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杨宇清上午来到了自己的工作室，这可把王志和李锐乐坏了，围着他问案情进展。
杨宇清简单跟他们介绍了一下，然后告诉他们，这个案子已经查清楚了，让他们去安心工作。王志和李锐原本以为会是惊天大案，杨宇清会给他们口沫横飞地讲上几个小时，却不料寥寥几句就打发了，不由十分失望。心里想，看来这个案子还是缺乏挑战性，在神探面前不值一提，只能盼望下次能整个匪夷所思的案件来过过瘾。
打发两人去工作后，杨宇清在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了电脑，打开qq，看到陈红在qq上给他传来了一个文件，马上按了接受。
“杨先生，这是猎人与秦哲的聊天记录，您看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陈红见杨宇清接受了文件，发信息过来说。
“谢谢！”杨宇清回了信息，打开了接收到的文件，查看起来。
陈红继续发信息过来：“昨天晚上我们派人查了你给的ip地址，就在秦哲的租房内，用的是秦哲的qq，只是改了一下呢称。这个租房作为案发现场已经被我们封锁了，24小时有警员在门外看守，我们不知道猎人是怎么进入租房的，租房内也找不到他留下的任何痕迹。”
“他是在向我展示实力，你们不用管他。”杨宇清回复信息说，“死神案件跟他没有关系，他找秦哲的方式和找我的方式一样，只不过他第一次没有说服我，但却说服了秦哲。此后秦哲就陷入了他的说教之中，对他所说的东西越来越相信，人生观慢慢被改变。说白了就是被洗脑了，这也是秦哲会相信死神存在的一个重要原因。”
“你知道猎人找秦哲的目的吗？和找你的目的一样？”陈红问。
“还不清楚，因为猎人还没来得及对秦哲说明自己的意图，就遭遇了死神事件。”杨宇清回复说，“秦哲向猎人请教过死神的问题，猎人只回答了他一句话：规则是可以被打破的，关键在于你是否比制定规则的人更强大。此后就再没有和秦哲联系过。我想，这是因为他需要等一个结果，也可以说是对秦哲的考验。如果秦哲真的打破了死神制定的游戏规则，那么猎人就会向秦哲说明找他的真正意图；如果秦哲不能打破死神制定的游戏规则，他就只有死路一条，那就没有必要再化精力在秦哲身上。”
“等猎人再次找我才能确定他的意图，目前他对我没什么恶意，先不管他。”杨宇清说，“小红警官，麻烦你把秦哲qq上的猎人的号码发给我，还有就是帮我找一下秦哲的qq群里面有没有高中同学的班级群。”
“好的，稍等。”陈红回复信息说，过了一会发了一个qq号码过来，附带一条信息：“这是猎人的qq号码，秦哲的qq里面没有班级群。”
“谢谢！”杨宇清回复说。秦哲的自尊心极强，自身的家庭条件不好，所以很少和同学联系。五一如果不是唯一的好友余涛相约，秦哲几乎没有参加同学聚会的可能。
杨宇清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弱智的错误，这段时间的精力都放在秦哲和王浩身上，竟然把余涛给忘了。自己不是有余涛的qq号码么？余涛是一个非常善于交际的人，他的qq里应该有班级群。杨宇清登录了余涛的qq，打开群界面，果然看到了足有十条群名的群列表，其中高中的班级群就有两个，一个分班前的110班群，一个分班后的113班群。杨宇清在两个群里都发了一句：“王浩在吗？”然后等着群里的同学回复信息。
奇怪的是，显示在线的同学每个群里都有十多个，但等了近十分钟都没人回复。无奈之下，杨宇清又在群里各发了一个信息：“有谁知道王浩的联系方式吗？”
过了一分钟，113班群里终于有人回了一句话：“涛哥，你是人是鬼？你这样问，王浩还敢出来吗？”末了，还加上三个浑身发抖的表情。
杨宇清哑然失笑，看来余涛死亡的消息早在同学们中传开了，自己拿着余涛的qq发信息，确实够吓人的。幸亏这位网名叫“落寞之秋”的同学胆子大，回复了自己。
“你胆子挺大啊，敢回复我的信息？”杨宇清在群里发信息说，附带发了一个邪恶的表情。
落寞之秋回复到：“别忘了，我可是班上出了名的郭大胆，想当年在粉笔盒里装青蛙伏击英语老师林大美人一役，吓得林大美人花容失色，仓皇败逃由讲台前线撤回校长办公室一事，那可是全校皆知。”
