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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诧异。

  在失明之前他见过这间屋子,那时到处都是蜘蛛网、灰尘,空气中充满霉腐味,根本不像个屋子,反倒像座坟墓,他记得那时的自己还刻意讥讽姜媛,说她挑了个好居处,她合该住在坟墓里。

  一时的嘴快却换得数十日的脚残,但若时间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现在看看这房子,已经和那时截然不同,而且……人也大不相同了。

  韩希帆,她的身躯曾经属于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舞dú娘子姜媛。

  舞dú娘子,顾名思义是个很会跳舞、擅长使dú的女子,她总是在舞蹈间迷惑男人的心,趁其不备在男人身上下yào,令男人对她俯首称臣。

  传言道,她养了一百多个这样的男奴供她驱使,她yíndàng、好色,她贪财、重视美貌,据说江湖上见过她的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也许是吧,但他并不是其中一个!

  他是镇北王府的三少爷,皇后的侄子,从小天赋异禀、反应机敏,读书过目不忘,五岁作诗、八岁论政,那时候他到底真懂还是假懂,没人知道,但他的那张嘴巴,还真的没有人能够驳得倒他。

  皇上看重他,让他替自己办差,然而那些差事几乎全是登不上台面的yīn私活儿,只能做不能讲,以至于到现在,他虽然早已成为皇帝的左右臂膀,但在文武百官心目中,仍然是个不学无术的纨裤子弟。

  为此,他从十五岁起「xìng情大变」,聪明向学的他弃书册,毁谤圣人之言,再不思科考之路,皇上宠溺、处处维护,给他一个闲差职位,他便成天在皇帝身边chā科打诨,当起弄臣。

  百官们心里面分明看不起他,却见他把皇帝的毛梳理得奇顺无比,却又总在不经意间屡建奇功,不得不对他处处巴结讨好。

  至于这「奇功」是怎么建立起来的?他瞒得过外人、瞒得过后院的母亲姊妹,却瞒不过自家的父兄及爷爷。

  在长辈们的默许、皇上的命令下,他故意越来越混、名声越来越臭,京城里不管排不排得上名号的都在骂他,骂他骄纵、不尊长辈,骂他不知天高地厚、恣意妄为。

  但是骂会痛吗?当然不会,何况他有皇上撑腰。

  他做过的混帐事多到罄竹难书,他曾经把李尚书当街打得鼻青脸肿,害他袖子里「不小心」掉出几万两银票,证实他官商勾结,贪了治水预算。

  他曾经绑票和自己抢青楼名妓的礼亲王世子,吓得人家屁滚尿流,竟放话说出自家老爹有数万私兵,可以和镇北王府对峙的事实。

  他曾经放出风声,说数位朝臣结党营私,搞得京城百姓惶惶不安,大臣闻言狂怒,闹到皇上跟前讨公道,但他不低头认错,还立下狂言,半个月内找出他们贪渎营私的证据,结果罪证确凿,扫掉朝廷一票蠹虫……

  无心之举却让他立下功劳,皇上开口说:「然是朕的福星,要不是他,谁晓得一干大臣竟敢背着朕做这等天理难容之事。」

  尽管如此,他狂妄的行径还是让人受不了,权贵百官提起他总是恨得牙槽发痒。

  这回他领下新皇差,本想甩袖大干一回,却没想到自信满满的他竟被姜媛给盯上。

  他的武功在江湖上虽称不上高手,但一手dú使得出神入化、无人能出其右,于是他中招,被点住穴道成为她的俘虏。

  姜媛将他身上的物品搜刮一空,把他丢进马车里连夜往南驶去,直到在这个村子里落脚。

  她买屋、谎编身分,打算与他「长期抗战」,她做足准备,让村人误以为他们是不离不弃的恩爱夫妻,她关起门来打算用包袱里的那几瓶yào粉迫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自己将皇上jiāo代的差事一一详述。

  ☆、第十六章

  他会向她jiāo代清楚吗?当然不,他是个铜牙铁齿的男子,对一个女流之辈向来只会轻视,从不多费心思,他根本没把她的能耐看在眼里,一时中计不代表会一路落败到底。

  进到屋子穴道被解除,他便大剌剌的转头看向四周环境,用一句「好地方,你这等容貌的女子,确实应该住在坟墓里,以免出门吓坏路人」刺激她,专挑她在意的地方踩。

  她重钱、重势,但最重视的是自己的容貌,这话无异是把狠刀子,能将人割得鲜血淋漓,可她是个狠心的,就算自己鲜血淋漓,也要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他是自寻死路。

  明知道危险,他依然做了,他必须逼迫她失去理智,因为疯狂的女人才会现出破绽,唯有露出破绽,他才有机会反败为胜。

  果然,才刚能够自由活动的他,不到一刻钟身上立刻多了种更猛更dú的yào粉,但他有二哥给的解dú丹,知道自己会没事,因此才敢放大胆量与她对峙。

  事情如他的算计进行,姜媛被刺激了,她开始发狂,不管不顾地用鞭子抽打他,而他在努力闪躲回避之际,拚着最后一丝力气躐到她身边将她勒毙。

  她死透了!

