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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眼睛,发现那些梯级间,隐约撒有一些荧蓝的光点,一直延下楼去。

  墨黑的夜色里,荧蓝光点若隐若现,三人一路跟上去,匆匆穿过花木小径,只到回燕阁后壁一丛山茶花下,光点忽然消失了。

  鲁韶山忍不住看了看杨恩,后者沉思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柄铸有龙头的黄金匕首。

  然后鲁韶山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位三眼捕神大人,用当今圣上钦赐的无上荣光的化身如圣亲临,可凭此不清旨直接缉拿王公贵族、一品大员,令所有公门中人无不景仰垂涎的龙头匕,倒转过来,毫无顾忌地当作一只小榔头使用……

  黄金龙头一下一下,不断敲击着山茶花下那片软绵绵的草地。

  “砰”。

  终于传来一声与众不同的响动。随即“哗啦”一声,鲁韶山惊诧到了极点,因为他看见杨恩双臂用力,竟然将那丛山茶花连同花下的一块草地端了起来,往旁边一掷。

  地面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四尺见方,一种异常森寒之意,从那里冒了出来,仿佛下面所接的,便是传说中的九幽黄泉。

  苏兰泽随手取下肩上披帛,一端麻利地在腰上一围,另一端往杨恩手里一塞,道:“我下去瞧瞧!”鲁韶山还没反应过来,她身形飘动,已跃了下去。

  嗖嗖嗖嗖!轻响陡起,恍若一阵骤雨点子,打上了大片的芭蕉。

  鲁韶山一急,准备跟着跃下去,杨恩一把拉住了他:“别急!”

  在那穿破空间、从四面密集攒shè而来的锐器风声里,他们听到极快而短促的“叮叮”声,那是苏兰泽挥起竹笛击落纷飞暗器短箭的声音。

  响声渐歇,杨恩在黑暗的深处睁开了无形中的第三只眼睛,清楚地感知到苏兰泽正向下落去,冷风吹起了她的袖裾,有气流沿着裾尾飞泻开去,仿佛飞鸟展开了优美的翅膀。

  这么多年来,他都不知道她的模样。只是从别人的言语中,知道她有墨黑柔顺的长发,扰胜白雪的肌肤,星辰一样澄澈的明眸。

  但是她的形象对于他,却又是那么清清楚楚,哪怕是百音长鸣的杂声里,他也能马上辨出哪些是来自她最微小的动作里、所发出的最轻微的声音。

  正是那些声音,仿佛无形的画笔,在虚空中勾勒出她亦嗔亦喜的模样。

  蓦然,风声似乎有了一抹可怕的歪斜“噗”!然后是“咔嚓”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碎裂了。

  杨恩脑中“嗡”的一声,腾身一跃而下!

  鲁韶山嚷了一句:“叫我别急,自己倒先急了!”也随之跃下去。

  苏兰泽轻呼的声音,从下面遥遥传来:“当心……这里是虚沙……”

  砰然一声,沙土纷然崩裂,随之又是水花四溅的声音,似乎她的身子滑入了水中。

  临近水面约有一丈左右,恰好是甬道将尽之处,杨恩仔细捕捉着气流最微细的变化,足尖准确地在甬壁轻轻一点,左手伸出,已准确无误地拉住了正在下坠的鲁韶山!

  两人身形斜飞向左,如同一朵柳絮,轻若无物地落在地上。

  脚下一阵硬实触感传来,杨恩心里也是一宽,放开了鲁韶山的手。

  鲁韶山却向前方急道:“苏姑娘,你爪还好么?”不知是不是眼花,他刚才感到水中似乎有光点一闪,说不出的诡异惊惧。

  “快拉我一把!”是苏兰泽的声音,“我的腿……被什么缠住了……”

  杨恩伸手去拉,竟然没有拉动,肌肤已感到寒凉的水气。

  身畔寒光一闪,却是鲁韶山拔出佩剑,俯身下斩。

  只听“哗啦”一声,什么东西被斩断了:杨恩手上用力,已将苏兰泽拉起身。

  这一次配合算是默契,杨恩也不由得赞道:“韶山目不能视,却运剑精准,很有几分火候啊:”

  鲁韶山却大叫起来:“nǎinǎi的!这斩下来的像水藻一样滑溜冰凉的是什么玩意儿?”

