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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章:物是人非(5000字)

  洞内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老者呼呼地喘息声,连同萧峰变得粗重的呼吸声都清晰地钻入赤松子的耳中。

  赤松子心内喜忧参半,既为萧峰的生命迹象越来越明显感到庆幸,又担心他体内的余毒没有除清。

  过了约半炷香的功夫,萧峰才再度醒来,这一次他感到心里的窒闷感轻松多了,身体也慢慢地恢复了几分力量,终于他坐了起来,目光再度与老者关切的目光对视。

  不知怎么地?萧峰看到这威严而霸道的目光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有一种亲切感,望着面前陌生而又似曾相识的面孔,萧峰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晚辈萧峰这厢有礼了。”

  萧峰一边说着一边跪下身去,被老者一把拉住了,苍劲的声音从他的口中溢出:“小子,你不要再白费力气了,你身体很虚弱,元气没有恢复,不必行什么虚礼,你且坐下来,我有话要问你,你须如实回答我。”

  萧峰恭敬地点头道:“老前辈,但有所问,晚辈当知无不言,坦诚相告。”

  那老者点点头,语气肯定地说道:“孺子可教也,你且回答我,你脖子上的那个翡翠项链从何而来?”

  萧峰下意识地低下头,瞥了一下胸口前悬着的项链,睹物思人,不禁悲从中来,想起师傅临终前的嘱托,想起他老人家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和言传身教,他心里特别难受,脸上弥漫悲伤之色,久久无语。

  老者看他神色一下子黯淡下来,似乎触动他心底忧伤的往事,因而语气和缓地继续问道:“小子,我在问你的话呢,怎么不回答我?”

  他的态度比对待赤松子要友善得多,他一看见萧峰,心里就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如同故人相逢一般,因而态度不自觉地温和起来。

  萧峰听了他的提醒,才恍惚从悲痛中缓过神来,幽幽地说道:“前辈,恕晚辈不能直言相告,因为这件事涉及到本门的秘密。”

  “什么?你居然要隐瞒老夫,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我?要知道你的命都是我救的,我既然能救活你,也能让你死,你小子莫要不识时务。”老者终于沉不住气了,他一味地和颜悦色地发问,没想到这小子仍然对他脖子上的项链的来历讳莫如深,一点也不信任自己,不愿回答自己的问话。

  萧峰见他突然变得态度恶劣起来,也不为所动,缓缓说道:“你说得不错,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大可以再把它收回去,我毫无怨言,师傅他老人家含冤九泉,与我阴阳两隔,我在这世上活着也毫无生趣,你把我的命收去也好,这样一子百了,我也了无牵挂了。”

  他的语气虽然平平淡淡,但话里话外透着无限的凄凉和悲哀,仿佛因受到太大的打击而对人生倍感沮丧。

  他的决绝和无畏令老者神情一滞,一时间对他无可奈何,他不禁犯起愁来,念叨道:“老子自认为是天下第一倔强的人,没想到你小子比我还倔,简直是条倔驴,居然连死都不怕,非要与老子做对。”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暴跳如雷,把双臂的铁链摇得哗哗直响,突然他猛一用力,“嘭”地一声暴响,那两条铁链一下子被他的神力拉断,他的身体拼力挣脱,但仍是无济于事。

  萧峰感到震惊不己,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他背上赫然贴着一张黄色符纸,他虽然拉断了铁链,但他背上的禁制却是无法除去,只是在小小的范围之内拼力的挣扎,他因生气,脸上的五官扭曲得变形,但又不想出手打死萧峰,只是瞪眼怒吼,如同发怒的狂狮一般。

  萧峰注意到他的诡异情形,也不禁谔然,这老者偌大的年纪,脾气却这么暴躁,真是个火暴脾性。

  萧峰目光在他的身体下下打量着,看着他饱经风霜的脸和蓬乱的头发,再看他仿佛被人施了禁制,失去了自由,心里不禁同情起来,开口说道:“老前辈,非是我有意不告诉你,实在是此事涉及到我的先师,我不想在外人面前提起他,一提起他我心里就特别难受,再说我不想说出他人家的名讳,他是我此生最尊敬的人。”

