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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不呆在外边过。”项昊说道,“对了,等到个两三点钟咱们就得找地方了。”

  “是呀。”陆林点头道,又对前面的人喊道:“一会吃过中饭,大家都走快一点,咱们今天就走到下午三点钟,然后开始在降近找可以露营的地方。”

  “那么早?咱们完全可以多往前走走。”洛雨说道。

  “你也有不懂的啦?”陆林笑道,“三点已经很晚啦。现在是冬天,照萧卓的说法,这里已经临近北极圈了,那么天可能在四五点钟就会黑透。太阳下山,气温会直线下降。所以之前必须留出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在附近寻找过夜的地方或者搭建庇护所。如果露宿在野外,夜里被冻成冰棍的概率至少有八成。”

  “说得有理,”罗瑞点头道,“要么走到两点吧?安全第一!”

  无边的冰雪森林里,阳光普照,白雪皑皑。冰冷的空气被吸进肺里,呼出的白腾腾的热气转眼就变成冰渣贴到脸上,众人在几乎没膝的积雪内艰难前行着,即使在温度最高的中午,这片冰封的世界依然给众人带来了无穷的麻烦。上校时不时会飞回来,在众人头顶盘旋两圈,似是催促众人快走。

  “你这只破鸟真是飞着不腰痛,还催我们。”萧卓抱怨道。

  “有本事你也飞去呀。”罗瑞回嘴道。正说着,绕完一大圈的上校又飞了回来,似乎还抓着什么东西,飞得有些吃力。快到众人头顶的时候,它一个俯冲飞了下来,在离地面三四米高的地方一松爪子,把抓着东西扔了下来。众人这才注意到它抓的是只活物,像条大狗。待到那活物落地,大家围上来才看清楚,竟然是一只的小鹿!小鹿个头很小,似是今年才出生的,背上还留着上校的爪印,有条腿似乎摔伤了,卧在地上瑟瑟发着抖,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冻的。

  “这么冷的地方怎么会有鹿?”陆林好奇道。

  “这是头驯鹿,在西伯利亚很常见的。它们可是很扛冻的动物,圣诞老人住在北极,他坐的就是驯鹿马车嘛。听说生活在这边的雅库特人,他们不坐狗拉雪橇或者牦牛骆驼什么的,主要jiāo通工具就是驯鹿雪橇。”

  “这是上校给咱们送吃的来啦!”项昊大笑道,抱着上校的脖子就亲了两口,又对众人道:“我突然发觉,咱们刚才对食物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食物?!你是说吃了它?这么可爱的小鹿,你们也太没人xìng了吧!不可以!”周欣喊道。看着那头人畜无害满脸无辜,受了伤还打着哆嗦的小鹿,此时包括萧卓在内的几个女子全都爱心泛滥了,周欣和洛雨已经开始检查小鹿腿上的伤势。

  “喂喂!我说你们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咱们不是在野营。没看过动物世界吗?冬天的西伯利亚,所有动物都在为了生存而挣扎。咱们到了这里,就得跟它们一样!瑞子!给她们普及点野外知识!”陆林边说边给罗瑞打眼色,那意思是这群女人不吓唬吓唬是不行的,她们还真当这是过家家了。

  “咳咳,”罗瑞清了清嗓子,开始上课了,“就从这鹿开始说起吧,你们都知道小鹿是吃草的对吧?”他笑的像个狼外婆,“在北极圈里的埃尔斯米斯岛上,气候极其恶劣。有多恶劣呢?咱那边夏天一下雨就会长出一层的苔藓类植物,在那边每五十年才能生长一厘米。可依然有动物能生存下去,就包括鹿。但是,那里的鹿是吃ròu的,而且会捕鸟。”

  “净瞎说,食草动物的消化系统能吃ròu吗?”洛雨反驳道。

  “听我说完,它们抓到鸟以后就吃进嘴里,嚼呀嚼的,嚼碎了再吐出来。”罗瑞道,“后来研究发现,他们不是在吃ròu,他们是在通过这个方法获取鸟骨头里的钙质。没错,它们在给自己补钙!因为那里太贫瘠了,生活在那里的动物普遍营养不良。它们不得不这样做,这就是为了生存呀同志们,生生把鹿逼成了食ròu动物。你们必须得适应这个环境……”

