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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住玉环的双手,望着她的双眼道,「我们搭船渡过的那条河叫忘川,我会在那里等你。」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玉环慌乱了起来。

  不是说没事了吗?刚才他不是已经说过没事了,追兵不会追上来了吗?现在又是如何了呢?为什么他要说这样不吉的话?

  玉环心中慌乱,厘不清千头万绪,只知道刚才韦平明明说过……说过……

  空庙四周荒废已久,原本十分寂静,玉环却听见外面传来奇怪声响,像是马蹄声,又像是铁链摩擦的声音,由远而近直逼过来。

  「别看。」玉环想查看门外,韦平却挡住她的视线,拉着她站起来,不由分说将她拉到她的身躯旁。「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韦……」

  「嘘。」韦平伸出一指按住她的唇,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的视线。「你听我说,不论多久我都会等下去,所以等你的时间到了的时候,记得一定要来找我。」

  庙外的声响愈来愈大、愈来愈近。玉环颤着唇,想对韦平说「我想跟你在一起,在哪都可以」,韦平却一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不用为我担心,我最擅长的就是等待……」韦平温柔而坚定地望着玉环,轻轻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叹息似地道,「我等得起。」

  「韦……」玉环正要开口,突地一阵破门声传来,她还来不及看到韦平身后的情况,就被他重重地推了一把

  玉环被韦平推了一把之后就失去了意识,待她挣扎着起身之时,才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ròu身上。

  四周一片寂静,哪有韦平的身影?

  「韦郎!韦郎……」玉环急得不断哭喊,沉睡多时才刚苏醒的身躯却沉重得连声音都发不太出来,她只能用崽猫啜泣般微弱的声音,无助地哭喊着丈夫,耳畔仿佛还回dàng着韦平最后jiāo代的话语。

  ……不用为我担心,我最擅长的就是等待。

  我等得起。

  手铐、脚缭……韦平可以说是被五花大绑捆回了冥府。除了稍微能走、能够说话,绑得着实与粽子差不多。

  绑成这样倒不冤枉。韦平犯的罪,不论是私放枉死城居民、让已死之人还阳,还是火烧佛塔,这一项项、一桩桩,哪个不是滔天大罪?原本该立即受审,偏偏最近不知出了什么事,整个冥府里居然连一个能主事的都没有,只能将韦平暂且关押起来,等候主事者回来给予发落。

  韦平被关进了重牢里,谁都不给探望。

  历来会被关进重牢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别人听了要进重牢,那可都吓得站不直,十个有九个半是被拖进去的!哪像韦平,听到要进重牢也是不惊不惧,身子一弯自己爬进去了。

  有鬼差见韦平着实反常,忍不住问他,「你不怕吗?」

  「怕什么?」韦平躺在地上,远看像只翻了肚的蚕虫,反问那鬼差。

  「你犯的可是重罪,别逞口舌之快。」鬼差警告他不要胡乱说话。

  「也许我注定合该犯下这些滔天大罪呢?」韦平又问。

  「我呸!」鬼差啐了他一口,满脸不屑地走了。

  鬼差以为韦平乱说话,但韦平心中却清楚,他并没有乱说话。他这一生,的确就是要来扰乱一次天理循环。

  在庙里的时候,韦平弄懂了几件「阿灰」一直没弄懂的事。好比……

  为何阿灰会一直守在忘川旁?

  为何阿灰始终不懂自己为何而等?

  为何阿灰见到沿岸开去的彼岸花会想到火海与血海?

  还有阿灰的灰衣、灰发,与脸上的疤究竟何来?

  一切的一切都很简单,唯一的理由就是「阿灰」本来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存在,相同的「韦平」也不是。只有他们两人的记忆融为一体,「他」的记忆才会完整。

  南山居士曾警告过他,天理循环自有定数,打破定数会遭天谴!

  韦平确实打破了天理循环,而他遭受到的天谴就是被拿走命中的因果。

  必须要有打破天理循环的韦平,才会有被罚守忘川的渡夫阿灰,必须要有守川千劫的阿灰,才会有转世chéng rén的韦平。

  韦平与阿灰之间,没有因、没有果;同时却也皆是因、皆是果。

  韦平与阿灰的时间无法分前后,但有一点韦平很清楚,那就是玉环不能跟着他回来,因为阿灰身旁没有这个人。

  他们的每一个举动不止能影响未来,也能影响过去。因此玉环若跟来就会破坏原本既定的循环因果,到时他们别说相守,能不能相识都是问题。

  会发现这之中因果混乱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南山居士给他贴在空庙门上的那张符。

  空庙中,韦平在找不到自己的身躯时将整间庙里外查了一遍,发觉四周地势改变、房屋风化,显然过了极为漫长的时间。

  韦平因而判断出那道灵符只能切开人世空间、无法切断时间,所以地形、房屋与韦平的身驱不断受到时光侵蚀消磨。房屋是土石建造自然留得久,韦平的身躯怕是消磨得连骨头都不剩。