  “哦,原来如此,是我看错你了,原来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君子,对师傅这样尊重,想必你的师傅也一定待你不薄吧。”

  老者听了他的话,心里的气一下子消去了大半,他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的脾气象天上的云一样,令人不可捉摸。

  萧峰听了他的话,如实回答道:“师傅他老人家岂止是对我不错,他对我简直是恩同再造,我之所以有今天,完全得益于他老人家,没有他我永远过着屈辱的生活,永远压在生活的最底层,任人凌辱,因为他我才有扬眉吐气之日,他几次救我性命于须臾之间,他对我的大恩大德比天高比海深,我当然不会在外人面前提起他老人家的名讳,我不想对他老人家表现丝毫的不恭。”

  “哦,原来如此,但我能猜测到你的师傅是谁。”老者突然改变策略诱供道。

  萧峰听了他的话,果然开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看你一定关在这里有不少年了吧,你已须发皆白,乱蓬蓬的。”

  其实萧峰心里想说我闻到你身上有一股酸腐味,仿佛几十年没洗澡似的,但他没有说出口,以免惹恼他。

  老者闻言,狂笑道:“你小子果然眼力不错,我被关在这里已有三十年之久了,没有人知道我还活着,玄真老匹夫实在太可恶,恶毒之极,把老子禁制在这里整整三十年,三十年啊,老子度日如年,没有一天是人过的日子,想我苦苦修行几十年,修得绝世功法又有什么用,到头来却被人象狗一样关在笼子里,呜呼,可怜!可叹!可悲!可怜我一身修为就要老死在这无人问津的黑洞里,天可怜见,这里每天除了几只老鼠与我为伍,剩下的没有一个活物,今天老天终于把你们两个人送到我的面前,总算让老子开心一下,老子定要讨回公道,索回老天爷亏欠我的一切。”

  说到这里他仿佛得了失心疯,疯狂地挥舞着两只蒲扇般的大手,五官扭曲变形,一股骇人的戾气弥漫开来。一股无形的威压使得赤松子战战兢兢,连大气也不敢喘。

  萧峰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对于老者的咆哮暴虐和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戾气视若无睹,但奇怪的是他心内反倒产生一种深深的同情感。

  老者发了一通脾气,暴跳如雷后,慢慢地恢复理智,对着萧峰道:“我现在猜测一下你的师傅吧,你的师傅莫不是叫见性。”

  萧峰闻言,谔然不已,目光惊讶地望着老者半晌无语。

  老者一看他的反应,立即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果然一语中的,因而说道:“看你小子那傻样,一定被我言中,是也不是?”

  萧峰点点头说道:“既然老前辈已经知道了,我也无须隐瞒。”

  老者从他的口中得到证实后,心下一沉,面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焦虑不安地问道:“从你的口气当中我好象感到一股不祥之气,是不是你的师傅遇到了什么不测之祸?”

  萧峰悲哀地低下头说:“师傅含冤而逝是弟子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倘若他老人家还活在世上,我又何至于这样悲痛欲绝。”

  老者再一次从他的口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不禁嚎啕大哭起来:“天啦,我那苦命的徒儿啊,我还指望着你将来给我养老送终,没想到你竟先我而去,老夫辛苦一辈子,一生只培养了你一个徒儿,指望你修得大道,和师傅连起手来共同对敌,扫除奸邪,荡平妖孽,替天行道,没想到你竟如此短命,是谁?是谁害死了他?我一定要将他剥皮抽筋,千刀万剐?”说到这里他突然面目变得狰狞起来,目光里射出两团燃烧的火焰,紧紧地盯着萧峰,咬牙切齿地发问道。

  萧峰见他目露凶光,也不见怪,知道他是为师傅含冤而死悲愤交加,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杀害师傅的妖人已被我铲除了。”

  “哦,原来如此,你是否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将他挫骨扬灰?”

