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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她抹掉流下来的眼泪,笑了笑,“你真的不用为我担心,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静雅了。我跟姐姐学了很多东西,我参加了fù女联合会,也向别的姐妹学了很多,我已经知道该怎样靠自己活着,坚强的活着。”

  南天明深深看了一眼静雅。这时的静雅在他眼里异常的可爱,那是一种值得他尊敬的可爱。时事造英雄,时事同样可以改变每一个人。他没有想到,在不知不觉间,静雅竟然已经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这就象看到一只蝴蝶经过长久的自缚,终于破蛹而出。看到静雅的变化,他内心也生起一种崭新的希望。他忽然想,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也许哪一天他真的会爱上这只美丽的“蝴蝶”。

  可惜,那些追寻一个女孩子的热情已经在往昔的迷梦里燃烧殆尽。国难当头,他毋宁把全部的生命和热情、燃烧成杀身成仁的勇气。他深刻地明白,所谓“生死之际要看得破,破则不惧。”心中有一份对感情的眷恋,就会多出一份对死亡的恐惧。这个时刻,他不会让自己被任何情愫羁绊。

  “姐姐?”静雅看到从码头走回来的卿卿和瞿东风。静雅推开车门,迎上去,“姐姐,你还没有上船。”

  “我不走了。”

  静雅大吃一惊:“不走了?”

  远郊传来pào火的轰鸣,远处的天空上一架冒着黑烟的飞机向地面坠落下去。罗卿卿下意识握住瞿东风的手:“这个时候,我想我应该留下来。”

  静雅立刻道:“姐姐不走,我也不走。”

  “静雅,不要说孩子话。你跟我情况不一样。你在金陵没有牵挂,母亲她们还在平京等着你呢。”

  静雅看了眼卿卿和瞿东风握在一起的手:“我知道姐姐有所牵挂。可是,在静雅的心里,姐姐也是我的牵挂啊。姐姐怀着身孕都敢留下来,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时候给国家做些贡献?我可以参加医护队,我知道我能做很多事。

  看着真心恳求的静雅,宛然看到在瞿东风面前的自己,罗卿卿不得不点了头。她紧紧握住静雅的手:“好妹妹。爸爸在天有灵,一定会为他的女儿感到骄傲。”

  三日之后,崎岛国军队冲破金陵外围阵地,集中步、pào、空协同的威力向金陵各城门展开猛烈的进攻。

  南天明走进瞿东风的临时指挥部:“瞿司令,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

  “能否给我一支小部队,我想参加守卫战。”

  瞿东风没有马上回答,沉吟了片刻,道:“古语说:文死谏;武死战。作为外jiāo官,南先生是难得的人才。但是作为军人,南先生从未带兵打过仗,恐怕不太合适。”

  南天明事先也预料过瞿东风会有这种答复,瞿东风的这个理由可能是真实原因,也可能是对他还缺少足够的信任,他便不再强求:“既然瞿司令说文臣死谏,那么在下对沪城之役正有些想法,不知道瞿司令可有兴趣听一听?”

  “请讲。”

  “当初瞿司令驻守晋安城,仅以一个军的力量打败十倍于己的对手,令天下英雄无不折服,也令在下心生敬重。”

  瞿东风看着金陵的地形沙盘,催促道:“南先生到底想说什么,尽请言明。”

  南天明于是单刀直入道:“可是,我在沪城之役,却没有看到瞿司令当年那份血战成仁的决心!”

  瞿东风一愕,抬起头,瞪视着南天明。

  南天明继续道:“沪城一战,如果要取胜,就该跟敌人拼个你死我活,血战到底。如果想自保,就该提前撤退,保存住实力。可惜,实际的结果却是:既没有血战到底,也没能从容撤退。恕在下直言,我实在不敢相信如此拖泥带水的一场仗,居然出自瞿司令的指挥!”

  瞿东风豁然站起身:“如果人人皆可当事后诸葛亮,我能比你分析得更漂亮!”