  庙中只有玉环的身躯与她身上的衣物受金丹保护不损不坏,因此韦平大胆猜测玉环命不该绝。

  在弄懂这些之后,韦平不再害怕。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的刑期,但他知道只要等下去,他一定能再见到玉环。因为他们之间

  情,不为因果;

  缘,注定生死。

  冥府里有条河,分隔此岸与彼岸。河岸上有个灰衣灰发的摆渡人,大家总叫他阿灰。

  阿灰总是穿着灰衣、头戴斗笠,斗笠下隐约可见灰发。肌肤倒不显老,只是右耳下一块疤有些吓人。

  他鲜少主动说话,一开口嗓音沙哑,语气平淡,倒容易让人心情平和。

  阿灰本姓韦、单名平,很顺耳的名字,可惜没什么人喊。

  当年韦平扰乱天理循环,被抓回冥府,所受刑罚便是漫长的劳役,在忘川旁为人摆渡,不知何时刑满。

  韦平乖乖接受了刑罚,千年万年守在忘川边为人摆渡,生生把自己从韦平等成了阿灰。

  没事的话大家不爱来忘川,所以阿灰平时大多一个人。有人曾问他,「你一人在此孤不孤单?」

  阿灰轻轻道,「不孤单。」

  那人又问,「何以不孤单?」

  阿灰回道,「心里想着妻子,不孤单。」

  阿灰不孤单,因为他虽是一个人,心中却始终有妻子在身旁。真正孤单的,是心里空dàngdàng,无人可想。

  阿灰痴心,岁岁年年、暮暮朝朝,地老天荒地等着他心爱的妻子。

  有人看他等得实在太久,便问他,「你妻子会来吗?」

  阿灰听了也不气恼,只答道,「会来的。」

  「何时来?」那人又问。

  「不知道。时间到了她就会来。」韦平的声音淡然而坚定。

  阿灰等得太久,看尽痴男怨女。能劝的他就劝,劝不动的就随他去。

  一日,岸边来了个小娘子,左顾右盼、不肯上船。阿灰苦劝多时无果,最后那小娘子为等得夫君,立誓愿化为石,只盼能等尽海枯石烂。

  之后小娘子如愿化成了忘川旁的一颗石。

  等啊等……等啊等……与阿灰一般,千秋万载地等下去。

  忘川旁有无数石子,沿着河岸向天际铺去,无边无际,数也数不过来,全是痴情人的化身。

  拾起一颗细看,能见到石上刻着某某人的名字。

  自阳间归来之后,阿灰除了摆渡又给自己多找了一份工作。他每天在岸边捡石头,小心将石上的泥土给擦干净,好让有心人看清石上的名字。

  众人都笑阿灰傻。这忘川旁堆了何止千年,积了何止千万,他就是日日擦也不过杯水车薪。

  更何况,一个人若能被记得,如何会等成石?若早被遗忘,又等谁人来寻?

  阿灰不答话,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沿着河岸擦过去。因为他终于明白,河岸边这些灰扑扑、不起眼的一颗颗石子,都是无数个阿灰。

  他们等的不是千秋菩提,他们等的是一个人、一句话,一声……

  「韦郎。」

  【后记 盘丝】

  因为某些原因,所以某丝决定,解释一下关于《渡夫》这篇故事里的一些设定。

  因为故事背景不是台湾所以并不是台斤(六百公克),但它也不是大陆现行的斤(五百公克),而是古代重量单位的均值,每斤接近六百公克但未足。

  为了免去各位换算的困难,某丝直接公布故事里的设定。玉环的身高约在一五二至一五五公分、体重约四十二到四十五公斤,韦平身高一六八至一七三,体重约六十多公斤。身高前者是结婚时、后者是死亡时。因为年轻还会长,所以不是定数。

  再来是故事里玉环唱的那首歌。某丝原本想用诗经或诗词,但考虑到两人的文化水平,决定改用民谣。结果找了一整天都找不到适合的,于是决定仿照民谣自己写。

  最后成品极为简单,因为某丝自己感动的歌词不是极繁就是极简。极繁不适合,所以朝极简下手。但不要问某丝怎么唱,某丝不会谱曲。

  韦平与玉环的名字有由来。写大纲时某丝脑中最先出现的是红花渡的景色,山间小湖青山碧水、意境幽远,再写到韦平离家时,突然想起《长亭怨慢》这首古琴曲,所以就直接借用了主角名字,但故事内容与歌词没半毛钱关系。