“的确，后来整整一周你每天都在升旗仪式上面朝三中全体师生，慷慨陈词5分钟一一一一作检讨。”终于有别的同学开始插话进来了。
落寞之秋回复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对了，涛哥，你找王浩干什么？难道他欠你钱不还，所以你阴魂不散，追债来了？”
“这就是王浩的不对了，现在都当老板了，欠的钱是该还了。”另一同学插话进来说。
“当老板了？在哪当老板？”聊天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杨宇清趁机在混乱的聊天记录中添加进了自己的一个问题。
人都是有好奇心和表现欲的，有了话题大家都变得兴奋起来，似乎已经忘了余涛已经是个死人的身份。
有人回复了信息：“他开了个淘宝店，卖韩式服装，做的是全中国的生意，听说挺火的。”
“王浩不是在群里吗？他做淘宝店应该随时在线才对，怎么不见出来说话？”杨宇清继续问。
“王浩昨天退群了，估计是业务太忙，怕群里的消息扰乱他与客户交谈吧。”一个群管理员发言到，马上又加了一句，“你不是余涛吧？”
“当然不是，我是余涛车祸案件的代理律师，想找王浩了解一下情况。”杨宇清编了个理由说，“有谁知道王浩的住处吗？”
“听说余涛的车祸没那么简单，难道另有隐情？”有人问。
“我从王浩那里买过一件韩式白裙，挺不错的。不过有段日子了，快递单早丢了，我只记得是在丰和花园那边，具体几栋几号就忘了。”一个女同学发信息说。
“你有他的手机号码吗？”杨宇清问，对于问余涛车祸案的前一条信息直接无视了。
“有。”对方回复到，然后发来11位的一个手机号码。
“谢谢！”杨宇清回复说，赶紧记下手机号码。然后拿出余涛车祸案的资料，与余涛手机上存的两个号码进行对比。当时分析认为这两个号码一个是秦哲的，一个是王浩的，秦哲的手机号码已经确认了。遗憾的是，另一个被认为是王浩手机号码的电话与自己刚刚记录的这个号码并不相同。
杨宇清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开淘宝店的王浩并不是参加五一聚会的王浩；二是王浩有两个手机号码，这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并不奇怪，很多人与客户交流的电话号码和与亲友交流的电话号码是分开的。
杨宇清给陈红打了个电话，把自己得到的信息给了他们。
2007年5月28日，上午十点，省公安厅刑侦科会议室。
宋廷军心头有点急了，死神案件虽然接警不过半月，但如果从五一开始算，已经将近一个月了。而且案件涉及到的七个人已经有五人确认死亡，剩下的两人至少还有一个人处在危险之中。他已经派了两个女警员对方莹进行24小时贴身保护，又安排徐彪带另一个男警员在外围保护，时刻关注方莹50米范围之内的可疑人员。
得到杨宇清的消息了之后，宋廷军马上召集其他骨干人员开会，进一步分配任务。
“情况比较紧急，”宋廷军说，“我和耗子去丰和花园找王浩；小红带人去户籍科查找b市和h县83年左右出生名叫王浩的人员资料；孙琦，王琼开车去h县寻访王浩的亲友，尽量找到王浩的落脚地或联系方式。现在就出发！”
上午十点半，宋廷军和冯昊已经带人到了和丰花园。他们穿着便衣，警车停在离门口较远的地方，一行人直接朝门口走去。两个保安看到六七个男人走过来，有点警惕地拿好铁棍放在身后，背着手迎了过来，试探地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冯昊拿出证件递给他们说：“兄弟，向你打听个事。”
那保安看了一下是警察证，倒吸了一口冷气，挤出笑容说：“有什么事情您问。”
“你们这个花园有没有一个叫王浩的，做淘宝店服装生意的？”冯昊一边说一边拿出烟盒，抽出两根，给两个保安每人发了一根烟。
其中一个保安接过烟，回想了一下说：“是不是叫王浩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小区真有做淘宝店卖衣服的小伙子。之前是在3栋租房做，后来生意做大了，最近还在1栋一层租了一个空房做仓库有，有时还有货车载货过来，听说是还想做个实体店。”