  他确定她没有气息、号不到脉象,身子渐渐变得僵硬之后,才翻出她的包袱找出二哥的解dú丹服下。

  可惜这回解dú丹似乎不再那么灵验,他的身体越来越无力,双腿情况尤其严重,他的视力渐渐模糊,并且在光线照上的同时会感觉到刺痛,彷佛有千万根针戳刺着,他在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包住眼睛,而他看见的最后一幕是姜媛手背上浮现的尸斑。

  他有错,错在太狂妄自大,对于姜媛种下的dú,他只能护住心脉,把dú液往外一点一点的逼出来,然而那dú物太凶、太猛,他用尽内力也无法一次将之清除,恼恨之余,他一脚将她踹下床底。

  如果不是双腿无力,他更想将她的尸身丢出窗外。

  他力气透支、乏了,闭上眼睛缓缓入睡。

  练武之人,连睡觉都会比常人更警觉,他也不例外,几乎是姜媛的尸体在凌晨时分开始有气息、开始呼吸时,他便惊醒了。

  当时的状况令他胆颤心惊,那根本没有道理,一个人不可能死去那么久,还能够活转回来,是尸变吗?就算是尸变,也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样呼吸。

  惊疑不定间,他无法理解她的死而复活,只能够伪装,他不言不语、不响应,静静等待他感觉到她爬上床了,躺在他身边,说了一堆奇怪难解的话之后,又沉沉入睡。

  她睡得很熟,他不了解自己明明拚尽最后一丝力气勒毙她,为什么没让她离魂?

  自小,他的嗅觉便比一般人灵敏,他意识到空气里原本充斥她因炼dú而身上特有的dú物腥臭味气息消失了,至于为了掩饰那股刺鼻味儿,她猛洒的香液味道也消失无踪。

  单以嗅觉来讲,躺在自己身边的女子似乎换了个人。

  可人是他亲手杀的,尸体是他亲自踢下床的,要不是眼睛看不见,他真想仔细看清楚躺在身边的女人,是不是被人偷换过?

  他小心翼翼的触上她的手臂,他记得自己跟她jiāo手时,见她手臂上有个疙瘩,那是因长期炼dú和服食dú物来的。

  他碰触得很轻,却很仔细,那里的肌ròu平滑细腻,根本寻不到疙瘩的痕迹,来来回回几遍,始终找不到,他心头一急,不由得加重手劲。

  但更令他疑惑的是,以姜媛的功夫,即便在睡眠当中,被人近身抚触也没有道理不出手?

  但她却只软软地说了句,「小米……不要闹。」

  那声音确实是姜媛的,但口气迥异。

  小悯?他无法解释这一切,只能按捺住xìng子等待,等她清醒,等她说一句「他终于栽在我手上了」,也想等她从包袱里找出解yào让他吞下,以便继续对他逼供。

  但是并没有,她清醒后,他任何期待中的情况都没有发生。

  她说了一堆令人难以理解的言语,她迎进隔壁邻居编出一套谎话,更令他无法置信的是,她竟然对他说:「海lún公子,答案出炉,你和我居然是夫妻,丈夫和妻子呐,相当相当亲密的关系。别人穿越嫁王爷、嫁皇帝,可我没事跑去嫁给男版海lún凯勒,这教人情何以堪?」

  她完全相信邻居给的讯息,对他说话的口气有满满的沉郁,像是被人强行剥除了什么似的。她还掏心掏肺地告诉他,对于钱大和柳树村fù人的看法。

  接下来她想要钱,他指指床底下,那个被自己一个火大往里头丢的包袱。

  银子是姜媛的、yào瓶是姜媛的,只有《大辽史记》和玉佩是从他身上掏走的,可她看见他的东西居然惊呼连连、评论不断。

  没有第二个解释了,姜媛早已经死在自己的手下,附在她身体里的灵魂是个叫做韩希帆的女子。

  她来自二十一世纪,处处讲究男女公平,会写字认字、对母亲家人有浓浓的思念,喜欢自己的工作与成就,并且被许多男人欺骗过。

  她说柳树村fù人只是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并没有错,所以他猜想过,拿走银子之后,她会跑得无影无踪,没想到她却又回来了。

  她大扫除、她做菜,她来来回回在屋里逛来逛去,她还帮他洗了个让人通体舒畅的澡,而最教他微微感动的是,洗完澡她没忘记弄一块干净的布条为他遮上眼睛。

  她并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在眼睛上绑布条,她不清楚光线在他眼睛上造成的刺痛感,单纯因为他想要,便顺从他的意愿。