  是的,是推广。有兴趣的人可以自己找来听听。

  关于年代的部分,某丝以往的古代小说虽是架空但有设朝代,可是这一部完全没有提到朝代。这是为了配合故事而故意模糊处理。

  顺便提一下「劫」这个字。劫是指很长一段时间,长到可能够你投胎转世好几次。所以故事里提到的百劫千劫万劫,统统当成永远来看就好。

  主角个xìng方面。韦平这个角色比较简单,他就是一个认真勤快的好男人。

  虽然有老王卖瓜之嫌,某丝还是想说,各位姊妹们,如果你身旁有一个男人对你就像韦平对玉环那么好,不要怀疑,嫁了吧!

  玉环这个角色比较特殊的地方是,没有人给她作主的时候,她其实是可以自立自强的。好比她初次怀孕却敢一个人待在红花渡、她在枉死城可以自食其力、她在复生后自己决定一生修行为亲人祈福。

  可是当有人可以让她依赖时,她又会心甘情愿任由信赖的人摆布。因为她从小受的就是「女人不要强出头」的教育。

  简而言之,如果说人都是环境逼出来的,玉环就是没有环境逼她。

  顺带一提,之前套书《酷吏》某丝写得非常开心,看到有读者看完之后跑去查「坤生」的资料后更加开心。

  该读者在猜,女主角程盼儿能唱须生,是不是因为天生嗓音偏低?其实并不是。京剧坤生并不一定要天生嗓音像男人。

  某丝在这里用文字描述,大家应该很难明白,所以只能请有兴趣的人去找影片来看。

  大家可以在影音网站上面,找到龚琳娜小姐的两支影片,一支是「致青春」,另一支是「戏曲忐忑」。

  龚小姐在「致青春」里面的声音,是她原本的音色,听得出来是很甜的女xìng声音。而「戏曲忐忑」中,龚小姐唱了许多种传统戏剧,最后一段「京剧」唱的,就是程盼儿最拿手的〈美案〉的片段。

  在《酷吏》的设定里,程盼儿天生的声音的确是中音,不过这只是巧合,重点是她的技巧够好。

  然后故事里有戏文出现错字……这个某丝也没办法,至少在我手里时它是对的。很多传统戏曲都很有趣,现在网路发达,大家有兴趣不妨找来听听看。

  另外,同一位读者有提到不能理解锦文帝放任朝臣打压程盼儿,又极度爱惜名声的行为。

  锦文帝与严公公已经够抢戏了,所以没多花篇幅jiāo代,在这里稍微说明一下好了。

  盛辉这个国家历代的皇帝呢,多多少少都有一点……精神疾病。

  大家知道的,古代人优生学的概念不好,常常表亲(四等亲)结婚,这方面的疾病又常有家族史,于是后来整个皇室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不太正常。

  锦惠帝这个人当太子的时候,树大招风却无能又不懂得低调,还颇能惹祸兼招仇恨。眼看着皇位就要被别人抢走了,而且之后一家肯定没好下场。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锦文帝想了想,自觉不想被迫近亲相jiān、不想被千刀万剐,也不愿远嫁千里去和番,只好动手抢皇位。好不容易抢到皇位,觉得可以松口气的时候,才发觉原来自己也疯了。

  抢完皇位的锦文帝知道自己不正常,但她又很想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结果就是导致她行事有三大原则可循。一、律己甚严;二、凡事讲理;三、极度在意自己的名声。

  程盼儿虽然不清楚锦文帝这原则怎么来的,倒是把这三点拿捏得很透。不论于法、于理,还是舆论,程盼儿都掌握得很好,让锦文帝气归气却拿不出理由光明正大罚她。

  锦文帝很欣赏程盼儿,但又怕重用她会给自己添上「滥用酷吏」的恶名,于是就放任别人去打压程盼儿,其用意是为了磨她棱角。

  其实只要程盼儿愿意低个头,收敛收敛她的恶dú手段,锦文帝是很乐意重用她、维护她的。这个道理程盼儿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偏不。

  这就是为什么锦文帝一方面放任臣子打压程盼儿,另一方面又极度在意自己脸面的原因。

  锦文帝的命运其实挺悲摧的。杀人不是她愿意、当皇帝也不是她愿意,只是不想下场凄凉,就只能往着皇位一路奔去。

  锦文帝的故事不会太愉快,正好严公公是个真公公,所以这个故事就随着严公公一起下面没有了。

  因为私心喜欢严公公,所以写了一小篇关于他的番外,感谢出版社愿意让某丝放它。

  【番外篇:严公公的日常】

  那年雨季特别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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