“他现在在吗？”冯昊继续问。
“一般是在的，平时很少出去，吃饭一般都是叫快餐直接送到楼上。一天会下来两次，上午十一点左右一次，下午五点左右一次，主要是叫来快递发货。现在应该就快下来了。”保安回答说。
“他住几栋几楼？仓库又是在那个位置？”冯昊拿出一个笔记本问。
“住在3栋502，这个我记得，他家快递比较多，有时候放在保安室。仓库我带你们过去。”保安说。
宋廷军对冯昊点点头。冯昊会意，对保安说：“你带我去仓库看看，我这几个兄弟去下3栋。”
保安不敢表示反对，点点头领着冯昊向1栋走去。宋廷军对剩下的那个保安笑了笑说：“我们去下3栋，不会用多久的。”
“请便！”那保安干脆地说到。
宋廷军对他点点头，然后带着其他人往3栋走去。来到3栋，电梯上了5楼，宋廷军安排了两个人去消防通道那边蹲守，另两个人在电梯口，自己带着一个警员来到502房门前，敲了敲门。
门内传出一个声音问：“你们是什么人，要找谁？”对方很明显已经从猫眼中看到了宋廷军他们。
“我们是警察，想找王浩了解点情况。”宋廷军说。
门打开了，一个二十多岁胡子拉碴的小伙子出现在门口，警惕地看着两人问：“你们找我干吗？”
“你是不是认识余涛？”宋廷军笑了笑说，“不介意进去坐坐吧？”
王浩点点头说：“余涛是我高中同学。进来吧！”说着领着宋廷军和警员进了门。
宋廷军打量了一下房间，这跟大学时的男生宿舍有的一比－－杂乱不堪。大厅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阳光，整个屋子有点昏暗。书桌上摆着一台电脑，此刻显示屏上正是淘宝的旺旺界面，显然王浩是在和客户谈事情。
“不好意思，房间里有点乱。”王浩的脸色有点窘迫，示意两人在沙发上坐一下，然后去把窗帘拉开，大厅一下子亮堂了。王浩又去冰箱里拿了两瓶饮料，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自己在旁边坐下。
“虽然乱点，但是整个还真有居家的味道。”宋廷军不时打量着整个房间说，“而且你这是工作居家两不误，大学毕业不到两年，算是混得不错了。不会打扰到你跟客户聊天吧？”
“不会，晚点回复没关系。”王浩毫不在意地说，“你们是想问余涛的情况？我听说余涛发生了车祸？”
宋廷军笑了笑说：“五一你是不是和余涛约了进行同学聚会，一起外出游玩？”
王浩茫然地摇了摇头说：“没有啊，我五一期间一直在家里，五一长假是网购的高峰期，我没时间去参加聚会。不信，你看，我在淘宝上的交易记录，那几天有好些订单。”说着，王浩领着宋廷军来到电脑前，打开了淘宝界面里的交易记录。
宋廷军仔细看了下，五月一号当天的交易就有二十多笔，交易时间从早上九点到晚上十点都有。“生意挺不错啊，比实体店还好。”宋廷军赞扬着说，离开了书桌，假装无意地往阳台走去。
“勉强能维持生计吧。”王浩谦虚地笑了笑说。
阳台上晒着一些衣服，全部是男式的，地上还摆着两双运动鞋。看到地上那两双鞋的时候，宋廷军的眉头皱了一下，说：“还没有女朋友？”
王浩脸上微红，说：“现在没有。大学时谈过，不过毕业后就分手了，谈恋爱很费时间，我还是先把店子做好再说。而且，现在的女孩子很现实，挣不到钱，没女孩子愿意跟我过一辈子。”
宋廷军点点头，赞赏地说：“不错，男孩子事业为重，等有了事业不愁找不到女朋友。对了，你的家人呢，知道你在做这个吗？”宋廷军看到阳台上的衣服不多，但是衣架很多，很多衣架上都是空的。
王浩摇了摇头说：“我只有一个爸爸，妈妈在我小的时候去南方打工，一去不回。我爸还不知道我在做这个，他的观念跟我不一样，如果知道我在做这个，非打我不可。”
“这不做得挺好的吗？听说你还要开实体店？”宋廷军说，转身离开阳台往回走。
“我爸送我上了大学，一心想让我去找份稳妥的工作，最好是公务员什么的，我现在做的在他心里就是旁门左道。”王浩无奈地叹气说，“虽然是大学生，但现在的工作哪有那么好找，国家单位没个关系有那么容易进么？所以我想等我做大了，再告诉我爸，我要是赚到钱了，他就不好说什么了。”
宋廷军点点头：“多和老人家沟通沟通，他会理解你的。能借洗手间用一下？”
