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7 仅存 ④
更新时间：2014一01一19
所以说或许这是一个梦。
梦里的她在一片灰色的走廊中向前走着，周围除了墙壁什么也没有，也没有岔路，她只能一直前进，前进，前进。
直到尽头。
走廊的尽头有一个房间。那应该是一间病房，她看到大大小小各种冰冷的仪器堆在雪白病床的上下左右，还有不少穿着白衣戴着口罩的人在仪器旁忙碌。
床上躺着人。
那个人着上半身躺在病床上，不知为什么他的四肢都被牢牢地固定住，各种仪器的接线和导管连接在他苍白的胸膛上，有些导管里充满着暗红色的液体，连接到一个仪器的一端，再从另一端连接回去。
他的头发凌乱的披在脸上，看不见表情。只是他的双手都用力的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尽数绷起，看起来应该是非常痛苦的。
房间里全是仪器发出的冰冷的单调的声音，她站在窗外看着那间病房，看着那个人，隔着厚重的墙壁和玻璃，她仿佛也能听见房间里的那些声音。
一声声连续不断，就像是炸弹的倒计时一样令人充满不安和恐惧。
然后那个人突然就动了起来，没有丝毫的预兆的，他开始挣扎，身体从床上弹起，却因为被束缚的原因又不得已的落下，但是就是这样他也一直在不停地挣扎扭动身体，他的肌肉紧绷，血管和骨骼的形状清晰可见，他用手抓扯床单，尖长的指甲撕破了床单和垫子，他张口发出痛苦的嘶哑的呻吟和咆哮，锋利的犬齿和尖牙从口中暴露出来，看起来就像是一头真正的野兽因为伤痛而疯狂。
她呆呆的看着他痛苦挣扎，看着那些医护惊慌忙于安抚他，忙于调整仪器的状态来纾解他的痛苦，看着他们对此无能为力的几乎要落泪。
她看着那张黑发下痛苦的脸，那一刻她突然发现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的脸。
他在她面前永远是优雅而完美的，哪怕蹙眉的动作都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来。他生气，他微笑，他悲伤，他安静，他深思，他无奈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张面孔都被她收在心里，让她觉得他的一切都是那么无懈可击。
直到他躺在这里。
她觉得她无法呼吸。看到他痛苦的恨不得死去的样子，她也痛的无法呼吸。
要怎么来纾解这样的痛苦呢，要怎么才能平静下来呢，在痛苦无法摆脱的时候？
——死去吧。死去吧。
死亡充满平静和安详，如果死去的话，那些激烈的东西也将不复存在吧。
一起这样死掉就好了吧。
她想要推开门，走进去，到他的病床前，扯掉那些导管和接线，想要任凭毒素在身体之中泛滥，最后将一切都吞没。
有我陪着你，这样也没关系的吧。
你说你绝对不会死在我眼前，可是现在又算是什么死前的挣扎也一样难看的让人不想去面对，我根本不想看到这一切
对，她根本不想看到这一切！
她用手捂住了脸，却感受到掌心下冰冷的湿润。
“罢了罢了”她听到自己喃喃叹道，“既然这是你的路，我又怎么能不陪着你走呢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啊”
就在这梦里永远不要醒来，就这样一直看着你，感受你的痛苦，直到死神降临将我们全都带走。
但是就在她决定好的那一刻，她放下手，抬眼看到病房中病床上的那个人停下了挣扎，仿佛感受到什么一般扭头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她愣住了。
在那凌乱的发丝下掩盖的他的视线直直的落在她的脸上，他看着她，对她轻轻动了动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唇。
眼泪来的那么汹涌那么突然，如同洪水到来时被冲开的水闸门，携着一种无法回头的猛势奔流而出，肆意宣泄着无处遁形的情感。钉在地上的脚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行动力，她朝后退了一步，然后像是就此掉进了深渊，面前的一切周围的一切都扭曲着在不断遥远的前方消失了。
当黑暗从眼前坠落着消失的时候，她醒了过来。
严展夏正坐在她床边伸手为她掖被角，抬眼看到她睁开了眼睛，愣了一下。
“小姐？”
雪野璃妍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缓缓地眨了下眼，泪水簌簌的从眼角落了下来。
“我梦见他了。”她用几天没喝水的嗓子嘶哑的呢喃道，“这个世界上，只要他说，我就一定会听。”
严展夏看着她的样子，张开手臂轻轻抱住了她。
胸前的衣服立刻被沾湿了。
“所以”她在她怀里闷哑着声音哭道：“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自己，绝不让他担心”
严展夏静静听着，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
+++++++++++++++++
流回神社的日子是那年的秋天。
从春到秋，他们从来没有分离过那么久。
被锁在身体深处的病魔静静的陷入了沉睡，雪野璃妍继续用神社的成员们唯一会用的方式来诠释自己存在的意义。
当一个人死去的时候，还会有更多的人出生。新的生命血淋淋的诞生，旧的生命却有无数种方式化为尘土。
每当鲜血在手上流淌，她就忍不住停下脚步来去仔细的感觉那种温度在皮肤表面一闪而逝的感觉。
这样的温暖，她注定不能在某个人身上获得，所以她只能依靠这些。可是她却并不觉得有多遗憾。