  老者似乎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接着问道。

  萧峰见他一脸愤怒的样子,低下头来不再吭声,老者叹了一声说道:“你这小子虽然不错,为你的师傅报了仇,但也不应当让凶手这么轻易的死去,换作是我,一定会将他千刀万剐。”说完老者又变得神情沮丧起来,他目光忧郁地看着萧峰对他说道:“按辈份来说,你得叫我祖师,小子你过来一下,让我好好看看你。”

  萧峰闻言,一脸的迷惑不解,对于他说的话不太相信,从没有从师傅的口中听过他还有这样一位师公,怎么这老者口口声声说是见性师傅的师傅呢?虽然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萧峰还是慢腾腾地朝他走近。

  待他走到身边,老者悲痛的目光中透着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感情复杂地看着萧峰道:“小子,你我看你天庭饱满,地廓方圆,目蕴精光,奇骨贯顶,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但观你的眉宇之间有两气,一黑一紫,黑者主灾,紫者主福,祸福相随,孽缘滋生,既有吉星高照,又有妖孽缠身,注定一生坎坷不平,你的命格是千万个修行者中最为奇异者,但你的造化一定不凡,我方才借给你驱毒之机,探查了一下你的体内真气,感到你身负正邪二气,正气充沛,邪气也满盈,真不知这世上怎么会出现你这样悖理之人,你叫什么名字?”

  萧峰闻言,心下坦然,他不只一次听过这样的言论,好几个与自己算命看相的人都与他一样说过类似的话,包括号称半仙的算命先生,自己这些年的坎坷经历也的确证实了他们的预言,毋用置疑,面前的老者所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而且老人说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并非信口开河,想到这些,萧峰淡然一笑道:“老前辈,你说的不错,我天生就是一个不祥的人,我的师傅被我克死了,我这样的人活在世上的确是造孽。”

  说到这里萧峰低下头来,一脸的悲痛之色。

  老者不以为然地说道:“不然不然,你师傅的死与你无关,你不用忏悔,所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各人的造化不同,命运也有所不同,怨不得别人,你师傅虽然本性善良,但为人太刚强正直了,刚则易折,在这世风日下人心险恶的世界,注定讨不了好,和我一样,你看我天赋一身正气到头来还不是饱受牢狱之灾,一关就是三十年,三十年呀,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说到这里老者顿足长叹,为自己为徒儿愤世嫉俗。

  萧峰也不免同情他起来,语气温和地问道:“你真的是我的师祖吗?怎么从未听师傅说起过你?”

  “小子,你看起来是个聪明人,但在这件事上你还是有点转不过弯,你的师祖我屡次触犯门规,多次冒犯掌门,被他们设计禁制起来,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不光彩的,虽然你师傅不会持他们一样的看法,但毕竟是有辱门风的事,他自然不愿告诉你,以免对你造成不利影响,再说,如果他把这些告诉你,又怕你对那些所谓的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心存芥蒂,不利于你今后在碧云观的成长和发展,所以你师傅对你刻意隐瞒是有他的道理的,想他对这件事如此讳莫如深,不愿告诉你有关我的一切,这其实是对你的爱护,同时也为了保护他自己,以免祸从口出,你师傅的良苦用心你现在可明白。”

  萧峰听了他的解释觉得有几分道理,再仔细回想一下他听说师傅遇害时的表情和反应,认为他的确与师傅关系匪浅,要不然他不会对师傅的死如此痛心疾首,因而认为他说的是实事,对他的态度也就越发恭敬起来,看他的目光自然就有一些尊敬的意味。

  老者见他态度柔顺了许多,也爱怜地看着他说:“好徒孙,我虽然失去了我那忠良耿直的徒儿,但有你接班,我还是在痛苦中感到莫大的欣慰,不用说,你脖子上的那条项链是我的徒儿见性传给你的,你可知道它的功用?”