“当然可以！”王浩说，指了指大厅旁边的一道门，“那边！”
宋廷军来到洗手间，关上门，仔细查看起来。梳妆镜前摆着两个杯子，一个杯子里防着牙膏盒牙刷，另一个杯子空着。宋廷军将两个杯子拿起来看了一下杯子下面，发现两个杯子下面都有杯底在台面上留下的圆形痕迹，一个颜色深一些，一个颜色浅一些。空杯子下较深的痕迹却和杯底的大小不太一样。旁边的墙壁上有一个用来挂毛巾的架子，上面挂着两条毛巾。宋廷军按了下水箱上的防水开关，一阵水响之后，他在梳妆镜前洗了手，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你一个人住？”宋廷军出来后问王浩。
“没有，我和同学一起住。”王浩回答说，“淘宝店其实是我同学开的，我没找到工作，这几个月过来帮他打理一下，顺便学些经验。他这几天外出了。”
宋廷军点点头对王浩说：“那好，打扰了，谢谢！”宋廷军说着招呼了一下另一个警员，两人与王浩告辞出了门。
“队长，这个不是我们要找的王浩？”与其他几个人在电梯口会合后，那个跟着宋廷军进王浩房间的警员小声问。
“很有可能不是。”宋廷军想了想说，“目前来说找不到他与五一出游有关的证据。”
一行人再次来到保安亭，冯昊已经等在那里了。
“兄弟，这502的租客在这里住了多久了？”宋廷军问那名领着冯昊去仓库的保安。
“至少半年了，因为我来这里也才半年，这半年是没换过人。”保安说。
“看这个门的有没比你来得更久的保安？”宋廷军继续问。
那保安摇了摇头说：“我们这年轻人都呆不了多久的，刚才跟我一起看这门的才来一个多月。有几个年纪大的呆了有几年了，不过都不是看这门的。这门人多事多，来的久的都挑轻松一点的地方去看了。”
宋廷军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谢谢！”说完宋廷军带着众人辞别保安回了侦查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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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宇清简单跟他们介绍了一下，然后告诉他们，这个案子已经查清楚了，让他们去安心工作。王志和李锐原本以为会是惊天大案，杨宇清会给他们口沫横飞地讲上几个小时，却不料寥寥几句就打发了，不由十分失望。心里想，看来这个案子还是缺乏挑战性，在神探面前不值一提，只能盼望下次能整个匪夷所思的案件来过过瘾。
打发两人去工作后，杨宇清在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了电脑，打开qq，看到陈红在qq上给他传来了一个文件，马上按了接受。
“杨先生，这是猎人与秦哲的聊天记录，您看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陈红见杨宇清接受了文件，发信息过来说。
“谢谢！”杨宇清回了信息，打开了接收到的文件，查看起来。
陈红继续发信息过来：“昨天晚上我们派人查了你给的ip地址，就在秦哲的租房内，用的是秦哲的qq，只是改了一下呢称。这个租房作为案发现场已经被我们封锁了，24小时有警员在门外看守，我们不知道猎人是怎么进入租房的，租房内也找不到他留下的任何痕迹。”
“他是在向我展示实力，你们不用管他。”杨宇清回复信息说，“死神案件跟他没有关系，他找秦哲的方式和找我的方式一样，只不过他第一次没有说服我，但却说服了秦哲。此后秦哲就陷入了他的说教之中，对他所说的东西越来越相信，人生观慢慢被改变。说白了就是被洗脑了，这也是秦哲会相信死神存在的一个重要原因。”
“你知道猎人找秦哲的目的吗？和找你的目的一样？”陈红问。
“还不清楚，因为猎人还没来得及对秦哲说明自己的意图，就遭遇了死神事件。”杨宇清回复说，“秦哲向猎人请教过死神的问题，猎人只回答了他一句话：规则是可以被打破的，关键在于你是否比制定规则的人更强大。此后就再没有和秦哲联系过。我想，这是因为他需要等一个结果，也可以说是对秦哲的考验。如果秦哲真的打破了死神制定的游戏规则，那么猎人就会向秦哲说明找他的真正意图；如果秦哲不能打破死神制定的游戏规则，他就只有死路一条，那就没有必要再化精力在秦哲身上。”
