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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特制娃娃

  自打那件事情后,瑞儿和流浪宛若陌生人,视而不见,没有眼神的交接,没有言语的问候,像似从未相识,谁也不提谁。毒霍只好在两人之间往返,担负起中间人的角色,深感疲惫但却无怨言。如今现状,毒霍提着心吊着胆,至少得保证自个儿不被调包或鬼迷心窍。最重要的是,他认为他是这支队伍里最了无牵挂之人,别人很难抓到他把柄,并且他的生与死,有谁会在乎。总之而言,他是没有利用的价值。

  一个各族长不屑一顾的合成人,据说还是最低档的配置,也难怪自己的长相了。毒霍不禁苦笑,想不到自己卑微底下的身份倒是救了自己,没有人记得防范他。

  紧挨着瑞儿而坐,毒霍难免心疼她,或许是同病相怜,她与自己都是各族长口中的合成人,光为了同一种身份,他就该怜惜她。翼世界虽大,但人不再都是人,分门别类前他无法知道对方是什么。他怀念在墨城里逍遥自在的日子,无拘无束,不知天高地厚,只需要笑哈哈度过每天,那种饿着肚皮也能说黄色笑话的生活突然变得珍贵。

  现在,衣食无忧,他却心灰意冷。以前嘛,自己还是个人,只是长得与总不同,奇丑无比,但别人眼中还能以同类相待,但此时,他丢了“人”的身份。

  现在,他还没有时间自哀自怜。

  “瑞儿,我相信你不是真心要杀流浪。可你也别怪流浪,叶不似的事情让他方寸大乱,而你又在这个节骨眼上撞上了。细想一路来,你有许多不合理的表现,会不会有什么隐情?”毒霍问。

  “我不知道!我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杀流浪,好像就是突然有另一个自己冒出来指示我的身体这么做。事后几分钟的时间里,我对这段记忆是空白的,然后头突然就抽疼了,记忆一下子涌了出来,像被挤爆似的,我又记得我做过什么。”瑞儿忙让盯着远方,若无其事地说着,好像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不和流浪解释呢?”

  “解释什么?”

  “告诉他,你压根儿不想杀他,只是突然被迷了心智!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毒霍着急了。

  “不,毒霍。我很清楚地记得我要杀了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不知道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瑞儿凄苦笑言。

  她无法告诉毒霍她的真实感受,因为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你胡说八道。你没有理由要杀他啊!你这样说,流浪兄弟会更恨你的。”毒霍觉得瑞儿的心死了,绝望使得她变得无所谓,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去。

  “不,有理由,很坚定,我说不上来,可是我知道。他恨我是应该的。”

  以前的瑞儿消失不再,恐怕再也听不到她爽朗的笑声了。如果没有出城,又会如何呢?毒霍心想,难道性格也是一种会传染的病吗?他越发觉得自己中了叶不似的毒。

  “你当真不关心瑞儿了吗?”毒霍推门而入,不请自来。

  满地酒瓶子,东倒西歪,流浪提着酒瓶狂饮。翼世界的酒是合成品,据说是远古时代的酒已经无法生产,可人们怀念借酒消愁的滋味,于是合成了酒的味道。

  “大汉我干嘛关心一个要杀我的低等合成女人,你看这屋地板上床上躺的都是合成的。她们任我使唤玩耍,该大的大该小的小,这个温柔那个妩媚,一点都不比她次。可她们不会杀我!只知道讨本大汉开心!毒霍,告诉你只有这样的女人才可爱。”流浪满嘴酒气,可是他一点醉意都没有。

  呀呀的,该死的玩意儿,破烂合成品!喝得再多,撑破肚皮他也无法醉死。

  “她没有否认她要杀你!”毒霍接过流浪手中的瓶子饮了起来。一入口,这酒的味道他娘的,可比他从水里打捞的差多了。

  “哼”流浪从鼻孔里发生声响,然后沉默。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毒霍继续说道。

  “哼”又是同样的回应。

  “或许有些事情她自己都不知道?”毒霍很开心流浪并没有阻止自己继续说下去。

  “你想蘀她辩解什么?”流浪又开了一瓶。

  “外面的叶不似肯定是个冒牌货,那么为什么瑞儿不能是?”毒霍其实也不明白自己的想法。

  “你想说什么?”流浪心里知道有些事情的确有异,可他只能如此。

  “会不会有人对瑞儿也动了手脚。你想啊,这一路来,瑞儿时不时就有些异常的言辞,好像另一个人在她身体里一样,她事后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可你刚说她承认自己想杀我!”流浪丢了空瓶子。

  “可她却从来没有想杀。”毒霍脱口而出,全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流浪心里咯噔一下,突然闪过很怪异的想法,抹了一下脸上的酒。心想如果纯粹把两个叶不似放在一起,不做任何动作,他觉得自己无法判断真假。如果是两个瑞儿一个身体,或者好几个瑞儿一个身体呢?他同样无法判断真假。

  这个猜想十分荒诞,但呀呀的,这个破翼世界,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呢?

