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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6章 禁止

  又过了片刻,郡主站了起来,好奇道:“沈大哥,你在看什么呢?”边问边朝窗边坐着的沈容之走去。

  “一册话本。”沈容之这样答,眼睛还没离开书册。

  谭净好一听到“话本”两个字,再想到李腾,心中便霎时浮起了一个念头。

  郡主十分没有身份包袱地在沈容之座椅前蹲了下去,反向抬头去看他手中书册的封面,喃喃念道:“张山山奇遇记,叁。”

  果然!

  就是这个书。居然出到《叁》了。李腾送他们的《贰》还在家里书架上搁着呢。

  谭净好看那边沈容之专心致志的样子,便问这边的李腾道:“李兄,我记得这本奇遇记的《壹》在青州城是很火的,为何近来却不曾听到有人谈论过接下来的《贰》呢?”

  李腾已经放下了手中筷子,正拿起手边巾子擦拭,闻言并没隐瞒,“前次,我们在瑞祥记碰到那一日,《贰》刚刚到货。随后,它就被禁止售卖了。”说到最后忽然转眼看了世子一眼,勾唇笑了一下。

  桌上的火锅仍在无烟的细炭火中滚烫地沸着,世子还在慢腾腾地夹了几片猪血放进小漏勺里,又慢腾腾地将漏勺放进清汤的一边里等待烫熟。

  谭净好被李腾带着,不由便跟着望过去看了一眼,心里却还在想着他的话。

  怪不得呢,他们拿到《贰》时还是去年腊月半左右,至今已过了快两个月了,按照《壹》的火爆程度,在书院这么个学生聚集之地,不该听不到这新话本的任何的消息才是,原来是被禁了。

  瑞祥记位于长红街,是卖文房四宝与书籍的两用大店铺,历来到青州的新书,大部分总是会先在瑞祥记售出第一批,这也是惯例了。因此,瑞祥记的书店里应当是有印刷的机器,故而才完稿的新书许多都是交到瑞祥记里,由书店负责进行大规模的印刷,并装订成册,而其他的书铺亦会到瑞祥记来进货,再在各自的店里售卖。

  那么,若是《贰》如《壹》一般已经卖了一段时间,欲要禁止自然不易,但当日若是刚刚到货,情形便又不同。只消将瑞祥记里的那一批新书全部扣留,并拿走底稿,便能掌握主动性了。除非来卖书之人自个儿就带着成批成批印好的书册,否则便无法轻易发售。

  这时,世子修长的左手握着的小漏勺一抬,里面的猪血已然烫熟了,他没急着动筷子,清冷的丹凤缓缓抬起来看着谭净好。

  却是方才她想着事情时,视线无意识落在了世子身上,此刻两人眼神一对,谭净好霎时惊醒过来,心中的思路就断了。

  她挪开视线眨眨眼,重新理了理思绪,问李腾道:“那李兄带来的《叁》是……从何而来?”

  闻言,李腾目光似是不经意划过了她,未曾开口。

  谭净好心下一动,笑笑道:“我知道李兄如今在青州外县北区的正昌县做了县令,说起来还未来得及恭喜李兄。”说着起身拎起桌上的茶壶,走到李腾旁边开始往他的茶杯中倒茶,看着估摸七分满后,又走回来往自己以及左右两边的她弟与她挚友的茶杯中倒了茶,随即端起手边的茶杯,端正坐好面对他道:“今日难得相遇,再见不知又是何时,不如今日,我们三个以茶代酒,敬李兄一杯,祝李兄前程似锦,一展宏图,步步高升,如何?”

  谭七小少爷与郭攸反应很快,她话说一半时就已然端了杯子。

  面对三人团在不正经的场合正经的敬茶,李腾失笑,果真拿杯与三人团一碰——“铛”!

  “好,那就承三位小友的吉言了。”

  “不敢。”谭净好笑着一口闷了清茶,放下杯子,随意道:“李兄今晚带来的这《叁》,可是从正昌县拿来的吗?”

  “并不是。”李腾这次没有犹豫,身子放松地倚着身后的椅背,轻轻一笑道:“是在正昌县西边的临县——上谷县的一家书店里。”

  谭净好一听,微皱了皱眉道:“李兄的意思,是正昌县并没有这个话本吗?”

  李腾仰在椅背上的头一歪,看着她笑道:“不错。”

  那笑容让谭净好看来,总觉得有些许不同寻常的味道。她耳边还能听到雅间窗外闷呼呼的哗啦啦的大雨声,下到现在都没停。

  李腾与沈容之这两个人,说话时,总是时而真,时而假,时而坦率,时而遮掩。总是要人一点点地问,偏就是不肯利落地将事情讲清楚。她想了想,欲要学着李腾靠在椅背上,但以她的个头,靠过去脑袋必然还不到椅背的上沿,定然显得可笑,她干脆身子前倾,以手支腮放松地靠在了桌上,看着他尽量用纯然好奇的语气问道:“上谷县里也有瑞祥记的分店吗?”

