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 风雨如晦
廖季恒叹了口气，靠着墙坐了下来，在灰暗中漫无边际的望着前方，目光幽幽，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寄柔是玉溪的姐姐，她们姐妹俩和我一起自小便被莲清戏院的班主收养，我们一起学戏，一起长大。寄柔生性柔婉好静，并且痴迷于唱戏，而玉溪，”他看了眼此刻正出神看着他的玉溪，不由得勾唇笑了笑：“玉溪自小便调皮好动，像个男孩子，我们跟着班主四处游历的时候，遇上了班主一个多年的老友，玉溪便跟着他上了离羡山去学武，我和寄柔就留在戏院唱戏，渐渐的，我们成了莲清戏院的台柱。我们配合默契，相得益彰，戏班的人包括班主，都当我们是一对，我也以为，我们一直会这样。后来班主做主，给我们俩定下了婚约，之前我说她是我妻子，其实，我们还并未成亲，只是徒有那一个婚约而已。”
廖季恒说到这里，脸色也渐渐的黯淡下来，那于他而言是曾经最美好的一段回忆，而仅仅，也只是曾经而已。之后的一切，即便他再怎么不想面对，也还是发生了。
寄柔经常会在空闲时间去城郊的树林练琴，而他因为要忙着训练戏班的新人而没有陪她一起，谁知道就在那树林，她遇到了一个叫寒公子的男子，也遇到了一生中最大的劫数。
廖季恒在以后的很多个夜晚心痛得醒过来的时候，曾经那么痛彻心扉的懊悔起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师妹的不对劲？如果他早一点发现端倪，也不至于到后来寄柔已经那么坚定，已经破釜沉舟下定决心而无可挽回。
他永远记得那一天，本已临近他们原定的婚期，他正要和寄柔商量着把妹妹玉溪叫回来，而寄柔却也在不断的纠结后终于向他摊牌。
她面对着他，一脸心意已决的坦然和视死如归的坚定：“师兄，我不能和你成亲，我不能欺骗你更不能欺骗自己，我的心已经给了别人。”
廖季恒当时直觉得晴天霹雳一般不可思议，他自以为和自己感情深厚自己对她了如指掌的师妹怎么可能会爱上别人？而这个别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自己居然一无所知。
之后不管他怎么追问c甚至祈求，寄柔都只告诉他那个人叫寒公子，那是让她一见倾心的人。她说在遇到寒公子之前，她不懂得什么是爱，她原来只是把他们师兄妹间的亲密误当成了爱情，她不能再错下去，也不能误了他。
廖季恒从没觉得自己那么狼狈过，她是他一心一意要呵护一辈子的人，现在却被她几句话就否定了他们这么多年以来的感情。而那个男人却能不动声色的便让他一败涂地，让他连反击都毫无机会。
“班主是看着我们长大的，就像是我们的父亲，他知道了这件事后，为了制止寄柔越陷越深，便把她关在了房间里，并且让我们马上就成亲，可我知道，我已经失去她了，即便是现在强与她成了亲，她也不会再属于我。当时戏班里上上下下都在准备我们的婚礼，可是在成亲前一夜，她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我放了她，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她宁可死也不愿嫁给我。”廖季恒蓦地闭上眼，眉头紧得像是承载不了那么多的伤痛。
玉溪在一旁狠狠吸了一口气，眼里尽是苦楚，却终是沉默了下去。凌疏影心神微闪，便看出了当中的微妙，有道是人间无物比情浓，有情却被无情恼。这所爱而不得的苦楚，不知折煞了多少痴儿怨女。
“我自然不忍心看寄柔这样，又怎能逼她嫁给我？可是那所谓的寒公子却不得不让人起疑，若他对寄柔真是有心，我即便痛苦也认了，可我们却始终不得见其一面，班主和我也算是寄柔在这个世上的亲人了，如果他们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怎么说他也该来见见班主，有所交代吧？我不放心，便用放她走为条件，说要见寒公子一面，寄柔这才告诉我寒公子的身份。”他咬了咬牙，接着说了下去：“原来这寒公子竟是当朝太子，他微服私访到民间游历，认识了寄柔，寒公子是他为了身份不外泄的化名，寄柔说太子要带她入宫去，让我成全她。”
