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文学推理（3）
樊煜的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的幸福，他高兴地说：“神奇吧？”
吴香心悦诚服地说了一句：“太完美了。”
她心想管它什么发誓不发誓的，反正我发的那些誓又没人知道
冯远挠了挠太阳穴说：“可是——贾长贵为什么这么做呢？因为按照你的推理，仲夏夜之梦酒会是贾长贵计划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如果贾长贵因为什么事想杀宋云山，这件事一定是在酒会之前就发生了，可是在宋云山加入贾长贵的公司之前他就是个无名小卒，他们俩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完全过着两种不同的生活，人生没有交点的，贾长贵为什么要杀他？”
吴香掉过脸来望着樊煜。
樊煜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兴奋当中，心不在焉地说：“贾长贵有个漂亮老婆不是吗？好几年前他们结婚的时候我在新闻里见过照片，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贾长贵老了，那个媳妇可还年轻，养个小三很正常吧？宋云山长得仪表堂堂，又肌肉发达，在贾长贵执行他的计划之前还一事无成，这不是当小三的绝好人选么？”
吴香跟着说：“对！准是这么回事，贾长贵的老婆在外面养小三被他发现了，为了丈夫的尊严，为了亿万富翁的尊严，他就决定杀人灭口以解心头之恨！”
冯远比较理智，他冷静地想了想问：“证据呢？”
樊煜耸了耸肩仿佛证据就摆在桌子上只是冯远看不到似的：“关颖倩说了，宋云山还有两个女朋友，而且都是有夫之妇，这里面挡不住就有贾长贵的媳妇嘛！”
“挡不住？”冯远轻轻摇了摇头说：“挡不住可不能当证据。”
“我这可是非常严密的逻辑学推理！”
“你这根本就不是逻辑学推理，你这只是文学推理。”
吴香问：“文学推理？”
樊煜惊讶地望着冯远，他似乎根本没有料到冯远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上。
他为了表明自己并非特别在乎冯远的立场，用飞快的语速跟吴香解释道：“就是不靠谱的推理。”
冯远继续说：“你的全部推理其实只是你的主观臆断，丝毫没有证据保证，完全是你生拉硬扯联系上的，你自己说你有什么切实的证据能证明你说的是对的？”
樊煜向前倾斜着身子大声喊道：“我就是对的！”
吴香伸手指了指樊煜扭头对冯远说：“进办公室之前他就是这么跟我嚷嚷的，那会是因为他说贾长贵是凶手，我不信，现在我信了，您又不信了。”
冯远目不转睛地盯着樊煜，口中说道：“你能证明七点到七点半贾长贵在干什么吗？贾长贵要是这个时间没在大楼里，他就不可能是凶手。”
樊煜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边说：“我派小马去查这件事了，我看看小马有没有消息。”
吴香问：“怪不得小马没跟咱们一起回来，咱们离开会议室以后他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他先回来了，那他从那会到现在一直在干这件事？”
樊煜没说话，只是用一只手不停地操作手机，似乎是在看短信。
吴香见他没反应，又问：“我是说，让小马问一问打卡记录不就行了，用得了这么长时间嘛？那公司的打卡系统是指纹的，肯定准确吧？”
樊煜低着头说：“你白痴吧，贾长贵上下班还打卡，整个公司都是他的，人家打卡是为了让他监督，他打卡给谁看啊？再说指纹怎么了，现在网上有卖指纹膜的，照样骗过去。”
吴香点了点头：“那就只能看门口的监控录像了，不过要想找到贾长贵下班的时间，非得看一整天的录像才行吧？因为咱们还没得到贾长贵自己的证词，而且他现在成了第一嫌疑人，就算他说了，咱们也得查证一下，但是他是大老板，他上下班没人管着，只能大海里捞针了。这可苦了小马了，八个小时的录像，看完眼睛还不得挤出血来？”
樊煜放下手机抬起头望了一眼吴香说：“我替小马谢谢您无微不至的关心了，不过小马和我一致认为我们可以多找几个人，几个人同时看，一个人就看一小段，我们大胆地认为这样比较好，您说呢？”
吴香无缘无故又被挖苦，她堵着气说：“你甭美，我可告诉你，这间屋子里就我支持你，你要是再说我，我可站在冯局长那边了。”
“你俩对付我一个？也行，起码智商接近公平了。”樊煜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小马刚给我发短信了，他那边已经知道贾长贵离开大楼的准确时间了。”
冯远没说话，吴香问：“几点？”
樊煜似乎是极不情愿地说出这句话：“下午四点半。”