  但即便她努力了,李腾还是一瞬就看透了她的意图,告诉她:“有。但这《叁》,却并不是从瑞祥记中找到的。”免了她再问“那李兄带来的这册书是从瑞祥记里找到的吗”这么一句。他说着似是还觉得有意思,想要笑,但又怕她一个小姑娘会羞恼,只是面上溢出了星星点点的些微笑意。

  其实谭净好根本不会。她只想着,经由他的话又确定了一个点。所有瑞祥记理所当然都是同一个东家,交给上谷县的瑞祥记,与交给青州内城的瑞祥记没什么不同。这次,是特意避开了它,还避开了李腾所辖之县。

  她直接又问道:“上次李兄所编的一个首饰店、桌椅店、糕点店之间的偷盗小故事很有意思,近来没有再编什么小故事吗?”在上元夜,她已经知道这事情不过是他们搞出来,好将李腾光明正大塞入正昌县的借口罢了,眼下她这样说只是用来当个引子,想来李腾会领会。如今,韦乃信可是还在正昌县的矿队里挖煤呢。要说李腾进正昌县与韦乃信之事没有关系,谭净好绝对是半点儿也不信。

  想到韦乃信,谭净好思绪一偏,便不禁想到了黄一辰班里的韦冉纯。

  说韦乃信是韦家的顶梁柱,那是一点儿也不夸张。韦老太爷的日常就是撩猫逗狗,在沈二老太爷迷上名人字画和“风雅”之前,两个人就是好基友的关系,这在青州城里可不是什么秘密。而韦老太爷与妻子就只生了韦乃信一个儿子。本来前途大好,但眼下独子官职被免,还要求三年内不能举官,且申明了罪行入档,即便三年后能再授得一官半职,记录在案的前科也会年年都影响考绩。影响考绩,便会影响升迁。

  发生这样的大事,今年开学后的这段时日以来,她在同班的韦冉纯身上却没见到多少悲痛……可能用悲痛一词夸张了些,但作为倚靠和骄傲的父亲倒下了,精气神一定会不同的。可谭净好只是觉得她相较以往所见沉默了一些。甚至以前总喜欢找她的罗盈姑娘再不去黏她,她也只当没发现似的,完全没有恼羞成怒、不敢上学、神思恍惚、性情变得暴躁、难以相处等等任何一种症状。

  大前天,书院里,谭净好还看到她参加了舞社的招新呢。当她跳舞时意识到自己难以脱颖而出,当机立断便尽力展现自己的长处和优点,用她不同于其他小姑娘的“风情”来吸引评审的注意。如此表现应当说她:积极向上、头脑清醒。她不担心倒下的父亲吗,不担心她的将来吗,还是她清醒到这种地步?

  “哈哈。”李腾朗声笑了起来,带回了她跑偏的思路。他今晚头一次露出了前几次见到他时常挂在他脸上的那种吊儿郎当的表情,“近来刚刚到外县就任,事情繁杂,倒是一时没什么闲心去编故事了。”

  这句话是扯淡。见此,谭净好放弃了继续问的念头。

  这边正在一来一往,那边的沈容之终于拿着那本《叁》抬脚走了过来。

  “你看完了?”李腾转头笑问。

  “你以为我一目十页吗。”沈容之挑着长眉道,随即就问他:“你带了几本过来?”

  “不多,也不少。”李腾道。

  谭净好闻言就想笑。看来他故弄玄虚的毛病也不是只针对她一个人。

  沈容之却像是听得很明白了,缓了脚步,视线在屋中四下扫视。看到墙边的高几上的蓝色包袱时,便脚下一拐朝着墙边高几去了。包袱本就已经解开,此时只是用棉布盖着遮掩了一下而已,沈容之伸手撩开棉布,一叠五六册话本就静静待在包袱里。

  他从中抽了两本,又迈步走了回来,这会儿正握着其中一本递向谭净好,微微翘起了唇角,问她:“看吗?”

  说起来,晚饭吃完了,谭净好还不知道他临时起意将他们叫过来的目的。她盯着那手里的蓝皮话本看了两秒,又抬眼去看手的的主人。

  沈容之只是伸着手,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看。”她接了过来。

  沈容之没说什么,又伸了另一只手递向郡主,再问道:“看吗?”

  “当然看。”郡主毫不迟疑地接过来道。

  到了这时,一直默默吃东西的世子终于放下了手中工具,转而拎了茶壶倒茶,漱口之后又拿了手边的巾子擦嘴擦手。

  谭净好脑中顿时浮现四个大字——可以走了。

  还站着的沈容之明显便看到谭净好眼中倏的一亮,心下便觉好笑。他从怀中掏出了他那个金色雕花怀表,“啪”地打开表盖看了看,正是戌初——七点钟。

  谭净好的视线便从他指间漏下的还在摇曳的金色细表链慢慢挪到了他的面上。

  沈容之收回怀表,正张口欲言,世子忽而先他一步开了口:“容之,你送他们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是过了三天,世子的嗓音似是又褪去了些砂砾感,磁性愈见深浓,让他的声音哪怕淡淡,仍具有穿透力。

  沈容之原本要说的话被就此打住,面上神情却一丝不动,只点了点头,对三人团道:“来吧,我送你们回家。”

  出了酒香楼,外面已是一片黑沉。这天气,还开着门的店家着实不多,街上望出去,只有有限几个店前的房檐下挂着几盏灯,在数不清的雨幕中飘摇地亮着。酒香楼梁下的大红灯笼只照亮了楼前的一小段距离,照见了仍如在淋浴之时一般的大雨,清晰地雨声响在耳畔。

  三人团又跟着沈容之的马车,先送了隔壁街的郭攸后,终于回了家。

  瞧着今日的架势,谭净好还以为有两天的雨要下。结果——

  雨在夜里停了。像是这一整日的雨,将近来天上积累的水一次性倾倒了个完全,第二日便成了个艳阳天。

  接着连续七八日都是晴好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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