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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1节

  对方也僵持了一下,在我好像用尽全身力气,还坚持没放弃的时候,他居然停手了。隔着门板,我真真切切地听到脚步声开始往里,往走廊的尽头一步一步继续走去。我舒了一口气,然后果然把门锁连转两圈锁住。之后才发现,我的手在微抖,什么时候抖起来的,我也不知道。不能外出,我担心时间把握不好的话,没准会迎个照面。我怕对方撬锁而入,所以又不敢睡觉,睡意全无。

  索性把所有灯都亮起,又将椅子和小柜等物抵住门口。窗户全数封闭,窗帘拉上。想着楼上和楼下已经殒命的两位,我坐在沙发上,有些欲哭无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时刻准备着的拼命打算,全身上下都是紧张崩住的神经。手机两个,全部静音。

  我没有报警。我深知帝都10的急救电话路数,在那些年,一贯都是要命的繁琐和缓慢。打进去也是请按1,请按2就这样没完没了,根本没耐心等哪个是人工服务(现在怎样不清楚了)。不想说脏话的我,都想说这是个操蛋的服务台。

  我没有功夫去暴露自己的声音,没有必要暴露自己正在报警,我冷静的知道,这个时刻,我需要留出耳朵和手来倾听并应对突发情况(比如他的破门而入或者撬锁c撬窗),我要随时进行自保和自救。我直觉这案子是同一个人干的,他都能连杀两人,警察还一直无法让其归案,这人的心智已经可见一斑,绝对的丧心病狂。这一刻,我深知靠天c靠地c靠警察,都不如靠自己!于是,就那么保持沉默,静候着,一直等待走廊上那脚步声的离开或者突袭而来。但是奇怪了,直到天亮,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静悄悄的,就像他不曾离开一样。

  那是我,从未有过的精疲力竭的一夜。后来支撑不住,昏昏睡去。等到午间,已经天亮好久。迷蒙中好像听到窗外有点人声噪杂。于是爬起来听了一耳,好像小区不少人又聚在院里议论纷纷。莫非又出事了?我急急洗漱,穿衣服跑下楼。又是相似的景象,刑警的车这次更多了,接近十来辆,快塞满这小区的门口,不少警服的人也表情严肃在一群讨论什么。白布的窄窄的单架,又一具尸体被蒙着头,被警员抬出来。街里邻坊在说,411啊,可怜啊,这孩子据说,这次是个考学的中国女孩啊。怎么都三个了啊?

  我的感觉,突然间就百味陈杂。听到消息的那一瞬间像晴天雷霆。411这一户,和我的408,就隔几个门啊。从最早308死去的俄罗斯女孩,到508死去的日本女孩,是不是本该这次下手的是408呢?不知道凶手出于什么样的逻辑。却因为我的敏感和坚持,因为我死死抵住的门口,他去了411?一个无辜又被牵连进来的人。我甚至在想,如果我没有那一瞬间的本能反应,是不是现在白布单架抬出的应该是我?一阵后怕,一阵深深的后怕,又伴随对抬走那姑娘的深深自责和内疚。当时,如果我冲出去了呢?她是不是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但是,没有任何声音啊,诡异的是连开门锁的声音都没有。

  朋友开车来接我,帮我把行李箱运上车的后备空间。水果摊前的几个大婶,就是前些日子得知我住在408的那几位,也在人群里,默默地看着我离开。她们的眼神也很复杂,都看向我。那股注视的力量,让我的心揪着更疼。案子几个月后告破,坊间的传闻。不是官方的报道。官方至今都没有任何信息见诸媒体,更没有申明和发给小区张贴的安抚文。

  坊间都传言,凶手是美籍黑人,早先与308的俄罗斯女人恋爱,但因为对方水性杨花,脚踩多只船,随后大怒,找上门来先奸后杀。因为黑人见财起意,又随手带走财物若干。所以一度让破案陷入困境,分不清这是仇杀c情杀还是财杀。之后杀红了眼,也有点心理郁结不得施展,心里气愤难平。

  这美籍黑人总觉得,住这一栋的单身女孩都不是什么好鸟,决定再杀一个。于是观察一段时间,盯上了晚归并且独住的508。出于什么原因要去411,无人知晓。我想,这其中的原因或许就我知道吧。也许,他原本或许是想一连串308c408c508的。因为408的抵抗,才即兴去了同层的411。411或许,只是无辜成了408的替罪羊?

  我很难过。这个案子就深深地埋在心底了,从此尘封。家人并不知晓。即使他们知道了,也只会徒增唏嘘和烦恼。或许真的是那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或许是那一年我承载了一辈子所有的苦痛,才会换来这些年的顺风顺水和左右逢源?我究竟是不是老天爷侥幸放下的一个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活着的我还能去做些什么,还能为大家带来些什么。我想做更多的事,想一个人活出三个人的价值,做出308c411c508都愿做而再没有机会做的事。我想代替她们活着,自信的c优雅的c睿智的c仁慈的c幸福美满的活下去。代替她们做一些有永久存在意义的事。譬如,善事。

  今天就到这里吧。感谢大家的关注,下午写得头开始痛。平时极少头痛,也许触碰了心底尘封已久的东西。我需要休息。今天临时有了商务差旅安排,近几天可能停一下更新。回来再写。明天去五岳之一的某山,虽已去过多次了。和当局几位要深聊一下,或许这项目能造福一方百姓吧。算个大case,就让大家祝我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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