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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是自私而已,她不想手染鲜血,不想在半夜里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不想独自面对着冰冷和yīn森。她,也是一个需要人爱护的女子罢了。

  苏木走后,徒留沅京墨一人还傻傻的坐在那里,对着一缕阳光,独自伤神。

  他看着自家妹妹远去的方向,喃喃道:“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我一定做到!就让我为你打造一个充满阳光和快乐的家吧……”

  苏木刚回到自己宫里,立刻有宫女奉上了银盘,“公主,这是我们墨殿下为你搜寻的水果,说你近几日可能会回来,让我在此等候!”

  彼时,银盘中躺着几只大大的芒果,在微阳下泛起淡淡的光晕,一缕芒果独有的芬芳飘进她的鼻尖。

  苏木愣愣的接过来,心头隐有酸楚,她本来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她的墨哥哥竟然记在了心上。

  小宫女见苏木发愣,心里毛了起来,心想这可是一个月前敢顶撞先帝妃子的刁蛮公主啊,宫女界传说的魔鬼,她还是悄悄的退下去好,不然待会要是为难自己,那可有得受了。

  “慢着!”

  谁知,她一只脚刚迈出门槛,就被苏木叫住了。

  公主……她不会因为自己偷偷离开而要惩罚自己吧?不要啊……小宫女心里哀嚎着,转身时却满面春风,“不知公主还有何事?”

  “你……回去的时候告诉墨哥哥,不要乱吃东西,一定要小心!”

  “是!奴婢遵命!”小宫女唯唯诺诺的应着。

  “你走吧……”苏木疲倦的灰灰手。

  咦,这就行了?小宫女惊讶,“奴婢这就告退!”看来,苏木公主还是挺好相处的嘛!那个死妮子又唬我,回去定然叫她好看!

  小宫女慢慢走远,苏木看着桌前的芒果不禁哭了出来。

  “你对我那么好,而我还把你往火坑里推,这就是是错了还是对了?”

  古往今来,人人都为了一个皇位争得头破血流,百姓流离失所。可只有当了皇帝的人才知晓,那是一个权利至高无上,背地里却得算计斗狠的高贵头衔。让人在享受过后,再回首,身心俱倦,万劫不复……

  苏木知道墨哥哥他不喜欢这样的日子,可她一边享受着沅京墨带给她亲情关怀的同时,一边将他推向深渊。

  她以为所有人都想当皇帝,可是唯独有这么一个例外,让一切都成了她以为……

  “墨哥哥啊,希望你下一世不要遇上我们了,再也不要……因为……我和父皇都是坏人啊……”

  ☆、真相

  苏木回来之后,宫里的日子出奇的平静,太后也没找她的麻烦,她自己也一直乐得清闲。

  这不,吃完两个芒果的她刚打了个嗝,又有宫女送来一盘鲜红的荔枝。

  “公主,这可不得了的东西哦!”半夏看着那盘荔枝眼睛都直了。

  苏木靠在塌上,将腿往桌子上一搭,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不得了了?你且说来听听,说得好有赏。”

  半夏剥开一个荔枝递给苏木,“人间流传着一个故事。说以前有一个长得极是好看的杨贵妃,极喜吃荔枝,可是荔枝摘下来之后不便久存。那个时候的皇帝为了博美人一笑,每到荔枝成熟的时候,便命人快马加鞭日行千里送荔枝到宫里。于是有了这么一句话:‘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所以这荔枝又有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妃子笑’!”

  苏木双眼一眯,这不是杨贵妃和唐玄宗的故事吗?如今从半夏的嘴里说出来倒别有一番风味。

  “不错,讲得好,这妃子笑就赏你一半了!”

  半夏喜,“谢公主!”

  “好个祸害,还在蛊惑人心!”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苏木打了一个冷噤,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不寒而栗的声音来自于前不久刚见过一面的辰砂。

  她立马将脚从桌子上拿下来,理了理裙子,故作镇定,“怎么这里的人都没多大礼貌,就连救命恩人见了也直骂祸害?”

  “哼!”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剑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在了苏木脖子上,“你救了我的命又怎样,祸害就是祸害,改变不了我杀你的宿命!”