  她尊重他,一个无法听、无法说、无法看、无法行动的废人,通常这种人只会被人当成垃圾,连同情目光都不会投出一个,但她尊重他。

  是意料之外,也是感动。

  一天一天的相处下来,他越来越了解韩希帆。

  她是个害怕孤独的女人,所以总是自言自语,明明相信他是个聋子,还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也幸好如此,他才能慢慢弄懂穿越、弄明白她的世界。

  他痛恨聒噪的女人,但意外地,他喜欢她的聒噪。

  她讲话很有趣,她把自己从小到大的故事全说过一遍,她最爱聊自己的世界,任由他想像。

  渐渐地,他听着她的声音,勾勒起她神采飞扬、眉眼顾盼的模样。

  村中百姓都喜欢她,说她是个能干善良的女人,几次他们经过门外,忘记放低音量,继续讨论这个新搬来的「姜家」。

  多数人认为姜家娘子这样的人才,嫁给一个废人太可惜,认为凭她的聪慧能干,怎么也能摊到好人家,去过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少nǎinǎi生活。

  也有不少婆婆妈妈爱拿她和自家媳fù比较,当然,也不乏称赞她有情有义,大难来时不分飞的女子情节高尚。

  她得到村人一致xìng的认同与喜爱,然而不只他们,他也一样。人心是ròu做的,她对他的身分不甚了解,却心甘情愿地服侍他这个「废人」。

  她尽心尽力、全心全意,没有半点敷衍,只有全然认真,煮饭、打扫家里、照顾他……

  不管任何事,她都做到完美。她说自己是有精神强迫症的女人,他不知道何谓「精神强迫症」,但相信她是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女人。

  他喜欢被她服侍,喜欢她琐琐碎碎地形容村里每个人的举止形态,喜欢听她说起未来城市的景象,听她讲起最喜欢的小说,听她提起学生时代的糗事,他喜欢她讲的每句话……

  呃……更正,他不喜欢听她的初恋,不喜欢没良心的蔡宇堂,想着她在酒吧里买醉,想着距离那么远久的爱情还能勾出她心里的脆弱,他的心情就无法平顺。

  他同意她讲的「人心会变」,但不喜欢她带着幽幽的叹息声说「爱情变得比人心更快,它腐败的速度比鲜ròu还快」。

  要不是装哑巴,他想告诉她,「只要用心,鲜ròu能制成令人垂涎的火腿,长时间保存,爱情也能。」

  但他是哑巴,这话只能存在心里,默默地反驳她。

  曾经,他不认为自己和「姜媛」能够出现任何可能;曾经,他想过等刘先生找到自己之后,就向她坦承一切,说明两人的关系,然后转身各自离去。

  现在他改变想法了,在感动越来越多、喜欢越来越浓,不愿意分离的心思越来越重之后,他决定争取和她成为夫妻,决定和她手牵手的过完一辈子。

  ☆、第十七章

  当「争取」两字出现,温暖的感觉在他心底慢慢酿出一坛上好的酒液,他静静品尝、慢慢地想象,想象未来的生命里,有一个叫做韩希帆的女子与他共度天明与黄昏,共同走过生命中每一段光景。

  这种酝酿与想象让他倍感幸福,于是脑中计划成形,于是擅于筹谋的他开始算计自己的手足亲人。

  微哂,然望向窗外……希望二哥不会让他等太久。

  应该不会吧,当铺伙计收到玉佩,将会尽快传讯给刘先生,依他的能耐,要把二哥给挖出来不过是短短数日的功夫。

  没错,当铺是他开的,他在大赵国内开了将近五百家当铺。

  经营当铺自然是为了赚钱,但很少皇亲贵胄会想到这一块,当初他开当铺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赌一口气。

  当时他和太子争议,太子认为要了解黎民百姓的民生应该开饭馆,生意兴隆,便代表百姓丰衣足食,人人都不吝啬花钱,他却认为当铺才能了解民生,要不是穷极,谁会把家里的东西给往外当。

  当时年纪小,只为口头之争,他就真的开一间乐利当铺,也是刘先生太有本事,十几年经营下来,居然让他从一间当铺开到近五百家。

  当铺真能反映百姓民生?自然是,当地方上有许多人开始典当贵重物品时,就可以推论当地是不是有灾情发生?是否官员隐匿灾情?是否有战事将起?是不是谣言兴起,以至于动dàng民心?

  当铺提供他不少线索,以此发展下去,他慢慢建立起自己的消息网络,以便随时随地取到各方讯息。

  今日他以买田为由,让韩希帆去典当玉佩,除非城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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