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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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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婷婷弟弟这样幼年横死的,十二年前在张家村出过一例,也是虚四岁的小娃,是我妹妹。

  十二年前,我妹妹半夜高烧不退,我爸妈抱着她连夜赶到村里卫生院。就在当晚出现了罕见的雷电天气。一整夜连一颗雨滴都没见着,雷神闪电却一刻没停,响了一整夜。

  轰隆的雷声把所有声音都盖了,就连卫生院突发大火,里面人呼喊救命的声音也掩得严严实实的。

  只有在第二天一早,村民去地里干活,路过二里地外的卫生院的时候才发现整栋楼都被烧得黑黢黢的。

  当晚卫生院就死了三个人,我爸妈和我妹妹。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在没有医生值班的情况下还留在那,等到闪电打到电线保险丝起火,烧空了整个卫生院后都没跑出来。

  婷婷爸是我爸的老战友,我管叫他二叔。二叔是唯一一个敢进去的,他把烧成碳块的我家人的尸体带了出来,埋在南面老槐树旁。

  从此他就养了我,供我一直到今天。

  不管柳仙有任何原因,如果婷婷弟弟的惨死跟他有关系,我都会追究到底。

  听我这番保证。二叔笑了,眼角的皱纹深了许多。他温柔的拍了拍我的脑袋,“小冬长大了,知道替二叔分担了。婷婷跟你一般大,成家了都却没你一半懂事。她以后要再敢欺负你,你回来跟二叔说,二叔忙完回村就替你教训她。”

  我知道二叔意思,连忙点头说不介意,那天婷婷结婚都是开玩笑的,没什么事儿。婷婷爸妈常年外出务工,就连婷婷结婚也只赶回来待一天就走了。

  这次不知道二叔二婶如何安排,看样子是不会很快离开张家村。

  我坚持要陪着二叔守夜,二叔推着我往外走,坚持说要一个人守着。我拗不过他,只好当晚赶回张浩家。

  经历这么多事,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刚有点困意,就听到窗外“哐嘡”一声,像大家伙砸在地面上。

  打雷了。我爬起来,开了窗。伸手出去,一滴雨水都没接到,紧接着又一声巨响,一道闪从黑夜中间劈下来,骤亮的一瞬间,就像把张家村劈成了两半。

  这画面像极了十二年前那一天,也就是那一天,我成了孤儿。

  恐怖的回忆在雷声里渐渐清晰,我脑子闪过的全是当晚的场景,妹妹的嚎哭声,爸爸妈妈慌乱中劝我不要害怕的声音,他们保证会马上就回来。

  就在我妈把妹妹抱进怀里的时候,我爸半蹲下来,摸了摸我的脸。刚好闪电一过,我爸苦笑动了动嘴皮子。

  他明明跟我说了句什么话,好像很重要,我竟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轰隆!

  一声闷雷惊得我打了个哆嗦,回了神感觉后背都湿透了。赶紧关了窗户,心里却乱糟糟的。

  我总感觉,今天婷婷弟弟的死,跟十二年前我的家破人亡有关。

  突然,房门哐哐响了两声,我惊恐的转头一看,一条通体玄黑的大蛇又再次从门口扭进来。

  可这一次,大蛇刚倒床边,竟然慢慢化成人形,穿着一身黑衣裳,皮肤却白的通透,模样比村里任何一个男人都俊俏。

  “柳仙你……你不是说今天不回来了?”

  他站在我床沿边,比坐着的我高出许多,俯视我两眼,冷冰冰道,“我回来看看你。”

  其余的他不愿多说,下一秒就躺到了我旁边。

  第一次见到人形的柳仙,我还挺不自在的。尤其一想到他每晚上见我都是为了做那事儿,我更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

  两个人同时不说话了好一会儿,外面雷声又大,我心里嘀咕,忍不住就问出来,“柳仙,你知道张家村晚上才出了事。”

  他斜躺在床上,单手撑着侧脸,淡定道,“我知道。”

  他这么坦荡,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也没了直接问他的勇气,就旁敲侧击的提醒他,这次死的小孩子是跟我有点关系的弟弟,不管是谁伤害了他,我都会跟他势不两立。

  没想到我的保证换来柳仙的冷笑,“你有什么能力对付他?要想活命,你少管闲事。”

  被柳仙这么看不起,就跟有人往我脸上扇耳刮子,让我很难堪,我生气的回他,这不是管闲事,我就算没能力也还有点良心,杀人凶手还在逍遥法外,难道对付不了就不对付了吗?

  说话间,我一直盯着他脸看。不仅是因为他长着一张俊秀的脸,我更想看看他会不会露出点马脚。但我只看出柳仙一脸无语的神情。

  他只说明天张浩妈会醒过来,他让我把今天他说的话转述给张浩妈听,她知道会怎么做。

  之后我再要说点什么,都被他堵了回去。

  他朝我扑过来,快速解开我扣子。我是第一次面对人形的他,他却自在熟练,把我扒得一干二净,之后干那事儿的时候,他也游刃有余,我哪里贪了想了,他都知道。

  第二天我挺气自己的,以为柳仙晚上不会来,没有提前把白纸包里的东西往身上抹。要他真是杀害婷婷弟弟的凶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出房间了,果然发现张浩妈已经醒了。她坐在院子的摇椅上,面朝着门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走近后好一阵,她才看到我,迷茫的抬头跟我对视几秒,才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猜是张浩妈的魂儿没完全回来,就对着她说了昨晚柳仙吩咐的话,无非是让她机灵点,一定要保护好我云云。

  张浩妈连连点头说知道了知道了,绝不辜负柳仙大人。

  张浩家一直都是村中一霸,张浩妈这样诚恳的保证,就好像昨晚才看见了柳仙有多厉害似的,我心里顿时有了不少底气。

  我白天在张浩家待着,准备到晚上去陪二叔守夜。我先绕到自己家去,想先去看看张婷婷和她妈。

  晚上天黑的早,一会儿功夫就看不到路,我加紧了步子赶紧走,走了好一会儿功夫还是没见到自己家的影子。

  这就怪了。张家村我走了十八年,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的,这都耗了半小时了,好像还在原地转,怎么都走不出去。

  我越想越害怕,也感觉出来可能遇到了鬼打墙。这怪事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撞上了更让人起鸡皮疙瘩。

  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彻底摸黑的往前走,嘴里不停念叨求放过啊求放过,又不知不觉的想到柳仙,想他要是在这里就好了。

  我就这样踩着平坦的泥巴路走了好一会儿,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试探的睁眼一看,果然到自己家了,我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就在我准备推门进去看张婷婷和她妈的时候,房门突然从里面推开了,有个人影从里面走出来,不是别人,竟是我妈妈!

  她怀里还抱着不停我哭闹的妹妹,手扶着门边对里面喊了喊我爸的名字,我爸在里面回了句知道了,但一直没出来。

  这画面曾在他们去世后的一年里反复出现在我梦境里,当时对于六岁的我来说,他们怎么踏出去的每一步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可我慢慢长大,过了十二年,这段记忆模糊了,知道昨天才突然想起来,而到今天,又突然看见了。

  我僵着腿,一步步朝他们靠近,近到我妈就站在我旁边,我还能清楚看到我爸半蹲下来,单手摸了摸我的脸。

  这时候,他突然抬头,一下撞见我的视线,我和他短暂的对视了快一秒钟时间,他才低下头去,看着小时候的我,温柔的说,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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