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松语文学 > 科幻小说 >京城催眠师最新章节 > 京城催眠师TXT下载
错误举报

正文 第113节

  广大的老百姓向来是反对医学丧失个性彻底丧失灵魂的,他们虽然无知,却充满着预感。时至今日,正如数千年前的人们一样,蒙昧的c仍然不那么“有文化”的人们敬畏地将疾病视为某种超自然的东西,他们抗拒疾病的方式依然是希望c恐惧c祈祷和许愿这种精神上的行动,他们心里想到的第一个念头不是自己受了感染或动脉硬化,而是上帝。不曾有哪本教科书或者哪位教师会劝说他们,疾病的出现是“自然而然”c完全无意义和无辜的因此他们一开始就怀疑任何诊所,这些诊所均许诺要以实事求是和技术的方式,以冷静的也就是冷漠的方式治病救人。人们拒绝科班出身的医生,是因为强烈渴望(遗传本能)有一位全才的“自然医生”,他与动植物联系密切,了解秘密,他是天性使然而非通过国家考试才了医生和权威。们始终希望有一位能“操纵”疾病的“治疗者”,而不是拥有治病救人知识的专家。自从有了电灯照明之后,对巫婆和魔鬼的幻想可能早已不攻自破,但对身怀绝技c术无边的人的信仰,却远比人们公开承认的那样更为清晰地留在了人们的记忆里。而同样震撼人心的敬畏是我们面对贝多芬巴尔扎克和梵·高这类具有惊人创造力的天才时才会有的。今天,民众仍然将畏集中在他们以为能感觉到更疗效而不是普通疗效的任何一个人身上——人们始终渴望有这么一个恒温的活人做中间人,“力”从他那里“发出”,而不是以一种冷冰冰的方法。正因为那些以药草治疗的女人c牧羊人c用咒语祛除病魔的人以及磁疗医生们的行医不是作为科学,而是作为手艺,作为遭到禁止的非法手艺,所以他们才比班出身c有权利领取退休金的乡镇医生更能赢得人们的信任。同样,只要医学变得越是技术化c理智化和局部化,那么广大民众反对它的本能就越是强烈:数百年来,尽管人人接受了教育,但反对学院医学的思潮在百的内心深处悄无声息地愈传愈烈。

  科学早就感觉到了这种反抗,然而徒然地与它抗争着。甚至连科学界与国家权力机关相互联手,强迫通过了一项旨在反对江湖郎中和自然治疗者行医的法律,也依然无济于事:最底层的宗教运动绝不能因为法律的条款而被完全扼杀掉。今天,仍和中世纪一样,无数非科班出身c也就是被国家视为非法的卫生员在背着法律继续行医,在自然治疗法c宗教治疗和科学疗法之间不断地爆发小规模战争。但是学院科学中真正危险的敌人,不是产生自农舍和茨冈人的野营地,而是来自他们自己的阵营中;就像法兰西革命和其他任何革都不是从民众中间选择自己的领袖人物一样,真正动摇贵族统治的是站起来反对他们的贵族们。所以,在一场反对学院医学越来越专业化的伟大造反中,永远是那些不受制他人的个别医生成了举足轻重的代言人,反对丧失灵魂c为医疗奇迹揭开面纱的始作俑者,就是帕拉塞尔苏斯。他以农民的粗鲁作为武器反对所谓的“医生”们,指责他们徒有毫无想象力的书本知识,只是像拆卸人造钟表一样地去拆卸人的微观世界,然后再把它重新拼而已。他傲慢与这种科学教条主义的权威作斗争,这种科学失去了与“产生自然的自然”(naturanaturans)这种崇高的魔法之间的任何联系,既不会预料也不会注意到自然的力量,也不会感觉到这种涓涓细流,它是从世界灵魂出发,也是从个人灵魂出发的。而不论他自己的处方在天看来有多么不可靠,他的精神影响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仍继续蔓延,随后在19世纪初那个所谓的“浪漫”医学中被中断了。“浪漫”医学是哲学歌运动中的一个流派,旨在重新致力于灵与肉更高层次的统一。他们无条件地信仰自然泛神论胸有成竹地辩护说,自本身就是最聪明的治疗者,人充其量也就是个辅助者罢了。正如无须由化学家告诉我们,血液受到任何一种毒感染之后就会产生抗毒素一样,自我保护c自我改造的体大多可以完全独自对付自己的疾病。所以,所有人类医学的主要意义,不在于固执己见地跨越自然的进程,而只能是增强患期间人的内心每时每刻存在的健康志。不过,人在心理上c精神上或以宗教方式引起的冲动,很有可能和使用粗笨的器械和化学方法时同样强烈;事实上,真正的成功总是仅仅来自内心而绝非来自外界。自然本身就是“内心医生”,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因此它要比只从外界症状中触摸的专家更了解疾病——浪漫医学第一次重新将疾病c机体和疗问题视为整体。19世纪出现的一系列体系已经发展到不再需要机体自我反抗疾病的最初理念了。梅斯默尔把磁疗学说建立在人类“健康意志”的基础上,基督教科学派的创立则基于对自我认这一创造性的信仰力量。有些治疗大师们运用的是自然界的内在力量,其他的治疗大师们运用的是自然界的外在力量:顺势疗法的医生们使用未经和的材料,克奈普和其他自然疗法的导师们使用水c太阳c光等获得新生了的元素;然而所有的人均异口同声地放弃使用任何化学药物,放弃了任何器械,也因此放弃了新时代科学取得的决定性成就。所有这些自然疗法c奇迹疗法以及“精神疗法”反对经院式局部病理学,它们共同的对立面可以用筒略的一段话来表述。科学医学视人和他的疾病为“客体”,差不多轻蔑地将绝对“被动性”的角色分派给病人;除了顺从地,甚至心不在焉地听从医生的安排,自己尽能地被排斥在治疗之外,他什么也不必问,什么也不必说,什么也不必做。这里的关词是“治疗”。因为在科学医学中,当病人作为客体“被疗”的时候,心治疗法首先要求病人对自己进行心灵上的“治疗”,要求他作为主体,作为治疗的载体和主要完成者,最大限度地发挥抵抗疾病的“主动性”。在呼吁患者振作自己的精神c团结自己的所有意志并以其本质整体对付疾病整体的同时,出现了所有心理疗法中惟一真正的药物,而且大师们的救助行动大多限于言语本身,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可要是谁知道,这种语言c这种创造性的言创了多大的奇迹,颤动的嘴唇魔术般地抵达虚无之中,它建造了并且同样摧毁了许许多多的世界,那么他就不会惊讶,为何和在其他任何领域一样,在治疗术中仅仅通过言语同样会无数次地发生真正的奇迹,为何仅仅通过安慰和眼神,通过这些人与人之间发送的信号,有时那些完全毁坏了的器官仅仅依靠精神的力量就可以重获健康了。这些疗法是完全不可思议的,然而它既不是奇迹也不是惟一,它们只是依稀反映出一个在我们看来尚属神秘的则,或许在未来的时代里,这种灵与肉之间存在更高关系的法则才能被我们研究得更加透彻;只要我们这个时代不再否认以纯精神方式进行治疗的可能性,并且对纯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给予某种羞羞答答的敬畏,那么这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