  “大……大胆狂徒,竟敢行刺公主。快来人了……”半夏显然是被这样的场面吓住了。

  辰砂伸出另一只手在半夏身上一点,她立马像一个木头一样不能动也不能言语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苏木怒问。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说着辰砂将剑又推进了一分,苏木的脖子被割出一道血痕。

  剑身冰凉的触感让苏木冷静过来,“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知道先皇为什么会死吗?”辰砂问她。

  苏木一惊,是啊,父皇前一天都还好好的,第二天就去了,她当时竟然没有注意到。

  “为什么?”她问。

  辰砂凑近她,贴在她耳朵边上,“因为你是个祸害,先皇为了你能活过来,同太后做了jiāo易,jiāo易就是皇位和他的余生……”

  苏木从塌上跌了下来,“原来……原来是这样……”话毕,先是一愣,随后笑着笑着就哭了。

  “你是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辰砂还未说完,门外就传来了沅京墨的声音,“木儿,我给你带来一个好玩的物件……”

  辰砂手中的剑“哐啷”一声就掉了,她回过头,见到来人,本不喜笑的她,此刻竟扯出一个微笑来,轻轻唤道:“哥哥……”

  沅京墨手中的莲花盏一下就掉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你……你是我的辰砂?”

  “哥哥,我回来了!对不起……”辰砂的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

  沅京墨上前仔仔细细的将辰砂看了又看,仿佛要将她融入骨子里一般,既欣喜又担忧……

  “辰砂,你……”

  “是夜哥哥……夜哥哥他救了我!”辰砂与沅京墨似有一种独有的默契。然而这其中辰砂并没有提到苏木为她放血的事,尽管顾南星告诉了她一切。

  沅京墨目光深邃,“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瞟了一眼傻子一般笑着的苏木,她眼角还留有泪痕……

  说到此,辰砂冷了眉眼,说得很是隐晦,“我本来是想来问问她几日前给夜哥哥送水果是几个意思,谁知道在这宫里迷了路,遇到了太后,她告诉我苏木公主是祸害,留不得!还多亏太后给我指路……不然夜哥哥辛苦守护的世界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太后?太后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和她来往注意些。”沅京墨眉头一皱。

  “哥哥知道的,我向来厌恶不择手段的人。”想起太后yīn险的脸,辰砂心头掠过不悦。

  沅京墨欣慰的点点头,随即坐到苏木面前,“木儿,别怕,有我在!”

  苏木泪眼婆娑的看着沅京墨,一手指着辰砂问:“她的全名是不是叫沅辰砂?”

  沅京墨心想肯定瞒不住了,“木儿你听我说……”

  苏木推开沅京墨,自嘲一笑,一瞬间有那么些零散的记忆涌入脑海……

  那是沅京墨执了一把女孩子用的青伞,为她淡了头上的风雨。

  “姑娘你在这风雨里思考人生么?你这样你的家人知道么?”

  语气中是淡淡的关怀……

  “哥哥,谢谢你……”

  “我们是兄妹,是家人,不要说谢谢!”

  语气中带有肯定……

  “自古以来,女子都应该是被捧在手上悉心呵护的,而你竟想着如何去温暖他人。”

  语气中有淡淡的无奈……

  这些她不知道的记忆一点一点涌入脑海,那么温馨,来自于眼前的人给的温馨。

  她醒的那天,她的哥哥为他挡剑,一切仿佛都还在昨天。

  他说:“你是我的妹妹,我自然是要保护你的。”

  明明流血不止,偏偏还要逞强……

  “大哥哥,看你好眼熟,我们见过么?”

  “傻丫头,我是你哥哥呀!你不记得我了?”

  明明当时用那么宠溺的语气说出:我是你哥哥呀……

  苏木一把抓住沅京墨的袖子,“你是我哥哥呀……”

  沅京墨一愣,想起那个在花丛间天真烂漫的姑娘……

  “我不傻,我不傻……”苏木哭了出来,“我一直都只是一个影子而已,你嫡亲妹妹的影子……”

  苏木哭着跑了出去,大约也是这样情况下的双重抨击,才让一直坚强的她彻底崩溃吧!

  “我去追……”

  沅京墨一把拉住辰砂的手,“算了……让她走吧,让她冷静冷静也好。况且,你已经回来了……”

  其实,谁都不知道,那天,打翻的荷花盏本来是他为了在苏木面前许下给她一世欢颜的……

  谁都不知道,那天,他想说:“木儿,现在朝堂上所有的官员都站在我们这一边了……”

  谁也不知道,他眉目的悲伤落入了旁观的两人眼中,最终一个情深不渝,而另一个从此走上了不归路……

  ☆、变故

  “父皇去了,如今知情的人除了太后就剩你了,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的父皇为什么会死?”当时,苏木就去找了夜合,因为他是天师啊,把她唤醒的天师。

  她此刻扯着夜合的衣袖像抓住仅剩的一根救命稻草,明明窒息得绝望却又希望找到一丝最后的精神寄托。

  夜合皱皱眉,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苦来问我呢?”