  苏兰泽急道:“快丢了,这黑灯瞎火的,等我弄来亮光再看。”

  杨恩很快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道:“趁着黑灯瞎火的,我们也瞧不见,快把湿衣服脱下来,换上这件,省得着了凉。”

  苏兰泽顿了顿,嗔道:“哪有这么矫贵了?况且我当年在湖中……”

  鲁韶山竖起耳朵,她却没再说下去,只听到,是换衣服的声音。

  鲁韶山不禁心中大生感慨,暗暗道:我只瞧见苏姑娘照顾捕神大人的多,却没想到捕神大人也是极关心她的。这二人明明情深意重,人人都说他们是天生的佳偶,为什么都相处五年了,还是一个不嫁,一个不娶?偏偏五年来又是生死相随,不离不弃。捕神大人不怕坏了人家的名节,苏姑娘倒也看得开不在乎。

  从落梅镇到京都,这两人行事,都是这般叫人怎么都看不透。不过,如果能有苏姑娘这样的女子陪在身边,只怕是做皇帝也没这样快活……

  鲁韶山正胡思乱想,眼前忽然出现一团光亮,来自苏兰泽掌中一颗鸽卵般的明珠,珠身莹白,淡淡珠光,隐约映照出周围情状:这是一个直接从地底的岩石中生挖出的窟洞,四壁都是灰白的岩层。此时三人所在之处,只是石壁下的一小块儿石台,有桌面大小,似乎是放置牢饭食水的所在。

  除此之外,便是沉沉的水面。那水散发出难闻的气味,说不出是霉是臭,着实恶心。

  鲁韶山忽然哇呀一声,跳了起来,连连搓手,叫道:“恶心!恶心!这哪是什么水藻,分明是女人的头发!!”

  脚边一团黑色的东西,正是鲁韶山刚才一剑斩断后,收剑时不慎带上来的些许“水藻”,珠光映照下看得清楚,的确是人的头发,足有尺许长。被斩断后尚有如此长度,必是女人的头发了。

  苏兰泽忽然一怔,道:“韶山,你看水里!”

  鲁韶山看过去,不禁呆住了:

  先前眼睛不能适应乍亮的珠光,只看见一片沉沉的水面。然而此时从石台看下去,隐约可见水面往下尺许的地方,一物半浮半沉,有几点幽幽蓝光也随着浮沉,若隐若现。

  鲁韶山忽然想起什么,“扑通”一声跃入水中。他挥剑在水中连斩数下,只听汩汩有声,那物缓缓浮上水面,即使只有微弱的珠光映照,仍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具女尸!

  鲁韶山爬上石台,忍不住一阵干呕。

  杨恩不忍地“看”着他,道:“鲁捕头,你刚才为何……”

  鲁韶山大手一挥,故作豪迈道:“无妨!我刚才忽然想到,尸体死后应该浮于水面,如果像这样半浮沉于水中,一定是尸体上系了大石之类的重物。如果斩断系绳,就能漂上来了。”他一边强忍下一轮干呕,一边继续说道,“我当初在落梅镇破过人命案。也跟仵作一起验过尸,堂堂一个捕快,这点恶心不算什么!”

  “唉,我是想说,你其实不必下去的:”

  “啊?”

  “将兰泽的帛带系上你的剑,用飞索的手段抛剑入水,一样能割断系绳,又何必亲自跳下去呢?我可再没有衣服给你换了。”

  “啊!”

  苏兰泽没有理他们,半伏在台边,举起明珠,清晰地照出那尸身来: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湿发…缕缕披散,半截又被鲁韶山斩断,如长长短短的dú蛇,扭曲着紧紧贴在脸庞上,越衬出双眼瞪大,面容青白可怖,

  杨恩突然道:“她的生命迹象消失了有多久?”

  苏兰泽低头仔细探视,答道:“看尸斑的样子,大约不会超过三天:”

  “她穿着很薄的纱衣,领口斜敞,露出半裁抹胸:尸身虽略显浮胀,但仍看得出蜂腰高rǔ,这女子生前,定是个十分惹火的尤物。双手僵直,向上举起,显然入水时还在用力挣扎呼救……嗯,全身没有箭孔。”

  苏兰泽一边将所见的情状一一叙述出来,一边将明珠缓缓移上,道:“纱衣用的是密州的云影纱,薄如蝉翼,轻如流云,向来是专供上造的,据说寸纱寸金,决不是虚言,只有公侯之家的贵fù才有。她的抹胸上绣有一枝桃花,绣工虽然是好的,但桃花虽娇艳却轻佻不够庄重,说明这女子不是正室,多半是姬妾。”

  她又顿了顿:“她耳垂上有蓝光闪动,手指上也有。若我没有猜错,应该就是那对点翠耳环,和一只点翠戒指了。”

  鲁韶山脑中灵光一闪,失声道:“是宦奴!”

  苏兰泽的目光落在女尸高举的双手上,十指尖尖、指甲极长,且有染过凤仙花的通红痕迹,依稀可看出当初的纤长秀美。唯有右手食指的指甲折断了半截,另半截却以一种诡异的弯曲度向上翻起,甲ròu破烂,也被水泡得泛白。

  鲁韶山喃喃道:“她的指甲向上翻起……奇怪,就算是在水中挣扎,也不会抓翻指甲啊……咦,是右手?除非……除非是她临死前曾拼命地在硬物上刻画……”

  杨恩突然道:“你们快去瞧瞧这水边四处.可有刻画下来的痕迹,比如字迹之类的东西?”