  “去,说了半天找不到重点。”陆林一把拍开了罗瑞,“女士们,你们大概还不了解咱们的处境。这里气温零下四五十度,什么概念呢?人造革的皮鞋在路上走几分钟就会断裂,把一条泡过水的毛巾拿到室外甩两圈,它就会变成一块硬板。从湖里钓一条鱼出来,当它摔到冰面上的时候就已经冻成了一根鱼棍。你们现在不觉得太冷,是因为在你们跑呀跳呀的时候,你们身体正在拼命调动着体内的热量保护着身体的核心部位。但如果体内的营养跟不上,没有热量可调动了呢?你们就会觉得哎呀全身都好冷,好想回屋子里面呀。”说到最后陆林故意用娇滴滴的语气学女声道。 “但在这个时候,你们就会发现,没有屋子可回!只有无尽的冰原在眼前。寒冷从来都很温柔,不会像被火烧那样感疼痛,也不会像溺水那样感觉窒息。它只会一点点的带走你们体内的热量。这时,你们会觉得越来越冷,就想向前走,赶紧找个有房屋的地方。不停往前走,热量消耗的就越快,等到它支撑不住身体温度的时候,你就会开始觉得又累又困,走着走着你就走不动了,就想靠在一棵树下休息一会。接着,你就会慢慢的睡着,到第二天早上,就会变成一具冻得硬邦邦的尸体。这样的故事已经在冰原上重演过无数次了,哪怕是专业的探险家。所以,”陆林脸色一正道:“千万不要在这里任xìng!身在丛林,就要遵守丛林法则!除非你想做舍身饲虎的佛祖!”

  两个小女孩似乎被吓住了,但两个大女孩却不太吃陆林这套。洛雨道:“咱们反正还有食物,先带着它,不许吃。”萧卓拍了拍陆林的肩膀冷着脸道:“以后不要再学女人了,真的很恶心。”

  “带那点吃的估计也就够这一顿了,8个人一只鸟,谁都不能少吃。”周伟在远处说道,趁大家聊天的功夫,他在边上找了块树木相对稀疏的地方架起了树枝,准备做饭。“从车上就抢救出这么一袋,全是ròu,咱们烤ròu吃。可惜没调料,应该会很难吃,凑活吃吧。”

  “我有调料!”周欣说完开始翻包,“找日不落山嘛,肯定要进山,我就想着没准会野炊,于是特意带了盒调料来。”她从背包里拿出了个分成好多格的小圆盒递了过去。

  “你还真是个吃货。”陆林笑道。

  “你们知道怎么找到日不落山?!”萧卓问道。

  众人这才想起身边还带着个另有用心的女人,便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不再提,开始了烧烤。因为调料的出现,众人的一顿午饭吃得非常舒服。烤好ròu,陆林把带的大保温杯当成锅,装上雪烧了一大杯开水。在冰天雪地里,唱着热水,烤着暖暖的篝火,吃着烤得吱吱冒油的金黄色烤ròu,着实让这些在冰雪里走了大半天,已经忘记了温暖是啥感觉的人有一种回到了人间的错觉。

  “酒足饭饱!出发吧!可惜没能从你家厨房拿两瓶伏特加出来。”项昊一脸遗憾的对萧卓道。

  于是众人继续前行,其中还闹了一个笑话。几个女生结伴方便,却被一只长得怪模怪样的动物露出头来吓到了,周欣喊着“袋鼠吸血鬼!”就跑了出来。后来经过罗瑞鉴定,那东西叫“麝香鹿”,长了个袋鼠一样的脑袋,鹿的身子,最显眼的是嘴外面露出两颗足有两寸长,跟电影里吸血鬼一模一样的獠牙。

  转眼到了下午,众人已经在零下40度的野外呆了好几个小时,谁也没有了上午的折腾劲,一个个默不作声的走在起伏不平的山地里。谁的手机都没带出来,唯一有表的周伟的那只劳力士似乎也冻坏了。陆林把四指并拢,测量着太阳与地平线间的距离,这是部队上学来的测时方法。之后便招呼众人不要再赶路,开始在附近找可以露营的地方。

  众人的运气不错,在太阳就要下山,满天绚丽晚霞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个山洞。那山洞宽高有两三米,但周围太暗看不出里面有多深。

  “太好喽!晚上有地儿住喽!”被冻坏的周欣跳着脚欢呼道。

  “别急着进去,先看看里面的情况。”陆林翻背包找手电筒。

  罗瑞点头道:“是呀!可得先看看。这种天然庇护所太珍贵了,在这里就等同于北京二环内出现一个一平两千块的楼盘,随便就能引发一场血战。是西伯利亚所有……”他的声音突然嘎然而止。

  “林子,过来……”项昊用很小的声音说道。

  “嗯?”陆林才挑出手电筒,一抬头却发现对面的众人都在轻轻的往后退,眼睛惊恐的看着山洞里。此时他背对山洞,正好站在洞口。陆林知道出事儿了,他猛一回头,却看到洞内的黑暗里亮起了一对乒乓球大小的眼睛,随着他的回头,那对泛着红光的眼睛猛的加速,向洞口冲了出来,接着就是一股劲风加杂着野兽的腥臊味扑面而来!

