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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九章 小罐子的故事

  小罐犹豫了一会,抬起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真的没有第个人么?”

  箴倾轻轻摇了摇头。小罐再次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声。

  “就从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说起吧”

  小罐咽了咽口水,干哑着声音道:“我和他同是渝西人”

  万旭和羌国不和,边境经常发生不大不小的摩擦。战争从来不是好玩的事情,边境居民的田地经常被不知是敌是友的士兵的铁骑践踏。

  许多人选择了逃离。

  饥肠辘辘的小男孩躲在墙角喘着气啃着刚刚偷来的馒头。突然,投下一片阴影。小男孩第一反应把馒头藏进怀里,弯腰就跑。但还没有迈出步,就被一只大手拎了起来。

  满脸络腮胡的黑大汉许诺小男孩,以后让他每顿都有大白馒头。小男孩一愣,停下了对黑大汉的撕咬。

  大汉把小男孩带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有许多和小男孩差不多大的孩,有男有女。而在那,小男孩遇到了两个同乡,一个男孩,瘦瘦的,比自己高些,一个女孩,黑不溜秋,却有着天底下最明亮的眼睛,亮得如家乡的那片湖。

  大汉没有骗他,每顿都有大白馒头。大汉还挑了小男孩和其他一些男孩出来,教他们一些拳脚功夫。

  日暂时安稳了下来,个人也因为同乡的关系聚在了一起,情谊一天比一天深厚。

  在这里,每天都有人被带走,然后再也不回来,每天也有新的人加入,但也很快不能再相见。个小伙伴却没有什么担忧,彼时觉得,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没有什么会把他们分开。

  终于到了这一天,大汉打开门,将他们领了出去,给他们穿上了整齐的衣服。

  男孩一溜排开,女孩则另外排了一列。

  大汉毕恭毕敬地领来了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虽然都穿着相似的长衫,但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长得黝黑,腰杆笔直,走生风,不怒自威。一个白白胖胖,挺着肚,走一摇一摇,脸上一直带着笑。

  长得黝黑的男人,先点了几个男孩,这其中就包括那个小男孩。而他的两个小伙伴则被那个白白胖胖的男人要走了。

  小男孩跟在黝黑的男人身后不时地回望自己的两个小伙伴。女孩也频频回头,当两人目光相遇时,小男孩转身往自己的伙伴跑去。

  “你要去那边?”黝黑的男伸出手一把将小男孩拦住,眼神里尽是惊讶。

  “恩!”小男孩挣脱了男,飞奔而去。

  “真是作孽!”男摇头轻笑道。当初把小男孩捡回来的大汉叹了口气,道:“各有天命啊,少了半两银,真是倒霉”

  箴倾起身,推门让秋霜生了个炉,给自己烧水泡茶。滚烫的水冲进壶里,一股茶香溢了出来。箴倾示意小罐坐到自己对面,给小罐倒了杯茶。

  “这是皇上前儿赏的白眉,试试吧。”

  小罐伸手端起箴倾用竹简推来的茶杯。

  “小心烫!”

  箴倾话没说完,小罐被烫得把手一缩,弄倒了茶杯。

  “做事总不能心急,更不要恍神,茶倒了还能续上,有些东西没了就真的没了”箴倾端起茶壶给小罐又倒了半杯茶,轻声道:“现在,是不是要说说那个小女孩的故事了?”

  “她叫雪梅”说道这个女孩的时候,小罐的声调变得十分柔和。

  “进宫后先是在御膳房打杂,后来慢慢长大,因机灵乖巧,被调去伺候主。宫里人来人往,我们这些当下等奴才的,主也一直在换。有时幸运,遇上了心地好主,但主又因心地好被人算计,有时倒霉,遇上性情暴躁的,也只能偷偷攒钱给上面的,把自己调走。”

  箴倾静静听着,给自己倒了杯茶。

  “雪梅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不过运气不好,换了好几次都遇到脾气不好的主,要不就是与宫里的其他人相处不来。其他宫女都多多少少攒着些银两,等期满了被放出宫时还能给自己找个归属。雪梅这些年的月钱都拿去给上面的公公了,哎

  最后,她被调到了梅香宫伺候徐婕妤”小罐的声音有些哽咽。

  “梅香宫和我的名字一样有个梅字,这次一定会有好运的。”女孩笑着说道,眼睛仿佛一汪清泉,泛着一闪一闪的波光。

  小罐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傻傻地翘起了嘴角,将月钱乖乖奉上。别说是月钱了,只要女孩一句话,小罐愿意把命都奉上。

  “你又把月钱都给她去孝敬李公公了?”

  小罐点点头。

  小犬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同乡,真是鬼迷心窍了,当年本来可以去当侍卫的,却被一个眼神勾来当了个监,算了,知道自己说了人家也听不下去,摇摇头走了。

  “等着吧,不出个月,她又来找你哭了”

  远远地飘来一句话,从小罐的左边耳朵进,又从他右边耳朵出去了。

  不到两个月,雪梅再次找到了小罐。不过小犬猜错了,雪梅是笑着来的。

  “小罐,我果然交到好运了,徐婕妤很喜欢我呢。谢谢你,小罐。”雪梅对小罐道。

  小罐看着雪梅的笑脸有些痴,呆呆地答道:“不客气”

  “小罐,我现在成徐婕妤的贴身奴婢了,梅香宫没有人敢随便欺负我呢。”

  “小罐,我见到皇上了,皇上居然来梅香宫了,我进宫里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皇上呢!”

  “小罐,我今天给皇帝倒茶了,但一不小心倒在了他的衣服上。吓死我,我当时就想我死定了。不过皇上没有生气,还对我笑呢,小罐,怎么,没想到吧,看你那傻样”

  雪梅偶尔会来找小罐,和他说着她的事情。雪梅说得眉飞色舞,小罐每次都是静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声。

  “小罐,小罐我我伺候了皇上”

  这是雪梅最后一次来找小罐。小罐去找梅香宫的宫人打探雪梅的消息时得知雪梅已经被封为宝林。

  小罐最后一次见到雪梅是在一条小上。雪梅身着绫罗,姗姗而来,此时的她应是非常美丽的,不过小罐再也不能如以前那般痴痴地看着,而是弯腰低头退到了一旁。雪梅挺胸昂而过,不曾看小罐一眼,彼时,她已经是才人了,搬离了梅香宫,拥有自己的一处小苑。

  “当时,我根本不该给月钱她,让她进什么梅香宫。”小罐握紧手中杯。

  原来,那日的美人名叫雪梅啊。呵,这名字,倒也够凑巧的雪梅,雪梅,于雪中梅花树下香消玉殒

  “注意点,别把我的瓷杯捏碎了。”箴倾提醒到。

  小罐听箴倾这么一说,慢慢松开了手,但眼中仍然是无法散去的怒意。

  “瓷杯坏了还可以换新的,把手刺破了可就疼了。我这可没金创药了,到时候疼的是你啊。干不了活,我可是要扣你月钱的。”

  小罐被箴倾淡淡的言两语弄得一下软了下来,眼眶红红的,一下一下地吸着鼻。

  “好了,先别伤感了,只要活着,以后有的是伤感的时间。现在,我很想知道,你怎么会如此清楚侍卫换班的时间,以及巡逻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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