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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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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罗伦萨再度迎来朝阳,gl一ria还在梦中徜徉,丝毫不知道楼上的住客已经离开。起床后打开冰箱想倒杯牛奶,发现了池安安在冰箱上贴着的纸条。

  “verfails”(爱无止息)

  yang蹙眉走到床边,把gl一ria叫醒。卷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宿醉让她的头昏昏沉沉的,但是yang递过来的纸条却让她扬起笑来。

  “这是什么意思?”yang问。

  “就是,她想通的意思呀?”

  “”完全不知道池安安为什么来又为什么走的yang放弃追问,随便怎样,反正池安安走了,就没有人再霸占着gl一ria了。简直是大快人心c喜闻乐见。

  四天坐二十几个小时飞机,倒两次时差,池安安再度踏上国土的那一刻,头实在有点晕,脚下都有点打飘。可是,她的肾上腺激素在刺激着她,走出机场到达口她看上去神采飞扬。

  远远的,隔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她一眼便锁定了他。卡其色的薄外套,白色衬衫搭配休闲西裤,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神情寡淡,却在同她对视的瞬间柔和了眉眼。他的薄唇扬起,眸若星光那般璀璨。她顾不得手边的行李,朝他飞奔过去。

  陆岩在第一时间锁定了池安安,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却仿佛不顾一切的朝他奔来,险些摔倒。他的心悬在半空,立马迈开步子向她跑过去,稳稳将她接住。

  “累了吧。”他抱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池安安吸了吸鼻子,一股脑儿地点头。

  他牵起她的手,走过去将被她抛下的行李箱拉起来,温柔地说道:“我们回家。”

  回去的路上,陆岩什么都没有问。她为什么突然去出差,为什么又突然回来,这两天过得如何,他都没有问。他只在上车的时候将摆在后座的毯子取了盖在她身上,说:“休息会儿,很快就到。”

  池安安并没有在车上睡着,,她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静默地看着他的侧脸。s市正是早高峰的时间,高架拥堵,他们的车走走停停。喇叭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好似分秒必争,唯独陆岩不同,他把着方向盘,动作流畅娴熟,但很少按喇叭,更没有一声咒骂。他就是这样,像有一颗大海般的心。

  她对他没有怨恨,她爱他太多,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恨了。想起多年前在医院望着她的那个陆岩,将她接到自己家日夜陪伴她的陆岩,开口说要她去法国深造的陆岩,一切疑惑迎刃而解。她终于读懂他难解的表情。她终于明白,他是爱她的。

  只因为她提过一次喜欢喝街角的那一家奶茶,他之后接她放学的时候,车里总会摆着一杯奶茶;只因为她说不喜欢他总是穿黑色,他的衣橱里开始添置了各种色彩;只因为她耍脾气不接他的电话,他一整个晚上到处找她,把所有朋友的电话都几乎打了一遍许许多多的细节,池安安今日慢慢忆起,竟是那样心痛。

  他的默然和疏离背后,原是多年情深。

  池安安看向窗外,这座城市每天都在变化,而生活在这里的人也一样。她不愿做一个活在过去的人,向前看,她会幸福的。

  回到公寓洗了澡,困倦不期而至。池安安坐在梳妆台前,吹着头发哈欠连连。突然,手中的水风机被人接过,池安安抬头,见陆岩站在她身后。一手梳理着她的头发,一手举着吹风机,陆岩垂眉为她吹发。

  两个人虽未交谈,当空气中却有情绪在流动。吹风机打着暖风,穿过她的发洒到脖子上。他的手触碰到她的皮肤,而她的发缠绕在他指尖。池安安望着镜子中的男人,她握住他的手。吹风机发出嗡嗡的声响,他们眼神交汇

  突然周遭一片静谧,她起身吻住了他。她的吻显得有些急切,仿佛在释放着什么。他搂着她,彼此的体温都失去控制般攀升。

  几乎疯狂的一场缠绵,没有言语的交流,却分外融合。池安安被抽光了力气,沉沉睡去。陆岩看着她的睡容出神,过了良久才合上门走出房间。

  窗外艳阳高照,陆岩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ark告诉他那天池安安去过电话,她知道他在公司。楼下保安也证实,她去了公司。陆岩不想骗自己,池安安一定是听见了什么。所以当她突然说要去意大利的时候,陆岩内心充满了恐惧。