“等猎人再次找我才能确定他的意图，目前他对我没什么恶意，先不管他。”杨宇清说，“小红警官，麻烦你把秦哲qq上的猎人的号码发给我，还有就是帮我找一下秦哲的qq群里面有没有高中同学的班级群。”
“好的，稍等。”陈红回复信息说，过了一会发了一个qq号码过来，附带一条信息：“这是猎人的qq号码，秦哲的qq里面没有班级群。”
“谢谢！”杨宇清回复说。秦哲的自尊心极强，自身的家庭条件不好，所以很少和同学联系。五一如果不是唯一的好友余涛相约，秦哲几乎没有参加同学聚会的可能。
杨宇清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弱智的错误，这段时间的精力都放在秦哲和王浩身上，竟然把余涛给忘了。自己不是有余涛的qq号码么？余涛是一个非常善于交际的人，他的qq里应该有班级群。杨宇清登录了余涛的qq，打开群界面，果然看到了足有十条群名的群列表，其中高中的班级群就有两个，一个分班前的110班群，一个分班后的113班群。杨宇清在两个群里都发了一句：“王浩在吗？”然后等着群里的同学回复信息。
奇怪的是，显示在线的同学每个群里都有十多个，但等了近十分钟都没人回复。无奈之下，杨宇清又在群里各发了一个信息：“有谁知道王浩的联系方式吗？”
过了一分钟，113班群里终于有人回了一句话：“涛哥，你是人是鬼？你这样问，王浩还敢出来吗？”末了，还加上三个浑身发抖的表情。
杨宇清哑然失笑，看来余涛死亡的消息早在同学们中传开了，自己拿着余涛的qq发信息，确实够吓人的。幸亏这位网名叫“落寞之秋”的同学胆子大，回复了自己。
“你胆子挺大啊，敢回复我的信息？”杨宇清在群里发信息说，附带发了一个邪恶的表情。
落寞之秋回复到：“别忘了，我可是班上出了名的郭大胆，想当年在粉笔盒里装青蛙伏击英语老师林大美人一役，吓得林大美人花容失色，仓皇败逃由讲台前线撤回校长办公室一事，那可是全校皆知。”
“的确，后来整整一周你每天都在升旗仪式上面朝三中全体师生，慷慨陈词5分钟一一一一作检讨。”终于有别的同学开始插话进来了。
落寞之秋回复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对了，涛哥，你找王浩干什么？难道他欠你钱不还，所以你阴魂不散，追债来了？”
“这就是王浩的不对了，现在都当老板了，欠的钱是该还了。”另一同学插话进来说。
“当老板了？在哪当老板？”聊天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杨宇清趁机在混乱的聊天记录中添加进了自己的一个问题。
人都是有好奇心和表现欲的，有了话题大家都变得兴奋起来，似乎已经忘了余涛已经是个死人的身份。
有人回复了信息：“他开了个淘宝店，卖韩式服装，做的是全中国的生意，听说挺火的。”
“王浩不是在群里吗？他做淘宝店应该随时在线才对，怎么不见出来说话？”杨宇清继续问。
“王浩昨天退群了，估计是业务太忙，怕群里的消息扰乱他与客户交谈吧。”一个群管理员发言到，马上又加了一句，“你不是余涛吧？”
“当然不是，我是余涛车祸案件的代理律师，想找王浩了解一下情况。”杨宇清编了个理由说，“有谁知道王浩的住处吗？”
“听说余涛的车祸没那么简单，难道另有隐情？”有人问。
“我从王浩那里买过一件韩式白裙，挺不错的。不过有段日子了，快递单早丢了，我只记得是在丰和花园那边，具体几栋几号就忘了。”一个女同学发信息说。
“你有他的手机号码吗？”杨宇清问，对于问余涛车祸案的前一条信息直接无视了。
“有。”对方回复到，然后发来11位的一个手机号码。
“谢谢！”杨宇清回复说，赶紧记下手机号码。然后拿出余涛车祸案的资料，与余涛手机上存的两个号码进行对比。当时分析认为这两个号码一个是秦哲的，一个是王浩的，秦哲的手机号码已经确认了。遗憾的是，另一个被认为是王浩手机号码的电话与自己刚刚记录的这个号码并不相同。