  南天明不卑不亢、直视着瞿东风:“好,那就请容我这个事后诸葛再多说几句。以我看来,当年晋安之战,瞿司令心无牵挂,壮士一去不复还,满腔俱是誓死一搏之勇气。现在沪城之战,瞿司令心中已有牵挂。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纵然亲赴前线,对生死已少了一份看破的胆气。”

  “够了。我现在要的是行之有效的军事计划,不需要旁人酸文假醋、跟我谈论什么胆气。”瞿东风摆了摆手,示意南天明可以出去了。

  南天明走后,瞿东风坐在沙盘旁边、沉默了很久。一抬眼,透过朱红色的雕窗、正看到夕阳低垂天际,红得像血,也象大片的石榴花。pào火在城墙周围zhà响,城头的天空上几乎能看到缕缕硝烟。于是,他想到晋安城那场仗,他中弹倒下去,以为自己死了大片的猩红色,卿卿带着石榴花朝他跑过来直到那个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那个小丫头在他心里的分量。

  他悠悠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南天明的确点到了他内心的软肋。当时在晋安城他敢以死相拼,正是因为他对卿卿的感情还没有十分浓厚,而他在政治上的地位也急需那场仗得以扶摇直上;现在他大权在握,对卿卿更是已经爱入骨子里。江山美人双得,是上苍对他的眷顾,但、也因此让他对死亡生出前所未有的畏惧。他简直不敢想象,艰苦经营得来的一切、就那样,双手一撒,顷刻成空。

  经过一昼夜的激战,敌军几次zhà破城墙、窜入城内,又被金陵守军奋力打回去、修好被轰毁的城墙缺口。战斗继续到翌日正午,雨花台的关口再也支持不住了……

  “报告司令!”守卫士兵在门口禀告,“总统府警卫队派来一名士兵,要求见司令。”

  瞿东风道:“什么事。”

  “来人说是南天明派他来的。”

  “让他进来。”

  总统府警卫队士兵走进来,立正行了个军礼:“报告司令,南次长已带领总统府警卫队全体官兵,赴雨花台增援。”

  “什么!”瞿东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警卫队就那么三四百人,他去送死?”

  士兵递上一封信:“南次长让我转jiāo给您。”

  瞿东风展开信件,上面只有一行字:

  功名之际要看得淡,淡则不求;生死之际要看得破,破则不惧。不求不惧,则无往而非乐。

  信纸在瞿东风的手心里、被狠狠揉成一团:“他果然去送死。”

  瞿东风心里明白,当初和崎岛国人谈判、南天明背负了卖国软弱的骂名。现在南天明这样做,是想以死求仁,向天下人表明抗战爱国的决心。“传我的命令。”他叫来通讯员,“从我的近卫队调拨五百人,增援雨花台,统一听从南天明指挥。”

  虽然时值冬日,圣母堂改建的战时医院里仍然显得闷热,到处弥漫着血腥、排泄物、汗臭的味道。金陵保卫战一打响,这所距离阵地较近的临时医院便收容了大量从战场上抬下来的伤员。医院很快人满为患,伤病员超过了它能容纳的几倍数量。罗卿卿前来慰问伤员,看到医院人手极度短缺,立刻召集起一些女界的志愿者前来增援,自己也留下来帮忙,整日不离医院和病房。

  “快!快!”走廊里匆匆抬过一副担架。

  不知道为什么,正经过走廊的罗卿卿突然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担架旁边、一个满脸血污的战士对医护人员哭喊道:“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活南次长啊!”

  南次长?南天明!一刹那,她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凝住了似的。想跑上去看看,身体却僵住了,动弹不得。更有一种恐惧让她不敢上前,惧怕看到残忍的真相。

  担架被抬进手术室。小战士扑通跪在门外,抱住头、呜呜哭泣起来。

  “你的长官是……南天明?”

  小战士听到背后有人问他,回头,看到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在总统府执勤时,他见过罗卿卿,只是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不敢确认,结巴着道:“瞿……夫人?”

  罗卿卿点了点。

  “是。我们长官是南天明。瞿夫人您要让他们救救我们长官!”

  “你们长官伤的严重吗?”

  小战士的眼泪又淌下来:“南次长说他已经不行了。他要我们继续战斗,不要管他。是我硬把他从阵地上背下来的。”

  罗卿卿倒退了一步:“怎么会这样!”

  小战士抽着鼻子道:“敌人太厉害,八十八师孙师长从城墙爬进城里,想渡江逃跑。南次长去劝他继续打。孙师长倒是被劝回去了,可是,南次长在回来的道上,正遇到轰zhà机扫shè,就中了qiāng……”小战士说到这里,已泣不成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罗卿卿反复地自语,心里空落落地发着冷,冷得浑身不住地发抖。她看看小战士,又看看手术室,又看向窗外。心慌意乱,目光根本找不到安定下来的地方。她想她一定要为天明做些事,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留住他的生命。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又能拿什么跟死神对抗?

  她的目光终于牢牢地定在窗外的天空上。她一向不愿相信天地鬼神,这一刻,却忍不住向苍天默默祈祷起来。

  就在医生给南天明做手术的时候。又有两名重伤员被抬到手术室外,等候手术。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小战士奔向医生:“大夫,我们长官他怎么样?”

