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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安如云

  第十一章安如云

  边境的小镇今天很热闹,小商贩们贩卖着土特产,纪念。年轻的姑娘们穿着各自民族的节日服装,俩成群的嬉笑着,挑选着物。

  老在一个水果摊前停了下来,拣了几只木瓜和芒果。又在旁边的摊上称了些干巴菌和生姜,他旁边的青年赶快接过来提着付了钱,一行人就逛着街慢慢的向前走。老好像兴致很高,看了一眼药材摊儿的雪莲花,就笑着用苗家土话和旁边的青年说那是假货。

  走着走着老突然停了下来,看着一个糖果点心摊发呆。曾老六顺着老的目光看过去,就见花花绿绿的糖果中摆着通海的豆末糖。他赶紧过去指着那豆末糖让老板称上两斤,笑着递给老旁边的青年。

  “给小阿妹留着,她打小儿就爱吃这个!”曾老六笑着说。

  那青年疑惑的看着曾老六,曾老六什么也没说,只是向他默默地摇了摇头。

  “难得你还记得她,这一晃儿快二十年了,她走了二十年啦!”老叹了口气,缓缓转身继续向前走着。

  老没再说话,像是想着心事,其他人也就默默地跟着。当他们准备回去的时候,却听到不远处隐隐传来锣鼓声,夹杂着咿咿呀呀的唱腔。老停住了脚步,仔细的辨别着,然后就向那锣鼓声大步走去。

  “挨着靠着云窗同坐,看着笑着月枕双歌,听着数着愁着怕着早四更过。四更过,情未足;情未足,夜如梭。天哪,更闰一更儿妨甚么!”

  来到山脚下的一座茶馆,老就看见简易的戏台上一个书生正和一个小姐对唱着,再仔细看去才发现那小姐是个木偶扮的,竟是惟妙惟肖。那扮书生的男竟是一个人唱两个人的戏,一会儿唱小生,一会儿唱花旦。

  曾老六看老坐下来看戏,也就跟着坐下来。他看着看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总觉得在哪见过似得,他不看戏,也就想不起来在哪看过了。他拿眼睛的余光瞄着老,就看见她听得有滋有味儿的。老翘着二郎腿,手指敲着桌打着拍,嘴里哼哼唧唧的跟着唱着。曾老六心里纳闷,他跟了老二十五年了,从没看过她这个样。

  “布衣中,问英雄。王图霸业成何用!禾黍高低六代宫,楸梧远近千官冢。一场恶梦。”

  随着台上的一声叹息,一出戏落了幕。台下没什么观众,只是些赶集歇脚的人,现在看着戏演完了,也就都抬腿走人。老也意犹未尽的起了身,正准备离开时,忽听有人叫了一声,“阿玉。”

  老不由得顿住了脚,转身去看。只见那台上的男正对着身边一个穿着苗族衣裙的姑娘说:“阿玉,收拾东西吧,我们回家。”

  那姑娘答应着,收拾着道具。那男也脱下了戏服,就着旁边的一盆水洗着脸。老打量着这两个人,叫过身边的青年,低低的说了几句,然后转身走了。

  傍晚的时候,曾老六回到了小竹楼。将今天离开茶馆后发生的事情给温美兰讲了一遍,然后又想起那唱戏的来。就说:“大姑娘你说怪不怪?今天山脚下孟波开的那个小茶馆,来了个唱戏的,唱的是汉人的戏,我总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温美兰心里一震,问道:“唱的什么?男的女的?”

  “唱的什么我是听不懂,唱戏的是一男一女。哦,不对,男的是个真人,女的是个木偶。那男的一个人唱两个人的戏,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曾老六感叹的说。

  “呯!”的一声,温美兰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可她却好像没看见一样,向楼下跑去。

  “哎!大姑娘?您这是”没等曾老六说完,温美兰已经穿过了庭院出了大门。

  曾老六迷惑的想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哎呦!我说在哪见过,那不是张老头的戏吗?那唱戏的哎呦我的妈呀!那小不是死了一年多了?”他顾不上想别的,也赶快追了出去。

  温美兰来到孟波的小茶馆时,早没了那两个唱戏的。她找到孟波问那唱戏的去哪了,孟波说不知住哪,明天下午他们还来。于是,温美兰就又无精打采的往回走。半上碰到了曾老六,她没心情和他说话,他也就问了几句之后就走了,说是要出去走趟货,下个星期再来看她。她应了一声,就回了家。

  躺在床上,温美兰想着曾老六说的那唱戏的,她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胡丛笑。可怎么会?她参加了他的葬礼的,亲眼看着他火化的!也许是别人吧,哪里那么巧,唱的就是张洪写的戏?或许是别的戏,跑江湖混口饭吃的。

  她翻了个身,又想也许就是他呢?她自己都会诈死,要是胡丛笑也是呢?一想到这儿,温美兰忽的坐了起来。她突然很兴奋,有点儿迫不及待,她想见他!她甚至希望他活着。虽然,要是胡丛笑真的活着,也许会恨她或是质问她,她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但她现在很想见他,也许她真的孤单了!