杨宇清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开淘宝店的王浩并不是参加五一聚会的王浩；二是王浩有两个手机号码，这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并不奇怪，很多人与客户交流的电话号码和与亲友交流的电话号码是分开的。
杨宇清给陈红打了个电话，把自己得到的信息给了他们。
2007年5月28日，上午十点，省公安厅刑侦科会议室。
宋廷军心头有点急了，死神案件虽然接警不过半月，但如果从五一开始算，已经将近一个月了。而且案件涉及到的七个人已经有五人确认死亡，剩下的两人至少还有一个人处在危险之中。他已经派了两个女警员对方莹进行24小时贴身保护，又安排徐彪带另一个男警员在外围保护，时刻关注方莹50米范围之内的可疑人员。
得到杨宇清的消息了之后，宋廷军马上召集其他骨干人员开会，进一步分配任务。
“情况比较紧急，”宋廷军说，“我和耗子去丰和花园找王浩；小红带人去户籍科查找b市和h县83年左右出生名叫王浩的人员资料；孙琦，王琼开车去h县寻访王浩的亲友，尽量找到王浩的落脚地或联系方式。现在就出发！”
上午十点半，宋廷军和冯昊已经带人到了和丰花园。他们穿着便衣，警车停在离门口较远的地方，一行人直接朝门口走去。两个保安看到六七个男人走过来，有点警惕地拿好铁棍放在身后，背着手迎了过来，试探地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冯昊拿出证件递给他们说：“兄弟，向你打听个事。”
那保安看了一下是警察证，倒吸了一口冷气，挤出笑容说：“有什么事情您问。”
“你们这个花园有没有一个叫王浩的，做淘宝店服装生意的？”冯昊一边说一边拿出烟盒，抽出两根，给两个保安每人发了一根烟。
其中一个保安接过烟，回想了一下说：“是不是叫王浩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小区真有做淘宝店卖衣服的小伙子。之前是在3栋租房做，后来生意做大了，最近还在1栋一层租了一个空房做仓库有，有时还有货车载货过来，听说是还想做个实体店。”
“他现在在吗？”冯昊继续问。
“一般是在的，平时很少出去，吃饭一般都是叫快餐直接送到楼上。一天会下来两次，上午十一点左右一次，下午五点左右一次，主要是叫来快递发货。现在应该就快下来了。”保安回答说。
“他住几栋几楼？仓库又是在那个位置？”冯昊拿出一个笔记本问。
“住在3栋502，这个我记得，他家快递比较多，有时候放在保安室。仓库我带你们过去。”保安说。
宋廷军对冯昊点点头。冯昊会意，对保安说：“你带我去仓库看看，我这几个兄弟去下3栋。”
保安不敢表示反对，点点头领着冯昊向1栋走去。宋廷军对剩下的那个保安笑了笑说：“我们去下3栋，不会用多久的。”
“请便！”那保安干脆地说到。
宋廷军对他点点头，然后带着其他人往3栋走去。来到3栋，电梯上了5楼，宋廷军安排了两个人去消防通道那边蹲守，另两个人在电梯口，自己带着一个警员来到502房门前，敲了敲门。
门内传出一个声音问：“你们是什么人，要找谁？”对方很明显已经从猫眼中看到了宋廷军他们。
“我们是警察，想找王浩了解点情况。”宋廷军说。
门打开了，一个二十多岁胡子拉碴的小伙子出现在门口，警惕地看着两人问：“你们找我干吗？”
“你是不是认识余涛？”宋廷军笑了笑说，“不介意进去坐坐吧？”
王浩点点头说：“余涛是我高中同学。进来吧！”说着领着宋廷军和警员进了门。
宋廷军打量了一下房间，这跟大学时的男生宿舍有的一比－－杂乱不堪。大厅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阳光，整个屋子有点昏暗。书桌上摆着一台电脑，此刻显示屏上正是淘宝的旺旺界面，显然王浩是在和客户谈事情。
“不好意思，房间里有点乱。”王浩的脸色有点窘迫，示意两人在沙发上坐一下，然后去把窗帘拉开，大厅一下子亮堂了。王浩又去冰箱里拿了两瓶饮料，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自己在旁边坐下。