  医生没有立刻回答,表情有些沉重。罗卿卿立刻走上去,道:“请尽全力抢救这位伤员。他是我的好友。”

  医生道:“瞿夫人,每位伤员我们都尽全力抢救。只是,现在缺少必须的医yào,设备也太简陋。这位伤员伤势非常严重,以现有的条件我实在无能为力。如果能够马上转送大医院,也许会有一线生机。”

  “那就立刻转院。”罗卿卿道。

  医生满脸难色:“现在根本没有运送伤员的车子。”

  “用我的车。我去护送。”

  “不行啊,瞿夫人。瞿司令特意命令我们务必保证您的安全。汽车开在路上,正是敌机轰zhà的目标,您怎能去冒这个风险!”

  医生还要再劝止,护士走上来,想说什么,又碍于医生在跟罗卿卿说话、没敢开口。

  罗卿卿猜到护士是来提醒该做下面的手术了,她不能耽误其他伤员的抢救,只好对医生道:“你放心去做手术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医生进手术室后,罗卿卿立刻命人把南天明抬上自己的专车。她坐进后车座,让天明的头枕在她的膝盖上,她一手拿着输液的吊瓶,吩咐司机道:“去金陵医院,要快。”

  小战士手疾眼快地钻进汽车:“瞿夫人,让我照顾南次长吧。路上不安全……”

  罗卿卿打断道:“没有时间多说,快开车!”

  就在罗卿卿的专车冒险开往金陵医院的时候,敌人的侦察机发现了这所掩蔽在树林中的临时医院。不多时,三架轰zhà机呼啸而来,成吨成吨的zhà弹入雨落下。小教堂轰然倒塌,周围的树林变成一片火海……

  南天明躺在后车座上,他睁不开眼,却看到满眼烈火,鲜血,滚落的头颅,烧焦的尸体……经过漫长的痛苦折磨,恍惚之间,他好像脱离了满身腥血的ròu体。远处,一道巨大的光柱从天而降,那样柔和安详。光柱要把他带往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没有利益纷争,物yù横流;也没有英雄儿女,恩怨仇情。只有无尽的平静,长久的欣然。他想,那样的世界是他想去的地方。他朝光柱慢慢走去,慢慢走去,只是,脚步很沉,很重,心里好像仍有一丝羁绊,斩不断,理还乱,扰扰红尘,自己到底在留恋着什么……

  “天明你要活着。”

  耳边,传来一声呼唤,那样的悲伤,那样的熟稔。是卿卿在叫他。

  卿卿这个名字,他原以为在内心深处已变得无足轻重,但是,这一刻,竟然如此沉重地敲击着他的灵魂。令他脚步凌乱,肝肠寸断。令他不得不驻足,深深回顾。苍茫人世,那颗迷茫游弋的心灵、似乎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就倏然安住了。上帝把人一劈为二,在寻找的迷途上,他曾经以为她就是他失去的另外一半。他张着缺口,耐心等待,等着和她慢慢靠近。而,等待的结果,竟是眼睁睁看她成为另外一个男子失掉的“肋骨”。

  那一刻,知道她爱上了别人,他多么从容,优雅地送出祝福,慷慨地帮助她得到幸福。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缺口还大张着,流着浓而腥的血。

  “天明,求求你,活下去”

  卿卿的声音已经转成哽咽,她在为他哭泣。他有几分懊恼,加快了回去的脚步,不该让她哭,不应该。他对自己说过,不管得到失去,都要让她幸福。不能为她留住过往,也给不了她未来,至少,这一刻,他要回去,帮她分担一些悲伤,哪怕帮她擦一滴眼泪也好。他是多么不愿见到她哭泣……

  “卿……不……要哭。”嘴唇艰难地翕张,他慢慢说出这句话。

  “天明!你……在跟我说话?”罗卿卿把脸凑近南天明,“再跟我说句话好吗?啊,不,不,不要讲话。要保存气力。你会好的,很快就会好的。到时候,再跟我说话。说很多话。”

  轰zhà圣母堂的敌机,不久之后,就发现了这辆飞驰在路上的汽车。立刻嗡嗡地追击过来,向路面一连投下数发zhà弹。

  司机为躲避zhà弹,紧急向道边打把。汽车一下子冲下道路,翻进路边的土沟里。

  天空浓云聚集,太阳没进云层里。天气转恶,轰zhà机放弃了低空侦查扫shè,轰隆隆地向远处开去。

  天上落下雪花,南方的冬天暖和,雪落地就化了。

  小战士第一个从车窗里爬出来。顾不上浑身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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