“可是传闻中太子不是一直爱慕的是苏将军家的女儿么？按说那时候他刚娶了太子妃，又怎么会对寄柔。”凌疏影纳闷的插进话来，只是疑惑，却到底忍着没说出那几个字，她想，这一点，廖季恒当然也该明白的。
廖季恒闻言，默默点了点头：“我自然也是知道这个传闻的，可是寄柔说得那么真切，把我也搞糊涂了，想着也许传闻不尽真实，太子娶苏将军之女也许只是权宜之计，你知道，太子在民间的口碑一向不错，如果他真的爱寄柔，我又能怎么样？所以，我放她走了。”
凌疏影看到廖季恒在说到这的时候肩膀明显颤了颤，他垂下头，许久才又沉声道：“这是我这一辈子犯的一个最大的错误，却是再后悔也不可挽回，呵呵，”他苦笑了几声，掩不住的些许自嘲：“什么贤明礼德，善良重情，他蒙蔽的何止是寄柔，何止是我，这全天下万民不都中了他的套么？”
凌疏影微怔，不由得想起先前大街上太子出现时的场景，想起翠婶满心的敬仰，确实，在百姓眼中，他简直就是完美男子的化身。就连她，不也是被迷惑着么？她思附着，小心问道：“那他到底对寄柔怎么样了？始乱终弃？”
“若只是始乱终弃也就罢了，人家毕竟是高高在上的皇亲贵胄，即便是他不爱寄柔了抛弃了她，也不过徒叹一句薄情而已。”廖季恒说着，毕竟是回忆太过惨痛，让人难以面对，更妄论能平静以待，他几番想开口，都止不住心口汹涌而来的苦意而生生顿住了。
玉溪走过来，轻抚着他双肩，不忍道：“姐夫，你”
“没事，”廖季恒摆摆手，阻止了她的劝解。
凌疏影不由有些愧意，她为了打探太子的底细，让他们再次面对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是不是有些残忍？可是，若不知道得详尽些，她又怎么为之后的事做打算？或者，又该不该帮面前的这两个人？
这样一想，便也不再开口，默默的等着他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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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柔是玉溪的姐姐，她们姐妹俩和我一起自小便被莲清戏院的班主收养，我们一起学戏，一起长大。寄柔生性柔婉好静，并且痴迷于唱戏，而玉溪，”他看了眼此刻正出神看着他的玉溪，不由得勾唇笑了笑：“玉溪自小便调皮好动，像个男孩子，我们跟着班主四处游历的时候，遇上了班主一个多年的老友，玉溪便跟着他上了离羡山去学武，我和寄柔就留在戏院唱戏，渐渐的，我们成了莲清戏院的台柱。我们配合默契，相得益彰，戏班的人包括班主，都当我们是一对，我也以为，我们一直会这样。后来班主做主，给我们俩定下了婚约，之前我说她是我妻子，其实，我们还并未成亲，只是徒有那一个婚约而已。”
廖季恒说到这里，脸色也渐渐的黯淡下来，那于他而言是曾经最美好的一段回忆，而仅仅，也只是曾经而已。之后的一切，即便他再怎么不想面对，也还是发生了。
寄柔经常会在空闲时间去城郊的树林练琴，而他因为要忙着训练戏班的新人而没有陪她一起，谁知道就在那树林，她遇到了一个叫寒公子的男子，也遇到了一生中最大的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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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记得那一天，本已临近他们原定的婚期，他正要和寄柔商量着把妹妹玉溪叫回来，而寄柔却也在不断的纠结后终于向他摊牌。
她面对着他，一脸心意已决的坦然和视死如归的坚定：“师兄，我不能和你成亲，我不能欺骗你更不能欺骗自己，我的心已经给了别人。”
廖季恒当时直觉得晴天霹雳一般不可思议，他自以为和自己感情深厚自己对她了如指掌的师妹怎么可能会爱上别人？而这个别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自己居然一无所知。