  她就算真的要离开他,他能说什么呢?他有什么资格去挽留,除了微笑着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然后抱着渺茫的希望等着她。

  每一分一秒的煎熬,直到她发来回程的航班陆岩体味到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周围的一切都突然变得美好,万物都是光明的灿烂的,他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这些都是池安安给予他的。

  陆岩放下空杯,笑意渐浓,今天的天气真好。

  池安安昏睡到第二天,醒来陆岩已经去公司了,他在床头留了便条,还有一捧玫瑰花。便条写着留在厨房的热菜有哪些,告知他今晚他要□□点才能回来,没有浪漫的句子,却送了一捧搭配梦幻的粉玫瑰。

  是戴安娜玫瑰啊,池安安浅笑,这是她为他们婚礼选的花,没料到他竟注意到了。池安安下床拉开窗帘,阳光顿时充盈了房间。打开窗,她吐纳着新鲜的空气,享受着其中那一丝丝若有似无的玫瑰香气。

  池安安下午到画室le准点候在办公室,第一时间对她这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进行了严厉的批评,他用到的评价是:比法国人还不靠谱!池安安觉得他能这么有觉悟也是不容易。说实话nile是个很有抱负与规划的男青年,相比之下,池安安就显得十分懒散了。

  她人生最大志远就是把自己伪装成和陆岩同等水平的姑娘,从而傍上陆岩这个十项全能的钻石单身汉,从此过上好吃懒做的生活。她对于自己的工作室,期望值始终只有四个字——自负盈亏。如今做得红红火火,实在是归功于nile。她虽受苦难,命中却有诸多贵人。

  le数落完她,话锋突然一转道:“我听说江哲被人打了,你知道么?”

  池安安想起那天偷听到的谈话,心中一紧。她不是没想过去看他,或者,起码打个电话,因为这件事多少是她造成的,但她潜意识里似乎在回避与他的对话。她能对他说些什么呢?他会愿意听她那些宽慰的话吗?

  “你傻了?”nile见她走神,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

  “那他怎么样了?”

  “你还真是重色轻友的家伙,有了梦中情人就不管救命恩人了?我打算今天去见他,你去吗?”

  “我不是不管他你知道欠了债又还不起的人都怕见债主吧?我欠了他那么多人情,还不起,所以怕见他。”

  le向池安安翻了个大白眼,用不标准的中文道:“老江是真爷们er,不在乎你那点破事er。”

  听着nile的卷舌音,池安安从鼻子里哼了出来:“别说我教过你中文,太丢人!那我们下了班一起去。”

  忙到七点,池安安和nile才从工作室出来le开车到了江哲家,池安安这才意识到似乎回国后她是第一次去他家。两人提着大包小包上门探亲似地上了楼,江哲打开门看见nile,说:“进来吧。”最后这个“吧”没完就瞅见跟在后头削弱自己存在感的池安安,于是顿了下,重复道“进来吧。”

  江哲手臂打着绷带,伤处显而易见le进屋直奔厨房,把带来的大包小包都收拾了。池安安紧跟在他身后,她以为nile说来给江哲做饭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还真正儿八经地开始干活了。

  “我认识你那么多年,你给我做过几顿饭?!”池安安控诉,“你这种行为简直令人发指!你说,是不是看上江哲了?!”

  “废话多多,一边凉快去。”nile推搡着把池安安直接赶出了厨房。

  于是,客厅只余下江哲和池安安两个人。江哲从进门就没理过她,直接打开电视,两脚一翘往茶几上一搁,活脱脱大爷的样子。厨房门一关,江哲就把电视音量调到了最大,直接抹杀池安安开口的可能。池安安只能识相地站在角落当壁花。

  约莫过了五分钟,池安安已经站成了一座雕塑,就要进入冥想状态的时候。江哲突然关掉了电视,说:“你过来。”

  池安安立刻走过去,在沙发边上坐下,一脸凝重道:“你还好吧?是我的错,对不起!”