至少与那个人之间，是她在温暖他。
截然不同的温度相互触碰交融。她记得他曾说过，世界上存在一个地方，将人类的世界和他们的世界完美的连接在一起，哪怕是白昼和夜晚，也能同时在天空中出现。
如此，她乐意把她的一切都分给他一半。
只要他不拒绝。
放在盘子里的茶有些凉了。
雪野璃妍抬起头，伸手摸了摸茶杯，然后用手指将它推到了离自己比较远的地方。然后把头靠回垫子上去继续看书。
沉默了片刻，她突然把书拿到一只手上移开位置，低下头说道：“我们之前似乎说过，等到我完成‘三门四堂十二组’的任务，就休长假去马尔代夫。”
躺在她腿上的男人闭着眼一动不动。
她皱皱眉，用手戳他的脸。“你听到没有。”
“你的假期似乎已经完了。”被她打扰不得不脱离状态的人忍不住提醒。
“不行，我们还没去马尔代夫。”她不悦道。“那个假期不算。”
“你这是耍赖吗？”范西苑睁开眼盯着她的脸说道。“是谁自己生病把自己的假期全部耗在床上的？”
她动动鼻子扬起下巴理直气壮：“那是因为流走之前没给我药。”
他扬起眉头：“这么说来是我的错了。因为我带走了流所以你没有药可吃结果生病了。”
雪野璃妍立刻无辜的看向他：“这是你说的我什么都没说。”
西苑笑了一声坐了起来，扭过身子盯着她，伸手捏了捏她因为大病一场消瘦很多的脸，微笑着凑近，眼底却带着一丝冷冷的威胁：“再不听话就不要出任务了。乖乖呆在樱苑养病直到彻底好起来吧。”
她立刻软下来抱住他求饶：“我错了！”
低头看着趴在怀里的人，他伸手轻轻顺着她的头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将她抱得紧了一些。
而这个动作不可抵抗的牵扯到他的胸口，让他不适地皱了下眉头。
似乎察觉他身体僵了一下，雪野璃妍从他的怀里起来，看到他的表情，立刻担忧的伸手抚上他的胸口。
“怎么，我碰到你伤口了？疼不停？！”
听到她的话他刚才的沉重心情立刻又不知道被无言的感觉踹到哪里去了。
“妍”他无奈的拉长了调子。“我没有伤口也不会痛”
雪野璃妍回过神眨了眨眼：“呀，我忘了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了。”
范西苑：“”
送走了找食的雪野璃妍，范西苑站在走廊上看着院子里的水池，微微发起呆来。
秋季的阳光明亮而温热，从树梢落下来铺在脸上，让人昏昏欲睡的柔软。他的脸庞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透明，仿佛脸孔被阳光轻易的穿透，不管是肌肉骨骼都变成了一个颜色。只有乌黑的发反射一片实质的明晃晃的亮，却只是衬得脸愈发的病态苍白。
他不想死，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幅苟延残喘一般的狼狈样子。
抬起和脸一样几乎能被阳光照透的手放在胸口，他垂下眼睫，隔着冰冷单薄的皮肤和骨骼，仿佛能感受到那之下空荡荡的内里。
能切的都被切掉了，被洗过一次的血管也生不出多余的力量来支持它们都再长回来。
能像现在这样站着，行走，笑着说话动作似乎就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而等到有一天力气没有了，他也就该死去了吧。
而在那之前
“雪代做了馒头！”他抬起头顺着声音看过去，红发金眼活力四射招摇的女孩端着盛满食物的盘子兴冲冲的快步走了过来。眼睛里写满了想要与他一同分享的愉悦。
总有一天，你所喜欢的一切都会变成我无法触碰的东西。
总有一天，你会对这样的我感到失望和失去兴趣。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你知道的人。
那一刻他甚至想要就这样伸出手，然后把她推出去，再死死的锁住那扇门。
如果总有一天要分开，那么还不如从现在开始就开始习惯没有对方的日子。
可是
“你不吃的话，我泡茶给你喝。”雪野璃妍上前用一只手端盘子，另一只手伸出拉住他的手臂，两个人往室内走去，她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对他露出大大的笑容。
“这么久了我的手艺绝对没有变差哦！”
他静静地看着她把装着馒头的盘子放在桌上，然后拉开柜子去拿茶具，对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熟悉的如同是在她的樱苑一样。
他突然闭了闭眼，将那个念头赶出了脑海。然后坐下来看着她为他专心的泡那一杯茶。
——他舍不得。
他对她从来就舍不得。
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看到她他的心就柔软的无法再冻结。
那么就这样吧。
至少现在还有时间。
至少他现在还能对她温柔一点。至少她现在很快乐。至少他们现在还在一起。
而他——
是绝对不会让她看到他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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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或许这是一个梦。
梦里的她在一片灰色的走廊中向前走着，周围除了墙壁什么也没有，也没有岔路，她只能一直前进，前进，前进。
直到尽头。
走廊的尽头有一个房间。那应该是一间病房，她看到大大小小各种冰冷的仪器堆在雪白病床的上下左右，还有不少穿着白衣戴着口罩的人在仪器旁忙碌。
床上躺着人。
