱无能。莫染尘轻轻揽着她,没有说话。陌刀被他放在一边,左手轻轻抚着何故的背,qiāng仍紧握在右手,一双锐利的眸子扫过那些幸存者躲藏的地方。

  何故没有放纵自己太久,略微整理了一下情绪,就从莫染尘的怀里抬起头,借助莫染尘的手站立起来。莫染尘看着她灰扑扑的脸上,一双水洗过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坚毅。 “我有一个想法。”何故的声音还带着一点湿润和沙哑。

  “想做就去做吧!我先解决一点小问题。”莫染尘摸摸何故的头,转身向幸存者走去。很快,汽配车间里就响起了ròu体相撞的闷响,伴随着成片的告饶、咒骂、揭发声。

  何故先跑到莫染尘的群殴现场扒了某人的衣服(某人:妹子好凶悍,嘤嘤嘤~),将衣服撕成几块,用其中两块包住手,然后捡起被僵尸李虎自己弄断的两只手臂,开始用障刀削ròu……

  莫染尘结束了几个人的xìng命之后回来,看到的就是带着ròu渣(呕~)的两截小臂骨头。关节处的软骨(还算软骨吗,辣么硬)组织还没处理好,尺骨和桡骨仍旧连在一起。手掌也还没有处理,骨头连着相对完好的手掌,这情景实在不算美妙。

  “僵尸的骨头非常硬,奇行种的骨头和关节更硬。我们的刀qiāng已经都没有用了,所以我想用它们的东西,对付它们。”何故解释道。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么?的确非常令人期待。”莫染尘拎起一片破布包了手,拿起一只手臂端看。莫染尘很快也有了个想法,看看天色尚早,他决定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一堆火,在汽配厂的空地上燃起来了,主要燃料之一是僵尸李虎的尸体。莫染尘自然不知道尸体被燃烧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因而保险起见,他拉着何故站到上风处,一人还捂了一块打湿了的布,虽然不一定有用,可是聊胜于无嘛!

  浓黑的烟翻滚而起,带着一股蛋白质被烧焦的糊焦味。令人惊奇的是,被这烟一熏,铁门处的僵尸居然散了一些。

  车间里,幸存者们又惊又怕地看着两个人神经病似的行为,却无力反抗。

  火灭了,剩下一堆黑色的灰烬。莫染尘拿着那柄长长的陌刀在灰烬里拨来拨去,拨出一副完整的人体骨骼,哦不,少了两只手臂。骨头被烧后呈现出洁白的颜色,莫染尘用刀戳了戳,看到留下的划痕,眼睛一亮。他神情愉悦地用暴力取下了两根股骨(大腿骨),两根肱骨(大臂骨)和两根胫骨(两只小腿各一根),堆放在一起,然后去车间转了转,摸了一堆东西出来……

  捣鼓了三个多小时,太阳都快下山了,莫染尘才弄出了一把半成品的骨刀。

  “你试试。”莫染尘将骨刀递给何故。这是用一根股骨做成的骨刀。莫染尘用焊qiāng加温,然后用锤子捶打塑形,将近圆柱体的骨头砸扁了一些。高温烧过的骨头,会稍微变软,莫染尘将这一点利用得十分彻底,砸扁之后,就开始锻造“刀刃”。所以何故手里的骨刀,有一侧的边比较薄,说到底,这把骨刀只有刀的形状,却是没有刃的。

  “太粗糙了,这里又没有水,只能随便弄弄,以后有机会再做个好的。”莫染尘说着,将剩下的骨头都塞进包里。何故拿着骨刀想了想,找了个地方将它架起来,然后双手持横刀,深呼吸,自上而下劈砍。只听见“铛”的一声,横刀断了,骨刀却连个刀痕都没有。刚刚何故用了十成力量,而跟僵尸李虎打斗时,单臂的力量自然比不上双臂全力,所以障刀很幸运地没有折断,不然何故的境遇可能会更危险。何故丢了手里的半截横刀,将骨刀收起来。

  “我们走吧!”何故看着莫染尘,心情竟然有一些好转了。

  第7章 避难

  4月15日夜,S市J区。

  莫染尘和何故赶到J区避难区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天知道,在怪物四伏,毫无人气的夜晚赶路,他们经历了多少惊险刺激。

  避难区被规划在一个工业园区,成片的厂房,高达十来层的办公楼,大面积的绿化带,都是近几年才建好的。园区周围的街道都已经清理干净,通往园区的各个干道上也设置了关卡,莫染尘带着何故选择了最宽的干道。此时关卡门口居然排着长队,有开着小车的,也有背着背包,看上去是徒步前来的。看来,虽然政府还没公布避难区的消息,想来个优先营救,还是有不少附近的居民发现端倪赶了过来。人们脸上充满了惶恐不安,以及迷惘。

  莫染尘拉着何故穿过队伍挤到关卡口,给守卫出示了什么东西,就带着何故直接进去了。

  何故听见背后有人质问守卫:“凭什么他们能直接进去?”守卫没有回答那人。

  何故跟着莫染尘,看他一路走一路询问经过的士兵,终于在一幢办公楼前停下,拐进楼里。

  一楼进大门右手边第一间房,莫染尘意思意思地在门上敲两下,就直接推门进去了,里面正对着门坐着一位年约二十七八岁的军官。那军官听见有人进来,非常生气:“我不是说过,到明天早上为止不要来……阿尘?!”语气转为惊喜。

  他几乎是翻过办公桌,朝莫染尘扑过来,嘴里还念个不停:“阿尘,莫染尘,莫阿尘,你总算来了,”对着莫染尘一阵上下其手,莫染尘冷着脸任他为所yù为,“你这个没良心的,急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叫你早点来你不愿意……”

  “住嘴。”莫染尘终于忍无可忍,“手收回去。”