  “你知道什么你就对不起了?”江哲抬起眉毛,池安安立马又挪了挪屁股,离江哲又远了好几公分。因为就算江哲只有一只手,还是很强大的破坏力的。

  “陆乔南这个不择手段的破坏分子妄图拉拢你,你大义凌然c坚强不屈,所以他就背后搞鬼!”

  江哲一副看戏似地看她:“演,接着演。”

  “说真的,你没事就好。”

  “一段时间不见,你戏越来越足了。”江哲嗤笑,“省省吧。我压根就没巴望着你想着我。你能和姓陆的在一起,是好事。”

  “是我小肚鸡肠,我错了。”

  江哲扫了她一眼,突然朝着她脑门上扣了个爆栗,池安安立马捂着脑门跳了起来:“江哲!你你你”

  “我什么我?怎么着,大爷伺候你也不少年,分分钟和别人跑了还想讨祝福,欠揍!”

  池安安眼眶都疼地红了,在江哲面前,她总好像理亏似的。她慢吞吞的伸出一只手来摊在他面前,江哲抬眼,对上一双哀怨的大眼睛。她说:“好吧,那你打吧,打了消消气。”

  “我已经伤了一只手了,你还想我伤第二只?尺子呢?”

  池安安欲哭无泪,竟然还要上刑具:“你打算打多用力啊,能把你的好手给打伤了。凑活着打一打吧就”

  “行,手拿来。”江大爷扬了扬下巴,池安安把手递过去。

  江哲把池安安的手往茶几上一摁,即可一巴掌拍下来。池安安差点以为自己的手背要被拍进茶几里,嗓子扯得震天响,把nile都从厨房里震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nile一脸正经地望着客厅里的两个人。

  池安安抬起自己的手,回味了一下刚才的两秒,好像不怎么疼啊。

  “两分力道都没用,怪叫给谁听呢?”江哲横了她一眼对nile说,“没事,回去煮你的饭。”

  看着乖乖回去煮饭的nile,池安安不禁感叹,果然人得有个一技之长,要么智力超群要么武力加分,不然就只能像她,活在食物链的底层。她揉了揉自己的手:“打也打了,别和我计较了吧。”

  “我不是看不开的人。”江哲一本正经地说,“你的心在哪里,我一直知道。所以以后什么都别说。”

  池安安看向他,百感交集,只说了一个字,“好。”

  忙碌的时候日子过得特别快,陆岩自从开始监工新房画室的工程开始,慢慢就把整个装修的事儿也给接手了,让池安安全心操持婚礼。陈清妍的孩子出世,是个八两的小男孩。宋暖和池安安闻讯就冲到医院,看着襁褓里小的不可思议的漂亮婴儿,母性泛滥。一边的池含看这两个女人抱着自家的孩子不肯撒手怕给他们玩坏了,没一会儿就抢了回去,还呛他们两说,喜欢自己去生一个。遭到他们集体怨恨。不过抱着婴儿的池含,让池安安第一次看见了这个男人光辉的一面。

  不过有了这个小孩,陈清妍的所有时间几乎都被占用了。她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现在要照顾儿子,简直是焦头烂额。所以伴娘的事情都是宋暖在帮忙。池安安的婚期原本订在年底,池安安想穿漂亮的婚纱,但有碍于气温,就把地点订到了热带去。

  最初的拟定地点竟然都订到了斐济,陆岩私以为结个婚要飞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实在有点心力憔悴,幸好池安安从经济角度考虑了一下,觉得预算太高否定了,最后订到了巴厘岛。所有的计划都是基于地点来制定的,池安安准备了大半,哪知道酒店好端端出了事故,突然通知说年底没办法承办婚礼,生生把池安安的所有准备付之一炬。

  晴天霹雳,池安安为了这事儿两天没力气起床。想想之前为婚礼劳心劳力的日日夜夜,池安安简直欲哭无泪。好事多磨这四个字根本安慰不了她,发展到后期开始胡思乱想这是不是天意如此。陆岩拿她没辙,最终使出杀手锏。

  那是个风和日丽的周一,池安安虽然醒了,但是依旧窝在床上不肯起来,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冒出个脑袋。陆岩走进卧室,他已经穿戴整齐,池安安睨了他一眼。他虽然日日都西装革履,但池安安还是察觉到一丝不同。她刚刚脑子转过弯来,意识到他今天的特别之处在于从头到脚这一身都是她亲自挑选作为礼物送给他的时候,他大手一挥,将被子整个扯走了。

  池安安顿时缩了起来:“你干嘛啊!”