那个人着上半身躺在病床上，不知为什么他的四肢都被牢牢地固定住，各种仪器的接线和导管连接在他苍白的胸膛上，有些导管里充满着暗红色的液体，连接到一个仪器的一端，再从另一端连接回去。
他的头发凌乱的披在脸上，看不见表情。只是他的双手都用力的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尽数绷起，看起来应该是非常痛苦的。
房间里全是仪器发出的冰冷的单调的声音，她站在窗外看着那间病房，看着那个人，隔着厚重的墙壁和玻璃，她仿佛也能听见房间里的那些声音。
一声声连续不断，就像是炸弹的倒计时一样令人充满不安和恐惧。
然后那个人突然就动了起来，没有丝毫的预兆的，他开始挣扎，身体从床上弹起，却因为被束缚的原因又不得已的落下，但是就是这样他也一直在不停地挣扎扭动身体，他的肌肉紧绷，血管和骨骼的形状清晰可见，他用手抓扯床单，尖长的指甲撕破了床单和垫子，他张口发出痛苦的嘶哑的呻吟和咆哮，锋利的犬齿和尖牙从口中暴露出来，看起来就像是一头真正的野兽因为伤痛而疯狂。
她呆呆的看着他痛苦挣扎，看着那些医护惊慌忙于安抚他，忙于调整仪器的状态来纾解他的痛苦，看着他们对此无能为力的几乎要落泪。
她看着那张黑发下痛苦的脸，那一刻她突然发现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的脸。
他在她面前永远是优雅而完美的，哪怕蹙眉的动作都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来。他生气，他微笑，他悲伤，他安静，他深思，他无奈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张面孔都被她收在心里，让她觉得他的一切都是那么无懈可击。
直到他躺在这里。
她觉得她无法呼吸。看到他痛苦的恨不得死去的样子，她也痛的无法呼吸。
要怎么来纾解这样的痛苦呢，要怎么才能平静下来呢，在痛苦无法摆脱的时候？
——死去吧。死去吧。
死亡充满平静和安详，如果死去的话，那些激烈的东西也将不复存在吧。
一起这样死掉就好了吧。
她想要推开门，走进去，到他的病床前，扯掉那些导管和接线，想要任凭毒素在身体之中泛滥，最后将一切都吞没。
有我陪着你，这样也没关系的吧。
你说你绝对不会死在我眼前，可是现在又算是什么死前的挣扎也一样难看的让人不想去面对，我根本不想看到这一切
对，她根本不想看到这一切！
她用手捂住了脸，却感受到掌心下冰冷的湿润。
“罢了罢了”她听到自己喃喃叹道，“既然这是你的路，我又怎么能不陪着你走呢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啊”
就在这梦里永远不要醒来，就这样一直看着你，感受你的痛苦，直到死神降临将我们全都带走。
但是就在她决定好的那一刻，她放下手，抬眼看到病房中病床上的那个人停下了挣扎，仿佛感受到什么一般扭头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她愣住了。
在那凌乱的发丝下掩盖的他的视线直直的落在她的脸上，他看着她，对她轻轻动了动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唇。
眼泪来的那么汹涌那么突然，如同洪水到来时被冲开的水闸门，携着一种无法回头的猛势奔流而出，肆意宣泄着无处遁形的情感。钉在地上的脚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行动力，她朝后退了一步，然后像是就此掉进了深渊，面前的一切周围的一切都扭曲着在不断遥远的前方消失了。
当黑暗从眼前坠落着消失的时候，她醒了过来。
严展夏正坐在她床边伸手为她掖被角，抬眼看到她睁开了眼睛，愣了一下。
“小姐？”
雪野璃妍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缓缓地眨了下眼，泪水簌簌的从眼角落了下来。
“我梦见他了。”她用几天没喝水的嗓子嘶哑的呢喃道，“这个世界上，只要他说，我就一定会听。”
严展夏看着她的样子，张开手臂轻轻抱住了她。
胸前的衣服立刻被沾湿了。
“所以”她在她怀里闷哑着声音哭道：“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自己，绝不让他担心”
严展夏静静听着，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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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春到秋，他们从来没有分离过那么久。
被锁在身体深处的病魔静静的陷入了沉睡，雪野璃妍继续用神社的成员们唯一会用的方式来诠释自己存在的意义。
当一个人死去的时候，还会有更多的人出生。新的生命血淋淋的诞生，旧的生命却有无数种方式化为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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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然不同的温度相互触碰交融。她记得他曾说过，世界上存在一个地方，将人类的世界和他们的世界完美的连接在一起，哪怕是白昼和夜晚，也能同时在天空中出现。
如此，她乐意把她的一切都分给他一半。