“虽然乱点，但是整个还真有居家的味道。”宋廷军不时打量着整个房间说，“而且你这是工作居家两不误，大学毕业不到两年，算是混得不错了。不会打扰到你跟客户聊天吧？”
“不会，晚点回复没关系。”王浩毫不在意地说，“你们是想问余涛的情况？我听说余涛发生了车祸？”
宋廷军笑了笑说：“五一你是不是和余涛约了进行同学聚会，一起外出游玩？”
王浩茫然地摇了摇头说：“没有啊，我五一期间一直在家里，五一长假是网购的高峰期，我没时间去参加聚会。不信，你看，我在淘宝上的交易记录，那几天有好些订单。”说着，王浩领着宋廷军来到电脑前，打开了淘宝界面里的交易记录。
宋廷军仔细看了下，五月一号当天的交易就有二十多笔，交易时间从早上九点到晚上十点都有。“生意挺不错啊，比实体店还好。”宋廷军赞扬着说，离开了书桌，假装无意地往阳台走去。
“勉强能维持生计吧。”王浩谦虚地笑了笑说。
阳台上晒着一些衣服，全部是男式的，地上还摆着两双运动鞋。看到地上那两双鞋的时候，宋廷军的眉头皱了一下，说：“还没有女朋友？”
王浩脸上微红，说：“现在没有。大学时谈过，不过毕业后就分手了，谈恋爱很费时间，我还是先把店子做好再说。而且，现在的女孩子很现实，挣不到钱，没女孩子愿意跟我过一辈子。”
宋廷军点点头，赞赏地说：“不错，男孩子事业为重，等有了事业不愁找不到女朋友。对了，你的家人呢，知道你在做这个吗？”宋廷军看到阳台上的衣服不多，但是衣架很多，很多衣架上都是空的。
王浩摇了摇头说：“我只有一个爸爸，妈妈在我小的时候去南方打工，一去不回。我爸还不知道我在做这个，他的观念跟我不一样，如果知道我在做这个，非打我不可。”
“这不做得挺好的吗？听说你还要开实体店？”宋廷军说，转身离开阳台往回走。
“我爸送我上了大学，一心想让我去找份稳妥的工作，最好是公务员什么的，我现在做的在他心里就是旁门左道。”王浩无奈地叹气说，“虽然是大学生，但现在的工作哪有那么好找，国家单位没个关系有那么容易进么？所以我想等我做大了，再告诉我爸，我要是赚到钱了，他就不好说什么了。”
宋廷军点点头：“多和老人家沟通沟通，他会理解你的。能借洗手间用一下？”
“当然可以！”王浩说，指了指大厅旁边的一道门，“那边！”
宋廷军来到洗手间，关上门，仔细查看起来。梳妆镜前摆着两个杯子，一个杯子里防着牙膏盒牙刷，另一个杯子空着。宋廷军将两个杯子拿起来看了一下杯子下面，发现两个杯子下面都有杯底在台面上留下的圆形痕迹，一个颜色深一些，一个颜色浅一些。空杯子下较深的痕迹却和杯底的大小不太一样。旁边的墙壁上有一个用来挂毛巾的架子，上面挂着两条毛巾。宋廷军按了下水箱上的防水开关，一阵水响之后，他在梳妆镜前洗了手，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你一个人住？”宋廷军出来后问王浩。
“没有，我和同学一起住。”王浩回答说，“淘宝店其实是我同学开的，我没找到工作，这几个月过来帮他打理一下，顺便学些经验。他这几天外出了。”
宋廷军点点头对王浩说：“那好，打扰了，谢谢！”宋廷军说着招呼了一下另一个警员，两人与王浩告辞出了门。
“队长，这个不是我们要找的王浩？”与其他几个人在电梯口会合后，那个跟着宋廷军进王浩房间的警员小声问。
“很有可能不是。”宋廷军想了想说，“目前来说找不到他与五一出游有关的证据。”
一行人再次来到保安亭，冯昊已经等在那里了。
“兄弟，这502的租客在这里住了多久了？”宋廷军问那名领着冯昊去仓库的保安。
“至少半年了，因为我来这里也才半年，这半年是没换过人。”保安说。
“看这个门的有没比你来得更久的保安？”宋廷军继续问。
那保安摇了摇头说：“我们这年轻人都呆不了多久的，刚才跟我一起看这门的才来一个多月。有几个年纪大的呆了有几年了，不过都不是看这门的。这门人多事多，来的久的都挑轻松一点的地方去看了。”
宋廷军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谢谢！”说完宋廷军带着众人辞别保安回了侦查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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