之后不管他怎么追问c甚至祈求，寄柔都只告诉他那个人叫寒公子，那是让她一见倾心的人。她说在遇到寒公子之前，她不懂得什么是爱，她原来只是把他们师兄妹间的亲密误当成了爱情，她不能再错下去，也不能误了他。
廖季恒从没觉得自己那么狼狈过，她是他一心一意要呵护一辈子的人，现在却被她几句话就否定了他们这么多年以来的感情。而那个男人却能不动声色的便让他一败涂地，让他连反击都毫无机会。
“班主是看着我们长大的，就像是我们的父亲，他知道了这件事后，为了制止寄柔越陷越深，便把她关在了房间里，并且让我们马上就成亲，可我知道，我已经失去她了，即便是现在强与她成了亲，她也不会再属于我。当时戏班里上上下下都在准备我们的婚礼，可是在成亲前一夜，她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我放了她，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她宁可死也不愿嫁给我。”廖季恒蓦地闭上眼，眉头紧得像是承载不了那么多的伤痛。
玉溪在一旁狠狠吸了一口气，眼里尽是苦楚，却终是沉默了下去。凌疏影心神微闪，便看出了当中的微妙，有道是人间无物比情浓，有情却被无情恼。这所爱而不得的苦楚，不知折煞了多少痴儿怨女。
“我自然不忍心看寄柔这样，又怎能逼她嫁给我？可是那所谓的寒公子却不得不让人起疑，若他对寄柔真是有心，我即便痛苦也认了，可我们却始终不得见其一面，班主和我也算是寄柔在这个世上的亲人了，如果他们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怎么说他也该来见见班主，有所交代吧？我不放心，便用放她走为条件，说要见寒公子一面，寄柔这才告诉我寒公子的身份。”他咬了咬牙，接着说了下去：“原来这寒公子竟是当朝太子，他微服私访到民间游历，认识了寄柔，寒公子是他为了身份不外泄的化名，寄柔说太子要带她入宫去，让我成全她。”
“可是传闻中太子不是一直爱慕的是苏将军家的女儿么？按说那时候他刚娶了太子妃，又怎么会对寄柔。”凌疏影纳闷的插进话来，只是疑惑，却到底忍着没说出那几个字，她想，这一点，廖季恒当然也该明白的。
廖季恒闻言，默默点了点头：“我自然也是知道这个传闻的，可是寄柔说得那么真切，把我也搞糊涂了，想着也许传闻不尽真实，太子娶苏将军之女也许只是权宜之计，你知道，太子在民间的口碑一向不错，如果他真的爱寄柔，我又能怎么样？所以，我放她走了。”
凌疏影看到廖季恒在说到这的时候肩膀明显颤了颤，他垂下头，许久才又沉声道：“这是我这一辈子犯的一个最大的错误，却是再后悔也不可挽回，呵呵，”他苦笑了几声，掩不住的些许自嘲：“什么贤明礼德，善良重情，他蒙蔽的何止是寄柔，何止是我，这全天下万民不都中了他的套么？”
凌疏影微怔，不由得想起先前大街上太子出现时的场景，想起翠婶满心的敬仰，确实，在百姓眼中，他简直就是完美男子的化身。就连她，不也是被迷惑着么？她思附着，小心问道：“那他到底对寄柔怎么样了？始乱终弃？”
“若只是始乱终弃也就罢了，人家毕竟是高高在上的皇亲贵胄，即便是他不爱寄柔了抛弃了她，也不过徒叹一句薄情而已。”廖季恒说着，毕竟是回忆太过惨痛，让人难以面对，更妄论能平静以待，他几番想开口，都止不住心口汹涌而来的苦意而生生顿住了。
玉溪走过来，轻抚着他双肩，不忍道：“姐夫，你”
“没事，”廖季恒摆摆手，阻止了她的劝解。
凌疏影不由有些愧意，她为了打探太子的底细，让他们再次面对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是不是有些残忍？可是，若不知道得详尽些，她又怎么为之后的事做打算？或者，又该不该帮面前的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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