  萧峰摇摇头,老实地承认说不知。

  老者一脸忧伤地示意萧峰把那项链递给他。

  萧峰毫不犹豫地从脖子上解下项链递给他,他拿在手中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又递还给萧峰,说道:“不错,这的确是他的遗物,可怜物是人非,世事沧桑,人生剧变,想不到我那可怜的徒儿年仅六十余岁就过早地逝世了,剩下我这老不死的苟延残喘,在这不见天日的洞里反而活过了一百余岁,真是造化弄人啊,失去了自由反而保全了性命。”

  老者一边叹惜着一边摇头不迭。

  萧峰听在耳中,痛在心里,这老者的一举一动与师傅何其神似,他愈加相信这老者是自己的师祖了,他望着坐在不远处,捂着痛脚的赤松子,回头对老者说:“老前辈,请你不要再为难赤松子师叔了,他是个好人,是我们碧云观的精英长老,您一定是误会了,才使他受伤了吧。”

  萧峰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老者伤害赤松子,但他通过观察,敏锐地感觉到赤松子一定受到了他的发难,要不然赤松子看向他的眼神也不会那样充满敌意和畏惧。

  老者听了他的话后,笑说道:“要我好生待他可以,你必须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祖师爷。”

  萧峰闻言,毫不犹豫地跪下身,叩头道:“祖师爷在上,请受徒孙一拜。”说完恭逊地拜了几拜。

  老者这才笑呵呵地道:“好了,好了,免礼,免礼,想不到老夫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能遇到这样的好徒孙,你且起来,让我传授你的修为,也不枉我爷孙见面。”

  萧峰看到他的背上贴的黄表纸,皱眉道:“师祖,你莫不是受到了禁制?只能在狭隘的范围内活动。”老者闻言,神情突然变得沮丧了,点点头说道:“可不是吗,三十年前,我中了玄真牛鼻子的诡计,被他施了禁制,可我无论怎样挣脱也挣脱不了,看来我这一辈子也逃不出这个洞口了。”

  萧峰说道:“请祖师爷不要再记恨玄真道长了,他已然为了碧云观光荣牺牲,过去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吧,斯人已去,黄鹤不返,该忘记的仇怨还是忘记的好,免得再背着沉重的负担,如此你即使解除了禁制也如同没有解除一样。”

  老者闻言,惊喜地问道:“好徒孙,难道你有办法解开我身上的禁制?”

  萧峰点点头说道:“当然,我如今是碧云观的掌门,所有的碧云观的内阁藏书我都可以看,想必其中也一定会有关于符录禁制之类的秘芨,待我学会这些符录禁制之法时再来为你解开禁制,到时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无涯子闻言,笑道:“好徒孙,你真孝顺,老夫我就等你来给我解禁,你去吧,速去速来,回头我还要教会你的高深的功法,把我这些年来参悟的功法一并传授给你。”

  萧峰闻言感激地说道:“师祖,谢谢您的好意,不过,请你稍安勿躁,待我尽快学会那些解除禁制的秘诀后再来解救你。”

  语毕,萧峰与无涯子抱拳作揖,转身欲走,突然想回过头来对老者说道:“师祖,我差点忘记了,你在这里关押了这么久,一定饿坏了吧,我回去后立即把我特制的灵丹送给你一瓶,让你解饥并提供营养和能量,免得让你再受饥饿之苦了。”

  老者笑道:“这个不妨,你只尽快获得有关解除禁制的技巧,帮我打开这背上的禁制即可,其他的事不劳费心,三十年前,玄真牛鼻子唯一做的一件有良心的事是给了我数十瓶益气培元金丹,以至于我现在还没有饿死,我身上还剩下二十余枚这样的金丹可以维持十天。”萧峰闻言,也不禁释然,笑道:“如果十天内我没有参悟出解禁之法,我会命人送养元丹给你的,只不过在这段时间之内你还得忍受禁制之苦的。”

  无涯子毅然地一挥手说道:“你速去速回吧,三十年都过去了,这一小段日子算得了什么,大可不必为我担忧。”

  萧峰随后与无涯子告别,背着受伤的赤松子回到了碧云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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