吴香失望的低下头，好像受打击最大的倒是她。
冯远认为贾长贵是无辜的理论得到了有力证明，然而他却并不怎么得意，他垂下眼睛望着眼前的一摞文件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每次一到这种时候你就有这种想法。”
樊煜轻轻地笑了笑，他斜着眼睛瞄着冯远：“得了吧，少说我，你肯定跟我想的一样，咱俩破过的这样的案子多了。”
吴香看了看冯远又看了看樊煜：“你们对暗号呢？”
樊煜转过脸来望着吴香语重心长地说：“我不是已经教过你一遍了，如果你怀疑一个人是凶手，他又有不在场证明，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
吴香恍然大悟：“同谋！”
冯远叹了口气低声说：“你们俩还真是沆瀣一气，那我刚才说的都白说了？首先你们没
有证据证明贾长贵跟这件事有任何关系，其次人家现在有了可靠的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然后你又冒出个同谋。樊煜你自己想想看，咱们现在假设有这么号人物，他杀了宋云山，他昨天晚上七点半去检查了尸体，他关掉了漏电保护器，那么我就问你，你有什么本事能证明这个凶手是受了贾长贵的指使？你甚至不能证明这个人认识贾长贵，对不对？”
樊煜说：“可是不是随便某个人都有这么大权力的不是吗？全公司上上下下只有贾长贵一个人有这么大权力可以完成整个计划呀！如果我们假设凶手是单独行动的，那你怎么解释所有这些超乎常规匪夷所思的事件？你怎么解释宋云山这个废物点心可以在长贵国际公司步步高升？你怎么解释所有的铺垫恰好在准确的时间发生？”
冯远没有答话，他只是静静地望着樊煜。
吴香想了想，虽然她知道她说完这句话很有可能得挨骂，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小声说了出来：“那个巧合算一种解释吗？”
樊煜看了一眼吴香，然后望着冯远说：“别告诉我你也是这么想的。”
冯远用力咬了一下后槽牙，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不认为是巧合，这一系列事件背后必然有原因，但是我也无法支持你关于贾长贵就是幕后凶手的想法，贾长贵不仅仅是个企业家，这么多年以来他为这座城市做出了许多贡献，大量而且卓越的贡献，你应该尊重他。我知道或许叫你尊重一个人太难为你了，但是起码你应该知道像贾长贵那样德高望重的人是不会为了个人恩怨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的。不用多说了，今天你们的排查工作进展的非常顺利，我们现在有了五个嫌疑人，这是个不小的进步。吴警官，希望你在接下来的工作中继续努力，争取早日破案。”
毫无疑问冯远这是下了逐客令了，但是樊煜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动窝。
樊煜愣了几秒钟突然大声说道：“你脑子进水了？从你当上公安局长就整天跟我说这些屁话，大道理党章上有！用不着你跟我墨迹！公安局长说话就可以不过脑子吗？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当年带人抓政法委书记的范哪去了？你忘了咱俩为了找到那把关键的手电筒半夜上坟地里刨坑的事了？你忘了咱俩为了套出毒贩的证词往胳膊上扎眼冒充吸毒者的事了？白蜡树街杀人案告破那天你跟我说什么来着？‘真相大于一切’你都忘了？”
冯远紧闭着嘴呆了半天，最后抬起头直直地盯着樊煜说：“不许你再查贾长贵的事，不用你听明白，照着做就行了。”
樊煜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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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香心悦诚服地说了一句：“太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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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远挠了挠太阳穴说：“可是——贾长贵为什么这么做呢？因为按照你的推理，仲夏夜之梦酒会是贾长贵计划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如果贾长贵因为什么事想杀宋云山，这件事一定是在酒会之前就发生了，可是在宋云山加入贾长贵的公司之前他就是个无名小卒，他们俩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完全过着两种不同的生活，人生没有交点的，贾长贵为什么要杀他？”