  一下秒,流浪的眼光又暗了下去,想起自己之前对她施暴,心口堵得慌。会是谁?是族长们在幕后操纵瑞儿吗?和叶不似是同一批人?哑巴族长有参与其中吗?

  “流浪兄弟,我和瑞儿虽然同为合成人,可不代表着我们真的就那么差劲!”毒霍已经能坦然面对自己的身份,他有的选择吗?

  “呀呀的。毒霍你这个人不人鱼不鱼的低等合成人,你喜欢低等合成人,那我把她送给你了,好好玩,她啊特带劲,大汉我可尝过。还有这个那个,喜欢吗?喜欢的话都可以带回你房间。”说罢,流浪推毒霍出房门。

  “滚,滚!都给我滚!”流浪重重地甩上门。

  “流浪,你他娘的就是个天生的混蛋!”毒霍操起手中的酒瓶子,朝流浪的头砸去。

  “砰”一声后落地碎了。

  “该死的!真准!”流浪揉着发疼的脑门,嘀咕着。

  他以前真是小瞧了死鱼毒霍。没有想到门缝里,他都能砸中,差那一点儿门缝就合上了。

  现在该做什么呢?算了,先把自己洗干净点整得像个人样出来先!都忘记了自己像人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了!

  翼世界,是个十分变态的地方。每到凌晨4至6点之间,这个世界是毫无防备的,抵御能力归零。至少哑巴的城堡是如此,近一段日子里,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可没有闲着养肥,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人就像全部死翘翘似的,躺在那儿,就算你砍断他们脖子,人家也绝对不呻吟一声。

  偌大的城堡一到时间点就是一个死城,或许者说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坟墓。他才没有闲空去管为什么?或许这是一个被下了诅咒的魔城,又或许该死的,所谓的翼世界不会就是古老传说中的地狱鬼界。

  这一发现还得谢谢他房间里的“充气娃娃”们,这些伺候他的女孩子们总是在那个时间点和尸体没有分别。会发现这个秘密,还是因为某天深夜里他蠢蠢欲动的兽性想得到满足,平时他早习惯娃娃们的“善解人意”,只要他一个眼神,她们就能心领神会。可那天,他推了好久依依,她就是一动不动。起初他以为是暴毙,谁知当他正伤心且犯愁不知道如何处理尸体的时候,娃娃们又活了过来。最重要是今晚能见到哑巴族长,他打算主动出击,夜会他们。呀呀的,这主仆两人躲着他已经好一阵子了。

  乘着夜色,流浪牵着依依,那女孩紧随着他,俨然一小跟班模样。

  该死的,流浪终于知道万人之上是什么样的待遇。上次在雷族长哪,压根儿和圈地囚禁没啥区别,但现在,他行动自由,特殊时间里整个城堡如若无人,一切尽被窥视。哑巴族长的老巢可比整个墨城大多了。

  权利才是最强的武器!流浪突然有感而发。

  “依依,你确定路是对的吗?”流浪走着走着就皱起眉头。

  不对啊,上次他从叶不似房间走到哑巴族长那就一会儿路程,可现在他估计已经走了至少两个小时了,身体的感觉不会欺骗他。眼前所见景象也越来越诡异,一点都不像是要去大人物的路上。

  分明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

  “目的地确定呀!”依依回答。

  不会真有什么鬼怪作乱吧!流浪有些警惕,他的确从来没有怀疑一个合成娃娃知道族长的居所是否符合翼世界对于充气娃娃的程序内容。

  楼道隐没在黑暗中,对于他而言,在黑暗中行走并无难度。他摘掉了隐形眼镜,恢复了眼睛的功能,他的眼睛并无任何不适之感。流浪困惑了,不应该啊。翼世界与墨城的夜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黑,可现在他又看到了墨城的夜,一种封闭的黑。而这种黑,他从未在翼世界中见过,雷族和哑巴族长的城堡都没有。

  彻底懵了,任由依依牵着他。闭上眼睛,停顿思想,流浪才惊觉依依虽然与他并排,却是领着他前进。

  “你想带我去哪!”流浪很平静地问。

  “救叶不似!”依依在黑暗中不慌不乱。合成人的级别越低,她的感知觉能力就越微弱。

  “你说什么?你知道叶不似在哪?他在哪?快说!”流浪抓着她的肩咆哮。

  依依的嘴里最发出哑巴族长的声音,吓得流浪一身冷汗。

  “流浪,认真听着,别打岔!叶不似被关押在水棺材的笼子中,我不能出面救人,我只能在她的程序中加入这条信息和地图。当你听到这段话的时候,我相信她已经带你上路了,前面的路很凶险,你只能自己走。当我的话结束时,这条信息在程序中会自动删除,至于这个娃娃,事后随你处置,她不在合成人的系统里,不会被追踪调查,若嫌弃累赘就丢掉。水棺材位于”

  听完哑巴族长的话,依依恢复自我,但从一娇小可爱的女孩嘴里听到哑巴族长浑厚的声音,这感觉呀呀的,太惊悚了!流浪一身鸡皮疙瘩。做梦也没有想到,依依还是个特制版,难怪自己会在几个娃娃中对她有特别的好感。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感觉都能被别人设定,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呀呀的,以后连自己都不能全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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