  这一夜,温美兰回忆着她和胡丛笑的过往,不由得觉得很甜蜜。她从没有这么期待过他,好像他们从来都是彼此相爱的一样,那些不愉快好像都不重要了,她竟然有了一种想和他一起生活的想法。虽然这个想法让她自己都很不安!

  第二天的下午,温美兰早早的来到茶馆,泡了茶找了个中间位坐下,按耐着内心的焦急等待着。终于她看到一个苗家女孩,将一个木偶搬到戏台上,跑来跑去的摆着东西。温美兰看着那个漂亮的姑娘,心里一阵不舒服。

  终于穿着戏服的男上了台,温美兰心里一紧,死死地抓着茶杯。她仔细地看着那张脸,可她看不出那油彩后面的本来样。台上的男瘦瘦高高,并不看台下,只是认真地演着戏。那唱腔儿,那身段儿,让温美兰觉得就是胡丛笑!可瘦了,胡丛笑是打小儿练武生的,绝不弱。

  直到戏唱完了,温美兰还是不敢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胡丛笑。其他的观众都走了,只有她还痴痴的看着那个男脱下戏服,卸妆,洗脸,接过旁边的女递过来的毛巾擦脸。这时,温美兰突然叫了一声:“丛笑!”

  那男没有转过脸,依然收拾着刚脱下来的戏服。“阿殇,累了吧,快歇歇!这些我来收。”苗家女孩跑过来接过男手中的衣服。那个叫阿殇的男嗯了一声,就来到台下,坐在了温美兰旁边的桌旁。拿起一杯凉了的茶,一口气喝完。

  温美兰看清了那张脸,她的心里一阵失落,不是他!不是胡丛笑。那是一张俊朗而又陌生的脸,静静的擦着汗,静静的喝着茶,静静的看着跑来跑去的漂亮女孩。他的眼里没有她,温美兰笑了笑,她在嘲笑自己。那个人不会来了,这世上再也没有那个眼里只有她的男了!没有了!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没想过她会哭,那天他的葬礼上她都没有哭,可现在她突然觉得很难过,被抛弃了的伤心!

  “你。还好吗?”

  温美兰转头看去,正对上那双温柔的眼睛。阿殇看着她,将一包纸巾递给她。

  “谢谢我。我还好。”温美兰擦着眼泪说。

  “嗯。”阿殇不再说话,又坐回那个位置。

  “你。。演的很好。。我很感动。”犹豫了一会温美兰又说。

  “谢谢。”阿殇轻轻点了一下头。

  “你。。不是这里人?”温美兰问道。

  “你也不是。”阿殇答非所问。

  “嗯,我不是。”温美兰笑了笑。

  “你”温美兰突然不知道该问他什么,张着口卡在了那里。

  “明天下午点半。”阿殇说完就向着那个女孩走过去。

  温美兰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阿殇和那个女孩拿着他们的道具说笑着走了。她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越来越远的人影,“明天下午点半?”她反复的重复着这句话,下午点半是戏开始的时间。他在邀请她?温美兰眼前一亮,对!他是在邀请她!

  从那以后,每天下午温美兰都会到孟波的茶馆看戏。每次戏演完后她都会留下来,看着阿殇卸妆,坐在她旁边的桌喝茶。然后,她会和他聊上一两句,再看着阿殇和他的妻阿玉离开。阿殇从来没有主动和她说过话,每次回答她的话也只是几个字。但温美兰还是很高兴,她开始习惯这种对话,习惯这种生活。

  一个星期过去了,曾老六没有回来。温美兰并不在意,在她无所事事的日里,她在想是不是真的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她开始忘记她是温美兰,她告诉阿殇她叫安如云。她是画家,她在北京长大,但她出生在这里,她虽不会说苗语,但她的妈妈是苗族。

  她告诉自己从来就没有过温美兰这个人,她是安如云,是画家。

  这一天的下午,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安如云穿着浅绿色的纱裙来到茶馆,坐在她常坐的位上,喝着廉价的普洱。悠闲的等着下一出戏开始,可是,阿殇却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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