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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除夕夜

  不愧是,即使心里再不高兴,即使心里气得咬牙切齿,但是家里一切过年事务并没有停止下来,仍然有条不紊地进行。对几个姨娘庶女也没有多加刁难,过年该发的东西也都发了下去,一点都没有克扣。这让几个姨娘很意外,但也很高兴,只要不再生气,那么这次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转眼便到了除夕,除夕事情很多,一早要开宗祠,拜宗祠,祭祀。以前这些事情跟依然她们没有关系,作为姨娘生的庶女,她们只能站在祠堂的外面候着。老,老爷,跟嫡嫡女们在里面拜祖先,她们在外面的冷风中等待着。

  这回就不用了,因为她们也得到了进祠堂的资格。当然姨娘们还是不够格的。不过看着自己的女儿又资格进祠堂,她们不能进又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进祠堂,拜祖先是很繁琐的事情。如果让依然选择,她宁愿呆在外面,因为在外面什么都不用做,可以走神,可以跟姨娘说悄悄话,更可以走动走动。但是在这个肃穆的祠堂里却怎么也不行。

  依然是跪过祠堂的人,她对祠堂有种复杂的心情。她跟着清然她们后面进去,看着这些眼熟的祖宗画像,心想自己居然也有资格来真正祭拜他们。

  这次的祭祖又多了一个环节,因为要把娇然她们的名字寄到名下,特地从老家请了位德高望重的叔公来见证,加笔,所以做得特别隆重。

  在老,老爷跟,还有嫡陶然,嫡女清然,跟庶叙然一个个祭拜跪九叩之后,献上香火。然后才开始寄名仪式。

  从最大的娇然开始,娇然站在祖宗牌位前,由叔公训诫一通,又由老爷跟训了几句话,然后跪九叩,献上香火,告诉祖宗。最后再由陶然这个长长孙用正楷大字,把娇然的名字添进族谱里,才算完成。

  接下来就是婧然,妩然跟依然了。一个个添进族谱,居然花了大半个上午的时间,才做完。别说要跪九叩了,就是站着都站得很累。老爷怕老累着,特地搬了张师椅给她坐着,可是老执意不坐,说在祖宗面前,她没资格坐着。一直站着看这些仪式的完成。依然很乖巧地一直站在老身边,用自己的身撑着她。婧然看到了,也过来帮忙。

  在场的可能只有清然最不高兴了。本来以往只有她跟姐姐才有资格进宗祠。如今姐姐出嫁了,本来只剩她一个嫡女可以进宗祠,这是她的优越感,可惜这种优越感,她还没尝到,就被这个认嫡的事情给破坏了。她想想就生气。一看那几个自己没放在眼里的庶女姐妹们,如今居然跟这样有一样的地位,她心里就不高兴。

  她早就把上回母亲交代她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是在宗祠里,她不敢乱来,在自己拜完后,就很不耐烦地在一边看着娇然她们一个个拜过去。心一烦,便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这个仪式繁琐了,实在让她心烦。如果不是有母亲盯着,她还真想先走人。不过连老都站着,她再任性,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等所有的礼仪完毕,一行人从宗祠出来,老的脚都在颤颤巍巍地发抖。老爷一看,这还得了,赶紧叫人去抬了软轿,把老抬回了荣庆堂。

  晚上便是除夕,院里张灯结彩的,到处挂着红灯笼,很是喜庆。一家人在正厅一起吃了顿年夜饭。以老为,儿,媳妇,然后长孙,几个孙女,还有一个小庶,满满坐了一大桌。一眼望去,大家面上都带着笑容,父慈孝的,老越看心情越好。可惜也因为高兴了,贪喝了一杯酒,有点酒醉,老爷便派人用软轿送回了荣庆堂,叮嘱丫鬟们好好侍候。

  而依然她们年轻的小姑娘们则开始玩一些节目,如射腹,联句等,越玩越热闹。有得玩,清然总算不像早上那样嘟着嘴巴不开心了,而是叫得最大声,玩得最开心的一个,不过过不了老是会胡搅蛮缠就是了。玩了差不多了,陶然喊着要放烟火。全部冒着寒冷跑到堂前的院里去了。连叙然都在后面跟着。

  陶然帮忙放好烟火,点好香烛,几个姐妹一个个轮流着上去放。清然胆大,第一个就上了。连娇然都试着放了一个,然后就再也不放了,在旁边看着。让人没想到的是一个个都轮过去了,连叙然都放了。虽然她姨娘在一边看得胆战心惊,但是他一个小孩还是执意要玩。最后还是陶然抱着他点了炮仗的引信,飞快地跑回大家站的地方。

  几个人都放了,清然数了一数,就婧然没放。就把婧然从姐妹中拉了出来。硬逼着她也放了一个,结果把婧然吓得脸色苍白,一直躲在娇然的后面。几个姐妹笑了半死。

  其实能修成姐妹,同在闺中呆了十几年,也是有缘分的。也只有在各奔东西之后,才会想起当初姐妹们的好。可是身处在其中的时候,是看不到这些的。大家只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不断口角,为了争宠而用尽手段,为了自己的明天而费尽心思。

  其实后来回头想想,这些东西一点意义都没有。任你怎么用手段,你还是那个你。命运怎么转你的人生,你的人生还是什么样的。

  所以当第二天一早,依然穿上老做给她的那件粉红色的衣裙出现在姐妹们面前的时候,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来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给请安,本来想看她穿着不合身衣裙的清然,一看到她的穿的新衣服,一脸惊讶,一跃上前,认真看了一下她的新衣服。

  “娘,依然身上穿的是什么布料的衣服?怎么摸上去滑滑的?我怎么都没有?”清然突然回头对抱怨道。其实清然今天也穿得很好看,一套玫瑰红的合身衣裙。加上脸上精心化的妆容,和满头闪闪发光的头面,一看就是千金小姐的打扮,耀眼地让人不能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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