  年轻军官乖乖站军姿。

  莫染尘转头对上何故似惊奇似敬佩似赞叹的眼神,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原谅他“狭隘”的认知,他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腐女”这种神奇物种,也完全没想到自己和军官已经被何故认作一对了。

  何故在大学除了锻炼,学习,就是混迹二次元,她不是正宗腐女,可并不妨碍她偶尔冒头的伪腐女属xìng。她并不会见两个男生走一块儿就往男同方向靠,奈何军官和莫染尘的互动实在是令人浮想联翩,何故也是不知不觉就被他们俩带歪了。

  “何故,这位是陈柯。”莫染尘顶着何故诡异的眼神,替二人作介绍,“陈柯,这位是何故。”

  “你好,何故。”陈柯微笑。

  何故瞥了眼他的肩章,也发自内心地笑了,伸出手来:“你好,陈柯少将。”好年轻的少将。

  陈柯的笑容更灿烂了,伸手与何故一握即松,就看见眼前这个高中生模样的清秀女生向他敬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军礼。陈柯有一瞬间以为对方也是位军人,可是看着何故才到自己军装第二粒纽扣的身高,又觉得她肯定不是。

  何故向陈柯敬军礼是亲近的表现,她出身军人世家,从小对军装和军人有着天生的亲切感。在家的时候,她对着爷爷爸爸伯伯和堂哥们也是成天价的军礼敬来敬去。

  给两人作完介绍,莫染尘毫不客气地向陈柯要房要车,啊不,是要住的地方。陈柯一拳砸在莫染尘肩膀上,嬉皮笑脸道:“我替你担心得觉都睡不着,你倒好,一来就向我要好处。”

  莫染尘嫌弃地拍拍被陈柯砸过的肩膀,不咸不淡地说:“跟你不需要客气。”

  何故在对莫染尘冰山霸道攻的敬仰,和对陈柯求虐犯贱受的怜悯中,走进了她暂时的容身之所。

  附近的民宅并不多,现在均被政府征用了。陈柯给莫染尘他们安排的,是一间七十多平米的两室一厅。

  “水电供应从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其他的,天然气已经全面停止供应。现在还没正式接收难民,你们想吃饭,我给你们一张餐卡,直接去军队食堂吃吧!”陈柯巴拉巴拉一通介绍。

  莫染尘打断他:“餐卡留下,你可以走了。”

  陈柯:QAQ

  何故:-_-#

  陈柯捂着一颗破碎的心走到门口。

  “陈柯。”莫染尘突然叫住他。

  陈柯蓦然回首,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期盼地看着莫染尘。那可怜的小眼神,连何故都不忍心直视。

  “明天上午十点,我去你的办公室找你,不要乱跑。”莫染尘神情严肃地说。

  陈柯看着莫染尘,也渐渐收敛了表情,郑重点头,转身,“呵呵呵”笑着飘走了。

  何故满头黑线,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军人。家里从爷爷到堂哥们,无一不是严谨自律的,人前人后都不会失仪,何故甚至觉得家里的男人都是按照爷爷复制出来的。

  接受到何故难言的眼神,莫染尘露出一个微笑:“他只是压力太大了,人前必须克制,在熟人面前就……”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何故非常理解地点头。

  莫染尘也不想跟何故谈论别的男人,于是换了个话题:“我看你身手不是一般的好,练过?”

  何故点点头,道:“我爷爷,爸爸,两个伯伯,两个堂哥都是军人。我以前也想参军的,只是……”低头郁闷。

  莫染尘当然知道何故的未尽之语,忍不住笑了,结果对面的女孩如zhà毛猫一般瞪着他,就差龇牙了。

  莫染尘勉强止住笑,说:“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你的军人梦也许很快就会实现了。”何姓军人世家么,他记得好像是在B市。

  果然,何故睁大双眼看着莫染尘,眼神里有着期盼和喜悦。

  “如今这形势……扩充军备势在必行,你除了身高问题,其他的已经强过很多一般军人。”莫染尘真心道,忽然又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你并不适合军队。”

  何故皱眉,似乎想反驳他的话,但是大概是出于礼貌,她选择闭嘴。

  莫染尘没忍住,伸手摸摸何故乱糟糟的头发。何故气闷地拍开他的手。

  “明天早上六点起床,想必你也有晨练的习惯。”莫染尘又伸手去扒何故的头发,“然后我帮你把这头鸡窝理一理吧!”说完收回手,起身检查一下门窗,挑了靠近门口的房间,跟何故道了晚安就进去了。

  何故也扒了扒自己的头发,不甚在意地想,反正自己也看不到,乱就乱呗!这个时间点已经不供水了,何故用自己带的饮用水稍微擦了下脸,就直接脱掉衣服钻进被窝。

  还好我没有洁癖。何故摸着不知道谁用过的被子,慢慢睡着了。

  4月16日晨,S市J区避难区。

  “别乱动,不然剪坏了我不负责。”莫染尘眼里含笑,偏偏是一副不耐烦的语气。

  何故不安地扭了扭,最终放弃挣扎。反正,反正再坏也不过是另一个鸡窝头。

  早上何故跟着莫染尘晨练结束,房间里已经有水了。于是两人痛快地洗了个澡,顺便把脏衣服也洗了。何故在这时终于看到了自己的鸡窝头。

  当初何故剪头发的时候,由于是刚洗过,所以鸡窝得没那么明显,而现在……何故看着镜子里,自己脑袋上的那一团,心中升起了两股情绪,一曰悲愤yù死,一曰报复社会。

  天啊,她就顶着这么一个脑袋招摇过市了整整一天?为什么没有人对她的头发表示出例如喷笑鄙视的表情,这样她也好自省一番,总好过完全不自知啊!就连昨晚上,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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