  苏木的手从他的衣角落下,“我以为上天给了我生命,是要我好好的珍惜。我也想好好活着,可这样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苏木,你父皇舍去了一切才换来一个你,你就如此狠心,让他为你所做的都付之东流吗?你若死了,先皇也一样活不过来。”夜合看向远方,不敢再去看苏木,因为苏木和她太像了,就连那绝望的气息也是一模一样的。

  她若还在,若还在……

  一定比我更知道如何去安慰苏木吧……

  “可是……”苏木愣了。

  “可是什么?”

  苏木在那里站了很久,夜合也不着急,在那里陪了他很久。

  突然,苏木笑了,她一笑所有的忧愁就散了,“我一定会带着父皇对我的那份爱好好的活下去的,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哪怕别人说自己是祸害,哪怕哥哥不是自己的哥哥,哪怕自己只是一场笑话背离全天下……

  只要,只要有父皇对自己深深的爱,一切都不存在了。因为那份爱真真实实的来过,她深深的感触到了,她也就知足了。

  苏木笑得张扬而夺目,她对夜合说:“谢谢你,我要走了,再见!”

  夜合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一股复杂而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是不想她走的,可他不能开口,不能开口。因为他不仅有了她,还注定一生孤独,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yù再害了苏木。

  苏木最后说的再见,其实是再也不见。因为她倦了宫闱里的是是非非,淡了如烟如雾的情这一字,漠了那一场冷暖人情。她决定离开这里,离开皇宫,去做一只自由自在只为自己而活的小鸟,展翅飞翔。

  但在离开之前,她要去看一眼为了皇位不惜牺牲自己亲生儿子的太后……

  殊不知太后的宫里早已荒凉一片,如冷宫一般寂静。

  当苏木走过萧瑟的庭院,踏上全是铺满层层枯叶的华贵石砖,推开的宫门似隔了一千个光yīn一般,凄凉。

  太后一身睡袍,蓬头垢面的窝在床边,见有阳光照进来,她欣喜的伸出手去触摸。

  “你真是太后吗?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苏木蹲在她面前拨开了太后眼前的几缕花白的头发。

  太后注意到来人,一个哆嗦,忙向后退,还拿出袖子来挡住脸,“儿啊,你别来找我……别来找我,我错了……我错了……”

  “你既然那么害怕父皇来索命,当初为什么要杀了父皇,为什么?”苏木抓住她的双臂,咆哮道。泪水早已模糊她的双眼,“父皇知道你要皇位,他明明已经给你了,而你为什么,为什么永远把他当一个外人,还与他做jiāo易,还要他xìng命!只要你要……父皇是会给的啊……因为,你是他的母亲……母亲啊……父皇……”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太后本来歇斯底里想要逃避的,最终也是害怕的流下了眼泪。她最终只会这么一句话,永远的只会那么一句话,“我错了……”

  苏木这才意识到,太后早就已经疯了,而她在与一个已经疯了的人发脾气。

  若是父皇在世,他恐怕从来没有怪过太后吧……

  那自己现在来折磨一个疯了的人,与她之前又有什么不同呢?

  她匆忙的逃离这里。

  “让开,你们快让开,我要见我姐姐……我要见我姐姐……姐姐,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啊……”

  苏木听到太后偏殿传来熟悉的声音脚步不自觉一顿,慢慢的走了过去。

  半夏正跪在那里苦苦哀求着门前的两个侍卫,苏木正好看到那一幕。

  太后那里没有人把守,反而是这么一个宫女住的破落地站着两铁面无私的门神,而屋里还隐隐传来皮鞭的声音和女子的惨叫声,苏木不由得好奇这里面关的究竟是谁?

  而半夏又叫她姐姐,怎么她从来没有和自己提过呢?

  苏木看着半夏慢慢拾起散了一地的碎银子,两眼泪花的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哭着离开了。

  随即,苏木又想了想,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太后都没落至此了,这宫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那里面的人,又是谁?

  越想越不对劲,苏木见半夏走远了,才慢慢走出来,问那两个侍卫:“两位大哥,不知这里面关的究竟是什么人?”

  “不敢当!”两个侍卫一起恭恭敬敬的苏木行了一个礼,这其中一个才慢慢解释道:“这其中关的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红粉,她竟敢胆大到以太后的名义利诱宫女给墨殿下下dú,不过公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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