吴香掉过脸来望着樊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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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香跟着说：“对！准是这么回事，贾长贵的老婆在外面养小三被他发现了，为了丈夫的尊严，为了亿万富翁的尊严，他就决定杀人灭口以解心头之恨！”
冯远比较理智，他冷静地想了想问：“证据呢？”
樊煜耸了耸肩仿佛证据就摆在桌子上只是冯远看不到似的：“关颖倩说了，宋云山还有两个女朋友，而且都是有夫之妇，这里面挡不住就有贾长贵的媳妇嘛！”
“挡不住？”冯远轻轻摇了摇头说：“挡不住可不能当证据。”
“我这可是非常严密的逻辑学推理！”
“你这根本就不是逻辑学推理，你这只是文学推理。”
吴香问：“文学推理？”
樊煜惊讶地望着冯远，他似乎根本没有料到冯远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上。
他为了表明自己并非特别在乎冯远的立场，用飞快的语速跟吴香解释道：“就是不靠谱的推理。”
冯远继续说：“你的全部推理其实只是你的主观臆断，丝毫没有证据保证，完全是你生拉硬扯联系上的，你自己说你有什么切实的证据能证明你说的是对的？”
樊煜向前倾斜着身子大声喊道：“我就是对的！”
吴香伸手指了指樊煜扭头对冯远说：“进办公室之前他就是这么跟我嚷嚷的，那会是因为他说贾长贵是凶手，我不信，现在我信了，您又不信了。”
冯远目不转睛地盯着樊煜，口中说道：“你能证明七点到七点半贾长贵在干什么吗？贾长贵要是这个时间没在大楼里，他就不可能是凶手。”
樊煜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边说：“我派小马去查这件事了，我看看小马有没有消息。”
吴香问：“怪不得小马没跟咱们一起回来，咱们离开会议室以后他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他先回来了，那他从那会到现在一直在干这件事？”
樊煜没说话，只是用一只手不停地操作手机，似乎是在看短信。
吴香见他没反应，又问：“我是说，让小马问一问打卡记录不就行了，用得了这么长时间嘛？那公司的打卡系统是指纹的，肯定准确吧？”
樊煜低着头说：“你白痴吧，贾长贵上下班还打卡，整个公司都是他的，人家打卡是为了让他监督，他打卡给谁看啊？再说指纹怎么了，现在网上有卖指纹膜的，照样骗过去。”
吴香点了点头：“那就只能看门口的监控录像了，不过要想找到贾长贵下班的时间，非得看一整天的录像才行吧？因为咱们还没得到贾长贵自己的证词，而且他现在成了第一嫌疑人，就算他说了，咱们也得查证一下，但是他是大老板，他上下班没人管着，只能大海里捞针了。这可苦了小马了，八个小时的录像，看完眼睛还不得挤出血来？”
樊煜放下手机抬起头望了一眼吴香说：“我替小马谢谢您无微不至的关心了，不过小马和我一致认为我们可以多找几个人，几个人同时看，一个人就看一小段，我们大胆地认为这样比较好，您说呢？”
吴香无缘无故又被挖苦，她堵着气说：“你甭美，我可告诉你，这间屋子里就我支持你，你要是再说我，我可站在冯局长那边了。”
“你俩对付我一个？也行，起码智商接近公平了。”樊煜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小马刚给我发短信了，他那边已经知道贾长贵离开大楼的准确时间了。”
冯远没说话，吴香问：“几点？”
樊煜似乎是极不情愿地说出这句话：“下午四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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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远认为贾长贵是无辜的理论得到了有力证明，然而他却并不怎么得意，他垂下眼睛望着眼前的一摞文件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每次一到这种时候你就有这种想法。”
樊煜轻轻地笑了笑，他斜着眼睛瞄着冯远：“得了吧，少说我，你肯定跟我想的一样，咱俩破过的这样的案子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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