只要他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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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皱皱眉，用手戳他的脸。“你听到没有。”
“你的假期似乎已经完了。”被她打扰不得不脱离状态的人忍不住提醒。
“不行，我们还没去马尔代夫。”她不悦道。“那个假期不算。”
“你这是耍赖吗？”范西苑睁开眼盯着她的脸说道。“是谁自己生病把自己的假期全部耗在床上的？”
她动动鼻子扬起下巴理直气壮：“那是因为流走之前没给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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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野璃妍立刻无辜的看向他：“这是你说的我什么都没说。”
西苑笑了一声坐了起来，扭过身子盯着她，伸手捏了捏她因为大病一场消瘦很多的脸，微笑着凑近，眼底却带着一丝冷冷的威胁：“再不听话就不要出任务了。乖乖呆在樱苑养病直到彻底好起来吧。”
她立刻软下来抱住他求饶：“我错了！”
低头看着趴在怀里的人，他伸手轻轻顺着她的头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将她抱得紧了一些。
而这个动作不可抵抗的牵扯到他的胸口，让他不适地皱了下眉头。
似乎察觉他身体僵了一下，雪野璃妍从他的怀里起来，看到他的表情，立刻担忧的伸手抚上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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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他无奈的拉长了调子。“我没有伤口也不会痛”
雪野璃妍回过神眨了眨眼：“呀，我忘了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了。”
范西苑：“”
送走了找食的雪野璃妍，范西苑站在走廊上看着院子里的水池，微微发起呆来。
秋季的阳光明亮而温热，从树梢落下来铺在脸上，让人昏昏欲睡的柔软。他的脸庞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透明，仿佛脸孔被阳光轻易的穿透，不管是肌肉骨骼都变成了一个颜色。只有乌黑的发反射一片实质的明晃晃的亮，却只是衬得脸愈发的病态苍白。
他不想死，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幅苟延残喘一般的狼狈样子。
抬起和脸一样几乎能被阳光照透的手放在胸口，他垂下眼睫，隔着冰冷单薄的皮肤和骨骼，仿佛能感受到那之下空荡荡的内里。
能切的都被切掉了，被洗过一次的血管也生不出多余的力量来支持它们都再长回来。
能像现在这样站着，行走，笑着说话动作似乎就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而等到有一天力气没有了，他也就该死去了吧。
而在那之前
“雪代做了馒头！”他抬起头顺着声音看过去，红发金眼活力四射招摇的女孩端着盛满食物的盘子兴冲冲的快步走了过来。眼睛里写满了想要与他一同分享的愉悦。
总有一天，你所喜欢的一切都会变成我无法触碰的东西。
总有一天，你会对这样的我感到失望和失去兴趣。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你知道的人。
那一刻他甚至想要就这样伸出手，然后把她推出去，再死死的锁住那扇门。
如果总有一天要分开，那么还不如从现在开始就开始习惯没有对方的日子。
可是
“你不吃的话，我泡茶给你喝。”雪野璃妍上前用一只手端盘子，另一只手伸出拉住他的手臂，两个人往室内走去，她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对他露出大大的笑容。
“这么久了我的手艺绝对没有变差哦！”
他静静地看着她把装着馒头的盘子放在桌上，然后拉开柜子去拿茶具，对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熟悉的如同是在她的樱苑一样。
他突然闭了闭眼，将那个念头赶出了脑海。然后坐下来看着她为他专心的泡那一杯茶。
——他舍不得。
他对她从来就舍不得。
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看到她他的心就柔软的无法再冻结。
那么就这样吧。
至少现在还有时间。
至少他现在还能对她温柔一点。至少她现在很快乐。至少他们现在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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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绝对不会让她看到他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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