  “起床,去领证。”

  这五个字溜进池安安的脑袋里,在里头转了个圈,池安安立刻清醒过来。她坐了起来:“什么?!”

  “起床。”

  “不是,起床后面,你说什么?”

  “领结婚证。”

  “为什么是今天?不是挑好日子了吗?”

  “我等不到那天了。”陆岩把她的腿拉过来,套上拖鞋,“你一直念叨说天意破坏我们的婚礼,让我很没安全感。”

  穿完拖鞋他又把她抱下床直接送进卫生间,池安安看着他迅速地倒水挤牙膏,表情震惊:“你说你么有俺圈甘?”因为陆岩毫无征兆就捏着池安安的脸,把牙刷直接塞进了她的嘴巴,所以“没有安全感”这几个字说得模糊不清。

  “我查过,今天也是黄道吉日。材料我都准备好了。吃完早饭我们就去。”

  池安安看着镜子里神情淡定冷酷的陆岩,美滋滋地想,他简直是个超级大傲娇。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站在民政局门口,看着“今日因停电休息一天”的告示,内心复杂。

  “陆岩,我觉得”

  “别说话。”

  池安安瞅着黑脸的陆岩,突然大笑了起来,前仰后合,好不痛快。

  “有什么好笑的?!”男人不悦道。

  “哈哈哈,你现在是不是在想。难道这还真是天意啊?哈哈哈哈。还嘲笑我相信些有的没的。”

  池安安这回还真没说错,陆岩脑子里却是飘过那些鬼话。他觉得老天一定和他在开玩笑。

  “你别笑了。”陆岩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这确实不是经常发生的事。”

  池安安直起腰,拿手揩去笑出来的眼泪:“我想通了,人生不如意十之。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才在一起,什么都不能拆散我们。何况也没有什么想拆散我们。”

  陆岩睨了池安安一眼:“你这会儿倒想通了?”

  池安安搂着陆岩的脖子,抱着他叹道:“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很合拍?我沮丧的时候有你安慰我,你沮丧了呢我就好了。简直是绝配啊,绝配。”

  “你说的也对。”陆岩浅笑,“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得有点行动。”

  两周后,两人踏上了去土耳其的飞机。这项拍婚纱照的行程足足提早了一个月,而且起初陆岩对于出国拍婚纱并不热衷。池安安对于现在这个突然开始着急火燎要结婚要拍婚纱的陆岩觉得匪夷所思又有些偷乐。他终于也知道着急了!

  这次随行的还有陆岩的特助ark,小伙儿一看就知道为打点这趟旅程操碎了心,一坐下来就迅速入睡,十一多小时的航程没一秒睁开过眼。

  清晨到达伊斯坦布尔,陆先生因为ark从后排传来的呼声在飞机上没怎么睡,精神非常不好。神采奕奕的ark此刻跑过来告知立马就要飞卡帕多奇亚看传奇美景,陆先生回击以冰冷的眼神:“你酒店都不让我回,就这样去拍婚纱?”

  “那个,老板,反正后期都可以修片的嘛。现在科技那么发达,片子不靠拍,全靠修!老板你完全不需要担心倦容,成片保准您高大威猛c英明神武!”

  “你这个月奖金我要再考虑下。”

  一听到奖金,ark立马变脸:“咱们到了卡帕多奇亚就直奔酒店!一刻都不耽误!”

  陆岩点了点头,但还不忘瞪他一眼:“分分钟扣你奖金。”池安安则在一边看好戏似地窃笑,暗地里觉得其实陆岩有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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