  明珠那团淡白的光芒,在水边缓缓小心地移动。悄无声息而又隐隐漾动的水纹、暗色浑浊的水面、被潮气滋生出来的斑驳青苔、浸湿泡软的层层泥沙、还有那凹凸不平的粗糙石壁……

  苏兰泽的手腕突然一震,顿住了。

  她凝视着离水面约有半尺许高的石壁,那里有几道画上去的线条,纵横jiāo错,与石壁相比,只有稍浅的白。像是字,形状却又十分古怪,与寻常笔画大有不同。

  她突然心头一跳,将头低了下来,目光向上斜斜看去:那些线条歪歪扭扭,倒转过来,居然组成这样的几个字:邵子杀我!

  “邵子杀我?”鲁韶山喃喃地念出声来。

  杨恩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邵子?”

  三人几乎又是异口同声:“邵子是谁?谁是邵子?

  三 情愁婉曲添幽怨

  “宦奴夫人生前与人私通,想必侯爷是知道了。”杨恩在回燕阁中,刚一坐下便单刀直入。

  夜色已深,胡燕郎本来卧在榻上,由小娥帮他按捏筋骨,合目yù睡,却被杨恩闯了进来,当面就问了这样一句大不敬的话。

  他笑意微微一滞,旋即化开:“你怎么知道本侯知道这件原本不该知道的事?”正为他捶腿的小娥,也不由得手上停了一停。

  话虽拗口,却问得好。

  “就算不肯定,此时也肯定了。因为侯爷您如果不知道,那么问我的第一句话,理应是‘jiān夫是谁?”’

  杨恩话锋一转:“侯爷说宦奴夫人的房中诸物都没有动过,让我们自行查探。的确,所有衣物脂粉被褥都没动过,但宦奴夫人的书架,的的确确被动过了。书架上所有的书,都统统被翻了一遍。”

  “宦奴爱看书,她的书很多,也看过多次,你怎么肯定那不是她自己翻过的?”

  “因为这个。”杨恩指间拈起一根沉香书签,“在下曾详细地问过小鹊,宦奴夫人看书有什么习惯。她说,夫人很爱惜书籍,每每看过后都抚平页面,使之平整如新。如果夹有书签的话,一定要将签尾的流苏穗子垂出书外,说是如果夹在书页中,会让纸上留下印痕。可是在下却发现那些书有好几本都卷了边,而且几本书都还新得很。一个爱书人不会刚得到本新书,就忍心这么粗鲁地对待吧?何况书签的流苏穗子也是完全夹在书中的。在下由此就知道事先已有人翻过这些书了。而宦奴夫人死后,侯爷定然会叫人对她的房间严加看管。”

  “她不见了,翻翻她的书,睹物恩人,有什么不对么?这也不能说明本侯知道……她与人私通之事。”

  “在下大胆地推测,侯爷只是为了寻找她是否留下什么与人暗通款曲的艳词yín曲。因为一个因宦奴而身中奇dú,心中既怀疑又痛恨的人,是不会去睹物恩人的。”

  “……”,

  “在下还听说,宦奴夫人两年前人侯府时,还是颇得侯爷之宠的。可惜后来情淡爱弛,侯爷另纳爱宠,她也有很多怨言。然而半年前,侯爷忽然将她迁居到回燕堂侧的绣楼里居住,看样子似乎是旧情复燃。但如果侯爷真喜欢宦奴夫人,为何不像对待小娥姑娘一样,直接将她迁入回燕阁朝夕相守,而只是邻阁而居?无非是回燕阁周围守卫更森严,可以更近监视她罢了!”

  小娥浑身一震,满脸飞红,慌忙低下头去。

  “你……”

  “但宦奴夫人在那时忽然爱上了读一些前人的诗词,自己偶尔也会写几首,其中有‘良夜促,香尘绿,眉蹙久,敛愁低。未别心先咽,yù语情难说,出芳草,路东西。’如果宦奴夫人真与侯爷两情相悦,又天天相守,为何会写出这样情侣别离、相思无限的幽怨之词?当然这一切都是小鹊告的密,所以侯爷才发现了宦奴夫人的私通之事!”

  小娥正捶腿的双手,不知不觉中已停了很久。

  “你好大胆!”胡燕郎手指杨恩,猛然坐起,厉喝一声,但旋即痛苦地呻吟一声。

  小娥连忙站起身来,垒过桌上一只瓷瓶,倒出一枚yào丸,熟练地喂他咽入口中。

  胡燕郎喘了两声,红晕上颊,宛若女子般娇艳:“这都是小鹊告诉你的?”

  “我猜的。”杨恩坦诚地答道,“宦奴夫人自己写的诗词其实早就烧了,她可是个谨慎人。刚才这首词,是兰泽捏造的,为的就是激怒您。”

  “你……”长安侯露出啼笑皆非的神情,重又缓缓躺回榻上,“你还是这么顽皮,本侯又上了你的当。记得小时候出郊打猎,遇到一只毛羽鲜明的锦鸡,你自己想要,就骗我说远处有只锦鸡似乎更美。我跑过去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