  情急之下陆林把手中的背包往身前一挡!一股大力传来,他好像是撞在了火车头上,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撞在三四米外的一棵树上。

  “是……是西伯利亚所有动物最理想的巢穴。”直到看到陆林落地,罗瑞才把刚才憋住没说完的半句话说了出来。

  晚霞中,山洞的主人冲了出来。那是一头棕熊,人立起来比昊项还要高出两头,肥大的身躯,一身油光的皮毛,四只着地时像一辆坦克。此时这头棕熊两眼通红,似是非常的愤怒。作为陆地上最大的食ròu动物,它可以杀狮吞虎,拥有着无敌的蛮力,几乎没有任何天敌。棕熊看了一圈围在它家门口的直立动物,又人立起来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声,似是在宣布对这片区域的主权。

  “都别动!谁动他攻击谁!”罗瑞小声警告道。众人此时已经退到了七八米外,但回头跑肯定是不现实了的,一来他们半路为了方便行走,都穿上了自制的足有羽毛球拍大的雪履。二来这看似蠢笨的四脚动物,其实身体极其灵活,全力奔跑的速度能达到56公里。

  “瑞子,这可比你们动物园里的熊大多了!”陆林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两只胳膊有种快要脱臼的感觉,背包里的金属保温杯似乎也被那刚才那一掌拍瘪了,“昊子,我引吸它注意力,你开qiāng。记住!打眼睛!”说着他就把背包往远处一扔,招呼棕熊过来。

  陆林本就离得最近,现在他又开始做挑衅的动作,那头暴怒的棕熊终于忍不住扑了上去。为了给项昊瞄准的机会,陆林不敢跑得太快太远,只是在几棵树附近跟棕熊玩起了绕圈圈。可那巨熊的敏捷还是超出了他的想像,好几次险象环生,差那么一点就被熊掌拍上了。

  绕了两圈,那熊看怎么也打不到陆林,更加的狂怒了!它不跑了,挥起熊掌就对面前那棵比碗口还粗的桦树拍了地去,那桦树应声而断!似是显示出了自己的力量,它又人立起来仰天咆哮。那熊吼声声震苍穹,四周大片树木枝头的积雪都被震落了下来,一根根的枝杈颤抖着,似是对这位森林中的王者充满了畏惧。

  棕熊咆哮完了,干脆把挡在面前的几棵一掌一棵全都拍断了。此时,原本已经蹒跚能走的小鹿已经吓的跪在了那里,几个人全都瑟瑟发抖起来。在这最原始最狂暴的野xìng面前,大家难免都生出了一些恐惧感,那是在蛮荒时代就被写进基因里的,对于兽王的出自本能的敬畏。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大自然狂野危险且充满了兽xìng的另一面。

  陆林也被棕熊的气势所摄,竟然一时忘记了闪躲,眼看巨熊就要扑到眼前。等他回过神来再退已经来不急了,陆林暗道一声拼了!身体向后一蹲,又像根弹簧似的猛的向前弹了起来,向侧前方的一棵树跳了过去,接着两只脚在树上一蹬,身体又拔高了半米,竟然超过了棕熊扑来的高度。那把直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在了手里,胳膊向前挥,做了一个准备向后戳的姿势,直直的与扑过来的熊对冲了过去。

  陆林的打算是跃过棕熊头顶后,回手刺它的后脑或者熊头与身体连接的脊椎处。可就在他跃过熊头准备动手的时候,项昊的qiāng响了。“啪!啪!”两个点shè,一qiāng打中了左眼,一qiāng擦着左眼的眼眶灌进了熊脑。两颗大口径子弹入脑,那熊竟然没有立刻就死,落地后又向前猛冲了几步撞倒了两棵树,这才轰然倒地上不动了。

  “你就不能等我帅完这一把再开qiāng嘛。”陆林落地后喘着气对项昊说道,其实刚才的一搏非常危险,如果刺不中熊的要害,等它调过头来就完了。

  “你那一刀刺下去,熊皮还要不要啦?!爷们我还冻着呢。”项昊笑着道,他确实冻坏了,刚才一直在瞄准,生怕把这张皮打坏了。

  陆林又向空了的山洞深处照了照,深度大概八九米,确定没有危险之后,这才招呼众人赶紧入洞。那千斤重的熊尸可不是几个人能抬动的,且在里面剥熊味道太大,索xìng就在野外动手。猎杀一头熊,对众人现在的处境来说无疑是捡到了一座宝库。食物、保暖、防冻各种问题都能从棕熊身上得到解决,真正的一身都是宝。项昊要过了陆林的直刀,急急的就开始了剥熊皮,他在和温度抢时间。此时太阳已经下山,任你是生前再凶猛的动物,也会在死后极短的时间内变成硬邦邦的一个冰坨,项昊必须在冻结之前把整张熊皮剥下来。

  “让他剥吧,那货烤全羊吃得太多,已经快到庖丁解牛的境界了。”陆林对众人打趣道。大家摘掉防止雪盲的护目镜,发现眼睛一圈已经跟脸其他地方完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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